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撩妹撩上我——殇心一月
时间:2018-08-29 09:57:36

  云玖先屋新一步,将倒下的云隐慢慢地扶了起来。
  而方才挥掌之人,正皱着眉头瞧着自己的闺女。
  云游把了下脉,抬声安抚道:“师父,师妹无事,只是受了些刺激。”
  屋立这才松了口气,将雨花交给了云游:“老二,你把雨花送回房里,好生照顾。”
  “是。”云游抱起雨花,在走出殿阁的那一刻,他停了下,转头朝云隐担忧地看了眼,这才迈出步子走了出去。
  昨夜醉酒事件算是告一段落,可属于云隐那暴风雨的前夕,才刚刚开始。
  屋立负手于后,稍稍缓和的面色,随着云游的离去,又瞬间严肃起来。
  云隐忍痛缓缓推开了云玖,不待屋立发问,便直直得跪在地上。他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师伯,我虽然不是有意欺骗,但毕竟隐瞒了大家,云隐无话可说,请掌门责罚。”
  话音刚落,浑厚之音从云隐头顶发出:“你倒是认得快。”
  云玖刚要开口求情,就被屋新拦了下来。
  云隐这回犯的事可比方才的严重得多,如若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入室弟子也就罢了,可云隐偏偏女扮男装,做了归墟的入室弟子。小老头即便是再心疼自己的徒弟,可他身为归墟的四大长老,于情于理都无法插手。
  小老头叹着气,对云玖摇摇头。
  只见屋立摆摆手,喊了句:“来人,将云隐押入秘牢。”
  虽然他们身在殿阁,可屋立那声却是用功力喊出,即便是离得再远,轩辕殿门前的弟子也能听得到。
  “师伯!”
  “师弟!”
  当屋立说出要将云隐关入秘牢之时,屋新面色煞白,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那个秘牢常年阴暗潮湿,进去的人,关押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就算只待一天,那也保不准会变成什么模样。云隐本就体弱,如何能待在那种地方?
  “那秘牢可是关押归墟重罪之人的地方,你怎么能……”
  不待屋新说完,屋立立马反驳:“师兄,你这徒弟没有违反当年祖师爷定下规矩吗?”
  “这……”
  屋新无言,虽然自己是归墟资历最老的,可他的权利却比不上面前这个掌门师弟。屋立一旦做出了决定,九匹马都拉不回来。况且云隐的确犯了大错,屋新这会儿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改变屋立的决断。
  “师父。”云隐转身,深深地朝屋新望了眼,淡声道:“徒儿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
  “徒弟……”
  “掌门。”
  这时,门外的弟子们抬脚走了进来。
  屋立又戴上了那张祖师脸,垂眸瞧了下云隐,又抬眼朝他们使了下眼色,正色道:“把云隐关进秘牢,三日后,在大殿当堂会审。”
  “是。”
  弟子会意,拿出绳子准备将云隐捆上。
  “不必了。”
  云隐用手撑了下冰凉的地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面色异常平静,轻声说道:“我自己会走。”
  在转身的那一刻,云隐抬眸轻轻地看了云玖一眼,张了张嘴,用唇语说了声:“阿玖,对不起。”
  紧接着他掩下眸中闪着的一丝光亮,吸了吸鼻子,缓缓闭上了双眼。
  “走吧。”
  短短二字,略微悠长,不带一丝犹豫,可这语调,却掺杂了云隐深深的哀愁和抱歉。 
  = =
  经过几笔墨色随意挥洒,就成了错落有致的亭阁楼台,几缕轻描的柳枝飘荡在楼台前方,为整副画卷增添几抹生机。 
  只是这副描绘江南风俗的水墨画不是坐落于那席地的长篇画卷,而是小小的折扇中。
  “王爷。”
  李琛浓眉轻佻,继续欣赏手中的折扇,温声道:“可有找着画像中的女子?”
  高瞻道:“属下找了好几个月,虽未寻到,但却有人认出了此人。”
  “哦~”李琛收起了折扇,嘴角一扬,抬眼看向自己的随从:“从何人那里知道的?”
