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的宠妻之道——山有青木
时间:2018-10-03 09:30:27

  “怎么了怎么了?”周书郊吓得直接跳到她面前。
  “我现在不仅没了男人,就连美貌都没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夏幼幼失神的趴在桌子上。
  周书郊看着她这幅怂样又是好气又是觉得可怜,最后忍不住道:“放心吧,你那点美貌等眼睛消肿就回来了,不会跑的。”
  夏幼幼坐了起来,盯着镜子发了许久的呆,最后扬起脸看向他:“对了,你说在司礼监找到了我师父的东西,是什么?”
  “……”他们是怎么从美貌的话题上直接跳到甫至身上的?周书郊一时有些跟不上夏幼幼的思路,但看她总算是不哭了之后,忙跟着她换了话题。
  “是软剑和鞭子,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师父的,但是和你的兵器很像,上面也是用了青芷花染了色,你不是跟我说过,用青芷花染色防锈是你想到的办法,整个宁朝只有你知道么。”周书郊小心的看着她。
  夏幼幼一愣:“是啊,我师父的兵器也是我来染的,你把兵器拿回来了吗?”
  “没有,还在司礼监的暗室里,我当时行动受限,又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没有拿,”周书郊抿唇看向她,“不过我觉得那就是你师父的兵器,直觉。”
  “我、我当初去寻我师父时,他的尸体就是在司礼监摆着,但是没有看到他身上有兵器,所以你看到的应该就是我师父的。”夏幼幼怔怔的看着他,半晌道,“我们再进宫一趟,我去确认一下。”
  说完便要出去,被周书郊一把拉了回来,她皱起眉头:“怎么了?”
  “你……”周书郊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司礼监是什么地方啊?”
  “左右不就是皇宫的宫殿么,还能是什么地方?”夏幼幼莫名道。
  ……她果然不知道,也是,一个连皇子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还能指望她知道司礼监是什么地方?周书郊犹豫的看着她,不确定这个时候告诉她会不会又让她哭起来。
  “怎么了?”夏幼幼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当即坐到他对面询问。
  周书郊干咳一声,不敢去看她的表情:“司礼监……是十二监之首,东厂督主住的地方,也就是说,那里是傅明礼在宫里的住处,你师父是四年前死的,那时候傅明礼已经当上督主两年了。”
  夏幼幼怔怔的听完,想要深吸一口气,可刚一呼吸就觉得从喉咙处开始刺痛,她立刻闭上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不知该去往何处。
  师父……傅明礼……程宴……三个名字纠葛在一起,形成一无数无形的刀刃,正悬在她的头顶,只要她稍不留神,就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发福蝶?!阿幼!”
  “嗯?”夏幼幼回神。
  周书郊松了口气,皱眉道:“怎么叫你也不出声。”
  “没事。”夏幼幼恍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能正常呼吸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师父是傅明礼杀的?”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吧,”周书郊干脆道,“你也说了,你师父的尸体是在司礼监找到的,那不管是不是傅明礼杀的,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哦。”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一开始傅明礼和程宴是两个人的时候,周书郊自然不用询问她的意见,可现在这两个已经成了一个,该如何是好,得听她的意见。
  “先查我师父的单子是谁做的,还有我得再进宫一趟吧,确认你说的兵器是不是我师父的,等这两件事都做了,才能判断是不是傅明礼杀的我师父。”夏幼幼的指尖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当她反应过来这习惯是从哪来的之后,身子猛地一僵。
  “怎么查,你不杀徐延,排名就没办法提高,你也没有办法去查你师父最后一张单子。”周书郊苦恼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发现她片刻的失神。
  夏幼幼抿唇:“不做密语阁第一也能查到。”
  “你有办法?”
  “找黑山,他有权限查我师父的单子。”夏幼幼道。
  周书郊皱眉:“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他都沦落到去抢你的单子做了,想必是真的缺钱了,又怎么会不帮我们,”夏幼幼的手紧攥成拳,她想将手指摊开,却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做到,只得将手藏在袖子里,面上仍是一片冷静,“马上去密语阁联络点给他去信,只要他帮我,我就答应将你的单子转给他,另外再给他两千两白银。”
  “他会答应吗?”周书郊疑惑,就给两千两白银,好像小气了些。
  夏幼幼看了他一眼:“他若是不答应,那就算他杀了徐延,也只能得到全部积分和一半的黄金,可若是答应了,便能将所有都拿到,外加两千两白银,查单子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觉得他会不答应?”
