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的宠妻之道——山有青木
时间:2018-10-03 09:30:27

  傅明礼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看着床上的徐延问道:“你觉得如何了?”
  屏风后的夏幼幼,没有丝毫缓冲的听到熟悉的声音,第一反应和周书郊一样,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第二反应就是尚言跟着傅明礼来了?可听到他们后面说的话,她再没办法自欺欺人,胸口起伏剧烈的推开周书郊,自己趴到屏风缝里往外看。
  这一看让她直接僵在了原地。
  徐延假装看不到他们之间的动作,笑道:“你与母亲真像,就连进来后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
  “谁与他一样。”淑妃微微别扭道,脸上却是高兴的。
  傅明礼眉头皱了起来:“二皇子,你近日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徐延脸上的笑一僵:“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隔墙有耳,以后不可妄言。”傅明礼坚持。
  徐延这才想起屏风后面还有两个,只好点了点头,认错道:“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
  一旁的淑妃在听到傅明礼的话后脸色便沉了下来,等徐延说完便冷着脸道:“马上就要天亮了,阿延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那母亲路上小心……”徐延想要起身,被淑妃制止了,只好看着她离开。
  等她走了之后,徐延才含糊道:“明礼,你不要总是气她。”碍于屏风后那两个姑娘,他不好将话说得太白。
  事实上此刻的夏幼幼根本没办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在经历了不可置信自欺欺人之后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她嫁的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才子程宴,而是自己骂了许久的奸宦傅明礼?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一时间所有和他相处的回忆都浮现在眼前,那些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细节也被强硬的摆在面前,她突然一阵反胃,捂着嘴就要吐出来。
  周书郊大惊,忙扶着她坐下,无声的问她:你怀孕啦?
  问完才惊觉不合适,这糊涂蛋嫁的是个太监,怎么可能会怀孕?!
  夏幼幼惨然一笑,浑身发冷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周书郊担忧的看了一眼外边,与她对坐在地上。
  屏风外,傅明礼与徐延说了几句话后,目光突然转向屏风,徐延心中一紧:“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得你那里好像有人。”傅明礼定定的看着屏风。
  徐延心中一紧,讪笑道:“哦,是宫女,我让她们给我备些热水擦擦身子。”
  “你刚包扎好,擦什么身子。”傅明礼蹙眉。
  徐延知道他这是信了自己的说法,不由得松了口气:“出汗出得难受,你不让我擦我便不擦了。”说完打了个哈欠。
  傅明礼站了起来:“你休息吧,我去守着。”
  “你也回去睡会儿吧,想来那贼人也不是好抓的,交给禁军就好了。”徐延忙道。
  傅明礼点了点头:“我守到天亮,天亮之后若还没抓到,就先回去。”
  “嗯,去吧。”徐延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道,直到傅明礼从房里离开,他才猛地睁开眼睛,小声道,“没人了,快出来。”
  说完屏风那还是没有动静,他皱起眉头,心想难道已经溜了?正当他要撑着身子去看看时,周书郊和夏幼幼一起从屏风后出来了。
  “你怎么了?”徐延心下一沉,怎么脸色比自己还白。
  “无事,”夏幼幼笑笑,嘴角在扬起之后又飞速放下,面色平静道,“徐延,你能送我们出宫吗?”
