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云西的话,字字如刀,稳准狠的瞄向杨拓的心脏,瞬间全部命中,他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双手下意识一用力,就要将云西狠狠推开!
 
    这样的反应,云西早已料到,她一个闪身,瞬间跳出杨拓的怀抱,整了整胸前衣襟。望着杨拓,勾唇轻笑着,一副强上了良家小姑娘,事后心满意足的得意模样。
 
    杨拓惊疑的目光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竟敢觉自己才是被调戏,被玩弄的那一方。
 
    “我想大人您现在可能真的没有谈论公事的心情,属下还要去二楼跟奚兵房汇合,属下就此告退了!”
 
    说着,云西又拂了拂了衣袖,笑得云淡风轻。
 
    她估计的果然没有错。
 
    杨拓并不是个男女通吃的情场高手,只是个纯纯粹粹的龙阳君。
 
    自打杨拓第一次伸出手去搂她的腰肢,她就注意到了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直到后来,他将脸凑到她的脸前,他微皱的眉头与耸起的鼻梁,都将他心底真实的抗拒与厌恶泄露无疑。
 
    这种通过细节看人的方法,在后世叫做微表情心理。
 
    这倒不是说她有特别研究过,只不过是前世,她想要混社会混出个名堂,必须要具备的一点识人常识。她云爷从不打没把握之仗,如果杨拓对于女色没有心理障碍,她是不会出手反撩的,那无疑与羊入狼口。
 
    所以在几次确定了杨拓的反应后,她才选择回击他以直白而无耻的挑拨,再加上在关键时刻抛出李儒这一枚攻心利器,就得到了这般令她满意的结果。
 
    不过,通过这一试,她竟真的试出了李儒在杨拓心中的份量,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杨拓惨白的脸色渐渐变黑,凝视着云西的目光也在一霎那变得阴狠起来。
 
    杨拓挺直了胸膛,迈步向前两步,底子厚实,做工精细的皮质长靴踩在地面的碎片上,发出咔吧一声脆响。他细长的眉愤怒的绷直,死死逼视着云西,“姑娘这是在拒绝拓了?”
 
    已经向木门方向走了两步,就要走出房门的云西,闻言忽然止住了脚步。
 
    她缓缓转过身,朝着杨拓侧眸轻佻一笑,“对,就是拒绝,要多干脆有多干脆的拒绝,是大人你能想到的最彻底的拒绝。”
 
    说完,她不再有任何犹豫,径直走到门前,高高的抬起脚,嘭地一声巨响,狠狠踹开房门,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这件装饰奢华,却气氛诡异的房间。
 
    身后遥遥的传来杨拓似笑非笑的声音,“三天时间,这三天,姑娘若有回心转意,尽可以来找拓,三日之后,拓便不会再顾及任何人!”
 
    一直站在门外的李儒先是被云西那突然的一脚吓了一跳,而后听到杨拓最后的通牒,脸上更是疑惑一片。
 
    他与杨拓本来对云西可能的各种反应都做了一番推测,可现在的局面,显然远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大步走出房门的云西一眼瞧见门外的李儒,大方豪气的朝他一拱手,弯眉一笑,半句话都没说的就径直走了过去,步伐稳健,衣摆带风。简直自带黑涩会老大出场时的摇滚音响背景。
 
    站在大厅中,正翘首望着云西所进房间门的衙役青年,因为面前挡了两个捕快,一直不得上前查看。因为背了知县符生良的死命令,生怕云西出点差池,心一直高高的悬着,惴惴不安。
 
    此时看到云西帅气走来,青年脸上立刻现出笑来,硬拨开看住他的两个捕快,按着腰间佩刀,就向云西跑去。
 
    “云书吏!您没事吧?”青年衙役关切的问道。
 
    云西朝着他略略点头,脚步没停,“无事,云刑房他们怎么样了?”
 
