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儿就行。”周书郊指了指庭园中的凉亭,一溜小太监立刻排着队往凉亭去了,把吃食给摆了一桌子后拿着空食盒离开,模样别提有多乖了。
夏幼幼看得目瞪口呆,周书郊招呼了她才想起到凉亭里坐下,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半晌道:“你就为了这么点吃的,真把自己给阉了?”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点出息?”再说阉了就能有这些好吃的了?他又不是傅明礼!周书郊无语的瞥她一眼,“这是徐延让人送来的,我方才跟刘成说了会儿话,你昨天被徐延发现了?”
“嗯,刘大哥呢?”夏幼幼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上去就夹了块红烧肉,也不嫌大清早吃这个齁得慌。
周书郊也坐下用膳,边吃边道:“他好像有事出去了,走之前还嘱咐我不让你乱跑,安心在这儿待着,也别去御膳房偷东西了……对了,他昨夜对你刑讯逼供了?怎么会知道我们偷东西的事?”
“……人家直接就猜出来了,哪还用得着逼供。”夏幼幼无奈的耸耸肩。
周书郊却不相信:“我平时表现的那么娇弱,他怎么可能会直接猜出来,肯定是你说漏嘴了。”
夏幼幼懒得戳破他的自我良好感,给自己盛了碗鸡汤开始喝。周书郊热情的指了指那盘蛤蜊:“这个不错,你尝尝,就是女子不能多用,有些寒凉。”
“寒凉?那就不吃了,我要吃温补的。”夏幼幼果断拒绝。
周书郊眉头一挑:“你何时这么在意自己身子了?”
“昨天晚上开始,”夏幼幼说完顿了一下,傻乐一声随后收敛表情,“当然,或许是我多想了,这东西真那么好吃?”
“是啊,你要尝尝?”周书郊问。
夏幼幼微微摇头:“再等个几日吧,等我确定了之后,若是我多想了,便尝尝这道菜。”
“确定什么?”周书郊八卦的凑近。
夏幼幼瞟了他一眼,突然神秘的看了一眼周围,朝他勾了勾手指,周书郊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开心的往她旁边蹲了蹲,夏幼幼在他耳边小声道:“秘密。”
“……”周书郊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气得差点翻白眼。
二人打打闹闹的吃完饭,又接着打打闹闹,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大半,等到下午放值时,刘成没回来,徐延倒是来了。
徐延来时,二人正趴在庭园的石桌上研究皇宫地形,徐延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便没让人传声,悄摸摸的靠近。
可也不想这二人是做什么的,徐延一个普通人的脚步声,他们隔得老远都听到了,立刻停下了讨论,扭头便看到了徐延。
周书郊:“……?!!”他如今可是男子装扮啊!
夏幼幼知道他在想什么,在看到徐延后的第一秒她就挡在了周书郊面前,可她个子又没周书郊高,尽管尽心尽力的遮挡了,徐延还是立刻看到了周书郊的脸。
“你……”徐延怔怔的看着他。
周书郊一脸惨不忍睹:“……”完辽,这次完辽,他最后的一层马甲也被扒了,这下以后就不能随意调戏徐延了,否则人家通缉时用两张画像,他可就不好逃了。
这下傻子才看不出周书郊是个男人了,夏幼幼叹了声气,默默站到一边,静等徐延发火。
徐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指着周书郊的脸:“我说你这女人为何每次都化一脸浓妆,原来是因为长得像个男人哈哈哈……”
“……”这还真是个傻子,夏幼幼无语的看向周书郊,刚好看到对方松了口气,想到就这么个傻子都能猜到她是偷御膳房的贼,夏幼幼默默叹了声气。
“不过也是清秀的,比后宫那些女人好看些,”徐延想了一下自己似乎笑得太猖狂了,为了避免伤人家姑娘的心,还是好心安抚道,“至少那些女人可没你像个太监。”
“……谢谢皇上夸奖。”周书郊咳了一声,娇滴滴道。
徐延朝他摆摆手,看向夏幼幼道:“我以为你会去找我玩,怎么一直没去?”
“找你有什么玩的,你这么忙。”夏幼幼抽了抽嘴角,尚言不让她和傻子玩,她才不去找他。
徐延不满的看着她:“你就不无聊?”
“不啊。”夏幼幼果断道。
徐延被她噎了一下,羞恼的看向旁边看热闹的周书郊:“你也不无聊?”