  “是慕容大将军府的下人。”
  “慕容安?”李琛滴溜了下眼珠,从眸中露出了别样的光彩,饶有意思的说了句:“有意思。”
  
 
    
第69章 大祸「下」
  归墟秘牢
  灰暗的黑云笼罩着头顶上方, 一道道闪电的滑过,把整个阴暗的牢房照得如白昼般明亮。闪电过后,一阵阵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四周, 刚恢复黑暗的秘牢, 又被这惊天的响雷震得抖了几下。
  雷声下是一个个悬浮在空中的孤岛,这些孤岛杂乱无章地漂浮, 有些岛屿底下是爆裂的岩浆,有些是寒冷的冰山, 还有些底下是爬满毒虫蛇蝎的深坑。
  孤岛随着空中气流的走向, 随意飘荡, 加之互相没有衔接的桥梁,若是有人误闯此地,稍不留神就会跌入这万丈深渊。
  每座孤岛只设了三间秘牢, 每间牢房相互独立,关押着特定的犯人。有些岛上的是危害人间的妖魔,有些是穷凶极恶之徒,还有一些牢房则关押着像云隐这般犯了大错的弟子。
  秘牢终年不见光亮, 牢房更是一片黑暗。
  一盏细小的油灯像一个迷惘的孩童,孤零零地立在陈旧的木桌上,灯上闪着的火苗, 用自己黯淡微弱的火光,隐约照亮牢房内的凡人。
  云隐正屈腿,坐在了几根稻草上,他将双手随意地环在腿上, 伸着脖子,透过铁栅栏,望了望秘牢顶上的奇观。
  雷声、闪电以及乌云是用法术幻化而成,但它的力量却丝毫不亚于大自然。除了这些天然的奇景,还有一些非自然的现象。
  例如雷鸣过后,灰暗的乌云惊现了不少红点,这些红点像是一颗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疯长,成了一道道鲜红长鞭,这些红艳的线条,在乌云中相互缠绕,如地狱中绽放的妖艳玫瑰,它们越缠越紧,至高点,只听“砰”地一声,这些快要分崩离析的乌云终于爆发了自己的小宇宙,如烟花般在黑夜中炸裂,紧接着这些碎裂的火点如流星簌簌落下,撞击着悬在空中的孤岛。
  油灯上豆大的火苗被震得左右摇晃,而坐在稻草上的云隐,并无任何异色。这些胆战心惊的场景每两个时辰就会上演一次,对于已经在此呆了一整天的某人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即便当时刚进来的时候,云隐也没有被这种场面吓得魂飞魄散,虽然他早先就从云觅口中听说了秘牢的奇景,可真让云隐亲临其境的时候,那些个类似于远古时期的景象,着实让云隐心头震了震。
  头顶不仅有如此奇观,就连地下的布置也不逊色。
  不仅要顶着那一阵阵惊心动魄的响雷流火,云隐还要承受忽冷忽热,以及时不时传来的那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哀嚎。
  即使云隐只待了一天,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若真的要在这里待上个把月,即便是正常人,就算身体能抗住,精神上也会被逼疯。
  云隐默默叹息,忽觉周围的温度冷了下来,她将身子挪了挪,靠到一处墙角,随后紧了紧袍子,缩成了一团。
  等到牢房飘出了冰雪世界,瑟瑟发抖的云隐慢慢地从口中长舒了口气,忍不住叹息:“这里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是吗?”一阵轻笑,从旁边的牢房里传了出来:“没想到我才刚进来不久,就有人来陪我了。”
  “十师兄?”即便看不到对方,云隐还是能听出对方的声音,愣愣地回了句“你居然没疯?”
  “疯?”云炼嗤笑,不明意味的情感说道:“都已经是快死的人了,疯不疯有何差别?”
  “十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云隐有些不懂。
  “你觉得窥探了归墟秘密的人真的有命活下去?”
  云隐蹙了下眉头,长吸了一口,缓缓道:“可是,大师兄当时就求了掌门师伯,不是说等调查之后再行处置吗?”
