不乖——不止是颗菜
时间:2018-08-18 07:54:25

  周尤脸色潮红,身体发软,贺启鸣以为是正常反应,还颇为自得,只打横抱起周尤,往停车场走。
  到地下停车场,周尤被随手塞进车后座。
  砰地一声车门合上,绝望也从她的心底开始蔓延,上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情绪,还是在得知自己罹患绝症之时。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还很快就陷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剩余的意识在提醒她,包里手机亮了灯,似乎是有人来电。
  见周尤柔弱娇软的样子,贺启鸣已然精虫上脑,若不是这车施展不开,他连酒店都懒得去了。
  正当他拉开驾驶座车门,忽然有人喊他,“阿贺!”
  这一声喊,在地下停车场自带回音。
  贺启鸣心里惊了惊,手上也倏而一顿。
  见来人是郑柯,他才松口气,“老郑,你怎么来了?”
  郑柯望了眼他车后座,若有所指道:“今天可不是好时候。”
  贺启鸣皱眉,没搞懂。
  郑柯:“翟雨来了,我让她去外面停车场看看,找不到人,她肯定会来地下停车场找你。”
  贺启鸣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他一向流连花丛,但还分得清到底是女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事业重要。
  翟雨是家里给他找的相亲对象,家里条件很好,对贺家事业拓展很有助力,而且翟雨觉得他长得不错,对他也比较上心,早早就在筹划婚礼。
  家里也再三警告过他,平日再怎么花天酒地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翟雨他必须给哄好了,这门婚事说什么都不能黄。
  偏生翟雨不是个好糊弄的女人,惯爱追根究底,她知道自己在这儿,要是不接她电话不理她,保不准她就能做出查监控之类的事情。
  之前被抓包一次,诚恳道歉认错哄了大半个月才算和好,可再不能被抓包了。
  贺启鸣气得牙痒痒  ,但也没办法,开了后车门,将人弄出来,还恶狠狠在周尤放话道:“小骚娘们,下次再弄你!”
  “老郑,交给你了。”他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刚刚她看到我了,醒来不会闹出什么事儿吧。”
  “无凭无据的,能闹出什么事。”
  郑柯云淡风轻地拍拍他肩膀。
  “也对。”
  “放心,人我帮你送走。”
  贺启鸣点点头,彻底放了心。
  郑柯从他手里接过周尤,眸光闪了闪-
  晚间停车场僻静,郑柯冷眼瞧着贺启鸣离开,又看向怀中周尤,手指在她细瘦的脸颊上流连着,唇角稍稍向上勾起。
  他很快便将周尤带到自己车上。
  他的车是SUV,内里宽敞,又停在隐蔽处,要做点什么,也很难被人察觉。
  仿佛是深谙及时行乐、反派死于慢动作的法则,郑柯并没有打算找个好地方再做什么,关了车门,就开始脱周尤的衣服。
  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假清高。
  他之前就是太有耐心了,贺启鸣平日里草包一个,但对女人的做法倒是挺正确的,反正最终目的都是上床,倒不如一步到位。
  女人最诚实的,只有身体。
  睡服了,比什么都管用。
  周尤今天穿了衬衫搭高腰小脚裤,外面还罩了件通勤风衣,木质纽扣好半晌都解不开。
  郑柯很快就没了耐心,干脆扯住两边,直接将纽扣扯到崩开。
  周尤皮肤滑腻,衬衫下竟然还藏有丰满,郑柯喉结上下滚动着,忽然红了眼,急急上手。
  触碰到周尤胸腔时,他感受到周尤的心脏跳动得快而异常,不过欲望上涌,他的疑惑也不过一秒。
  正当他想解周尤裤头的时候,车头却意外地迎来猛烈一撞——
  郑柯猝不及防,整个人被震得往椅下一掉。
  郑柯的SUV车头被撞得往里凹进去一大块,地下停车场里响起轰隆巨响!
  江彻双手按住方向盘,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手机上的定位红点显示距离不足三米。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面前这辆SUV的后门,然后扯住郑柯后衣领往后拉,将人狠狠摔在地上。
  郑柯痛呼一声。
  周尤平躺在后座,包包落地,手机都掉出来了,她上衣衬衫半解,隐约可见素色内衣。
  江彻脱了外套,盖在周尤身上。
  回过头望向还在地上挣扎着起身的郑柯,他不发一言,直接回身,踩住他用力按在地上的手。
  “啊——!”