  “马上天就要亮了,等天亮之后我再送你出去好吗?”他担心这个时候送她出去,会被明礼拦下,所以想在明礼回去之后再送她出宫。
  夏幼幼点了点头:“好。”说完便走到一旁地上席地而坐,双眼定定的看着地上摆放的花瓶,若是仔细的看她,会发现她的双眼并没有焦距。
  徐延皱眉看到周书郊,周书郊顿了一下,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
  寝房暂时陷入一片沉默,三人呈三角状各据一边,直到天亮。
  徐延因为受伤,早早的睡了过去,周书郊看着夏幼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夏幼幼独自坐了许久,直到月亮彻底下去,太阳高高升起,她终于将她和傅明礼从相识到现在所有的事都理清楚了,同时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
  等徐延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夏幼幼的身影,看到她还在后松了口气:“我以为你逃了呢。”
  “你都答应送我出去了,我还逃什么?”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她昨夜发生过什么,但此刻见她已经恢复正常,徐延不由得松了口气,看着她笑道:“好,我这便让人送你出去。”
  周书郊一听忙去和夏幼幼站在一起,等徐延叫来人安排好之后,他们便一起出去了,出去前徐延叫住夏幼幼:“我给你个牌子,你有空的话就来找我说说话吧。”
  夏幼幼看了眼他手里的牌子,垂眸道:“牌子就不要了,等我哪天想来时,我自己也能进来。”
  “……这样不是免得你再偷偷摸摸了么。”徐延无奈道。
  “不要。”夏幼幼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周书郊忙朝徐延歉意的笑笑,从他手里接过牌子道:“我去给她。”然后就跟了上去。
  徐延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朝我发什么脾气,真是的……”
  “你这样得罪他,就不怕他把咱们抓起来啊。”周书郊追了上去。
  夏幼幼绷着脸道:“抓起来我也不要,我又不打算来了,要那东西做什么。”
  周书郊一听立刻把牌子装进怀里,这么好的东西,她不要就算了,他是不会浪费的。
  二人靠着太监领路,一路畅通的走到了宫门外,等太监要把他们往马车上领时,夏幼幼拒绝了:“我们自己走,谢谢小公公了。”
  “不客气。”小太监忙行了一礼,目送他们离开了。
  二人沉默着走了小半天,总算看到了人烟,周书郊憋了一路,最后憋出一句:“你看,太监还都挺有礼貌的。”他说的是方才小太监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事,
  夏幼幼斜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周书郊迅速闭上嘴,发现自己比狗子还听话后顿了一下,最后无奈道:“他和你成亲这么久,你就没发现他跟其他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若说普通姑娘不知道其中区别也就算了,她可是发福蝶啊!接的单子大多都是在青楼一类的地方解决目标的,早就该对某些事很熟悉了吧!
  夏幼幼一顿,冷着脸道:“我以为他不举。”
  “……”周书郊的脸色迅速变换,最后以一个十分诡异的模样定住。
  夏幼幼斜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吧。”就这她还没说傅明礼随身带个假j/j迷惑自己的事呢,若是说了,这人不得憋笑憋死。
  “我没想噗……真的没想噗……”身边的人身上立刻散发出杀气,周书郊舔了舔嘴唇,一脸严肃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聪明的人噗……嗷!”
  夏幼幼一胳膊肘打到他胸口上,周书郊立刻惨叫一声,眼泪汪汪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刚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他便忍不住又凑了过去:“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夏幼幼面无表情的问。
  周书郊瞄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后道:“傅明礼啊,你别说你坐地上一夜什么都没想。”
  “……想了,”夏幼幼复杂的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怪他。”
  “啥?”周书郊一脸懵逼。
  夏幼幼淡定的往前走:“说起来第一次见面时是我先欺骗他在先,后面他是顺着我的话才假装是程宴的,我们也算是破锅碰上烂盖,谁也别说谁了。”
  “……你倒是想得开。”周书郊怀疑的看着她,总觉得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夏幼幼停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想不开能怎么办?我是因为见色起义所以跟他走的,他是为了利益才带我回去,我们的目的都不纯粹,现在也都受到了惩罚,想不开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去找他拼个你死我活吧?本来已经就够丢脸了,又何必……又何必闹得太难看。”
  “可、可我不觉得他只是为了利益,这些日子他好像对你的好不像是装的……”周书郊话说到一半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他想到那个人可是傅明礼,那样的人,对人的好是真是假,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出来?
  “你还不明白吗?”夏幼幼嘲讽一笑,“他既然不是真的程宴,那程宴也没有投奔二皇子一说,程柳两家依然是大皇子阵营,他却在见到我第一面后就把我带回了家,只是因为我告诉他我是柳茵茵,他娶我想必也是为了分化程柳两家吧。”
  这些日子这些朝堂上的事她也算知道了点,程柳向来沆瀣一气,两家又定了婚约,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后来又解除了婚约,但傅明礼的想法她大概还是能猜到一些的,无非是娶了柳家唯一的女儿,就能逼着柳家来二皇子阵营了。
  只可惜她并不是真正的柳茵茵,他的一切计划便只能落空,也难怪他昨日会来找自己摊牌,想来是发现自己不是柳茵茵后,自己就没了利用价值吧。
  “所以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你既然不怪他,是想还跟他在一起?”周书郊担忧道,夏幼幼有多喜欢这个假程宴他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而女人在面对自己心上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不理智,她不会还想继续喜欢他吧?