    青年衙役紧紧跟在云西身后,忙不迭回答道:“云刑房让俺一直盯着您那边,云刑房带着其他几个兄弟直接上了二楼,刚才听到二楼一阵吵嚷声,这会就停了,俺一直站在大厅里,生怕您那边顾不及,就没敢挪步去看。”
 
    云西眸色一沉,径直穿过前方盯着她,两个茫然不知所措的捕快,一撩衣摆,蹬蹬蹬几步就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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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听谁的话?(三更)
 
    刚上了二楼,云西就看到了一圈剑拔弩张的捕快,将二楼大厅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云西虽然只看得到他们的背部,但是从他们那紧绷的后背,持着大刀的手势,双腿微曲,仿佛随时可以一跃而起,冲向前去的准备姿势中,就可以想见他们脸上如临大敌的凶恶表情。
 
    被那些捕快紧紧围困住的,正是带着十几个兵丁的兵房吏,奚岱伦。
 
    他与一众兵丁兄弟们都手执着长剑,围成一个小些的圆,将殷三雨斗过酒的地方死死护住,与外围的捕快们死死对峙着。
 
    如绷满的弓箭一般紧张氛围,叫云西不觉咽了下口水。
 
    本就一脸横肉的奚岱伦此时的表情更是狰狞狠戾,一双凶恶的大眼暴突般圆睁着,脸上横肉几乎竖起。他的身子站得最为笔直,单手举的着长剑,锐意也最强,剑尖直直指着面前一人。
 
    那人正背对着云西站立,一脸的大胡子杂乱的从两边脸颊咋咋呼呼的挤出。
 
    这就是最新晋升了捕头,之前又热心的帮助小六操持丧事,还四处寻找小六的何捕头了。
 
    云西心中不觉一动,虽然奚岱伦与徐仵作也曾因为胡家的威胁而对殷三雨的事袖手旁观,但是奚岱伦与徐仵作的表情与精神状态都是很低落的。
 
    这个何捕头却精神饱满,上蹿下跳,杨家哪里需要他,他就往哪里蹦。看来即便是受了杨家的威胁,也必然受到了杨家许以的诱人利益。
 
    毕竟杨家笼络人心的手段,她刚刚才见识过。
 
    那么,对待何捕头,就不能像对待奚岱伦与徐仵作那般,纯粹的以情动之。
 
    云西目光沉了沉,穿过层层人群,向两队人马围住的最中间看去,只见里面还有几个人正在弯腰乒乒乓乓的砸着地面,干着什么活计。
 
    干活的那几个就是之前跟着云西云南一起赶来的几个衙役。而一袭白衣的云南,正不时的指挥着那几个衙役,这里那里的,干的不亦乐乎。
 
    “老奚,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叫云刑房他们住手,然后赶紧离开此地!”何捕快语气很强横,横得云西仿佛都能看到他口中横飞的唾沫!
 
    奚岱伦翘了翘了剑尖,乜斜着眼睛,冷冷笑道:“我说何捕快,你这刚刚当上捕头也没两天啊,官派儿,官架子就拜的这么足性了?你他娘的是不是早就盼着殷头出事,你好赶紧攀上杨家的大尾巴,爬到这个位置啊?”
 
    说完,奚岱伦高高的扬起头,嚣张的大笑了起来。
 
    “奚岱伦!”何捕头咬着牙,狠狠说道:“我敬你一声奚兵房,全是看在同衙当差的份上,你不要欺人太甚!”
 
    “呦呵!”奚岱伦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嗤笑,眯缝着眼睛继续挖苦道:“就您这样攀上了靠山后台的,谁敢欺负呦!我看是你想要欺负我们吧?”他双眼目光忽的一凛,脸上冰若罩霜,“我们奉的分明是知县大人的手令,特地来聚丰楼捉贼拿赃,你一个捕头,不说帮着清理现场,倒在此处围住官兵公差,难不成你是想造反吗?!”
 
    何捕快正要开骂回嘴,却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奚兵房,您这话说得就有过了啊!”女声轻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回头查看,却见云西带着一名衙役,脸带微笑的,向他们走来。
 
    奚岱伦睁了睁眼睛,几乎脱口而出道:“云书吏?”
 
