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恋——莉籽
时间:2018-09-20 09:18:14

  “几年前,我路过一座废弃的王城,那里繁盛一极的街道全沦为了蛇虫鼠蚁的天堂,原以为那里半塌掉的旧城堡无人居住,可没想到在城堡一间房里居然看到一个正在沉睡的女孩。她身上的紫色碎花裙子特别奇怪,长度只到膝盖,在我们这里连娼妓都不敢这样穿,可看她的模样却又没有半点轻浮之色。这实在是古怪,太古怪了。”
  听到这里,隐藏密密枝叶里的她的心徒然一动,难道那个沉睡的女孩是她?当年南非旅游出事时,她穿的便是一条紫色碎花裙子。那条裙子当初还是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想到这里,她突然激动起来,蓦地拔开茂密树叶,居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怦的一声响,十几片叶子随着她一同落在地上。
  四个黑女巫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纷纷从篝火旁退开。
  她原本想问那个沉睡的女孩是在哪儿发现的,可淡定一笑后,话一开口竟变成了,“各位,你们见多识广,能否告诉我几个杀人不会被发现的法子?”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完全不受控制地问出这句话,使她顿时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是正处于薇安女王的梦里。
  现在所遇到的一切,是薇安女王的遭遇。
  “若你们肯告诉我,”她再次不受控制地,笃定有力说道,“我就将我身上的全部珠宝都送给你们,保证你们能换不少钱。”
  说罢,她竟真将身上的祖母绿镶钻项链、绿宝石白银耳环、红宝石镶金手镯和白钻别针全都取了下来。
  这些珠宝首饰在火光的辉映下发出璀璨耀眼的光,四个黑女巫的眼中露出贪婪渴望的神色。
  “好吧,”其中一个舔了舔舌头,“我告诉您一个法子,将毒药藏在牙齿里,说话时借着口水喷到他们脸上,当晚他们就会毒发身亡,而且还找不出中毒的痕迹,因为口水很快会消失于无形,而毒粉早已渗入体内。”说完她拿走了祖母绿镶钻项链。
  “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另外一个黑女巫盯着珠宝目不转睛地道,“捉住那个想杀的人,将生了锈的细钉子钉进他的脑袋里,他很快就会死去,且密密的头发会覆住钉子,谁也不会发现是什么杀死他。一把火烧掉尸体后,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秘密。”她拿走了绿宝石白银耳环。
  “我还有一个办法,”第三个黑女巫看着珠宝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把你想杀的那个人剁成碎片,把他的血掺进红葡萄酒,头骨混入红泥烧制成罐子,最后将肉末混入牛肉做成馅饼让人吃掉,对外只是报失踪,但谁也找不到他死去的尸身。”然后拿走了红宝石镶金手镯。
  “我也有一个办法,”最后一个黑女巫连忙紧接着说道,生怕拿不走最后一样东西,“将得了传染病等恶疾的人穿过的衣服、用过的被子拿去给那个人穿与用,那个人很快也会得上传染病,不多时便一命呜呼。”最后拿走了白钻别针。
  当四个黑女巫消失在黑森林里时,轰隆一声雷响,响彻大地,倾盆大雨哗哗落下。
  轰!一道扭曲的银色闪电划过,照亮雨中被淋得透湿的她。
  闪电的光芒落在她的脸庞,那优雅唇角不经意露出的一抹笑,竟带着几分狰狞。
  轰隆!再次电闪雷鸣,震彻轰鸣,仿佛整座森林就要被劈开,天与地就要裂开。
  大雨滂沱,她拖曳着白色长裙,优雅地暴雨中散步,全身上下都在滴水。
  她的那双眼睛,在倾盆大雨里仿佛闪烁着妖异奇诡的光彩……
 
 
第66章 咬死你
  心美猛然睁开了双眼, 紫色长睫闪了闪,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房间一片安静,烛台上的火光微弱,壁炉里的火焰滋滋燃烧着,传出带着木柴特有的香气,缓缓弥漫于室内。
  躺在床上,她突然记起很早以前女王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的母后,我的妹妹, 我的未婚夫,还有我的情人娜塔妮亚全都背叛了我,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们。”
  从前当她听到女王这么说的时候, 第一反应便是这些人对不起女王,却没有想过也许是女王对不起他们。
  思及此, 她悚然一惊。
  到底是什么使女王落到了近乎众叛亲离的地步?
  另外,女王美貌绝伦, 可身边的男人为何全都没有对她动心,或者说,为她付出真正的爱情?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只觉即将发现什么秘密般。
  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了下来, 开始思索着可能原因,最后得到了这样两个结论。
  一是女王身上的某种特质使别人很难爱上她,比如嗜杀?从刚才的梦里向黑女巫们讨教杀人方法可以看出一二。
  二是那些男人自己也有问题, 利欲熏心或者什么,原本就无心,何谈对人付出真正的爱情?
