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亚历山大他忽然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除了粮食问题,还有木材问题,大量的木材因为火车问题运不进城。”亚历山大说。
周存彦想了想问他,“你的意思是让我交您做杂粮馒头?”
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到能够帮忙的地方了,亚历山大正是此意。
接下来是亚历山大面见退位的尼古拉二世,从他手上拿到一批粮食和土豆。
“我只有这么多了,亲爱的,什么时候让我们一家去英国?”尼古拉二世问,“你知道我对你是没有丝毫威胁的,可怜的阿列克谢需要医生。”
亚历山大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亲爱的陛下,您要相信我,我正在说服10人委员,相信有这批粮食那些老家伙一定会同意的。”
尼古拉二世听着和以往一样的推脱之辞,喃喃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走的,你们怕我在英国建立……”
亚历山大笑了笑,“您应该相信我。”
周存彦二人见状觉得他很有把握说服沙皇,等亚历山大离开后说,“尊敬的陛下,我们来是和您做一笔生意的。”
尼古拉二世的眉毛平和修长,使他即使留着大胡子也有一丝的清秀之感,反正杜春琪是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帝王之气。
听到要和他做生意,尼古拉二世没有生气,或许说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带着妻儿逃出俄罗斯上,旁人的冒犯已经触动不了他了。
“我们有法子让您一家平安离开俄罗斯。”周存彦直接说,这种时候如果拐弯抹角就会丧失唯一的机会,他选择了坦率。
当然,前提是他目前为亚历山大所用,对亚历山大有所求的尼古拉二世不会因为他的冒犯而得罪他。
果然,听到能够让他们一家离开俄罗斯,尼古拉二世的眼睛都亮了,连忙起身问,“你要多少钱?”
“去叫皇后来。”他问完后立刻吩咐人去叫皇后过来。
周存彦理解的笑了笑,尼古拉二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唯独不是个合格的沙皇,整个俄国都明白。当见到他后,从他眼神中不时闪现的软弱和犹疑就能判定这点了,所以直接叫皇后出来商谈他反而还放心了。
皇后罗芙娜眉眼尖利,和尼古拉二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闻周存彦要和她谈生意,冷笑了一声说,“我不和骗子打交道。”
说完就要拉走尼古拉二世,“快走,阿纳斯病了,我们应该陪在女儿身边而不是和骗子浪费时间。”
周存彦叫住了她,问,“您相信神吗?”
罗芙娜的脚步顿住了,冷笑,“神?能治好可怜的阿列克谢的人就是神!”
幼子出生便患有血友病是她最大的伤痛,为此她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只有一个骗子凭借运气‘缓解’了儿子的病痛。
周存彦一哽,他可治不了血友病。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治疗血友病,虽然无法做到完全痊愈,但只要阿列克谢殿下配合治疗可以活到正常人的寿命。”杜春琪扬声说。
罗芙娜神色一凛,上上下下将杜春琪打量了一遍问,“骗我的后果不是你能接受的。”
杜春琪坦然一笑,“我为什么骗您?我这就有一种要对发烧有奇效,不信您可以试试。”
周存彦拉住了杜春琪,“万一她过敏怎么办?”
杜春琪白了一眼,“我有那么傻?当然口服了。”
当天晚上阿纳斯公主的烧就降了下去,罗芙娜对杜春琪的话相信了许多。
“去那里是神的恩赐,我们应该虔诚的献出财产。”杜春琪开始了忽悠之旅,她甚至还拿出竹管放在了珠宝箱中。
不过一会儿,打开珠宝箱后发现里面的珠宝全部都没有了,罗芙娜不禁对杜春琪的话又信了几分。
“在那里,阿列克谢殿下的病就能够得到救治了,而且你们也可以安稳地活着。”杜春琪说,她想过为什么同样是末代皇帝,溥仪就能活得好好的,而沙皇一家却必须死,即使他当时已经退位,甚至在主张全民选举,通过立宪会议重新确定俄罗斯国家的治理形式的情况下,仍然被枪杀。
最根本的原因是,沙皇的退位是一种巧合,一种政治上的巧合,俄国人心中是习惯了小爸爸的统治的,一旦留下后代,那人只要一号召必然会有很多人追随。
“需要多少钱?”罗芙娜紧紧追问。
“确切的说,我不知道。”杜春琪耸肩,“您可以尝试着将它放在库中,它拿够了就会带你们去那个地方。”
罗芙娜立刻将主意打到了历代沙皇宝库。
“亲爱的,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她和尼古拉二世说。
“可是我答应高尔察克将军用那比黄金从日本购买武器。”尼古拉二世犹豫地说。
罗芙娜眉毛高高竖起,大声说,“亲爱的,想想阿列克谢。再说,日本从来就不是个讲信用的国家,你必须将中断这场交易。”
尼古拉二世看着罗芙娜,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先开放一部分的宝库,或许用不了那么多。”
见罗芙娜的眉毛又高高挑起,他投降了,嘀咕着,“我就好像穿了一条无形的裤子一样。”
最终,竹管投放进了宝库,看着库中的金银珠宝一日日的减少,罗芙娜的心情反而开始变好,尼古拉二世也难得的享受了一把温柔。
周存彦则被亚历山大一再压榨,各种粗粮馒头暂时稳住了形势,可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一个火药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必须从农村运来更多的粮食,如果铁路通不了就用别的办法。”最后连周存彦都忍不住了,一座重要的城市,它的粮食储量却只有没有一天,更要命的当地人习惯每日购买面包。他们家中的存粮也绝对不会超过3天,即便是贵族富人也是如此。
一场乱子眼见就要发生,亚历山大这时候选择了逃跑,他丢下周存彦突然说要出去视察了。
周存彦只好自己回到了沙皇村。
“他就丢下你跑了?”杜春琪不可思议的问,“看着一表人才,不像这号人啊!”
