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胖虎22爷
时间:2018-09-08 07:22:52

 
    “他不会死,他会……和你一起,白首偕老,相信我。”明月夜望住面前,面无人色的少女,深深笃定道。
 
    她从随身药箱取出白色手巾,敷上药,对准温亭羽的伤口,淡淡道:“雪莲,转身,听话!”
 
    雪莲惶恐的挣扎着转过身体。
 
    与此同时的瞬间,明月夜闪电般果断拔掉温亭羽脖颈上的碎片。在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之际,她手中隐现金光闪闪的金针,穿着细细的羊肠线。她手臂来回飞扬几下,已经完美的缝住伤口,并及时用敷药的手巾盖住。手脚十分利落的,再用绷带缠好固定。这一切,也不过在几个呼吸间。
 
    温亭羽嘤咛一声,悠悠醒转。雪莲转身扑倒在他身畔,喜极而泣:“亭羽哥哥,你醒了……”
 
    “明……月夜……”温亭羽一睁眼,便看见一脸严肃与警醒的明月夜,他无力的笑了:“雪莲,没事……吧。”
 
    “没事,亭羽哥哥。我没事。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离我而去。”雪莲把脸颊伏在他胸前,又哭又笑。
 
    “傻话……月夜不会……让我死的。”温亭羽故意哂笑着,他抬起虚弱的手臂,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
 
    “汪将军,外面的情况如何?”明月夜扭头,低声问道。
 
    “暗军的蒙云赫,带着十几个人,正与百余黑衣人混战。他们还没发现,这里的状况。不如,我们悄悄撤走。”汪忠嗣谨慎道。他的眸中精光四射,不吝威慑与自信。
 
    “不行,亭羽的伤势,不能轻易移动。伤口会爆裂开来。”明月夜垂下眼眸,思忖道。
 
    “那,咱们从里面冲出去……与蒙云赫回合。胜算很大。”汪忠嗣又道,但多少有些犹豫不决。
 
    “不可,汪伯父,你不能让暗军知道,是你和月夜救了我们……更不能让哥舒寒误会,你救了……明月夜。亭羽无意冒犯,但哥舒寒他……”温亭羽挣扎着,欲言又止。
 
    “这么久时间,他竟然没有出现。恐怕重楼也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明月夜眸光凛然,刻意掩饰着自己发自内心的不吝心寒:“外面的人,有备而来。就冲他们一时半刻,并未杀入。不过为了拖延时间……他们笃定,中了迷药的是我和亭羽,居心叵测,要陷害我们。他们也在等哥舒寒吧,等他来看一出勾搭成奸的好戏。若不成功,他们不会轻易让我们冲出去……既然如此,就不知兄长和雪莲,可愿与我一同演出好戏,最好能牵扯出这幕后黑手?”
 
    “明丫头,一切亭羽悉听从命。”温亭羽毅然决然:“揪出这背后恶人,光熙商会也绝不放过。”
 
    “那边要委屈雪莲妹妹了……”明月夜略带歉意的,望着脸色惊白的雪莲。
 
    “姐姐,我不怕。你说,我们怎么做……”雪莲咬紧双唇,勇敢道。
 
    明月夜降低音调,娓娓道来。两人脸色微醺沱红,不吝羞涩,却又都轻轻点头。
 
    “好,你们准备一下。我先送汪将军出去。”明月夜微微一笑。
 
    汪忠嗣深深看了一眼明月夜,并未反对。在她的刻意引领下,缓缓走出屋门。
 
    “多谢汪将军赐药。一绝大师的解药,果然神奇。”她淡淡道。
 
    “月夜,你故意让他们陪你演戏,实为成全……亭羽和那姑娘……倒也般配。”他也淡淡道。
 
    “将军的目光,比之曾经,确实犀利了许多。”她似乎带着清浅的微嘲:“不错,亭羽若能娶雪莲为妻,或许能更靠近幸福吧。我也不过……推波助澜。”
 
    “他为何没来?”他隐忍片刻,剑眉微蹙:“他对你……不好?”
 
