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辟疆不答话,一脸正经地翻身覆在了她的上方。
她来不及说话,就被他吻住了,他闭上眼吻得深情,她也懵懵地闭了双眼。
他慢慢压了下来,男子特有的气息穿过衣料,随着她的呼吸侵扰了她的神智,她想要抬手抱他,胳膊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他带着茧的干燥手掌抚摸着她的脸,缓缓向下,在她颈上游移片刻,就在她肩头摩挲起来。
呼吸和心跳都乱了,她仰起头,想让他吻得更深些。
他却停止了纠缠,沉声乞求:“嫁给我好不好?我不想再忍了……”
“不要忍了,我给你,我把一切都给你……”唐月柔眼神迷离,勾住他的脖子。自己这一生只认他一个,就算不能嫁给他,现在给了他又何妨。
他猛地低下头来吻她,舌头入侵进来,瓜果的清甜在两人唇齿间游荡。等到她不能自已时,他再次抬起头,说:“成婚之后才可以。”
唐月柔已经被他勾了起来,嘟起嘴,还想要他的吻。
“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嗯?”他把手移到别处,一脸坏笑。
唐月柔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故意勾自己答应嫁给他呢!就淡淡嗔道:“想得美!睡觉!”
冯辟疆乖乖躺下,唐月柔连忙转个身背对着他,他把她抱住了。
“真的不想嫁给我?”他失落极了,语气听上去很伤心,“我会难过的。”
唐月柔没有答话。
他又说:“我知道你是怕我以后变心,我保证不会,除了你,别的女人想靠近我都不可能,我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唐月柔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很不忍,想了会儿,终于说道:“我们接下来会有很多事要忙,等扳倒了反贼,我应该就不怕嫁给你了。”
冯辟疆笑了,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道:“你要说话算数啊。”
“嗯。”唐月柔见他瞳仁里映满了星辉,就像上一世他来救自己时那样,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甜蜜。
但她的辟疆,一定和那些有反心的驸马不一样。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坚毅的脸庞。
她被他壮实的胳膊箍着,把脸埋在他胸前沉沉睡去了。
冯辟疆却时不时醒来,看看怀中人的睡颜才觉得踏实。
**
第二天宫里没有关于符鹤的消息,唐月柔焦急。
到了第三天,她悄悄进宫去了。
唐征说:“月柔啊,我有话要和你说。”
唐月柔的心一跳:“是找到符叔了吗?”
唐征摇头:“是关于你的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唐月柔:说好了只抱抱的,又亲又摸,还勾我答应嫁给他!
冯辟疆:嘿嘿!意志没我坚定,脸皮没我厚,你斗不过我的。
作者菌:总感觉本文改成《将军太会撩》更合适。
冯辟疆:你有眼光,我喜欢!
作者菌:泥奏凯,我喜欢你哥那类的。
庄中月:总算想起老子了!还以为老子会被遗忘到地老天荒!
作者菌:你的戏份……可能还要再过几章才有……
庄中月:(吐血而亡)
第70章 青楼
魏仪盘腿坐在廊下, 一边看书一边听魏坚的汇报。他长方脸型,自幼沉稳, 严肃时自有一派威严。
“冯将军有婚约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一些不知情的官家小姐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从我们这里买了很多东西回去, 穿着胡服上街。百姓们也越来越喜欢胡服了。”
魏坚说着就得意起来,世子从小被镇国公管教得严, 学文习武方面比别人出色些也不足为奇,可是脑子竟然也这么灵活, 这次大赚一笔,世子赏了他一成的赚头, 也是不小的财富了。
魏仪放下书卷, 说道:“那就适当封锁冯辟疆的消息,我们继续卖手头的货,见好就收, 你今天就安排人手去物色别的买卖。”
“是。”魏坚说着,正要退下,就见魏仪起身来到庭院, 提了根木棍, 将一旁的木桩打了个粉碎。
魏坚低下头退出去了, 世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能让他发怒的,除了那个女商人,还能有谁?