周存彦趁机说,“当然,男人的长相都是虚的,还是我这样实心的踏实,是吧!”
米哈伊尔大公也决定用钱买命,他亲自回到他居住的城市,准备将珠宝押送过来,结果一个平凡的周三,成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和他一通遇害的还有娜塔莉亚。
“约瑟夫怎么办?”杜春琪有些发愁,同时也庆幸因为米哈伊尔大公怜惜孩子将他留在了沙皇村。
“要不我们也带走?”杜春琪问。
“你高兴就好。”周存彦说。
“我也高兴。”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周淑基背着手说,她手里还捏着一包偷到的青霉素呢,一个高兴居然忘记隐藏了。
一天后,宝库变得空荡荡的,库中只剩下一支碧玉竹管,杜春琪捡起了竹管,光芒一闪而过,她又回到了现代的家中,墙上的钟表还显示着离开的时间。站在她旁边的除了丈夫、女儿,还有茫然地沙皇一家。
“这里是哪里?”约瑟夫问,他还握着阿斯塔纳的手。
“你是谁?”阿斯塔纳尖声问道,转头问尼古拉二世,“爸爸,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是谁?”
“姐姐,我是约瑟夫啊!”
“哼,哪里来的野孩子也和我家攀亲,走,回家了。”罗芙娜刻薄的瞥了一眼约瑟夫,带着一家人走了。
“好了,约瑟夫,阿姨跟你说,他们只是被抹去了记忆而已,不是故意的。”杜春琪早就从黄耳的通信中知道了后果,但没想到约瑟夫是个例外。
“从今以后你就是阿姨的儿子好不好?”
第三卷 从1972年开始的故事
第1章
目睹自己的亲人离开, 约瑟夫没有太多的伤心, 他的出生对于皇室而言就是一个污点, 加上从小被米哈伊尔大公带到了国外生活和沙皇一家的相处十分有限,只是乍然经历大变多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面对杜春琪, 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 约瑟夫是我哥哥啦!我们永远也不用分开了。”别人尚未有反应, 周淑基率先欢呼起来,说起情分,恐怕她和约瑟夫的情分最深了。
她的欢呼约瑟夫看到眼里, 本来忐忑的心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是了, 虽然不是在乌克兰,他们仍然在一起。鉴于一起生活的时间, 杜春琪一家天然就带给他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杜春琪抿嘴笑着看着一双小儿女高兴地脸贴脸,既然说了将约瑟夫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杜春琪就将二人当成了兄妹, 他们一家在乌克兰呆久了也不觉得兄妹之间脸贴脸有什么之处了。
“它怎么也跟来了?”周存彦突然发现挂在女儿脖子上的碧玉竹管,十分诧异, 按他的理解它此刻应该还在沙皇的宝库才是。
周淑基这才发现脖子上挂着一根碧玉竹管,好奇地拿起看了看,说,“咦,里面有张纸。”抽出纸条,上面的汉字他倒是认得,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时空协议书。”
“我看看。”杜春琪接过了协议书看完,苦笑着对周存彦说,“得,你也甭想着离开了,咱们走不了了。”
扬着手上的协议书,杜春琪丝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利索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周存彦沉着脸看完了协议书,不禁也是苦笑,“好在能两个世界跑,不然又和在乌克兰一样才是愁人。”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也都累了,给约瑟夫和女儿安排好了房间,杜春琪二人回到了主卧。
“哎!想想怎么给女儿和约瑟夫上户口吧!还有,既然我们认了约瑟夫总该有个中国名字才是。”杜春琪有些发愁,说起来穿越到乌克兰他们一家是赚了才是,毕竟还没听谁能赚时间的。可是一想到女儿好好的婚生子变成了私生子她的一颗心又发酸了。
周存彦还没想到那些径自说,“既然是咱儿子就叫周汉唐吧!”
