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美黛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哪里比得上王后身上的香。”
小王后掩嘴一笑,“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别见怪。”
说着小王后打了个哈欠,“我得去好好睡一觉了,晚上国君会来我的寝宫。”她甜美地笑着,“你知道的,国君的精力一向旺盛,我还真怕应付不来。”
说罢小王后便优雅地撩起长长裙角,再次朝奥美黛温柔一笑,隐隐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要知道国君几乎已经不再去奥美黛的寝宫。
奥美黛的红艳樱唇动了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午夜,华美温暖的起居室里,年轻俊美的国君与娇俏的小王后正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滚着,正滚得火热,小王后顿觉后背一痒,不禁伸手去挠。
孰料越抓越痒,小王后又用上了另一只手,再顾不上回应国君的热吻,两只手一起抓挠起来。
国君停了下来,看到小王后前后挠痒的情急模样,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呀,国君,我的后背怎么突然这么痒?”小王后一边抓挠一边哭丧着脸。
她从后背一直挠到了前胸,可仍然越挠越痒,竟连皮都抓破了,一层一层的皮翻起,长长的指甲上染上血红点点。
国君拾起地毯上的黑色衣袍,往身上随意一披,厉声命令:“来人,传御医!”
“国君,救我!”小王后发出尖锐的哭声,她的脸开始痒了起来,控制不住地又开始抓脸。
“好痒啊,真的好痒啊……”
小王后不停地抓自己的脸,鬼哭狼号般,痛哭不止。
“好痒,好痒,太痒了……”
“国君救命!”
待御医和医女以及一帮侍女们匆匆而入时,惊恐发现小王后的脸已被抓得血淋淋,后背与前胸更是惨不忍睹。
小王后的指甲原本就修剪得又尖又长,现在便成了最可怕的凶器,如一柄锐利的刀子般,将柔嫩的皮肤刮得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众人的惊呼声在房内响起……
两日后,奥美黛王妃跪在庄严肃穆的大殿里,满脸冷笑。
小王后已经毁容,即使用最好的药物,也在脸庞和身体留下了不可隐去的红色疤痕,不光是刮痕,还有药物发挥效用后留下的印痕。
这种奇痒无比的药是她委托娘家兄弟用极昂贵的代价向一个行游四方的巫师买来的,然后被她用威胁利诱的办法威逼小王后的一个侍女洒入小王后常穿的一件长裙里。
“是我做的。”奥美黛突然放声痛哭,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边哭边道:“当初王后殿下为夺我的宠,使我出尽洋相,沦为希达尔斯的笑柄。我为什么不能为我的尊严、我的家族荣誉复仇反击。首相大人送我黄金和珠宝又如何,也换不回我们的声誉。”
更何况他们家族也不差这点钱。
奥美黛的父亲安德鲁痛心疾首,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了水晶地砖上,“陛下,全是老臣教女无方,请陛下放过小女,只管惩罚老臣吧。”
自臭屁事件后,国君再也未与奥美黛亲密过,奥美黛家族的损失极大,虽又送来一个嫡女想夺回君王宠爱,可毕竟差在时间上,奥美黛与君王是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个新来的嫡女王妃想占据君王的心绝非易事,不过一月去她的寝宫几次而已,耶加家族只能眼看着小王后在后宫独大。
“不关我父亲的事,”奥美黛泪流不止,泣不成声道“我一想到国君再也不可能如以前那般爱我,就痛不欲生,再也不想在这世上活下去,请国君赐我死罪。”
安德鲁的声音则越来哀伤,“请国君明鉴,小女也实乃受害者。”
华美幽深的大殿一片死寂,十来分钟后,年轻俊美的国君缓缓看向坐在下首的紫袍首相,“泰温柏大人怎么看?”
泰温柏长叹一声,从软座上站起,向国君行礼道:“说起来,其实是王后殿下有错在先,我虽为她的父亲,可也不能纵容包庇她的错误。”
这是首相第一次承认上次奥美黛事件是由王后亲手造成,安德鲁低着头,神色变幻莫测,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精光。
“在这里,我想向国君陛下、安德鲁大人及奥美黛王妃请罪,同时请陛下一同降罪王后殿下。”泰温柏满脸愧色,眼神极为诚挚,“此次真正教女无方的是臣下。”
史伯夫事件使奥尔曼家族与耶加家族的关系本就极为紧张,现下如果再闹翻,将会使两大家族损伤极大,那么从中得利的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王权将会进一步巩固,这个年轻国君将会收回更多的实权。
国君静静注视他们良久,忽然一笑,“看到你们两大家族能有冰释前嫌的机会,我很欣慰。王后既然有错在先,那么也不能怪奥美黛下手在后,奥美黛此次便无须承担任何罪责,但奥美黛既造成王后容颜受损,于情于理需给王后所在的巴奈特家族一些补偿。
“这样吧,将耶加家族所拥有的既达王城的三年赋税的一半给予巴奈特家族,作为回报,巴奈特家族则需要将家族所属在希达尔斯主城的一半房产赠给耶加家族,你们觉得如何?”