一个高大的身影擦着他的肩走了进来。
魏坚吓一跳, 以为是冯辟疆来了。他回头一看,见那人已经跪在世子面前,身影像极了冯辟疆,只是高鼻深目,明显有一半冰国人的血统,乍一看去和冯辟疆真有些相似。
看来是前几天在吴家假充冯辟疆落水的那人。
魏坚没有多想,离开办事去了。
魏仪对那人嘱咐一番,那人点点头就退下了。
他在心中冷笑,这人是自己从方泠手里要来的,自己对她说,冯辟疆必定会派人抓捕这人,到时候方泠和吴家都会受到牵连,不如让他来镇国公府上,好逃过抓捕。
方泠一定没想到自己把人要过来之后,是要让他去办事。
有了这个人,冯辟疆往后的名声就堪忧了。所谓树倒猢狲散,等他成了孤家寡人,自己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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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柔怔住了,父皇提起了自己的婚事,难道他知道了在吴尚书家发生的事?
她低头躬身道:“父皇,符叔的下落还没查出来,反贼还在逍遥法外,我没有心思谈婚论嫁。”
唐征叹了口气:“符鹤已经找到了,昨晚我让他入土为安了。你不提起,我不想让你知道。”
唐月柔忍不住跪拜下去,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悲痛到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问道:“在哪里找到符叔的?”
上一世他惨死于乱军刀下。这一世,他是帮助自己远走西疆行商的最重要人物,要不是他,就没有如今的巨额买卖和收集来的魏家罪证。
可是没想到,这一世他竟然提早两年罹难了。
唐征缓缓说道:“他们暗卫有一套隐身的秘法,寻常士兵找不到。我派了他的属下去找,在月辉家附近一个墙角下找到的,只剩下一具骨架了……”
唐月柔不敢想象符鹤死后被猫狗分食的场景,强忍住悲痛,打起精神说道:“一定是那晚曹锦行放箭要杀我,符叔替我挡了箭。镇国公一家的罪行,罄竹难书!”
唐征坐下来,靠在凭几上,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悲愤,含泪哀叹:“朕不愿相信两位驸马是受镇国公的指使……连镇国公都有反心,朕不知群臣中还能相信谁……”
“父皇如果还不相信事实,只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魏家的算计啊!”
唐征点点头:“你母后和月辉已经在部署了,宫中禁军都彻查了一遍,已经换上了我们的人。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动手。”
正说话间,皇后派人来报,说赵娴病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唐月柔忙扶起唐征,两人赶去看赵娴。
小小的人已经被白布盖住了,皇后泪如泉涌,唐月辉跪坐在一旁,静静地用布擦拭着横刀。
太子一家也来了,看见唐月柔都是一愣,但也没有多问。
帝后让太子等人去偏殿休息,唐月柔就扑到母亲怀里,上一世亲人被杀的惨状在她脑海中闪现,她忍不住痛哭起来。
唐月辉却用冷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我要盯着禁军,娴儿的丧事就麻烦母后操办了。”
唐月柔知道长姐比自己更伤心,却不能流泪,想到这里更加替她难过,在皇后怀里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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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辟疆这两天神清气爽,北衙的军士以为他会开恩几天,让他们喘口气,没想到他又增加了训练量,北衙十军人人生无可恋。
神策军都累趴在地上时,冯辟疆大吼一声,让他们起来演练军阵。
结果当然是一团糟,连阿师那和菩提摩都在一旁叹气。
这些公子哥儿,军营条件比镇西大营可好多了,可是军阵演练实在是惨不忍睹,要是能把缺点补上,恐怕就能无坚不摧了。
冯辟疆张口就要骂全军上下,裴云先发制人:“今天是第一次演练军阵,大将军要是罚我们,以后我们没有了斗志,难以进步!”
“这是你们第一次演练军阵?”冯辟疆的眼神比刀还锋利,落到哪里,哪里的士兵就缩起脑袋,像镰刀割过麦子似的。
裴云心知又触怒了冯辟疆,冷汗涔涔。
冯辟疆二话不说,把他革了职,让他做一名普通步兵。
裴云当场就傻了。
韩江想要来劝,冯辟疆瞪他一眼:“别急,你想被革职,也有的是机会,千万别让我抓到你犯错!”
韩江被这么一呛,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冯辟疆盯了裴云一眼,转身出了神策军营。
裴云不服气,忍着酸痛追上他,说道:“大将军革我的职,这是公报私仇!吴家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是有人要利用我陷害云姑娘,大将军记恨我,就是不相信云姑娘的为人!”
“别拿伽罗来威胁老子,我信得过她!”
“哦,那就好!”裴云松了口气。
“啧!”冯辟疆不满地出声警告,原来这小子还没收心呢?!看来吃的苦头还不够多!