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可累坏了,亚历山大那个坏小子前段时间可没少给他加压力,几乎将一个城市的粮食供给问题强加在他一个人身上,一直到现在他的脑子仍然有些发木。
没过几息,周存彦就睡着了,杜春琪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奈何心疼丈夫只好跟着闷闷地睡了。
如此又忙碌了几天,在金钱的魅力下终于将约瑟夫和周淑基的户口办了下来,紧接着,二人又要进入小学学习了。
周淑基年仅七岁,自然是小学一年级,一切从头学起。难的是约瑟夫,他比周淑基大了3岁,按理应该上四年级了,可是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他不会汉语。就是跟杜春琪夫妻交谈也是用俄语或者乌克兰语。
杜春琪有些犯难得看着老师,没想到女教师目光灼灼地盯着约瑟夫恨不得将他看出一朵花来,突然用英语问了他的姓名和情况。约瑟夫也是接受过英语教育的,甚至他的口音都是最为标准的伦敦音,让女教师的眼睛更亮了。
“乔老师,您看要不让汉唐和他妹妹先一起上小一,等他汉语利索了再升级?”杜春琪犹豫地说,约瑟夫一听觉得杜春琪的主意好极了,和妹妹一起学习对他而言才是学习的常态呢。
乔老师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好苗子哪里肯拱手让人,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孩子在纯汉语的语言环境反而学得更快些,再说,他还会英语,不存在无法交流的问题。”
既然老师都不嫌麻烦了,杜春琪当然没有意见,狠心地丢下二人回到家中。
约瑟夫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乔老师摇着一条看不见的灰太狼尾巴用英语问他的兴趣爱好之类的了,当听闻他最喜欢和妹妹一起弹奏钢琴时,乔?大尾巴狼?老师的眼睛简直不要太亮,几乎坐不住了。
“这样啊!那你妹妹一定也是位十分优秀的女孩子。”乔老师面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心里已经盘算如何抢生源了,想一想如果她有一对金童玉女的学生,不但精通外语,在校庆等活动上还能登台合奏钢琴,那是件多美的事啊!
一说起妹妹,约瑟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个没完,“当然,我的妹妹虽然年纪小已经是名合格的淑女了。”
“她不但在音乐上的造诣远远高于我,甚至德语掌握得也比我要到位,当然,我更擅长法语一些,但我妹妹的法语说得也十分有淑女味道……”
乔?大尾巴狼?老师觉得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天哪,一定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不然怎么会送来两个如此优秀的生源,相信只要将这两名学生抓住,她日后一定会在中国小学教育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利用自己权限将周淑基调到了她带的班级。
“孩子还那么小,有点不太符合学校的规定吧!”周淑基的老师倒还没发现自己学生的特异之处,毕竟一年级的新生不要太多。
乔诗韵笑吟吟地,“我可是完全按规定走的,你就放心吧!”
见她一意孤行,周淑基的老师没有多想就做了个让她几乎后悔半辈子的决定。
如此顺风顺水的度过了将近一个月有余,一天晚上阳台上一扇闪光的窗户引起了杜春琪的注意。
“看来时间到了,你在家看孩子,我先去探探路。”因为知道他们可以两个世界跑,周存彦一点都不担心出意外,协议上写明了他们此后的穿越都是合法的,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
打开窗户就要跨出去,被杜春琪拦住了,“别穿睡衣去,好歹换件大衣。”
周存彦不好意思的笑了,换上了一身正装,跨出了家门,头脑一闷过后,他惊愕地张大了嘴,老天爷,这次穿越还真不亏,一过来就会英语了。再多穿几回他还不全知全能了,他美滋滋地想。
接着调动被应塞进脑中的记忆,嘴巴又张大了。
现在的时间是1972年2月21日,他仍然叫周存彦,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是个美籍华人,一个托关系加塞进尼总统首次访华团队中的一员。
“我的个乖乖。”周存彦情不自禁的砸吧砸吧了嘴巴,恨不得拖家带口一起面对等下的历史性会面。正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忽而飞机遇到了强气流开始大幅度的摇晃起来,周存彦面色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