    “从来不需要什么男人,对我好或者不好,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她冷哼一声,不吝强悍道:“汪将军,天色已晚,请回吧,恕不远送,后会无期。”
 
    “月夜……”他低声叹息,终归隐忍不住:“对不起。是汪之训,对你不起。此生相欠,来世必还。你……千万保重。”
 
    “汪之训……”她唇瓣之上,旋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等了半生,我娘都没等到这个人,我都快忘记了这个名字。”
 
    “汪忠嗣死了。死在回忆的废墟中。”汪忠嗣如释重负的笑了,竟然明朗如温熙的晨阳,透彻而纯净。
 
    明月夜一时愣住,她迅速扭头,不想再与他对视。
 
    “你不欠我什么,我对你也亦然。好好活下去,尽量快乐。”她低垂着眼眸,隐藏着复杂的情绪:“我很好,放心……但愿……不再相见,各自安好……”
 
    天空之上,一只失伴的孤雁,凄厉的哀鸣着,低飞掠过,不吝苍凉。
 
    明月夜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笑得寒凉而悲哀。
 
    快要下雪了吧……
 
正文卷 317.横祸
 
    媺园,一丛丛的朱果树下。
 
    明月夜低声讲述着,那日在滇红阁,与汪忠嗣合力救人之事。流千树越听越惊,一时间竟然无法插话。
 
    “有酒吗?我知道,你随身总会带着……酒壶。”明月夜唇角微扬,苦笑道。
 
    流千树犹豫片刻,还是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她。他默默的望着她,她仰颈连续干了好几口。
 
    辛辣的酒液,呛得她不吝咳嗽,几乎涕泪交流。她尴尬道:“好烈的酒,真够苦。流千树,你没银子了吗,这么难喝的酒也能咽下去。”
 
    “酒不烈,情烈。酒也不苦,心苦……”他一把抢过酒葫芦,没好气道:“分明你不识货,这可是五十年的女儿红,贵得人能吐血好不好?哼哼,我若不问,你便一直瞒着我?怎么没憋死你呢……”
 
    “咱们,彼此彼此!”她翻了个白眼,抓起一个红艳艳的朱果,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你让我能说什么?我男人,为了陪别的女人,差点儿害死了我?还是……明知裴绰约有问题,哥舒寒却隐忍不再深究。好一个情深至此的夫君啊,说出来我很有面子是吗……见鬼的。”她呲牙,自嘲道,语气甚为辛酸。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说别人的事你最明白,等到了自己,你也不过一塌糊涂。你纠结这些有屁用。这裴绰约,必有古怪,恐怕也不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吧。她可比裴六娘,聪明多了。听起来,她在暗算你。”他一扬酒葫芦,也狠狠灌了好几口。
 
    “你怀疑她与裴门仍有关联,那也要有证据才好。如今,哥舒寒可是裴绰约的保护神。”明月夜眯起如月星眸,冷冷道:“我不明白,他口口声声说,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却为何黑白不分,处处刻意袒护?人心,果然叵测难料,即便枕边人又如何,或许终归会势不两立,水火不容。这是天意吗……”
 
    “你不明白?那我问你,为何你刻意冷淡汪忠嗣?你真的不再关心他了吗,别以为你悄悄为他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种的那些末品草药,根本不会有人买。你却让琦阁悄悄全部高价购入,为什么?资助他生活还不想他知道,怕他拒绝怕他没面子?你考虑的还挺周到啊。还有,明西风给苏全,送过多少次治腿的伤药了,那药是谁配的,给谁用的……你当我不知道吗?还要继续说吗……”
 
    “够了!我承认,是我做的。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再关心他。只是,他……能有今日的安稳生活,有多来之不易,你我心知肚明。我不再靠近他,甚至冷淡他,拒绝他的帮助,是在保护他!我不想再把他,卷入动荡不安的漩涡中。他苦了大半辈子,如今形单影只,难道还要让他为我送命不成?他是我的亲人,尽管我们没有血缘,但深入骨髓的依恋,今生今世难以割舍。你知道吗?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陷入泥沼的童年时光,是他犹如天神一般,为我带来明熙与温暖……”她淡淡道,眼眸之中,划过一丝无奈的伤感。
 