裴云尴尬,暗骂自己有毛病,干嘛来瞎掺和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冯辟疆坐在骊龙马上俯视着他,说道:“老子革你的职,是想看看你不靠莫家,能爬到多高,好好干,别让莫家看轻你!”说着,就策马离去了。
裴云怔在原地,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由怒转喜,对冯辟疆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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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满城响起了钟鼓声,人们忙着回家。
冯辟疆归家路上,听见又有人在议论唐月柔,就骑着骊龙拦住了那几人,冷冷笑道:“你们这么关心云姑娘,等我和她成婚那天,记得来喝喜酒!”
那几人吓得面如土色,一溜烟跑了。
冯辟疆笑笑,这件事就该早日公之于众,省得有些人整天嘴巴不干净,要不是看他们手无寸铁,自己肯定打他们个半死!
菩提摩轻声提醒:“阿达西,云姑娘恐怕不想这件事传出去吧?”
冯辟疆摆摆手:“那天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传出去是迟早的事,再说办完正事她就会嫁给我,没什么好顾虑的。”
阿师那大笑:“那就提前祝你早点生个很贵的儿子!呃,不对,生个全天下最贵的儿子!”
菩提摩用胡语说道:“早生贵子不是生很贵的儿子的意思!”
阿师那不满:“你的中原话能比我好到哪里去?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菩提摩一本正经解释:“贵子大概是有某种天赋的孩子吧,总听他们中原人说‘贵子’、‘贵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后面跟着的几名中原亲兵大多能听懂两人的话,都被逗笑。
回到家,金奴过来说道:“小姐刚刚从宫里派了人过来,说宫里要留她住几天,让冯将军别等她了。”
“知道了。”冯辟疆说道。她去宫里住段时间也好,等她回来时,外面的的那些流言蜚语应该已经被自己压下去了。
不过她去宫里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看得出来皇帝皇后和承宁公主都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像永宁公主?
她若是能因此得到这三座靠山,那是她的幸事。
而那早逝的永宁公主,看上去比伽罗还小两三岁,自己没能救活她,每当想起就会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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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柔在宫中陪了家人几天,等他们心情都好转后,就出宫去了,吴尚书和买卖方面的事,都需要她继续亲自操办。
然而刚出宫,迎面来了几个消息——自己和冯辟疆的婚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冯辟疆每晚去崇仁坊一带醉酒斗殴!
崇仁坊一带聚集着许多旅店、酒楼和青楼,不少旅客和富家子弟被冯辟疆重伤,一时间民怨沸腾。
刚弹劾了吴侍郎的御史们斗志满满,打了鸡血一般开始着手弹劾冯辟疆。那可是三品大将啊,扳倒他就是为民除一大害啊,想想都激动啊!
唐月柔料想冯辟疆是被人陷害的,匆匆赶回家,就见冯辟疆换上了窄袖袍,一身黑色。
她心头一跳,问道:“你要出门?”
“嗯,你早些睡,我很快回来。”说完对她眨眨眼,笑嘻嘻加一句,“今天不能陪你睡了,你别生气。”
“去、去哪儿?崇仁坊?”唐月柔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如果真是他动的手,那他在策划什么?
“对,去青楼逛逛。”冯辟疆换上一双靴子。
侍女恭恭敬敬捧来脸盆让他洗了手。
唐月柔急了:“去青楼干什么?”
“你说呢,当然是去看名妓!”他起身蹬了蹬新靴子,正好合脚。一身黑色让他看上去更加健壮颀长,英武非凡。
唐月柔差点被他气着,但谁逛青楼是穿夜行服去的,就了然一笑,道:“那边都有哪些名妓啊?报上名来让我开开眼界?”
冯辟疆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天一黑,就出门去了。
唐月柔问两名胡人亲兵:“辟疆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们不跟着他吗?”
阿师那神秘一笑,道:“做那种事,当然是看的人越少越好了,我们怎么能跟着……”
菩提摩也想附和,却见阿师那被阿依木狠狠打了一下脑袋。
“还不快老实交代,要不然辟疆哥哥知道你们骗伽罗姐姐担心,肯定要揍你们!”
“哎哟,我说,我说!这小泼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冯辟疆:第一次去妓院,好激动……雾草,屋顶好滑,差点摔下去!
百姓们:天干物燥,防火防盗防冯辟疆啦!
□□们:大名鼎鼎的冯将军,只打人,不找女人,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