“……不啊。”周书郊无辜道。
徐延冷哼一声,周书郊立刻识相的改口:“无聊死了,皇上,你闲着时我能去找你吗?”
徐延被他问得一顿,事实上他已经许久没有闲着的时候了,而且就目前的趋势来看,等他有闲工夫恐怕得等到他退位那天。
徐延到底年轻,又没有多少朋友,如今做了皇帝宫里人人都怕他,也早就寂寞难言了,否则也不会大半夜跑去找傅明礼说话。
此刻好不容易有两个朋友般的人在宫里,他不想放过和他们吃茶谈天的机会,可夏幼幼又不肯去找他……徐延心中一转,对周书郊道:“你既然无聊,刚好我这里又缺个伺候的人,不如你来如何?”
“……皇上你确定?我什么都不会啊。”周书郊惊恐的看着他。
这样一来夏幼幼一个人无聊,定然也会常去找他了,徐延笑了一声,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好:“又不让你做什么,就是在我无聊时陪我说说话而已,做事的有其他人呢。”
周书郊还想说什么,徐延果断道:“就这么定了,你马上就跟我走,每日晚上回司礼监休息。”
“可是听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奴家怕啊!”周书郊泫然欲泣。
夏幼幼本还想帮他说话,可看到他这德行立刻闭上了嘴。穿了男装还这么恶心的撒娇,就不怕她把早上那顿山珍海味吐出来么?
“讨朕的欢心了,朕便将先前藩王进宫的那几颗夜明珠赐给你。”徐延挑眉,他可记得当初自己把装满宝物的箱子拿出来时,这女人的眼睛有多亮。
他的话音刚落,周书郊便福了福身,温柔道:“那就多谢皇上了,奴家定然好生伺候着。”
两副面孔之间无隙切换,夏幼幼第一万次觉得这人做杀手可惜了,演技这么好滚去现代当影帝啊!还做什么杀手!
“……你现在是个太监,说话时注意些,莫让人看出你是个女人了。”徐延吃不消道。
周书郊咳了一声,用自己的真声道:“那皇上觉得我这样如何?”
“咦?”徐延稀奇的看着他,半晌道,“你还有这本事,可真厉害。”
“……皇上,你们能出去聊吗?我这会儿困了。”夏幼幼无言道,总觉得自己的智商跟着被羞辱了。
“得嘞,那皇上,我们走?”周书郊狗腿道。
徐延满意的看他一眼,忘记了自己来是找夏幼幼玩的,带着周书郊便离开了。
夏幼幼盯着二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不是吧?
第76章
天儿一日比一日热了, 就算整日坐在放满冰的房间里, 还是会不住的流汗, 好在除去太热这一点,夏幼幼自觉宫里的生活还算不错。
她这段日子白天就跑去看傅明礼,而晚上却从未在那里留宿过, 傅明礼的一月刑期即将到头, 算起来竟一次都没和她同房过。
提起这个,傅明礼的心情就和夏日的温度一般躁动, 不明白原先经不住他撩拨两下的小姑娘, 这次怎么这么把得住劲儿, 几次他开口询问, 却在和夏幼幼无辜的眼神后接触到后说不出话来。
又一次夜幕降临,夏幼幼打着哈欠从傅明礼床上起来, 眯着眼睛道:“时间不早了, 我先回去,你休息吧。”
“……你来了之后便一直睡,回去可还睡得着?”傅明礼抿唇问。
夏幼幼揉了揉眼睛,无辜道:“睡得着啊,不过这会儿是不想睡了, 我去找周书郊玩。”
“是吗?可你先前还说, 周书郊这几日白天一直在皇上那, 晚上回去早早就睡了,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的很。”傅明礼将她先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夏幼幼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她好像还真这么抱怨过,于是笑笑:“也是,那我还是留在房间里吧,感觉徐延没少折腾他,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说完便抱抱傅明礼,随后毫不犹豫的往门外走去,傅明礼不悦的拉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拉了回来。
“怎么?”夏幼幼不解的看着他。
傅明礼顿了一下,别扭道:“你今日并未亲我。”
没想到他在想这个,夏幼幼失笑,抱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乐呵道:“那我走了啊。”
傅明礼简直没有见过比这个还敷衍的吻,当即不满的把她重新拉回来,直接抓着腰提到了桌子上,朝着她的唇狠狠的吻了过去。
夏幼幼一惊,一时大意被他侵入唇舌,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意志已经昏昏了,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她这几日也忍得久了,根本经不起他这般进攻,几个喘息之间她悬空而起,下一秒被放到了床上,等傅明礼放过她的唇时,她的前襟已经大开,白皙的皮肤大片的裸露在外。
傅明礼眼底暗沉,如毛头小子一般急不可耐的将手覆了上去,直将她的身子由瓷白变成淡粉。
夏幼幼眼角泛泪,可怜盈盈的看着身上作威作福的男人,强忍住娇呼道:“尚、尚言,不行……”
傅明礼只当她是欲拒还迎,一只手探入她的衣裙,夏幼幼惊呼一声忙去挡他的手,然而还是被他得逞了,她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傅明礼眼中的欲色越来越深,趁她迷糊时解开衣带便要进犯,这下夏幼幼不敢再沉迷下去了,忙朝后退了去,抱着枕头挡在二人之间。
傅明礼怔了片刻,不解的看向她。
夏幼幼一阵心虚,咽了下口水道:“那什么,你冷静一点,我不想做这事儿。”
“不想?”傅明礼将手从她衣裙中抽了出来,看了眼手指上的晶莹挑眉道。
夏幼幼的小脸一红,不敢去看他的手,看起来好不可怜,可口中说出的话却十分坚定:“就是不想,我不要做。”
傅明礼看出她是认真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不悦道:“你这是怎么了?”
