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胖虎22爷
时间:2018-09-08 07:22:52

 
    “将军,别伤我兄长。”明月夜手疾眼快,抱住他胳膊。
 
    “温亭羽,滚开。”哥舒寒冷冷蔑视着温亭羽,他比这青涩少年,足足高了半个头,也更魁伟凶猛更多。他微微颔首,重剑挑衅,锋芒毕露,气势已稳稳压住了对方。
 
    冥神与少年,实力实在悬殊太多。
 
    温亭羽被剑锋威逼退后了几步,却执拗道:“月夜,不要忤逆你父亲,再惹他生气。汪帅他,一直很惦念你,我带了的酸橙渍饼,他说你喜欢吃,一点儿没有打开。那些饼,都被他放在自己营帐的床几上,他每日都会默默凝望……”
 
    闻听此言,明月夜身体微微颤抖,她深深吸气,深深地望向汪忠嗣那边,只见他的眼神里沉痛一片,猩红如火。
 
    同时,她亦然感觉到哥舒寒身体也绷直了几分,却放松了抱着她的手臂。
 
    随之一道金光,一枚金扣子直接击中温亭羽胸口,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他的镖师随从们蜂拥而上,却一时难以解开被点的穴位。
 
    “十七,若你自认明月夜,你便可留在铁魂军,回到长安后,我自会面圣请旨,解除哥舒寒与明月夜御赐婚约。”哥舒寒声音如水,清冷而平和,不见喜怒。
 
    “将军,你之前承诺,可当真?”明月夜望了望汪忠嗣,神情极为复杂纠结,她低语问道。
 
    “自然。”哥舒寒笃定而清晰。
 
    明月夜微笑,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淌下来,似笑非笑道:“汪帅,十七就此拜别,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好,好一个各自安好。”汪忠嗣大声狂笑道,眼眸赤如火焰暴烈,备受打击,手臂颤抖,几乎要握不住自己的长剑。
 
    他寒声道:“好一个——军医十七。账外铁魂军听令,明月夜已死。暗军叛逆,创营者,格杀勿论!”
 
    明月夜眼眸微闭,一扭头,就把脸藏在哥舒寒怀抱中。不见也罢,或许更好。
 
    汪忠嗣与哥舒寒同时瞳孔紧缩,严阵以待,眼看就要掀起惊天动地的对决厮杀,恰在此时,账外传来柳辰青气喘吁吁的声音:“圣旨到,汪忠嗣接旨。”
 
    账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人声,兵戎交接声,野兽嘶叫声,终究一片混乱。
 
    不多时,高远掀开营帐的风帘,满头大汗的柳辰青气冲冲走进来,眼见哥舒寒与汪忠嗣各自严阵以待,稍有惊诧,但很快横立眉目,径直走向营中主位,特意扬了扬手中圣旨。
 
    他阴森森道:“汪忠嗣,你刚才说,谁要反?依老夫之见,要谋反的人是你?莫非,你还要谋害钦差不成,取我尚方宝剑来,见此物如见君面,汪忠嗣,你想好了,可愿接旨?”
 
    账外的铁魂军、暗军以及羽卫都有一部分人,各自冲进大帐,站在各自阵营,手握兵器,只待交锋。
 
    哥舒寒略有惊诧,笑望着柳辰青:“柳大人,你怎么来了?”
 
    “老夫还得感谢哥舒将军呢,若不是乘着您和暗军的东风,这铁魂军营就凭我五千羽卫,可太难闯进了。原来,哥舒将军一怒为红颜,却是为了军医。殊不知这军医真容,和那日被祭旗的舞姬还有几分相似,难怪得将军如此厚爱。”柳辰青笑得阴险而暧昧。
 
    哥舒寒邃黑重瞳闪现寒冷杀意:“柳大人,你也来铁魂军找汪帅?巧了,在下与汪帅有事待决,不知是你先,我先?”
 
    “还是老夫先来,毕竟身负皇命。不过若哥舒将军愿助老夫一臂之力,待回长安面圣,老夫也会在皇上面前为您,多多美言。您看……”柳辰青油腔滑调。
 
    “没兴趣,十七受伤需诊治。汪忠嗣,哥舒寒向来睚眦必报。今日我就要带走军医,你可以试试拦不拦得住我。”哥舒寒轻描淡写,不吝威胁:“伤我十七这笔账,必让你和铁魂军,百倍奉还。”
 
    汪忠嗣见柳辰青阴阳怪气,又见明月夜脸色异常苍白,冷冷道:“狼王伤我士兵,本帅也伤了你……军医,这笔账日后总会算清。他们你可以带走!”
 
