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女天师——胖大葱
时间:2018-09-17 09:10:46

  只闻其声,待得那包得紧密的小弟和郑昭等人看去,就只见到一个人影果断跃进大院门里。
  郑昭急急喊道:“赵大师!小心啊!”
  “勿忧。”
  远远地,传来赵雪槐的声音。
  可是这样的提醒,一点都起不到效果。郑昭捧着自己的伤头,寸步不敢进,可是心里十分焦急。
  他刚刚才发现,这位他觉得十分靠谱的赵大师,好像什么宝贝都没带。比如道士用的那个什么桃木剑、黑狗血、糯米饭,和尚用的那个什么权杖、木鱼,这位年轻的赵大师是一个都没带!
  郑昭为难地往前踏了一步:“唉……,这赵大师真是鲁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小弟包裹得只露出眼睛,他扒拉下挡住嘴的布巾,劝自己老大:“老大,你别急,这大师一看就很厉害!你瞧地上这一手,当时我们可全都吓傻了,唯有这位大师能反手一踹,把这花瓶踹个稀巴烂!”
  “我也知道她很厉害,不然这么年轻我干嘛要请她。你看看人家临危不惧,浑身都是大师的气质。”郑昭肯定道,“我看过多少人,什么人什么底子有没有底气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老大就不用担心了,准备一下红封吧。”小弟提醒道。
  郑昭想想也是,看看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小块道:“红封厚一点,等会再准备叫救护车,以防万一。”
  那厢冲进宅院里的赵雪槐赤手空拳,目光所及,都是黑色鬼雾,使得这老宅院如同鬼魅庭院。
  这处的鬼雾颜色较淡,轻薄似晨雾,其中蕴含的鬼气也少,只是面积铺得开,实在是有利于那个看不见的女鬼躲开赵雪槐。
  想到这里,赵雪槐目光在黑雾颜色不匀的地方多扫几眼,而后拿出真手段,疾喝道:“封天君真令,显邪祟,真灵追之!”
  “啊!”就在最后一字落下时,黑雾里响起一声尖利女声,尖得刺耳。
  这一喊之后,是一声啐骂:“你个小道士,真真是心狠!”这回,那女声带了两分娇柔,三分哀怨。
  赵雪槐背后一寒,一言不发很不解风情地直追着对方而去。
  她刚刚施的是真灵令,可以击中邪祟。一旦命中目标,邪祟便如掌中的玩物,逃脱不得!眼下赵雪槐眼中,那女鬼身上被击中的那处闪着白色的光,就如同黑夜里的灯火一样明显!
  女鬼逃窜了几处地方,便发现了这不正常的事。她无论跑到哪个地方,身后的小道士就像馋肉的老虎一般,穷追不舍。
  既然逃不过,逃就没了意义。女鬼摇曳的红裙戛然而止,停在一颗弯曲盘着的古树上。
  古树枝丫繁密,个头却只在三米左右,树枝绿得颇有古意。
  赵雪槐抬头看去,绿色古树上,穿着红裙的女子正浅笑着看她。见赵雪槐望去,对方翘起了兰花指,娇声道:“坏道士,穷追着奴家作何?奴家可对你没兴趣。”
  树上的女鬼看模样只十八九岁,盘着发露出饱满的额头,额前的发髻是瞧着是清代遗留的样式。若是活着,这女鬼必然是一代佳丽。当然,就是做了鬼她也是好看的。
  赵雪槐在对方笑意嫣然的脸上顿了一拍,而后问道:“前辈为何要用那花瓶砸人?已是乱了人间秩序。”
  “你就是来管这个的?”女鬼红唇轻启,眉头轻蹙,眼中似有迷离之意。
  赵雪槐觉得眼前一晃,立时有种面前这女子真是天香国色的感觉,瞧着颇生怜意。因此语气也软了一点:“对,前辈已经给别人造成影响了。这宅子是别人租了来拍戏的,您伤的人都是重要人物。”
  “拍戏?那是什么?”女子晃悠着腿,裙下白色的小腿露了出来,打眼得紧。
  这一晃,赵雪槐又想道:这女子皮肤真是白皙,白生生的,豆腐似的。
  不对,豆腐是胳膊啊!赵雪槐意识到不对,脑海里男人的麦色胳膊一晃而过,立马清醒过来。
  树上女鬼娇笑两声:“小道士,你醒得真快。不过你若是男的,定然不会这么快。”女鬼撩过耳边的发丝,笑得美艳端方。
  赵雪槐看着这不知道多少岁的女鬼,脸上有些黑。她本身也是好看的,修道者自有清朗正气让人见之心折,就好比郑昭愿意信赵雪槐一样,就是因为她近来看着更像是得道高人了。
  可眼前这个女人更是一种女性的柔美和诱惑,叫人犯罪。
  赵雪槐看了她一会,愣是生不起气,吐口气商量道:“前辈,你想干嘛?若是不好好说话,晚辈只能动手了。我看前辈动手不伤人性命,想来不愿背上杀孽,何必为难这些普通人。”
  “我可没有故意为难他们,明明是他们欺负人。”女鬼声音里带着两分委屈,目光移到赵雪槐又正色起来,“不过你若是真的愿意帮我,一切都好说。”
  “前辈请说。”赵雪槐朗声道。
  “我名李清婉,是这宅子民国时的主人。”女鬼道来当年之事,“你看到的这宅子,就是我夕日与我夫君一起的爱筑,眼前这处处景都落败了,连物是人非都算不上,人不在,物也没了人的维护变得残缺。”
  收敛了那股子惑人姿态,这女鬼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好叫你知道,我和安郎是吊死在这树上的,就是这棵树。自我和安郎死后,这树便不再长高,只能盘曲着生长。”女鬼爱怜地看着身下古树。
  古树只得九尺高,竟是如此原因!
