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胖虎22爷
时间:2018-09-08 07:22:52

 
    再依次放入红油、香醋、麻椒、香葱等九种料汁,再码上两颗幼小嫩青菜。然后,从锅底深深的舀出一大勺滚开的汤水,浇在放好调料的抄手之上。于是,晶莹剔透可见馅料的抄手,沉浮在红辣酸香的汁液中,实在令人馋涎欲滴,食欲大振。
 
    那帮忙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十岁左右年纪,笑吟吟的端着红油抄手送到食客面前,会脆生生的说:“郎君、娘子慢慢用。我家的百年好合抄手,夫妻同食,白首偕老。”
 
    这是承都最有名的好合抄手,多少新婚的夫妻手拉着手,深入街道只为寻找这家百年老店,可惜因为它隐藏在深深的民巷中,终归可遇不可求。
 
    因为近黄昏,摊子上只有哥舒寒和明月夜这一对客人。老汉笑吟吟望着这对佳人,一会功夫就做出了一碗香喷喷的抄手。小姑娘用木托盘把放在粗瓷碗的红油抄手举到他们面前。
 
    “公子,娘子,请同食抄手,但愿您二位百年合好,白头偕老,比翼双飞,长长久久。”小姑娘脆生生道。
 
    只见那木托盘上只有一双木筷和一把木勺,明月夜略有惊诧,但见哥舒寒拿起木勺,轻轻舀起一枚抄手,轻轻在嘴边吹过,又送到她唇边,他温柔道:“来,尝尝看。”
 
    他邃黑的重瞳,有着幽绿色的一抹光环,仿佛深深潭水,却泛起了温暖波澜,他的动作生疏却小心翼翼,她终忍不住含笑含住那枚抄手,登时口中浓香,回味不已。
 
    小姑娘哈哈笑道:“爷爷,是公子先喂的娘子呢,他们一定会先生个儿子呢。”
 
    明月夜脸红,囫囵就把抄手咽下肚去,捂住嘴巴咳嗽不已。哥舒寒哈哈大笑,小心的拍着她的后背。
 
    “老板,再取一把汤匙,可好?”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娘子,你不知道吧,我这百年好合抄手,从来只卖给夫妻吃,也只有一双木筷,一把木勺,就要两人互相喂食,才有好彩头。”老汉笑吟吟道。
 
    “十七,我饿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唇角微扬,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犹豫片刻,终抬起纤纤素手,举起木勺,舀了一勺抄手,依旧先放在嘴边轻轻吹动,复而送到他唇畔,见他张开好看的红艳嘴唇,咽下了那勺抄手,她的脸颊更如火烧一般滚烫。
 
    “看来,这第二胎,就是个女儿了……”他在她身畔,低低道。
 
    “你也来凑热闹……是……”
 
    “吧。”字尚未出口,他的唇已经凑过,稳稳吞住了她的余音与唇瓣。她手中的木勺匆促落下,坠入红油汤汁中。她害羞的本能躲闪,他却紧紧拥住她,慢而轻柔的动作,两人唇齿交缠,缠绵悱恻。
 
    老汉微笑,捂住了小姑娘好奇的眼睛。只有大汤锅里的骨汤咕嘟咕嘟热热的滚开着。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为这一对美丽而傲慢的妖孽,打算将瞬间的美好镌刻为永恒。
 
    终归,他心满意足,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意犹未尽再轻啄一下。然后拿起那碗尚温的抄手,一勺一勺的喂她。
 
    她滚热的脸渐渐降下了温度,第一次如此听话的吃完了每一勺,他喂的抄手。看着他邃黑双瞳中,自己小小的倒影,她想,自己的眼中,一定也有他的影,他的心意。
 
    “十七,既然吃了为夫喂你的抄手,从此便不可悔婚。”他邪魅一笑:“儿子和女儿,我都要定了。”
 
    “当着小姑娘,你还真好意思啊。”她斜了一眼他略带暧昧的笑容,结结巴巴道。
 
    “小娘子,这是我送你的花儿,你和你家相公长得真好看,将来生了娃娃一定要带来,再吃一碗我们家的,百年好合抄手啊。”小姑娘捧着一大捧红艳艳的芙蓉花枝,递给明月夜。
 
    “好,一定再来。”哥舒寒不等明月夜回答,已经接过花放入她手中,又从银袋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小姑娘:“丫头,这是定金。待我们儿女双全,定会回来,再吃一碗百年好合的红油抄手。”
 