    “好,后会有期。”哥舒寒稳稳抱住明月夜,穿过人群,信步走向账外。
 
    “哥舒寒,你若薄待她,或胁迫她,我会杀了你。”汪忠嗣在他们身后,深深说了一句话。
 
    哥舒寒停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汪忠嗣,双瞳眸光深邃,清凉淡漠,他并未回答,而是更稳地抱住怀中女子,终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正文卷 59.搜营
 
    “亭羽。你出去吧。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情了。”沉默片刻的汪忠嗣,他出手迅速解开温亭羽穴道。
 
    他轻而易举把少年拉起来,又推到他的镖师身边,语气淡淡道:“保护好你家少主子。速速离营。”
 
    “汪帅,亭羽不走。”温亭羽反手拉住汪忠嗣衣袖。迟钝如他,也感觉到柳辰青的来势汹汹与不怀好意。他身体虽羸弱,骨子里却不乏男儿血性。临阵脱逃,必定不能。
 
    “走!”汪忠嗣斩钉截铁,接着他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嘱咐道:“找你二哥救月夜。我没事。你要……照顾好她。”
 
    温亭羽微微惊愣,终于松开手臂,略一犹豫,转身往账外走去。他的随行镖师,紧紧护住自己的少主子,生怕出什么意外。
 
    柳辰青的羽卫看看自己主子的脸色,只见那人微微点头,便给温亭羽一行人,让出了条路。
 
    温亭羽出了营帐,只见温亭歌也带了人,正夹在羽卫和铁魂军之间。
 
    账内一触即发,账外更剑拔弩张。
 
    温亭歌见了弟弟,长臂一揽,已把少年拢在面前,担心道:“亭羽,怎么样?”
 
    “二哥,无碍,我们赶紧出营。”温亭羽惦念汪忠嗣嘱托,拉着自己兄长,尽力向营外走去,铁魂军自然认得光熙商会的人,自然让出一条路。
 
    羽卫显然也得了令,并没与难为温家的人。
 
    柳辰青如意算盘已经打好,这光熙商会可不好惹,难为温熙的儿子,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吧,反正此次目标只在汪忠嗣,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才好。
 
    这边,铁魂军的副将们,也更紧凑地围在主帅身侧,手按佩剑,目光炯炯,严阵以待。
 
    汪忠嗣长臂一扬,把银白长剑入鞘,他盯着阴笑不已的柳辰青,语气寒凉:“三日前,本帅飞鸽传书向皇上奏报军情,至今尚未有回信,不知钦差大人,何时请来的旨意?”
 
    “放肆,汪忠嗣,你在质疑老夫假传圣旨?”柳辰青瞪圆了眼睛,恶狠狠道:“好好好,高远,你且过来,代你家主帅验证一番,老夫手里的,可是真的圣旨?”
 
    高远看看汪忠嗣,并不敢怠慢,恭敬走至柳辰青身畔,跪下之后,奉上双手接过柳辰青手中金黄色卷轴圣旨,并不敢多看内容,只是仔细查验了国玺印迹,便立时恭敬奉上。
 
    他疾步走到汪忠嗣身畔,在他耳畔低声道:“末将查验过,是……圣旨不假。”
 
    “哼哼,御赐十八道金牌,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送到老夫手里的圣旨,当然比你的飞鸽传书快得多。圣旨,怎么可能有假?汪忠嗣,你分明藐视圣恩。你要谋逆,你要反……”
 
    话音未落,汪忠嗣单膝跪地,腰背傲然,狭长凤目微眯,泰然处之道:“汪忠嗣,接旨。”
 
    众人愕然,柳辰青亦然。这旨意,接得也太容易了吧。
 
    他整整衣冠,作势冷哼了一声,展开圣旨,一边瞄着汪忠嗣,一边拿腔拿调念道:“大常皇帝令,急闻汪忠嗣,有勾结逆党,通叛敌酋,背华勾夷之嫌,不以朕之寄信而图报效,而于土库堡反叛掖庭,实践朕恩,罪逆深重,特免其主帅之职,速速押解长安,由大理寺待审。铁魂军归怀化将军哥舒寒辖制,限期十五日攻城。钦此。”
 