夏幼幼张了张口,想说出自己的猜测,可想想这事也不一定,为了不让他失望,还是确认之后再说的好,更何况就算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他仍旧没办法从这里出去,反而让他更急躁担忧,反正离他出去不剩几日了,不如到时候再说。
各种权衡之下,她决定闭嘴。
傅明礼见她闭口不言,眉头深深皱起:“你可是不舒服?”
“……嗯,”夏幼幼顺着他的话应道,“我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不想这样的。”
“我让刘成给你找个御医。”傅明礼担忧的看她一眼,便要穿好衣裳去叫刘成。
夏幼幼忙拉住他:“不、不用了!我就是一点点不舒服而已!”说完为了表达自己的话可以信任,还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朝他发出诚恳的光。
傅明礼静静的和她对视,半晌:“你是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对我厌倦了,所以才不想和我做的?”
“……?!!”夏幼幼惊了,他怎么会往这个方向想?
傅明礼不等她回答,脸便板了起来:“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等等!你知道什么了?”夏幼幼无语道。
傅明礼淡淡扫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帮她穿衣裳,夏幼幼紧张的看着他,不住的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傅明礼却始终不肯说话,等帮她整理好之后直接把人送到门口,刘成看门开了,急忙走了过来。
“你先回去吧,我今日累了。“傅明礼面无表情道。
……你累个屁啊!要不是她拒绝恐怕这会儿都把她生吃了!夏幼幼眼巴巴的盯着他:“你听我跟你解释。”
“刘成,你进来一下,”傅明礼看了眼刘成,视线又落回夏幼幼脸上,“我和刘成还有些事要商量,你先自己回去。”
“……”夏幼幼纠结的看他一眼,最后小心的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刘成莫名其妙了半天,跟傅明礼进屋之后忍不住问道:“督主,夫人可是又惹你生气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是熟练,显然在他心里,夫人哪天不惹督主都不正常了。
傅明礼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
“可……”刘成其实也不想管人家家务事,可前几次的血泪史告诉他,如果督主因为夫人心情不好,那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一个都别想好好活着,于是还是顶着压力问了出来,好寻求办法解决。
傅明礼平静道:“我只是觉得她似乎有事瞒着我,为了逼她说出来,做做样子而已。”
“……”督主好可怕,幸亏他不是女的,也没嫁给督主,刘成垂眸,敬佩道,“督主不愧是督主,解决事情的方式是奴才等人要好好学着的。”
“我训妻的方式,你学什么,”傅明礼无语的看他一眼,随后皱起眉头,“我上次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一提起正事,刘成也不敢开玩笑了,立刻正色道:“找到了,不过那人已经去世,只留下一个孤孙在世上,庆幸的是那人心中有愧,当年和陆金堂往来的信件还留着,他的孙子已经将这些交给奴才。”
傅明礼点了点头,漠然道:“心中有愧又如何,我傅家满门还是都被残害,我本想此事过去之后将他的后代全部杀了,看在他还算配合的份上,只将他的尸骨挖出来鞭尸便可。”
“是!”刘成立刻道,说完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有了这些信件,傅家便能翻案了,督主之后要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