  赵雪槐不由得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古树,从盘曲的树干上探究着当年事。女鬼口里她和她的夫君,因何要在自己家中吊死?!
  “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这是孔雀东南飞里面的两句,我和安郎就是学着前人把自己挂在了树上。”女鬼解开衣裙锁骨处的两颗扣子,露出玉白的脖颈,两道紫黑的勒痕布在哪雪白肌肤上更显狰狞和可怖。
  青葱似的手指拂过那痕迹,女鬼接着道:“我和安郎于二八成婚,婚后三年我肚子没动静,我那狠心的婆母竟要学着那些陋习给安郎纳妾。安郎心孝,既不愿违抗母命,也不想负了我,就相约与我一道寻死。
  女鬼双手攥紧衣角,银牙紧咬:“可恨我那婆母,竟是连我死了也不远放过我,活生生地将我和安郎分开!连合葬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将我埋在这树下,让我和安郎生死两相隔!”
  古树枝叶飒飒作响,响起像是呜咽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宅子里黑雾更浓郁上三分。
  “你只求合葬吗?”赵雪槐敛眉问道,目光落在女鬼红痕分明的脖颈上。那处红痕又两道,一道倒三角,一道却是圆圆绕过脖颈,不似自杀的吊痕,反倒像他杀。
  赵雪槐再观这女鬼的眼睛,果然眼球里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意,让她眼神迷蒙。当人被他人勒死时,眼球便会因剧烈动作呼吸缺氧而部分血管爆裂。
  女鬼见这小道士很知趣,指点道:“我只求合葬,你只要将我和安郎葬在一处,我就乖乖离开,不再盘桓。眼下安郎家中还有子嗣,这宅子也在他们手中,让他们带你去找安郎的墓所在。”
  赵雪槐听了,脚下步子不动,盯着对方的脖颈问:“前辈,我看你脖子上痕迹,你可不像是自己吊死的?反倒像被人勒死后,佯做了吊死的样子!”
  倘若这女子说的“相约自挂东南枝”不是真的,那前面的情深许许和为难也不可信,那些为难是不是真,赵雪槐无从得知,只能自己去判断。
  被揪出破绽,女鬼立马掩住自己的脖颈,咻地站起身。她目光狠戾,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一字一句道:“我说,都是那贱人勒死我的,你可信!”
  女鬼心绪迭起,此时阴风也鼓动,吹动她衣角。红的红,绿的绿,还有黑雾为背景,入目的色泽浓郁得让人心里一慌。
  “我不信。因为空口无凭!”赵雪槐右手一扬,符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将女鬼团团围住。
  符剑冲出之时,赵雪槐左踏三步,躲过女鬼第一击。
  倘若此时赵雪槐偏头一看,定是看到地上闪烁着寒光的三根骨刺。
  可女鬼的攻击不会停,她在符剑中左右抵挡,而后魂体炸开,神奇地消失在原地!
  她一消失,赵雪槐的符剑就失了目标,所有光剑合成一把,落到赵雪槐手里成了一张符箓。
  女鬼的突然消失,也让赵雪槐心头一惊,左右查看着动静,防止对方偷袭。
  赵雪槐欲再来一招真灵令,古树如同发疯一般抖动着枝叶,在剧烈抖动着,古树以逆天的速度生长起来。
  三米足九尺!
  只见那古树拔高到十尺!
  二十尺!
  转瞬间就是百尺有余!
  宅院外,郑昭等人已是受足惊讶,不敢置信地伸手指着那突然拔高的树道:“那树、树怎么了!”
  “突然就长高了那么多,简直高耸入云啊!”
  众人惊慌而去,这动静引得其他附近人也是仓皇而逃。
  置身事中,赵雪槐头大地砍断一根树枝,然而人力有限,那树丛将赵雪槐越裹越深。
  一根树枝抽打在赵雪槐背上,让她趔趄一下。再站稳抬头,古树静止,面前又出现了那女鬼。
  女鬼坐在一架小巧尸骨上,笑得依旧美艳,好似眼前不是夺命景,而是红袖添香、如花美眷、人生极乐之地。
  赵雪槐喘一口气,面上染上绯红,气息不匀间追问:“前辈,承认自己缘何而亡,这又有何难?”