    “好啊,一言为定。”小姑娘倒也不客气,喜盈盈接过金子,跑回老汉身边。
 
    “莫寒,天色渐晚,该回汐园了吧?”明月夜捧着芙蓉花,看了看天空,终有些疲惫道:“今天走了太远的路,好累啊。”
 
    “无妨,我背你回去就是。”哥舒寒微笑,她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恰在此时,一阵烟雨顶着夕阳西下,披散而下,仿佛金灿灿的太阳雨,柳枝与溪水之上,仿佛镀了轻而浅的金鳞,美不胜收。两人都看呆住了。
 
    “公子和小娘子,还是歇歇再走吧,这承都的太阳雨,说不好什么时间就来,也说不好何时会走,只有伤心的人才会在太阳雨下行走,不怕心碎啊。”老汉解释道。
 
    “无碍。”哥舒寒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外袍,从明月夜头顶罩住,有低下身子,弯下腰,笑道:“来,十七,我背你。你把衣衫罩在头顶上,便不会淋到雨。”
 
    她看着他宽厚的背,终忍不住甜笑片刻,轻轻趴在他背上,并将他宽大的外袍罩在两个人头顶上。
 
    “这样,我们都不会淋到雨。”她轻轻道。他轻而易举就背起了她,走进一片太阳雨中。
 
    她一只手扶着外袍,一只手则揽住他的脖颈。肌肤相贴,她甚至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冷郁的黑沉香味道,仿佛自己的一颗心,都可安放在他肩上。
 
    她的心分明再告诉她,是的,她喜欢,她贪恋,她想要一辈子这样的暖。
 
正文卷 115.爹爹
 
    哥舒寒与明月夜坐着新买的马车,从民巷前往汐园。
 
    他靠着软垫,闭着双眸,似乎在休憩。她悄悄打量着他,想起这一天的峰回路转,手指上还有怀抱里,依稀还有他的体温与黑沉香味道,不禁微微甜笑。
 
    她忍不住偷偷伸出纤纤素手,想要摸摸他高挺的鼻梁。尚未触及,他睁开双眸,邃黑重瞳裹夹着些许玩味:“十七,你好像对我的鼻子,比较感兴趣?”
 
    “我是好奇,那黄衣女子,怎么通过你的鼻梁,来判断出你的内力呢?她又不会武功,怎么知道你很厉害?”她终归好奇:“莫非,其中可有什么玄妙?”。
 
    闻言,他大笑不已,忍不住伸手揪住了她娇嫩的脸颊,又好笑又好气道:“可不敢再带你去吃花酒,要学坏了。”
 
    “很痛的,松手。”她吃痛,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指,她揉着被他揪住的肌肤,呲牙道:“不说就算了,有什么稀奇,你不肯说,我便问旁人。大不了,我去查药典,纵然离不开什么骨骼精奇的路数呗。”
 
    “你敢……和别人讨论此事。”他狠狠斜了她一眼,又暧昧道:“我会教你,也只许我教。这些药典里可没有的。对了,十七,最近你的甜食和糖果吃得多了些吧?”
 
    “你怎么知道?”她讶异。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沉吗?刚才背你那一路,差点儿累死为夫。虽然咱们府上有银子,大常也以丰满为美,但若你吃成肥婆娘,我可再也不背你了。”他调侃道。
 
    “谁要你以后还背我?”她脸微红,终也忍不住用手捏捏自己小腹,喃喃自语道:“难道最近真的吃糕饼太多了吗?这么夸张。”
 
    哥舒寒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好了,十七,别纠结。纵然你胖成赤熊,我也不会不要你。放心大胆的吃下去好了。”
 
    “你才是赤熊!”明月夜拿起一个软枕就砸向哥舒寒,他凌空接住,顺势一拉,连人带枕头都落人自己怀中。
 
    “十七,你不觉得,今天行事太顺利了些?”他用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低低道。
 
    “不然呢,难道我应该在大街上,高喊非礼轻薄,让官府将您押进大牢,重打五十大板吗?”她呲牙,一心报复。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我们。”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樱草清香。
 