既达王城是希达尔斯最富裕的附属城之一,赋税自是丰厚得惊,泰温柏的脸上露出隐约的笑意。
而希达尔斯主城的房产也极是珍贵,由于城内土地所限,现在新的民宅用地不再获批,原有的豪宅、大屋等也显得尤为珍贵,安德鲁的眼底冒出的精光则更甚。
“陛下英明,下臣无意见。”泰温柏恭敬道。
“老臣也无意见。”安德鲁行礼回道。
伏跪在地的奥美黛面无表情。她能否复仇成功,杀掉小王后真正出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能否此次获利。她的个人情绪比那蝼蚁还要微不足道。
同样,小王后也会遭此命运,就算被毁容,其父为她讨回的所谓公道不过是最符合家族利益的“公道”。
小王后就算再气,也不敢再动自己,为了几大家族的利益平衡,其家族还不得不护着她这个毁容凶手,不会让她再出一点事。
所以小王后毁容,毁了也就毁了。
第47章 离开
深夜的君王寝宫, 一片寂静。起居室里昏暗的烛光照在柔软的紫金色地毯上,温暖而怡人。
仅着一身白色睡袍的君王独自站立窗前,唇角噙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
不得不说泰温柏是只老狐狸,眼见家族之间的关系变得敏感,不敢轻易在明面上为敌,连忙摆出和解的姿态,哪怕牺牲一个王后也没关系,何况还能拿到既达王城三年的一半赋税。
但他不会让泰温柏拿得那么舒坦,比如中途会发生点蝗虫灾害、商铺罢工等影响赋税高低的意外事件。
至于奥美黛所在的耶加家族, 也是个心腹大患,掌控了希达尔斯近一半的粮草交通要道,安德鲁的长子所放的高利贷比巴奈特家族还要严重, 只不过没有爆出来而已。
这次让他们交出既达王城的一部分赋税,也不过放点小血而已。
他们此次得的一半房产, 据他对泰温柏的了解,恐怕也只能得那最不值钱的。接下来, 该让安德鲁的长子也出来爆爆丑闻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传来侍女的声音,“陛下,请用夜宵茶点。”
他简单地嗯了一声,四五个薄纱侍女端着茶点托盘恭敬走入, 放在桌上后,又鱼贯退出。
但其中一个的脚步在门前微微停顿了下,“你留下。”他柔声道。
房门再次被关上时, 门前的那个侍女扑入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陛下。”
黯淡的烛光照在她娇艳美丽的脸上,竟是下午跪在大殿的奥美黛。
“陛下,您要我做的事都已完成了,保证没有任何疏漏。”
奥美黛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轻语道:“所有得知那个在城门自杀而死的高利贷受害者之事的人都去天上见诸神了。”
“好。”他的唇角勾起的笑容慑人心魂,“这下你解气了吧,王后的三弟名声受损,家族也深受影响,这比亲自惩罚王后来得更有效。”
“是的,陛下。”她娇柔地在他怀里笑着。
放高利贷的权臣贵子那么多,为何没有人敢爆出来?只怕受害者还没有跑到街上就被放高利贷的乱刀砍死了。
他们设下一局,以重利诱得一平民出面借贷,然后暗暗将其杀掉。
这个平民的妻妾、子女被绑折磨后,他们又暗助其中一人逃掉,杀掉中间数十个追杀者,并用化骨水将他们的尸身化为乌有,同时留下由其他家族所为的证据。
他们刻意让那个逃出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全部真相,后饮剑自尽,以保全自家的其他人。
但实际上,自尽者的家人也尽数不能活。当国君派去的卫兵团团围住高利贷下属的房子时,里面已无一活口。
首相家的嫡三子放高利贷、灭门之事自此传开,巴奈特家族的声誉在整个希达尔斯急速下滑,嫡三子的原本担任的主城主事一职已被罢免,接下来还要被流放荒野之地三年。
“陛下,”奥美黛的小手不安份地抚摸他的胸口,呼吸渐渐急促,“不知何时还能再得到陛下的宠爱。”
他蓦地压下心中的恶心感,温柔似水地说道:“这段日子你辛苦了,能瞒住家族所有人只动用自己的心腹来做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另外王后的事刚发生,我与侍女就寻欢度夜,传出去不大好。”
奥美黛撇了撇嘴,明知他在撒谎,却无可奈何。罢了,她需要给他时间。再过一个月吧,或许再过一个月他就对她不一样了。
待奥美黛离开后,他的眼神倏地变冷起来。
两个时辰后,临近天亮,他一身尊贵王室白色长袍,缓缓走向御书房。
在高大的白色门前,早已有人等候。泰温柏一身华美紫袍,恭敬行礼。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宽阔的御书房,泰温柏不紧不慢地道:“陛下,史伯夫一事可是您策划的?”