  “调查?”云炼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就是晚死一些罢了。”
  说着,云炼还不忘善意了一把,沉声安慰着云隐:“十四,这归墟的秘牢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囚笼,既然都进到这里了,你也别想着出去,安心等死吧。”
  此刻,秘牢的天上又开始电闪雷鸣,不知是被这种习以为常的景象震住了,还是被云炼方才的话语吓住,打自云炼说出那一番话后,云隐就没了回应。
  见云隐那儿没了声,云炼倒是一脸无所谓,他扭了扭脖子,准备起身朝硬邦邦的床上睡上一觉。
  一句果决之音从隔壁传了进来:“既然我自愿进到这里,那我就不会把命拱手相送。”
  云炼顿了下,转身朝漆黑的墙面看了过去,嘴角轻扬:“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这天夜里,铁栅栏上的锁被人打开,云隐晕晕乎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他打晕过去,拖出了牢房。
  = =
  “师父,人已经带到。”
  屋立甩了甩拂尘,微微点头。
  云济拱手后,便转身抬手做了一下手势,随后两个抬着云隐的弟子缓缓走进了大殿,将手随意一摆,晕了的云隐直直地倒在了黑亮的地上。
  见自己的死对头未醒,云济扯起唇角,拿起一桶冷水,朝云隐面上狠狠地泼了过去。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井里的水早就冰至零点,即便是快要断气的病人,被井水这么一泼,就算脚踏进了阎王殿,也会被强行拉回去,更何况只是晕过去的云隐。
  冷水接触脸蛋一刹那,透心凉的冰感电光火石地刺激着大脑,云隐一个哆嗦,睁开了眼帘。
  “师伯……”云隐哈着白气,打了着寒颤,偏头环视了一圈。
  似日千里和烛火的衬托下,轩辕阁的大殿如白昼般明亮,亮堂的大殿内,除了和云隐交好的师兄弟外,归墟的部分入室弟子、长老和少数的入门弟子都聚集于此。
  发上的水珠正沿着湿漉漉的发丝,缓缓从发尖滴落,云隐抖声道:“你们这是……”
  “公审啊……”云济摆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你是不是想问,你的师父和那些爱护你师兄弟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提前公审了?”
  云隐的大部分衣袍都被井水浸湿,殿外寒风袭来,冰凉的衣衫贴着肌肤,引得身体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即便如此,云隐也咬着牙,毫不示弱地回望云济,翘起了唇角:“哦~看来是你这个草包搞得鬼。”
  “你说什么!”云济当场被他激得怒目而视,刚想抬手教训,就被屋立喊住。
  气急的云济被屋立打断后,才发觉了自己又被云隐给算计了,才哼哼一声,甩了下衣袖,退了回去。
  此刻的屋立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云隐,“十四,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云隐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淡声回道:“弟子不知,请掌门明言。”
  “云隐,你女扮男装混入归墟,到底有何居心?”
  对于云济的质问,云隐眼都不瞟一下,淡声回道:“云济,你说这话是不是也该过过脑子?”
  “你什么意思?”
  云隐哼笑一声,把话说得明白了点:“看来这草包真的是抬举你了,你难道不知是何人将我带进了归墟?”
  话音刚落,其余的在场弟子纷纷议论起来。云隐当年是屋零带进归墟的,如照云济的意思,云隐当年就居心不良的话,那救她的屋零岂不是和她是一伙的。
  听到众人的非议,云隐面色一白,慌忙地转头向屋零认起错来:“师伯,我……不是有意要……”
  “十二!”屋立当即打断了他的话,无奈地摆摆手,让他闭嘴。
  失了脸面的云济赶紧闭上了自己的臭嘴,朝云隐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回,坐在掌门之位的他亲自出马,居高临下俯视着云隐道:“归墟立派以来,只招收男子为本派的入室弟子,你明知此例,却公然违反,你可知给归墟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屋立那一声苍劲地浑厚之音震地云隐不由地抖了下,云隐深深在心里吸了口气,正色道:“掌门师伯,云隐只是归墟的一名小小弟子,实在不敢撼动归墟的门规。”
  “不敢?”屋立面色更沉,“你女扮男装瞒了众人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云济忍不住回了句:“就是!云隐,你死到临头,居然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云隐抬了下眉:“看来十二不仅武功不济,连门规也记不住啊……”
  她身上那浸湿了的衣袍,正透过衣边源源不断地朝地上滴水,一滩滩水渍聚集起来,成了一片浅浅的水洼。加之黑亮的大理石地板,在光的映衬下,好似一个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而站在中间的云隐像是练就了轻功的最高境界,如蜻蜓点水般,漂浮在了深渊之上。
  即便有屋立那震慑性的压迫,云隐依旧面不改色,底气十足道:“掌门师伯说笑了,虽然云隐记性不好,可自幼就学习了归墟门规,不知门规中哪一条写到女子不能成为入室弟子。”
  屋立身子一僵,抬眼看向屋弦,却见屋弦也沉思了会儿,朝他摇了摇头。
  只是某位对门规毫不在意的草包,又在这时出来丢人了:“狡辩!云隐你竟敢亵渎……”
  “退下!”一声薄怒从屋立口里吐了出来。
  “师父我……”云济嘟着嘴,表现地有些无辜。
  “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屋立朝他甩了下手,“去黑屋闭门思过。”
  见屋立心意已决,云济哼哼一声,甩手便气冲冲走出了大殿。
  除了屋立,其他在场的众人也被云隐怼地哑口无言。虽然历代入室弟子都只招收男丁,但这条规则的确没有写进归墟的门规之中。
  若是以这种理由处置云隐,的确是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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