  一时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过了半晌,她从柔软的床上起身,拿起了挂在墙上的铁剑,忍不住道:“英诺森,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可刚要说出对女王杀人的疑虑时,她又住了嘴,转而又道:“有时你会发现一个你认识很久的人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可能会杀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算了,你不会明白。”
  她叹着气将铁剑挂回墙上,却仍对着铁剑说道:“好吧,不说这些了,到讲故事的时间了。”
  她深信每日对着铁剑说话,英诺森终有一天会苏醒。
  就连植物人都因为亲人每日对他说话可能苏醒,更何况英明神武的英诺森。
  风雪仍在呼呼地敲击着窗子。
  坐在铁剑旁,托着腮,她开始讲故事,讲的是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这是她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反复读过多遍,曾无比羡慕女主角年过半百还有一个男人如痴如醉地爱着。
  “……有时你会发现,很多爱情并不以肉体开始,也不以肉体结束,那双眼睛里所饱含的情感,仿佛能胜过世间所有的一切。”
  讲完故事,她说着自己的感慨。
  然后,背诵了这本书里的经典语句:
  “人不是从娘胎里出来就一成不变的,相反,生活会逼迫他一次又一次地脱胎换骨。
  “趁年轻,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尽力去尝遍所有痛苦,这种事可不是一辈子什么时候都会遇到的。
  “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
  “他离她那么近,甚至能听到她每一次的呼吸声,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馨香,在此生余下的岁月中,他正是靠着这种馨香来辨认她。”
  “我对爱感到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为爱而死。”
  ……
  念着念着,她的心灵竟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相信他也是。
  如果他能听到的话。
  天色逐渐发亮,漫天的雪花漫无目地飘荡,寒风敲击着窗子,冬季是不是就快要结束了?
  *********
  三个钟头后,天光大亮,厚厚雪地上,大批大批的黑色盔甲卫兵手持刀剑,呈一字形排开,排列成百列,威风凛凛,严整以待。
  明亮雪光反射下,所有刀剑都泛着凌厉寒光。
  骑在高大黑马上,心美环视一番,不禁暗暗松口气。海伊瑟尔总算没有违背诺言。
  “谢谢你!”她由衷地道。
  海伊瑟尔骑在一匹白色高马上,银蓝色羽睫微动了下,仿若唯美的蝴蝶翅膀。
  “祝你顺利夺回王位!”他没说太多客套话,只是淡淡道。
  她觉得他的态度比起昨天来有些疏离,但未多在意,正要挥手再见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卡特兰国传位时是以国君的遗嘱为主吗?”
  他感到有些意外,但仍简单“嗯”了一声。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她小心地道,“我是指遗嘱被篡改的可能。”
  他微微眯起了眼,语气带着些许异样,“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她连忙道。别人家的闲事她不想多管,也许别人知道遗嘱内里的乾坤呢,她何必又中插一脚。
  “再见!”她跨上了高大黑马,含笑道别,“后会有期!”
  挥手作别后,带着三支军团,冒着寒风,她踏上了森暗之国的归途。
  一个钟头后,一路未停的她只觉得口干舌躁,看到了黑马身侧的皮囊里装有一个铜制水壶,伸手取出。
  清甜的水犹如玉液琼浆般沁入喉咙,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滋润了干涸的嗓子,她顿觉精神了不少。
  可舌尖转了转水珠,似乎隐隐品到了一股酒精味,难道这并非普通的水,而是含有酒精的酒水,她暗叫不妙,天……她刚喝了不少。
  来不及多想,仅仅一个瞬间,她便失去了知觉。
  众卫却毫无所觉。头领也只看到她仅仅闭了下眼又睁开了。
  半个钟头后,亚尔恒王城的城主城堡内,卡特兰女王的雕刻玫瑰花的房门被轻轻敲响,明亮烛灯下,一袭白色长裙的薇安女王优雅地款款而入。
  卡特兰女王站在柔软地毯上,神情疑惑,适才侍女通报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王陛下,”薇安女王紫色眼瞳透着诡异犀利的光,一边优雅走来,一边开门见山地道:“我同意你的交换条件。”
  “哦?”卡特兰女王颇感意外,竟是这么快改变了主意。
  薇安女王拖曳着裙摆,慢慢走近她,脸上带着诡谲的笑。
  “我同意十年内不与海伊瑟尔大人见面,但是我要求将一支军团增至两支,只有一支的话,我的损失太大了。”
  “哦?”