  夏幼幼顿了一下,漠然道:“我早就说过,男人、女人、太监在我眼里是三种性别,你觉得我会在发现自己心上人变成女人后还喜欢他吗?”
  “……不会。”
  “那同理,”夏幼幼死死的掐住手心,在温热的液体流出后也不肯松开,她缓缓的说话,好像在聊别人的事,“我也不可能去喜欢一个太监。”
  周书郊咽了一下口水:“……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回去了?”
  “去哪?傅明礼的私宅?”夏幼幼冷下脸,“回去做什么,我再也不要回去了,从今天起,我和他一刀两断。”
  夏幼幼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看到客栈后径直走了进去,周书郊一愣,忙跟了过去,进去后只听到夏幼幼说:“给我一间隔音最好的房间。”
  “你要做什么?”周书郊凑上去问。
  夏幼幼不搭理他,直接丢了锭银子给掌柜的,接着跟着小二上楼了,周书郊有些摸不清头脑,愣了许久才跟上去,走到楼梯上时小二已经下来了,他忙问了在哪间房,知道后便忙跑过去了。
  推开门便听到震天的哭声,周书郊嘴角抽了抽,恍惚的关上门。
  ……嗯,一定是进错房间了,发福蝶不可能会哭得那么惨。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最后认命的走了进去,门仔细关好后才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哭得湿漉漉的脸无奈道:“刚刚那个冷静沉着又潇洒的发福蝶去哪了?”
  “你管得着么?”夏幼幼哭得都要岔气了,她这股眼泪从昨晚看到傅明礼的脸后就憋着了,方才终于憋不住了,只得就近找个地方先哭一下。
  “好好好,我不管,”周书郊头疼的看着她,“那你慢慢哭。”
  想想这丫头也是够倒霉的,辛辛苦苦的隐瞒身份嫁人了,结果嫁了个骗子不说,这个骗子还是个太监,连男人都算不上。
  夏幼幼连给他一个眼神都嫌累,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哭流涕,边哭边用袖子擦眼泪,很快袖子上就洇湿一片。
  周书郊说了不管,可看她这么个哭法又担心她把眼睛给哭瞎了,犹豫一下还是劝道:“行了,别哭了,就当这段时间是做梦的,以后再找男人的时候擦亮眼睛,别再识人不清了。”
  “我、我以后再也不找了,男人都是王八蛋!”夏幼幼特别伤心,而最让她伤心的是,以往不管有多难过,哭一场这难过就结束了,可今天不管她怎么掉眼泪,心脏上的抽疼还是在,丝毫没有减轻。
  周书郊咳了一声:“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我,我不就挺好的么,你难受了我还在这里安慰你,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的。”
  夏幼幼看他一眼,咬着胳膊呜咽,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周书郊急了:“怎么还越劝哭得越厉害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找个男人是太监,一起干活的朋友是女装大佬,我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男人吗……”夏幼幼抽抽搭搭的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我其实挺正常的。”周书郊喃喃了一句,见她也没听自己说话,无奈的叹了声气。
  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周书郊突然眼睛一亮:“有一个正常的啊!徐延,徐延不就挺正常的,我看他对你似乎也不一般,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换个男人?”
  他可不敢说刘成,刘成的身份虽然还没有确定,但以他对刘成这么久以来的观察和怀疑,刘成简直就是太监本监了。
  “换个屁!你当徐延就是个好男人了吗?”她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调戏自己的事,夏幼幼越哭声音越小,累得狠了就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补充体力,最后总结道,“总、总之,我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我要好好工作,努力攒钱,包养七个八个小白脸,高兴的时候揍小白脸,不高兴的时候也揍小白脸呜呜……”
  “……小白脸犯了什么错?”周书郊嘴角抽了抽,“你再哭你的眼睛就没有了。”
  “老娘的眼睛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没有?”夏幼幼恨道。
  周书郊无奈:“你不信就去看看。”
  夏幼幼看他一眼,走到铜镜旁坐下,看到里面的眼睛后怔了一下,哀嚎一声倒在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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