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人对浣熊皮帽子感兴趣的,我搜了两张图放我围脖上了。我围脖和笔名一样。
第33章 分离
何田这边呜呜咽咽地哭着, 芦苇荡深处, 察普家两兄弟也在哭。
他们紧紧跟在易弦身后进了芦苇从中,只见美人身姿窈窕, 在绿绿的芦苇丛里穿行,背后的长发乌黑发亮,柔顺得像匹黑缎子, 再想到美人不输于何田的白皙皮肤,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们一边追赶,一边喊,“美人儿, 这地儿行了吧?没人看得见啦!”
“哥哥,美人儿害羞呢!”
“哈哈哈,难道你还是个雏儿?”
“别怕,待会儿我们温柔点!”
两人正兴奋地污言秽语, 易弦猛地停下,转过身,把脸上蒙着的布扯下来了。
今年冬天, 他们见到何田和这位美人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男人呢——她个子挺高,但蒙着脸, 也没说话。今天早上在河上一看,呵呵, 比起何田的俊俏,这美人另有一番风流韵味,漂亮得跟个绢人似的。
兄弟俩这会儿丑态毕露, 像两只搓手苍蝇,直勾勾盯着易弦。
没等他们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察普弟“嗷”地一声怪叫,倒在地上翻滚,一边滚一边捂着□□惨嚎,两腿直踢腾。这货这么一折腾,压倒了周围好大一片芦苇,等察普哥遭罪时,至少可以在芦苇上惨嚎乱滚了,不用像他弟那样在泥泞里滚得像黑猪一样。
这两兄弟惨叫乱滚着,还想从腰间摸槍。
易弦冷笑了一声又在他们手腕上各补了一脚,然后恶狠狠地说,“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个爷们儿!”
察普两兄弟嗷嗷惨叫,可疼得眼泪纵横又沾着污泥污水的脸上还是明明白白写着“你是爷们儿?逗呢!”
易弦气得脸更白了,他脑子里瞬间把从小到大看过的书里的大反派是怎么欺男霸女的情节转了一遍,选定一个最粗俗、最下流、最恶霸的恶霸来模仿。
他踏上一步,一撩衣襟,拉下裤腰,对着这兄弟俩撒了一泡尿,一边龇着牙再做个他想象中极为凶狠恶毒的恶霸男的表情,“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察普兄弟俩被淋了一头一脸,看着身藏巨宝的“美人儿”,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慎还热气腾腾地喝下了几滴。
“哼。爷的女人你们也敢调戏?”易弦系好裤子,对这两兄弟脸上惊愕惊恐兼具的表情感到满意,继续威胁道,“再敢动我女人的主意,我就割了你们的耳朵鼻子还有……哼哼,喂你家的狗!”
两兄弟一哆嗦,夹紧了双腿,连声哀求,“再也不敢了!大爷饶命!”
易弦这颗憋闷了一冬天的爷们儿心到这时终于恢复了爷们的自信,“大爷饶命”这话听着和恶霸男很相配啊,对待这些不长眼的蠢货,就得用恶霸手段。
他冷笑着喝道,“给我站起来,滚回去!”又哼一声,“今天的事,你们要是敢说出去,嘿嘿……”
察普兄弟连说,“不敢!不敢!”
他们这时还疼得直冒眼泪,别说走路了,躺着都要命,可被这尊面若桃李深藏巨棒的凶神逼着,哪敢说个不字,只好忍痛爬起来,捂着裆往回走。
这时兄弟俩再看周围的风景,芦苇荡本是本来偷情风流的好地方,可风一吹,芦苇窸窸窣窣响动,阴风阵阵,要是呼救,声音都传不出去。这要死个人,死尸烂透了、被蝇蛆吃光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兄弟俩两股战栗,不约而同想到,他们身后这个伪装成美女的男人,明明是变态啊!谁知道这变态待会儿会不会对他们做些更变态的事?
察普哥不禁往回看了一眼,只见易弦阴沉着脸。
来的路上,易弦就想好了,察普一家也会来集市,等何田走了,他就宰了他们。
何田也说了,每年集市都有猎人不幸遇到匪徒,还有喝酒赌+博闹事打死人的,那今年不幸是察普家,也没什么令人奇怪的。
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集市被“城主”控制了,不仅有好多护卫,还有人专门登记来集市的猎户人口。站在岸上那个小官儿虽然没特意问,但性别年龄基本一看就知道了。
偏偏察普兄弟还主动挑衅,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时他们要是出事了,难免会有人怀疑到何田。
易弦杀人抛尸的大好计划被破坏了,还得留着这两个蠢货性命,正气不顺呢,见到察普哥在偷眼瞄他,一眯眼,“看什么?”
“没……没,不敢!”