    何捕快脸色却是一变,不是为何,对于这个相貌绝美,身形柔弱的小姑娘,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惧怕。
 
    “何捕头,向来都是为衙门,为百姓办事最卖力的一个,如今怎么可能公然违抗知县大人的命令,阻拦奚兵房您取录证据呢?”云西眸中笑意清浅,从容淡定,“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过即便有误会也没关系,反正咱们取了证据就可以离开聚丰楼。这不证据都要取完了嘛。”
 
    何捕头握着大刀的指节紧了又紧,已经开始犯青,他故作镇定的说道:“云书吏这话我可不敢当,你们说奉的是知县大人的手令,可是我们奉的也是衙门的命令。”
 
    “什么命令?”云西眸光忽的一寒,仰起脸来,冷冷的质问道:“难不成衙门还会给您下命令保护这样一个严重涉案的酒楼?不会这么荒唐吧?”她又道,“所谓衙门的命令,应该是典史的命令吧?不过典史虽然与知县大人县城大人不在一个系统,但对于知县大人的命令也当是要听命依从的啊,难不成何捕头你认为,典史不该听知县的话?”
 
    何捕快红着脸,刚要继续分辩,就听从楼梯口处,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当然该听!”
 
    云西循声一看,却是一身官服,还带上了官帽的杨拓带着李儒缓步从楼梯走了上来。
 
    “不过只应该听知县大人的话,但是,如果符大人不再是知县了,那么就只能先听我的话。”杨拓白嫩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徐步走出楼梯,在众人面前稳稳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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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强词夺理(一更)
 
    随后李儒与聚丰楼掌柜也依次走出楼梯,站在杨拓身后。
 
    看着杨拓面容沉静,不辨喜怒;李儒一脸冰冷,李掌柜小人一般奸猾得意的嘴脸。
 
    云西的心不由得一沉。
 
    果然,杨家这一次扫除障碍威胁的决心非比寻常。
 
    先是布局致殷三雨于死地,再次收拢引诱她的刑房,最后更要出手直接拿下符生良!
 
    正是由于他们对于符生良的位置早已下手,所以这一次才会公然对抗知县的命令。之前的种种不合常理的嚣张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心里虽然一片阴云,但云西面上却做没事人一般,用手指敲了敲了自己的耳朵,转过头,对着云南,奚岱伦与一众兵丁玩笑般的说道:“云刑房,奚兵房,您听懂了典史大人刚才的话了吗?我怎么觉得典史这次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弄得咱们这些做下属的都不敢跟着笑了?”
 
    云西这是在用激将法,她要激得他们先亮出所有底牌。
 
    杨家这一连串的诡计与手段,无论操纵难度还是涉及上层权利的广度,都不是一个正常小县典史能够企及的。云西必须要摸个底,然后才好伺机而动,寻找漏洞,再给他们有效一击。
 
    云南此时已经站起来身,在吩咐完衙役吧地板整块撬下来妥善包好后,又指点了他们将地板下面裸露的出来的砂浆与木质结构全部卸下来,直至剖出一个空洞,露出下面一楼的场景。
 
    吩咐完毕之后,云南才缓缓转过脸来,冲着杨拓拱手一揖,冷冷说道:“典史大人,尽管您是我们的上级,但是有些玩笑能说,有些玩笑却说不得呢。”
 
    “对呀!杨大人,符大人怎么说也是咱们滕县的父母官,就为了一个聚丰楼,您便如此编排知县大人,也忒不合适了吧?”奚岱伦一边附和着笑道,一边回手将长剑收起。
 
    杨拓毕竟典史,是奚岱伦的直接上司,即便身边兵丁面对着一众捕快的围攻,不能收剑示弱,但是他却不能直面僭越。
 
    “奚岱伦!你身为兵房吏,可是典史大人直接下属,你这样对大人说话已是犯了僭越之罪!若是分罪论处,现在就能把你拉出去打板子!”杨拓身边李儒第一个站出来,指着奚岱伦,柳眉倒竖着的就是一顿厉声斥责。
 
    “哎哎!”奚岱伦叉着腰,挺着肚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眯着眼不屑笑道:“俺老奚平常对大人最是恭敬了,李工房你可不要在大人面前编排挑拨啊。”
 
    板着脸的杨拓,目光一直钉在云西身上。
 
    此时他视线微微上移,显出一种倨傲的骄矜之气,薄唇轻启,冷冷说道:“州府衙门已经传下调令,因符大人居于滕县其间兢业实干,滕县又连破奇案,所以擢升符大人至山东兖州、州府衙门任职。”他抬手向侧方一拱手,加重了语气,“所以不是编排,更不是说笑,而是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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