    “通敌叛国?我们主帅怎么可能勾结逆党,这分明陷害。铁魂军为何要归暗军那个重瞳妖孽来管辖?不服,我们不服。”铁魂军的兵士们哗然,有的已经拔剑相向。
 
    “钦差大人,你说汪忠嗣通敌叛国,可有证据?”汪忠嗣并未接旨,暗棕色的狭长凤目冷冷盯住柳辰青,瞳孔凝聚,眸光微寒。
 
    “你不要搞错,老夫可是奉旨行事,不是老夫说你叛国就叛国,太子傅陈良器与你来往书信已被作为呈堂证供,由圣上亲阅。何况陈良器这老逆贼已招认,你与突波紫戎大王早有交易,所以至今破城无功。若你心胸磊落,与老夫一同会长安,跟大理寺卿诉说自己冤枉吧。”
 
    “荒谬至极。”汪忠嗣大力站起,长剑出鞘,直指柳辰青,铿锵有力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你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本帅和铁魂军?你与那哥舒寒,早已狼狈为奸,为了夺破城头筹,不惜克扣军粮,还要栽赃陷害,实在无耻。本帅就在阵前,先将你等奸逆妄臣一并斩杀,回长安再面圣请罪。”
 
    汪忠嗣话语一出,铁魂军与羽卫两边将士兵戈相向,刀剑相接,电光雷动。柳辰青胖脸微微泛白,多少受到了惊吓,额头冒汗,他退后几步,让羽卫挡在自己前面,形成了看似保险的保护圈。
 
    他厉声喝道:“汪忠嗣,既然你光明磊落,可敢让老夫将你军营搜上一搜?若找到你临阵通敌的证据,你可不要抵赖啊。诚然,我的羽卫并不如你铁魂军善战,但哥舒寒暗军十万大军还在你军营之外,若我们里应外合,你铁魂军胜算也不是绝对的。倒霉的还是你的铁魂军而已。”
 
    “笑话,铁魂军营,岂容尔等放肆?万一你这老匹夫陷害我主帅……”副将高远最先叫嚷起来。
 
    “好好好,那就请高副将与老夫副将王景东同去搜营。若铁魂军忠心无二,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辰青阴森森的眼神在汪忠嗣脸上徘徊梭视。
 
    众人齐齐看向汪忠嗣,只待他一声令下,必然群起而攻之。
 
    “汪忠嗣,你汪家三代忠良,难道世代威名,就要葬送于你手?就算今日你侥幸杀了老夫,剿灭老夫的羽卫军,你在长安的夫人和女儿,以及府上上上下下百余人,你让她们如何自处?皇上会放过他们吗。若你清白,又何必担心被老夫搜出端倪?”柳辰青极为擅长攻心战术,其实他也提心吊胆,后背的汗已洇湿了官服,但生死一线间,只能进并无后退之路。
 
    “好,高远,你随王景东,搜营,若无证据证明铁魂军叛敌,也休怪汪忠嗣无情。”汪忠嗣细眯着细长凤目,一点点寒光在眸中凝聚,令人不寒而栗。
 
    “汪忠嗣,既然你如此自信自己清白,老夫成全你。王景东,搜营!”柳辰青抱住双肩,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羽卫副将王景东向前一步,向铁魂军副将高远做了手势:“高副将,请吧。”
 
正文卷 60.演戏
 
    明月夜只觉得一切恍惚,恍然如梦。她被哥舒寒拥在怀中,心里却空落落的,犹如寒潭无底。
 
    哥舒寒骑着白兔,一马当先,这黑马的脚力非比寻常,把其余暗军拉出了很远的距离。这一路,他沉默不语。
 
    据说,今夜将有暴风雪,所以风很冷,吹在脸上犹如刀割。
 
    两边的远山在风声中,遥遥而过。头顶之上,夜色深邃,浩瀚星空,寥寥闪烁。
 
    一匹黑马,两个黑衣的人,在如墨的夜色中,疾驰而行,透着一种苍凉的深重。
 
    明月夜发现他们前往的却不是回营之路,眼前路的尽头是一处断崖,白兔的速度也并未减低。它直直就冲到了断崖尽头,眼瞅着就要冲下断崖。她紧紧抓住哥舒寒的手腕,自己不禁紧闭双眸,然后她感觉他小臂猛然用力一提,缰绳紧绷,白兔硬生生停住,高高扬起前蹄,对着星空长声嘶鸣,口与鼻喷出一大团的白色热雾。
 
    明月夜的心因惊惧而狂跳不止,她发现,其实自己并非不惧死亡。
 
    耳闻哥舒寒狂狷邪魅的轻笑声,见他抓住自己的面具,手臂随意扬起一挥,玄铁面具被抛出了漂亮的一道弧线,落入山谷,他深深地舒着气,似乎放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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