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耍赖?”他歪着头戏谑,笑容却温和可亲,“言而无信才叫耍赖,可我遵守了承诺,收回了情人锁,从此再未与你联系,直至现在。”
“那是、那是因为我……没在这边啊。”
“不管在哪边,我总是没来找你,也没再与你说过一句话。”
“我不可能再接受你,不管有没有几年前的分手。”
“为什么?”
她竭力平和地说道:“我从前就不想和介入你和薇安之间,更何况现在。听说你与她现在又生了一个儿子,我更加不可能介入你的家庭。另外我也接受不了你的身份,不管是王者身份还是异族身份。”
他的温柔笑容渐渐收拢,语气却仍然温和,“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与薇安虽又生了一个儿子,且被封为王太子,但这是出于我们的一个协议。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将协议的内容告诉你。我虽是异族,但这并非是我的选择,而是生来如此,你以此为借口拒绝我,会不会太残忍?”
“你走吧。”她闭上了眼,“我不想再知道你的事。我说过了,我不想介入你的家庭。”
他站立她的对面,仍温和地说:“可我的家庭需要你的介入,需要你成为我家庭的一份子,只有拥有你,我的家庭才完整。”
“那是你站在男人的角度的想法。”她说道,“我不想多说了,你快点滚!”
“心美,”他的唇角再次绽放柔和笑意,流光溢彩,“若我说出心中实话,你听了定会不高兴,可我还是不吐不快。你的各方面条件最多只能算中等,若非我们有前缘,我也只会见了你才心跳,像你这样的女子在我身边守候一生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当年,你是以女王身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均属一等,我才会不顾一切地放下所有追求你。可后来,我才知道你只是借了女王的容貌与身份,真正的你是另有其人。可我仍然请求你来到我身边,给你我所能给的最大尊荣。在我眼里,我已竭尽所能给了你尊重。可你想要的,是更多。
“我很想知道的是,心美,你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底气要求一个男人、一个王者为你放弃所有,弃所有妻妾的幸福与皇廷稳固于不顾?我能给你名分、财富、权势,甚至我们后代头顶上的王冠,可你仍嫌不够。
“你要求一个男人优秀、专一、善良还要体谅和陪伴,可你的资本又在哪里?婚姻从来都是讲究资源对等。”
薇安王后的森暗之国虽然沉入海底,可是森暗之国的各种丰富矿源,以及附属森暗之国的通行海域仍是不菲的财富。尤其是通行海域,一年的税金可抵得上两个附属王城两年税金的总和。
无法言喻的痛楚与酸意涌上她的胸腔,令她的双肩微不可见颤抖,可她却用尽全身力气维持面上的云淡风轻。
哑然失笑后,她说道:“我确实没什么资本,你能看上我都不错了,是我自己不识抬举,我应该跪在你脚下舔i脚丫子才对。可我就算一无所有,却仍然有权选择我的爱和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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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撕破脸
他微微皱眉, “你仍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她笑,“我怎么会没听懂?你觉得我们无论哪方面的差距都很大。我穷,我丑,我一无所长,现在被你看中也不知感恩戴德,还敢肖想王后的位置,简直是得寸进尺。
“你说婚姻是需要对等资源的,这点我承认,在我们那儿结婚也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差距太大的婚姻注定悲剧。可是,英诺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或做你的情人, 我自知身份低微,长相丑陋, 不敢高攀。
“是,过去的我是凭借第一美女的美人皮才认识了你, 也凭着这张美人皮才能令你追求我。可我自回到自己身体以来,从来没有纠缠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缠着我。在你对我提出不要贪太多的同时,我可不可以要求你不要对我贪得无厌?”