  郑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额角霎时冷汗涔涔。
  “误会!这是误会!你快松手!”郑柯慌忙大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救了周尤!”
  江彻稍稍一顿,过了片刻,还真松了脚。
  可还没等郑柯松口气,江彻忽然又踩上他另一只手。
  若说刚刚那一脚只用了五分力,这一脚,那就用足了十分力,郑柯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伴随剧痛袭来的,还有指骨的碎裂。
  疼痛好像在一瞬间有了具象,他眼前发白,衣背已被汗液沁湿。
  可江彻面无表情,还用脚尖碾了碾。
  整个地下停车场都回荡起郑柯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江彻像是没听到一般,将他的手踩到半废,又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然后踩上他的脸,按在地上碾压。
  紧接着是全身性的痛打。
  江彻发了狠,人拎起来还没站稳,他就迎面一拳揍过去,郑柯腿窝想直起来,江彻就照着他腿窝踢,将人踢得跪倒在地,牙齿合着血都被踢落了两颗。
  可即便这样,江彻眉眼间的戾气也仍旧集聚不散,如果不是保安赶来,郑柯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地下停车场。
  郑柯不知道江彻什么来路,由始至终,他只听江彻说了两个字,“找死。”
  然后就晕了过去。
  两个保安拿着电棒一前一后站着,可谁都不敢上前,只能看着江彻将周尤从车里抱出来。
  他的白衬衫沾了血,面上没有表情,却没由来的,浑身都萦绕着戾气,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第79章
  周尤醒来时, 发现自己在医院, 已是白日, 窗外阳光明晃晃的, 照得病房内的满目白色更为刺目。
  床边吊瓶高悬,点滴过半,在输液管中静默下流。
  她的指尖刚好被漏下的阳光笼罩, 像剔透玉石, 稍稍一动, 阳光暖意与放置许久未曾挪移的肿胀感就愈发明晰。
  五感知觉渐渐回笼, 她眼睫扑簌着,想要从床上坐起, 身体却没有一丝气力。
  周尤怕疼, 也怕扎针, 平日吊点滴的时候,输液的那只手总是一动也不敢动。
  可这会儿她没力气说话,只能将扎着针头的手一寸寸往外挪, 指头一根两根慢慢往前伸, 去碰江彻。
  江彻靠在床边,睡得很浅,周尤的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两下, 他就很快有了动静。
  “醒了?”
  周尤“嗯”了下, 却发现自己没发出声, 于是只好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这两天江彻在外出差,又压缩行程提前回来, 连轴四十八个小时都没有正经睡上一觉。
  昨晚从停车场及时救下周尤,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周尤异常的身体状况,联系赵洋火速送往医院,诊断洗胃吊点滴一趟下来,差不多快要天亮他才沿着床边休息一会儿。
  周尤仔细盯着他,只见他下巴处都冒出了短短的青色胡渣,头发乱糟糟的,白衬衫也很皱,与平日出门要照十分钟全身镜的臭美精致截然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胡渣。
  又短又硬,很是扎手。
  她抿唇,乖乖将手放下。
  “是不是饿了?你昨晚洗了胃,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赵洋说起码也要等到明天才可以开始吃流质食物,忍忍。”
  江彻揉了揉她脑袋,声音难得温和。
  周尤乖乖地点了下头。
  江彻起身,接了杯水。
  水也是暂时不能喝的,他只拿棉签沾水,轻轻涂在周尤唇上。
  而周尤却无暇顾及,目光只盯着江彻刚刚起身时露出的下半截衬衫——
  上面有血。
  喉咙干燥得紧,她艰难吞咽着,好不容易才断续说出一句话,声音还很沙哑,“血,你的……衬衫。”
  江彻恍若未闻,将水杯放到床头,又扔开棉签,才沉声说:“昨晚我及时赶到,揍了那个人渣一顿,放心,血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周尤眸光闪动。
  及时赶到的意思是……
  醒来后,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贺启鸣恶心又下流的触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医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侮辱,心像在黑洞中不停下坠,飘忽又惶恐,只有江彻的存在,让她稍感安慰。
  江彻不想多说昨晚的事,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叫医生过来。”
  可他刚刚起身,周尤就勾住了他的小指。
  她没有力气,根本拉不住人,只是很轻地勾着,一抬眼,眼泪就忍不住沿着眼角往外冒。
  江彻一顿,坐到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好,我不去,先按铃叫护士过来。”