  “一个没什么用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惦记。若你真是被其母所杀,当年那些人就该报复回去。如今欺负一些凡夫俗子,有什么乐趣?”赵雪槐眉目冷冽,对着突然实力暴涨的女鬼瞎扯了一通。
  赵雪槐没想到,这女鬼竟是和这古树成了一体。她眼睛看到的地下场景,这些树根都是红色的,可以想到当年这女子是放尽了全身血液再和这古树融为一体的。而放血之人,绝对不是本人,就是当年杀害这女鬼的人。
  杀人姑且欠命,虐杀却是会引得戾气滔天。如此推断,当年杀人者也是颇有手段。
  赵雪槐疾思间,女鬼已被她的话激怒,两只眼都化作血红一片。
  “你知道什么?安郎明明允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他母亲暗害我。见我不同意,索性让人把我勒死,死后他母亲中意的那个女人还将我的血都放空了,要不是这棵树,我必然是白死了!”
  “可是我醒过来,一切都变了。那些人都死了,我的宅院里住了别的人,还演着我的戏!哈哈哈!”女子说到这,留下一行血泪,“什么一代美人、恩爱夫妻、天妒红颜!谁知道我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这后宅院!”
  女鬼形似癫狂,笑中带泪,点点血红从她身上溢出,落在树根里。
  白骨前,美人笑,血色泪。
  赵雪槐心中唏嘘,心想这女鬼先前说的不过是骗自己的一场梦。
  骗这女鬼自己,她的安郎和她一道赴死,情深似海。但事实上,这李清婉死在她婆母和情敌手里,那个男人却是好端端的。她带着恨,恨了漫长的岁月,一朝得了自由,却是只看见破旧古宅,还有新人演着他们自以为是的旧人错乱荒唐的故事。
  可是梦总会醒的,昔日负心人还是负心人。
  “我不会帮你合葬的,我怕你恶心。”赵雪槐拽住一根弯曲如把手的树根,缓缓说道。
  许是赵雪槐的冷静让女鬼平复一二心情,她红色的眼看向赵雪槐,喃喃道:“恶心、恶心……”
  “你死后,那个男人未必没有和别的人在一起。兴许你惦记的那骨灰,都和别的人的骨灰埋在一起良久了。”赵雪槐言辞恳切,“前辈可是被那些普通人演的戏气坏了,我让他们改了就是。”
  “戏里把那个没用的男人换了,你若是不想找个人一起,就给你写一个独自潇洒的结局,天下之大,何处不好?你若是想找个人一起度过余生,就给你写一个圆满的一心一意人。你当时在世时,嫁的那人不心疼你,自然还有人会心心念念你。难道混的那么惨,无人惦记?”赵雪槐说得痛快,面上带浅笑,像在调侃女鬼。
  女鬼睨她一眼:“我夕日梨园旦皇,就是现在都有人惦记。怎么会一人都不记挂我!”
  “有人惦记你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傻。嗯?”赵雪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不成调的字,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你,为什么非得惦记一个那么无用的男人。他家若是有皇位,我不多说,没有皇嗣引得国家动荡还算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明明没有皇位,让你顶着他老娘非得要个皇子的压力。我猜猜当年什么场景,一开始你肚子没动静,他肯定说没什么吧,还宽慰你。后来他老娘逼得紧,就开始对你冷淡。但是你会想,安郎也是有压力啊!我让他为难了,是不是更心疼对方了。”
  李清婉的红唇傻傻地微张,这些小道士都没说错。
  然后小道士赵雪槐又开始道:“之前猜的是前两年的景象,等到第三年,他好像被逼得很惨。他老娘开始对你非打即骂,言辞极尽侮辱,开始想着给她儿子的皇位找个继承人,给她儿子塞女人了。你的安郎孝顺啊,就只能半推半就,半推半就,然后你被他母亲和那个女人害死了。这事情全部经过,我说得对不对?”
  女鬼咬着下唇,声音破碎:“对。”
  “那你知道如果你没死,那个半推半就后来会怎么样呢?”赵雪槐问道。
  这一问,叩到女鬼心里去。会怎么样呢?安郎从一开始的坚决推拒,到回来的犹豫,到半推半就,到……
  李清婉心里一坛苦酒打翻,弥漫着苦涩的味道,身体每一处漫的都是这个味道,像生嚼了蛇胆。
  但同时,她双眼中的红色褪去,渐渐恢复到之前微带血丝的模样。
  除了身下那副白骨吓人,模样倒乖巧温婉起来,无端端多了几分迷茫怯弱的样子。
  看女鬼这模样,赵雪槐松一口气,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赵雪槐还欲思量接下来如何行事,一阵警车鸣声响起在周边。她心道糟糕,动静太大,这下出大事了!
 
 
第52章 
  警车的声音让赵雪槐心中一惊,她对李清婉道:“前辈,你先让这树变小,免得再引起轰动。其他的事,我们再说,那个戏你想如何改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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