他的浓密深蓝长睫微动,覆住犀利幽深的深邃眼神, 深刻的希腊雕塑般高鼻在浅淡日光里异常绝美优雅。
她继续笑着,“你曾说我一直在吊着你,现在, 我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对你无意,更没有任何非份之想,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吊着你。我不想与你之间再有任何暧昧,我们的分手便是真正的分手,没有什么三年后就要破镜重圆的说法。”
他的修长手指牢牢按着安乐椅的椅背,青筋凸现,指节发白,椅背摇摇欲坠。
她嘲笑他道:“你觉得你自己是个王,高高在上,拥有的什么都是最好的,所有女人都以舔你的屌为荣。不好意思,在我眼里,你的屌还真比不上裴诺尔的,与其跟你,不如选他,他能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不像你一上来就直接挺进,完全不懂风情,我还真看不上你这种蛮荒之地来的妖兽骷髅。”
哗啦一声,响声不大,宽大华丽的安乐椅却被他的手指捏成了碎片粉末,落下大片地毯。
她知道比较性能力是男人们的大忌,可她偏偏要他难堪,让他觉得颜面无光。
现下,她冷冷地盯视他,毫不畏惧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嗜杀之气。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嗤笑,冷冷的,“要不是当初那张美人皮,我还真不会看上你。你在床上也不过一条死鱼,男人推一下,你才动一下,若换作别的女人,早被我一脚踢出了房门。另外,你那腰间的肉可以榨得出油来,我劝你,在跟裴诺尔王之前,先减减腰上的肉。”
她狠狠瞪着他,脸上火辣辣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才能控制心中即将爆发的火山,“这就不劳您操心了。裴诺尔王曾禁止我减肥,还生怕我吃得太少,一点都不嫌我腰上的肉太多。”
他冷笑一声,“是吗,那我就先恭喜你了,也提前预祝你能让他休弃所有女人,登上王后宝座。”
“承你吉言,我定会过得好好的,也祝您的后院不要失火,欣欣向荣。”
“多谢你的祝福了,我定将不负。”他的脸色慢慢铁青,却是扯唇一笑,笑容里的嘲讽尽现。
她的拳头捏得紧紧,正待反驳,房门却倏地被轻轻敲响,侍女的恭敬声音轻轻传来,“夫人,已过七时,需要我们进来为您更衣吗?”
“不了。”她侧转身,竭力平静,对着门外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今天不用早饭了。”
门外声音消失后,她转身,发现房内的人已经不见,原处空荡荡。
窗外的冬季的风仍呼呼地吹拂而入,吹起及地的长长窗帘和床幔,也吹起了散落地毯的安乐椅细碎粉末,散发出一种幽冷而深沉的气息。
两人已彻底撕破脸。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她的胸口却仍起伏不定。
这日她听着女官对她讲解管理王城的一些小窍门,有些心不在焉。女官善解人意地笑笑,“夫人是累了吗?”
“嗯,今天就到这里了,下午我想休息一下。”
“好的,夫人。”
她拖着疲乏的步子回到房间,近身侍女跟进来道:“夫人,伊生适才缠着我,说有些事一定要亲自跟您说说。”
“不想听。”她整个人放松在安乐椅上,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可没空跟伊生勾心斗角。
“可她说她是有正经事找您。”
她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近身侍女,“你是收了伊生多少钱,这样卖力帮她说话?”
“夫人恕罪,我不敢。”近身侍女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她。显然,是收了钱的。
“你把伊生叫进来吧。”她叹道,或许伊生是真有事找她,否则怎会舍得花钱。这一路走来,她早看出伊生有些抠门的情性。
“另外,你自今日起就到洗衣房报到吧,你与伊生的关系这么好,你们正好做做伴。”
近身侍女的泪水顿时就涌出来,却不敢开口求饶,否则惩罚会更严,只得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不过半晌,伊生就出现在了房内,亚麻粗布长裙,长发绾在脑后,露出秀丽脸庞。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两天王宫可能会不太平。”
“说吧。”她仍闭着眼靠在安乐椅上。
“这两天我无意中发现海滩上有一些可疑痕迹,印在海滩上的脚印有些不对。海岛城民的脚形普遍偏小,可这些脚印尺寸却有些大。后来我在王宫后院的水缸处也发现了一处这样的脚印,虽然很浅,几乎看不清,可我还是认出与海滩上的尺寸一样。”
“好,谢谢你。”她睁开双眼,一片清明。
伊生提醒了她,英诺森及其下属还待在海岛上呢,她是城主,完全可以把他们赶出去。
她即刻走到门外,传召军团首领,说收到密报,有奸细混入,要求全岛戒严,进入紧急戒备状态,挨家挨户搜索。
军团首领有些意外,但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连续三天,全城混乱,卫兵们分为三队,一队挨家挨户搜索,一队在森林各矿源处搜索,还有一队在海滩等处搜索。
白日、夜晚都宵禁,禁止城民外出,卫兵通宵巡城。
但心美在港口通道安排较少卫兵值岗,为的是给英诺森等离开的机会。