  周尤还是勾着他的小指,不让他按。
  江彻俯身,近距离打量她,低声问:“怎么了。”
  周尤眼泪流得更凶了,完全收不住,勉强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环住江彻的腰,声音细小又嘶哑,“你抱抱我。”
  江彻背脊稍僵,抱住她,轻轻吻掉她眼角泪水。
  等她情绪稍稍稳定,江彻又起身,将她往床侧抱开一点,然后自己从没有吊水的另一边上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没事了,什么都没发生,不要怕。”
  江彻的声音也略微有些低哑,他不太擅长安慰,只能几句话来回重复。
  周尤这会儿彻底清醒,精神也愈加脆弱。
  像是一个人强撑太久,忽然遇上一件让她害怕的事,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全然崩溃。
  从白天到晚上,她都不能进食,也没有心情进食,只抱着江彻睡了醒,醒了睡,她一向面皮薄,这次却连护士进来换吊瓶也不肯撒手。
  江彻  平时很享受她的依赖,可这次却宁愿她像平时一样,坚强一点。
  她每一次从梦中惊醒,他都会觉得心脏被压缩成小小一团,还在被人反复揉捏。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第二天才稍稍好转,可能是吃了点流食,周尤身上也有了些力气,患得患失害怕了一整天,她才有勇气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提前回来也没告诉你。下飞机一路我都没开机,中途开了机才发现你给我打过电话,我回拨了几次,你都没接,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然后看到你开了情侣定位,而且是在给我打电话之前开的,我就去找你了。”
  情侣定位是江星手机早期开发的一项功能,可以绑定一个同样使用江星手机的联系用户,定位能精准到楼栋,直线距离,支持单向或双向开启,每一次开启和关闭都会显示时间,在网上一度被人诟病为捉奸定位。
  但也有很多人喜欢这个功能,因为它在关机状态仍在后台运行,帮助很多人找到过手机。
  “我到的时候,那个姓郑的……正想脱你衣服,被我及时阻止了。”江彻轻描淡写,“你被下了药,那药不知道是什么三无产品,你身体排斥反应很强烈,被诊断为急性中毒,洗了胃,已经没有大碍了。”
  周尤听完,只觉得事情还算是有惊无险,可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喝了小半碗熬得软糯的白粥,她绕了地球三圈的反射弧才归位,“姓郑的……?”
  她顿了顿,“不是贺启鸣吗?”
  “放心,姓贺的也在局子里,一个都跑不了。”
  周尤隐隐有了猜测,“郑…柯……?”
  江彻默认。
  昨晚周尤洗胃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让岑森帮忙,去查KTV。
  岑森这人做事,最为滴水不漏。
  贺启鸣那边还没得到郑柯出事的信儿,刚哄好翟雨,还让她叫了朋友过来在KTV唱晚晚场,KTV门口就呜呜响起警报声,说是接到民众举报,临时突击扫黄。
  KTV的监控也被查了一遍,郑柯、贺启鸣,还有卖给他药的小混混都被一起抓走。
  一个强奸未遂,一个投毒加强奸未遂,谁也跑不了。
  郑柯看准无人知晓车内具体情况,还企图狡辩,要找律师辩护,甚至还想反告江彻故意伤人。
  江彻这两天在医院专心陪周尤,理都没理。
  对付这种人,他根本不用讲规矩,让他牢底坐穿又怎样?
  陆家和江家开了口,星城、帝都,哪个律师敢给他做辩护。
  痴人说梦。
  周尤沉浸在郑柯也参与此事的震惊之中,久久未能回神。
  江彻则继续喂粥,没打算和周尤多说,对她而言,每一次复述都是一种伤害-
  周尤在医院养了三天,刚好养完一个清明假期,出院时她浑身都没什么劲儿,还是江彻抱她离开的。
  这几天周尤都很依赖江彻,每天晚上都要和他一起挤在小床上才能睡着,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让江彻回家休息,也不要耽误工作,可这几天,她自私地默许了江彻住在医院,洗漱都是助理送东西过来,公事也在医院处理。
  好像只有差点失去,才能明白一切无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她不敢想象,要是贺启鸣或者郑柯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和江彻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不说江彻介不介意,她自己恐怕都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还有江彻的家人……
  想到这些,晚上睡在床上,她就不自觉地想要抱住江彻。
  倒是江彻见她这几天患得患失,反过来抱住她,难得正经地保证道:“不要多想了,没有发生什么,即便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错了。”周尤闷在他怀里,轻声说,“是我不够警惕,如果我听你的,不去参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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