他微笑着回转身,“是啊,挑起你们几大家族的间隙,我这国君的宝座才坐得稳啊。”
“陛下,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小打小闹没有关系,但不要太过火了。”泰温柏低笑着回应。
泰温柏说着抚上了他的完美唇形,并一点一点地将手指放入唇内,他则顺势吸住,缓缓吸吮着,将那根手指头来回吞吐亲舔个遍。
泰温柏的喘息渐起,灼热的气息不断扑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
他闭上绝美眼睛,长长的唯美淡金睫毛覆住眼帘,遮掩住真实情绪。
猝不及防地,泰温柏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近乎强硬地撬开他的唇齿,与他的舌尖狂野缠绕。他也搂住他的健硕腰背,火热地迎了上去。
近乎疯狂的激吻之后,泰温柏喘/息着道:“我那女儿毁了容也好,一想到她会与你过夜,我心里就像被巨石碾过一样痛苦。”
“是吗?”他暧昧地笑着,淡金眼瞳透出透明璀璨的光,“会这么痛苦吗?”
“是的,我的陛下,我的一切!”泰温柏的脸色潮红,满眼掩饰不住赤.裸.裸的欲望,拥着他就倒在了宽大柔软的安乐椅上。
急促的火热喘息中,传来清晰的撕裂衣物的声音,两具修长健壮的身体很快疯狂缠绕在了一起……但当泰温柏剧烈运动并到达激烈顶峰时,没有注意到身下的他的眼底一闪而逝的寒芒。
也许过不了多久,泰温柏就会知道,那个被关押起来的达智烈和死掉的史伯夫实际上是互换的嫡生子与私生子。
这个秘密,奥尔曼家族的主事人知道,并一直悄悄保护着真正的嫡生子达智烈。当这个秘密一旦传开,将会引起家族间的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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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辉煌的大殿里,铺满柔软华贵的红地毯,绚丽的庞大吊灯上每一根蜡烛都被点燃。
寒冷的夜风伴着雪花从数十根白色圆柱的间距里飘入,洋洋洒洒,纷纷扬扬,落在了宽阔的银白大理石阶上。
但因为殿内烧着地龙的缘故,竟一点不觉寒冷。
抹胸长裙侍女与得体长服侍从端着托盘偶尔来回,额头与脖子竟还泌出了汗。
“陛下,若我们能明年春天进军亡灵之国的北部,采取前后夹攻,并从内部攻讦的方法,占领整个北部的可能性极高,还可继续北上,征服地底海洋。”
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贵族正半跪在王座的左侧,兴奋地低声道。
跪在王座右侧的一位年逾中年的黑发贵族却摇了摇头,“陛下,可以先占领亡灵之国的北部,但是地底海洋地形复杂,海洋内生存的亡灵的战斗性极强,不可轻易交战。”
年轻贵族的眼底露出嘲讽之色,“唐纳修大人,您的年纪变大,胆子却变小了,陛下若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地底海洋,待征服北部后,地底海洋的各亡灵部落必会有了警惕,到时给他们时间联合起来对抗我们就糟了。”
“格雷达,你年轻气盛,我不跟你计较。陛下,地底海洋非同一般,不但海底地势险要,暗藏无数嗜杀陷阱,海底亡灵更是尤为凶悍,擅长在黑暗中隐身攻击,结伙力量更是强大,与亡灵之国的分裂势力不可相提并论。”
“唐纳修,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应放弃地底海洋吗?那么大的一片领地啊,还藏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还能在整片海底种下稻谷而不必畏惧天灾,可以解决多少子民的吃饭问题啊。”
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谁都不肯退让,王座上高贵英俊的王者却陷入了沉思。
“陛下,”此时忽然有一道战战兢兢的侍女声音插了进来,“适才薇安女王本想与您道别,可在殿前见您正忙,便直接离去了。”
说话的是侍女主管,正伏跪在地砖,连头都不敢抬。
这事过后十来分钟,才有侍女向她禀报,可她犹豫不决,因为君王正在议事,按理是不能打扰的,可要走的是薇安女王,她只能硬着头皮前来……
端坐王座的英诺森看了看殿外夜色以及纷飞的白雪,蹙眉道:“她为何要现在走?”
他昨日才同意女王可以离开,没想到她竟会今夜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