心美还召来祭司们,加强了王宫的结界力量,尤其在她的房前增加了五道结界,不想让英诺森再次混入她的房间。
英诺森说的很清楚了,婚姻讲究的是资源对等,她很赞同,同时也深刻明白了她与裴诺尔也是彻底不可能。
裴诺尔与英诺森一样,最多给她一个王妃名分,平时多宠宠她,或者遇事都偏向她,便是给她的最大尊重了。
可像宠物一样地生活,是她向往的吗?或许为了爱情,她可以忍一时,可时间一长,欲望就像滚雪球一样变大,她的独占欲会越来越强,会怂恿他们干掉她所有的情敌,或竭尽全力地与这些女人明争暗斗,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爱情就会逐渐变质,他们对她的感觉会渐渐改变,会质问她:“你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会找一个与最初的她最像的女孩,再次陷入爱河。
她猛地扑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痛哭出声。
哭了很久很久,泪水从指缝流落,怎么都停不下来……
森林深处的铁矿旁,参天老树后,借着密密枝叶掩饰,希达儿正在看一张字条,看完后,用力一捏,细碎纸末从掌心溢出。
“希达儿小姐,怎么了?”裹着厚毛毯的短发女孩问道。
“英诺森王给我回音了,他已在回凯洛特途中了。”
“怎么会这样?他没带上那女人?”短发女孩惊问。
“可能是心美惹他不高兴了。”希达儿的眸光冰冷异常,“真没用,还是没抓住英诺森王的心。英诺森王只说为感激我的报信,将送我一箱珠宝给我,铁矿是没戏了。”
短发女孩呶呶嘴,“一箱珠宝可买不下一座王城。”
希达儿沉凝片刻,又迅速拿出一张白纸,边写边道:“现在只能再看裴诺尔王的意思了。同样的条件,一座铁矿。”
哭了两个小时后,双目红肿的心美坐在壁炉前的地毯,望着炉内跳动的火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英诺森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海岛王城地处偏僻,四面还有强劲的结界围绕,若没有事前充分准备,根本进不来。
肯定有内奸。
心美来回在房内走动,反复思索谁泄露了她的秘密。这个人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认识她,二是与英诺森王很熟,与英诺森的关系较远的话,英诺森王不见得会相信。
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最近有遇见哪些可疑人物。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有些戏剧性。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心美正在床上沉睡,忽被房门外的零乱奔跑的脚步声惊醒。
睁开双眼,还未起身,便见似有半明半暗的火光从窗外闪过,隔着及地床幔,仍能清晰地见到如星星点火的光芒。
迅速披上外袍,她冲到门外,竟有数十个值夜侍女围拢上来,平时只有两三个。她们全都神色异常平静,连声音都不带一丝起伏波澜,关切问道:“夫人,怎么了?”
她推开她们,站在门前走廊,沉声反问:“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侍女平静地道:“夫人,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您接着回房睡觉吧。”
她紧盯着她,“说,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侍女依然平静无波,“夫人,真的没什么事。”
众侍女围绕着她,那摆出的架势,竟是不让她走向走廊的另一边。
她抿唇冷笑,正要唤出长剑,却见为首侍女又不慌不忙地道:“夫人,请进房,否则屠城将即时启动,整座王城将一人不留。”
“什么意思?”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夫人,请回房。”为首侍女的态度依然恭敬。
她震怒,欲冲出侍女圈,刚踏出两步,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波浪震退,力量极大,将她一下推到了门内,跌坐到了地毯上。
“房门外已设置了结界,夫人,您先休息一下吧。”
说话间,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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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裴诺尔的情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暗念符咒,唤出长剑,就要破窗而出,可一股巨大的波形力再次从窗外袭来,她整个人被掀翻,跌落地毯。
无数火把光倒映在窗外,红光一掠而过,带着惊悚与骚乱,摇晃乱人眼。
她挣扎着起身, 却又听到无数零乱的脚步声从窗下而过,房门外也响起参差不齐的奔逃声,掺杂着惊呼与高喊救命声, 还有兵器相接的打斗声。
扶着宽大安乐椅,她拾起地毯上长剑, 刚直起身的刹那,原本紧闭的大门从两边打开, 摇晃闪亮的火光透了进来,一道长长的高大影子落在厚厚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