察普哥战战兢兢回过头,捂着疼痛难忍的□□往前走,听到后面咔嚓一声,像是有人掰断了一根芦苇。他立即心里一惊。
听他爸爸说,从前山匪抢劫一家猎户,家里只有一个□□十岁的老婆婆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群匪徒竟然把小伙子给那啥了!还用木棒树枝插在……弄得人家躺在床上小半年没法下地,每次拉大便都痛不欲生。
他心惊胆战,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前面一手捂着菊花哭喊,“大爷——大爷你行行好吧!别动我【哔哔】呀大爷——哎呀!”
易弦用芦苇杆朝他背上狠抽了一记,“闭嘴!走!”
这顿毒打加羞辱加恐吓时间其实不长(也就一泡尿的功夫),他们走进走出芦苇荡,前后最多十几分钟。
可察普兄弟看到芦苇荡边缘,竟有恍如隔世之感,觉得被欺负了几十年,看到站在前方的何田,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起嗷嗷地哭叫起来。
何田也没想到,她刚找到三人的足迹,还没走多远,易弦跟察普家两兄弟回来了。
那两人脸如土色,脑门鼻尖全是汗珠,捂着□□,撇着两条腿走路,远看过去倒像是在扮鸭子。
他们一见何田,哈着腰痛哭流涕,“小姑奶奶,赶快去买你的狗吧,我家的狗崽子你要是看得上,随便拿!再不敢得罪你了。”
何田愣住,再看易弦,他还是蒙着脸,眼睛也看不出喜怒,蒙脸布上更不见有流汗的痕迹。不像是和察普家兄弟动手了。要么,就是双方武力值相差太大,根本没打起来,只是单方面的殴打。
他回头低喝一声,“你们也配和她说话?再敢跟她说一句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滚!”
这两人如丧家鸭子一般撇着腿慌忙跑了。
等察普两兄弟滚远了,何田拉住易弦的手,还没开口鼻子就酸了,差点就又要哭出来了,“你吓死我了。”
易弦揽住她的肩膀,又擦擦她眼角的泪花,“我这不是没事吗?”
何田吸吸鼻子,“你怎么他们了?”
易弦说,“没怎么。以理服人罢了。”
“我才不信呢。”
“我用脚讲理的。我早就说过,他们欺软怕硬。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知道你不能得罪了。”
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要不是今年突然有城主搞了这种大阵仗,人多眼杂,难免会横生枝节,他早把这两个狗杂碎一刀杀了,那可省事得多。能教出这种狗杂碎,他们家的老狗,也得杀了。
回到集市,卖狗女郎还等着他们呢,何田的背篓好好地放在摊子后面,由爸爸狗看着。
双方讲好价钱,收钱时,女郎还给何田一百块,她对易弦笑笑,“你帮我出了口恶气,这是感谢钱。”
易弦把钱仍然递给她,“谢谢。不需要。”然后拉着何田就走。
何田抱着那只金黄色的小狗,如获至宝,什么都行,对女郎笑笑就走了。
他们走远了,女郎笑道,“还是个挺骄傲的小哥哥。”
何田买到了狗,无心再逛,她找了个僻静地方,把换貂皮所得的钱分给易弦,和他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再看看他背着的包,“你……多加小心。”
她低下头,“你快走吧。穿过这片芦苇荡,一直向西走,走两个多小时,就有一个小渡口,那里有船去这附近的小镇。到了镇上,可以坐船,也可以买匹马……”
她停了停,说,“我……我也得走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何田回去的时候是逆流而上,又是一个人划船,要尽快出发才能在天黑前赶回家,再不走的话,她就只能在这附近住一夜了。
她说完,一手抱着小狗,一手张开,用力拥抱易弦。
从前何田高兴、觉得值得庆祝的时刻也拥抱过易弦,可这家伙总是不自在地躲开,要么就像块木头似的僵硬着,可是今天,她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易弦给了何田一个熊抱。
他手臂紧紧箍着何田,把夹在两人之间的小狗挤得叽叽乱叫。
小狗抗议的哀鸣立刻破坏了临别时依依不舍的气氛。何田本来都要哭了,这会儿又笑了出来。
唯一一次回应还这么失败,易弦也不禁苦笑。
何田仰头看着他,“你快走吧。别磨蹭了。”
“嗯。”易弦抿紧嘴唇。
何田又看看他,“你要是想回来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嗯。”
何田轻轻呼口气,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了十几分钟后,身前的小狗像是这才知道自己大概要永远离开爸爸妈妈了,呜呜地哀鸣起来。
何田停住脚步,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缓缓地回过头——目之所及,只剩下在风中轻轻摇晃的芦苇。