    “明堂或柳氏,都没什么动静,确实奇怪。”她喃喃道。
 
    “柳氏一心想要将你置于死地,此时若无动作,想必会与明堂勾结,在三层挑战中,暗下杀手。所以,十七。你给我小心点儿,什么都不要勉力而为。不许受伤,更不许死在我前面。”他似笑非笑道。
 
    “为何,不能死您前面呢?”她心下一动,追问道。
 
    “连洞房都未入,为夫就成了鳏夫,实在太惨,实在太亏。”他一本正经,并手疾眼快握住她扇过来的巴掌。
 
    “有危险,就躲在我身后好了。记住了?”他哈哈大笑,双瞳之中却不吝语重心长,她不易察觉的点点头。
 
    忽然,窗外传来一片喧嚣。他挑帘,只见汐园已在眼前,但门口却围了一大群人,哭闹声与嘈杂声,不绝于耳,不禁挑眉微笑:“说曹操曹操到,且不知这一出,是柳氏还是明堂演的戏。十七,下车,随我看戏。”
 
    天色已微黑,汐园门口,虽有重兵把守,此时却点了一片灯笼,照得灯火通明。兵士们似乎围住了什么人,正争吵不休。他们外面又围住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不乏往汐园送货的店主,比如那驮着九十九棵合欢树的花圃掌柜,看得目瞪口呆。
 
    被围在正中的是副将蒙云赫,他个子高大,眼看着自家王爷扶着王妃从马车上下来,一时激动又紧张,他作势朝着哥舒寒挥挥手,旁人却看不出来,这究竟欢迎还是让对方赶快离开。
 
    一个年轻的府兵眼尖,也看到了王爷座驾,忍不住大喝一声:“郎君和夫人回来了,快闪开。”
 
    情急之下,蒙云赫朝着那个府兵,扔过自己手中的一盘子馒头,怒冲冲道:“让你瞎叫唤,看我踢不死你。”
 
    馒头和盘子,把这年轻的府兵一下子就砸蒙了,周围一圈重兵也纷纷让开道路,连同正在看热闹的百姓,一如潮水般分开两路,露出了原本被包围之中的蒙云赫和拖着他大腿的一对孩子。
 
    哥舒寒和明月夜缓步走来,眼见狼狈不堪的蒙云赫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窘样儿。
 
    他藏青色的长袍服被撕的烂七八糟,每边大腿上各被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死抱着不肯撒开,地上还有一个瘫倒的白衣少妇,趴在地上低声啜泣,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女娃娃。
 
    “郎君和夫人,清先入汐园休息,这边儿的事儿,都让云赫来搞定。赶快回房间,这里有我。”蒙云赫一边费力的扒着腿上的孩子,一边使眼色给哥舒寒,希望他尽快进入汐园。那猴崽子一般的孩子可一点儿不客气,抓住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眼见就鲜血长流。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咬老子。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蒙云赫真被这胡搅蛮缠的一群人激怒了,抓起孩子的后脖领子,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明月夜与趴在地上的白衣少妇同时惊喊:“住手。”
 
    蒙云赫本来也就是恐吓,并未真要下手,但听明月夜惊呼,已经停了手,把那孩子放在了地上,两个男娃几乎是商量好一般,同时咧嘴大哭,哭得鼻涕眼泪横流,不时还痛呼着:“爹爹,不要我们了。爹爹……”
 
    哥舒寒与明月夜对视片刻,他们又同时盯住目瞪口呆的蒙云赫。见主子不善良的注视,他吞了吞口水,手忙脚乱解释道:“这,这,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的,是你的……”
 
    话音未落,那白衣少妇从地上跪行着,一路攀爬过来,一下就抱住了哥舒寒的描金乌底靴,凄切嘶喊道:“寒郎,你好狠的心,虎毒不食子,你难道连自己骨肉都不肯放过?你不肯认我们也罢,莫要害了孩子。当年是谁跟我说,生死不相离,白首比翼飞,当着这些百姓的面,你给我写下和离书就好,我们绝不会赖着你。”
 
    一时间,众人皆愣住,不仅蒙云赫、看热闹的老百姓,就是连明月夜与哥舒寒,都吃惊不已。
 
    哥舒寒直瞪瞪的看着地上爬着的,跟泥猴子一样的两个孩子,倒吸一口冷气,再转头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白布遮脸的少妇,这把戏实在太狗血了吧?他当真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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