  卡特兰女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为何她给她的感觉与前两日时不一样,犀利、深沉、精明,还隐隐带有一种疯狂的感觉。
  “好!成交!”不过犹豫十几秒,卡特兰女王便淡笑着同意。
  当海伊瑟尔收到消息时,薇安女王已经又带走了两支军团。
  站在王城城堡的顶端平台上,海伊瑟尔看到大批人马正在平坦大道上缓缓前行着,领头的一匹高大黑马上骑坐着一道白衣影子。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道白衣影子似乎回了下头。
  海伊瑟尔的脸上表情变得更冷。
  难道女王真如传闻中的那样,性情残暴、喜怒无常,极擅做戏?前几个时辰时对他信誓旦旦,表示不会答应不合理的要求,可一个转眼便改变了主意,还拿走了他姐姐的两支军团。
  远远地,骑在黑马上的薇安感觉到了似乎有人正在城堡顶端注视着她,正揣磨着会是谁呢,一阵剧烈的绞痛排山倒海般从小腹传来。
  她痛苦地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刹时从苍白的脸庞滑落,竟一下子从黑马上重重栽倒在地。
  刚喝的酒水里竟然有毒!
  她咬牙切齿,冷汗浸湿后背。
  两个领头卫兵以最快速飞奔而来,慌慌张张地扶着她到了一旁树下小憩。
  其中一位拿出水壶,忙喂给她喝。她猛喝两口,可尖锐的腹痛再次升起,仿佛被千把刀刃划过,噗地一下全喷出来,喷得两个领头卫兵一脸。
  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最后竟痛得在树下打滚。
  两位头领交换了一下眼色,只觉不妙,看起来像是中了毒。
  一位头领连忙发出口哨声,唤来一只白鸽,迅速写下一张字条,然后放飞。
  “您稍忍耐一下,我们刚报信给了女王和海伊瑟尔大人,很快会有人来救您。”头领安慰道。
  另一位头领则忙指挥三支军团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休息,若未得命令,不得出树林半步。
  正在这时,一道绿色裙影在不远处的大树后一闪而过,痛得连声尖叫的薇安恰巧看见,高声厉喝:“抓住她!”
  两个头领也看见了,不过一个眨眼工夫,那道绿色裙影便被他们迅速抓住。
  当绿色裙影跌落在跟前时,一张五官平庸的脸映入眼帘。
  两个头领的面色颇为不愉,竟是亚尔恒王城城主的独生女米莲。
  “是你……”脸色惨白的薇安紧捂肚子,全身冷汗,痛呼着恨恨道,“是你在我的水囊里下的毒?”
  米莲的眼里喷出嫉恨的光,面上却是娇笑着:“谁让你勾引海伊瑟尔哥哥,你活该!”
  薇安的五官扭曲得更厉害,死死瞪着她,却并不说话。
  米莲挣脱了两个头领的钳制,笑着在她身边转圈,嘲讽道:“就算是我下的毒又如何?我可是我父亲的独女,你一个失势女王,拿什么跟我比,又凭什么跟我抢海伊瑟尔哥哥。”
  尖锐恶毒的笑声再次响起。
  两个头领对视一眼,迅速后退两步。
  来亚尔恒王城之前,女王就对他们千叮万嘱过,若非必要,万不可得罪亚尔恒王城的人。亚尔恒王城近日连着发现两座铁矿与铜矿,对卡特兰国有着极大的意义。
  “哦,对了,我早就看你这张脸不顺眼了。”米莲从腰间抽出一柄雪色利刃,诡笑着靠近,“来,让我来把你变得更漂亮。”
  米莲拿着雪色利刃冲过去时,两位头领闭上了眼,佯装没有看见。
  却未想到,不过两三秒,米莲发出了惊恐的痛呼声。头领们睁开眼,竟看惊悚的一幕。
  薇安女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个猛扑,用力将米莲重重压在身下,疯狂撕咬,又是撕又是扯,最后竟强忍腹痛狠狠咬向米莲的脖子,不过片刻竟活生生撕扯掉一块带皮的鲜血淋淋的肉。
  简直就像一头吃人的野兽。
  两位头领惊呆了,一时因惊恐而忘记阻止。
  “给我解药,交出来!”薇安满嘴鲜血,恶狠狠吐出那块带血皮肉,掐住米莲的脖子,“否则我咬死你这个贱人!”
  可米莲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开得了口。
  薇安又极其凶狠地用力一咬,米莲再次发出惊天的惨叫,噗,一注鲜血如喷泉般从颈管喷涌出来,溅了薇安满脸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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