    “我知道,我也理解。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心目中最灿烂英武的救世主。就像小鸡崽子,从壳子里蹦出来,往往会迷恋上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活物,哪怕那是一只狐狸或者苍毛老狼,一个道理。”他忍不住哂笑一下,挤挤眼睛。
 
    “滚!”明月夜深刻的翻了个白眼,狠狠推了一下流千树,后者差点儿倒在草窝里,他大笑着。
 
    “哥舒寒,对裴绰约,一定也有同样的感觉。”笑够了,他平静道。
 
    他金色的眼眸熠熠闪亮,又似笑非笑道:“在不懂爱情的年纪,把崇拜与依靠错当成了喜欢……即便有一天你成长了,你依旧放不下那个人。因为她曾经陪伴你走过,最荒芜的青春岁月。即便她做错了事,你也会情不自禁,欲盖弥彰,自欺欺人。哥舒寒,虽然来自大雪山,但他的心到底还是肉长的。那裴绰约,也是吃定了他的这份不忍。明丫头,你的对手,可不简单啊……”
 
    闻听至此,明月夜狠狠吃了一惊,仿佛醍醐灌顶般。她倒吸冷气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你光顾着喝老干醋了,哪里还有理智去冷静思考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记得,这话还是你跟我说过的。”流千树站起身来,掸掸身上的的干草枝,沉吟片刻,平淡道:“对了,我想过了。我不会娶夜涟漪的。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一声。”
 
    “什么?”明月夜吃惊的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道:“你不想认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想做薄情寡义之人,始乱终弃?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貂腿!”
 
    “从未有情,何来薄情?从未相爱,何来抛弃?”流千树攥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的手指掰开。
 
    他歪着头,望着她,低语道:“我会认下这个孩子,时机成熟后,我会将夜涟漪送到我父王那里。他的法术高强,能够保护这个孩子平安出生。我也会许他们母子一世安稳,竭尽我所能。但,我的心,早已心与所属,请你也不要强人所难了。我的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就像对温呆子与雪莲,你以为自己凭着小聪明,就可以乱绑红线吗?孩子气!”
 
    “你……”明月夜被流千树的话,气得简直火冒三丈,却又哑口无言,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能反驳的理由。
 
    她狠狠的将手中的朱果掷过去,他身手敏捷的侧了身。朱果撞到树干上,汁液四溅。
 
    “有本事,你就过来打死我呗。反正,我赖上你了……汪忠嗣歃血让我保护你一生一世。你不愿意,便去找他再割一次手指头。跟我定下契约的又不是你。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发脾气吧。当心,气急败坏,伤肝容易长斑。”
 
    “小爷也冥思苦想了许久,喝了不知多少扎心的苦酒,才想明白这些道理。着实不容易!我要是你,就跟哥舒寒那混蛋,好好谈谈……误会这东西,越久就越凶狠。”流千树呲牙一笑,跳上朱果枝头,笑吟吟道。说完便一阵风般溜走了。
 
    “这家伙难道做了爹,也就更伶牙俐齿了吗?”明月夜牙痒道,心里却悄悄琢磨着他的建议,若有所思。
 
    恰在此时,一道雪白飓风由远而近,几乎撞上了明月夜。她闪过一旁,敏捷的抱住那气喘吁吁的巨狼脖颈。
 
    “阿九,难道西凉王府着火了吗?你要如此慌慌张张,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她调侃道:“是他来让你找我的吧?那他为什么自己不来?矫情!”
 
    雪狼王阿九皱着鼻子,呲着牙,低吼了几声。接着就蹲下身子,示意明月夜跳将上来。
 
    “斩汐遇袭,弱尘失踪?你开玩笑吗!”明月夜被惊得杏目圆瞪,厉声道:“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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