易弦,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祝大家身体健康。
关于河谷的交易市场本来不想写这么长的,但是这地方后面还会反复出现,所以还是费了不少笔墨写。
第34章 意不意外
何田重新回到码头, 把停船时发给她的竹牌交给看船的人, 带着她的新伙伴——那只小狗,向家的方向划去。
她把小狗放在一个篮子里, 篮子里垫了块兔子皮。
小狗起初还凄凄惶惶地一会儿呜呜叫一会儿叽叽叫,过了一阵儿就躺在篮子里玩起兔皮上的尾巴毛,它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 一下咬着兔子尾巴一边低吠一边猛晃脑袋, 一下就在篮子里跳起来,恶狠狠地扑着兔尾巴。
没一会儿,兔子尾巴就给它咬得湿漉漉的, 眼看摇摇欲坠,和身体分离的时候不远了。
何田本以为易弦走了之后,自己会一边划着船逆流而上,一边哭得满脸眼泪鼻涕, 过了五条河水交汇的河口,她才知道,悲伤也是需要力气的。
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
她时刻都不能放松。
两只船桨架起来,不停地重复一个动作。
书里说, 运动时大脑会自动分泌多巴胺。这是种能令人振奋的激素。据说,大严寒来临之前, 有不少医生建议抑郁症患者以运动作为辅助治疗的方法。
连抑郁都能减缓,更何况是离愁别绪。
何田一直不停地划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河水较为平缓的河段, 把船停靠在河道中央一个小洲边上,取出带来的干粮,吃了一点。
篮子里的小狗闻到香味,立刻摇着尾巴挣扎着跳出篮子,蹲在何田膝盖前,静静地看着她。
这小狗坐得规规矩矩,颇有几分训练有素的猎犬才有的样子,但是身后那条小尾巴不停摇晃,打在船底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何田不由笑了。
从现在开始,这小狗的训练就得由她完成了,它不是作为宠物被买来的,要是新主人教养不当,就难以担当一条猎犬应尽的责任。
何田吃了几口包着鸡肝酱的小米煎饼,挖出一块鸡肝酱放在船底,小狗立刻要跑去吃。
何田按住它的狗头不让它动,再拍拍它的屁股示意它重新坐好。
小狗叽咛了几声表示不满,但很快就坐好了,重新仰着小头,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何田。
何田又放了一块鸡肝酱在船板上,这次,放得更近了,几乎就在小狗一低头蹿身就能吃到的地方,小狗的鼻孔不停翕动,脖子也动了动,似乎是在吞咽口水。它显然闻到了香味,受到了诱惑,可是,它乖乖地不动。
何田这时放了第三块鸡肝酱,就放在小狗前爪前面,小狗低头看看,再仰着头看她。
“吃吧!”何田拍拍它的头,指了指食物,小狗啊呜一下就吞掉了那块鸡肝酱,然后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舔舔嘴,用“没品过味儿啊”的眼神再看着何田。
何田指指另一块鸡肝酱,“吃吧。”
它立刻跑去吃掉,吃完后,似是犹豫了一下,转过狗头看着何田,不知从她的脸上和眼神里得到了什么信息,又赶快跑回她脚边,对第三块鸡肝酱视而不见。
何田大力抚摸它的脑袋和脖颈以示赞扬,这才发令让它去吃第三块食物。
这猎犬真的是好品种。之前的主人也养得很好。
小狗吃完了食物,跑回何田身边,想要跟她玩,何田摸摸它身上幼犬特有的柔软绒毛,把它抱起来,放回篮子里,又从岸边摘了几片草叶,扎成一团扔给它,它就当个草球玩起来。
何田喝了点水,继续向着家的方向划去。
来时,越来越温暖,回去时,衣服越穿越多。
再次休息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何田重新穿上貂绒小坎肩,吃喝一番,补充体力。
小狗安静地睡了一会儿,这时醒了,趴在船舷边儿,探头在河中喝了几口水。
何田把它抱起来放在停靠的小洲边上,它快速地在地上转了个圈,在一棵芦苇边趴在地上尿了一泡。
它一尿完,立刻叽叽叫着跑回船边,生怕何田不管它,独自离开了。
何田把它抱回船上,用芦苇叶折了个四方小盒子,把一颗早上顺手牵羊拿的蛋打碎放在盒子里。
小狗这次看到食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何田摸摸它的头,“吃吧。”
它摇摇尾巴,趴在盒子边,吧唧吧唧舔起蛋浆,一会儿就把一颗蛋吃完了,小胡子上和最下边的绒毛上还挂着点蛋黄。
何田再次出发。
她这次足足划了两个小时才停下休息。
这时天色已经黄昏,天边云霞灿烂,河面水流平缓,两岸绿草随风婆娑起舞,一群野鸭飞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