  周书郊恍然,他一时情急,竟然忘了以密语阁的规矩,黑山就算杀了徐延也得分他一半的钱,所以夏幼幼用来谈条件的不是她那两千两白银,而是单子里余下的两千五百两黄金。
  “知道了,我这就去联络点,你……”周书郊迟疑的看着她。
  夏幼幼垂眸:“今日不能再去宫里了,我留客栈等你。”
  周书郊点了点头:“那行,你留这儿吧,我去跑一趟。”说完便不敢耽搁,下楼找了匹马直奔联络点去了。
  周书郊一走,偌大的厢房里就只剩下夏幼幼一人,她僵坐了许久,直到肩上的伤口又开始疼时,她才有了反应。
  “师父……”她吸了吸鼻子,缓缓的趴在了桌子上,以前像这样受了委屈时,师父虽然嘴上嫌弃,但总会先拍拍她的脑袋,再替她去报仇。如今师父不会嫌弃她、也不会替她报仇了。
  而她曾以为在师父之后终于找到了第二个家,现在看来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她自欺欺人的幻觉而已。
  心口阵阵的疼,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去想那个骗了自己、又是杀师父疑凶的男人,但她却不受控制的想要去看看他。
  周书郊回来时,夏幼幼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门一响她立刻惊醒了,看到是周书郊后又松了口气。
  “办好了,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周书郊走到她面前问。
  夏幼幼睁开眼睛许久,才想起自己为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轻轻张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了:“回去。”
  “去哪?”
  “傅明礼那。”
  “……”
 
 
第61章 
  傅明礼带着人搜宫搜了一夜, 等到天亮时已经疲惫不堪, 在将手上人马换给禁军统领后, 便转身往私宅去了。
  一路上不知是不是太过劳累,头一阵一阵的发疼不说,心里还总觉得不踏实, 好像有什么不受他控制的事正在发生一般, 让他没办法安心。
  “督主,怎么了?”刘成看出他的不对劲, 忙给他递了一杯清茶。
  傅明礼看了一眼, 蹙眉摇了摇头, 道:“不知为何, 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可是还有什么事没做?”
  “该交接的都已经交接了, 宫里的事都已经办妥, 等二皇子再修养两日,便能拟诏登基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刘成刚说完,就想起好像还有家事没解决,于是小心道, “……夫人那边, 您跟她谈过了吗?”
  提起夏幼幼, 虽然知道她这些日子骗了自己,但傅明礼的眼神中还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温情:“她说要与我说实话,会将真相全部告诉我。”
  “……那就好, 督主您与夫人好好谈谈,和夫人相处这么久,奴才能看得出来夫人是个好姑娘,对您也没有坏心,您……总之就是好好说说吧。”刘成真到劝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词穷,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最后干脆闭嘴了。
  傅明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倒是被她收买的妥当。”
  ……那是因为看出来您不会放手好吗?刘成讪笑一声:“主要是夫人品性太好,所以奴才就想替她说说话。”
  “放心,只要她肯说实话,”傅明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她是我夫人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现在点点滴滴的细节和琐碎的证据,都将她的身份指向密语阁发福蝶,只欠她的一句承认,他便既往不咎,而自己的身份,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那夫人若是不说实话呢?刘成小心的看向傅明礼,这个问题到底没有问出来。想来督主已经和夫人商量好了会坦诚相见,他便不多这个嘴煞风景了吧。
  马车一路行至府邸之中,傅明礼从上面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小厮:“夫人呢?”
  “夫人还没有起床。”小厮答道。
  傅明礼不悦的看了眼升至中空的太阳,沉声道:“所以她又没用早膳?”
  小厮不敢答话,昨夜夫人就说了任何人都不得去叫她,所以他们才没催促夫人起床用膳。当然,这个话是不必跟老爷说的。
  “罢了,去备些清粥送到房里。”傅明礼知道夏幼幼先前就有这个不按时用膳的毛病,他不在时又没人管得住她,便只能让她任性了。
  他一边往寝房走,一边暗暗思忖,等徐延登基之后,将傅家的案子平反了,他便带着她去南方走走,好好的给她改改这个毛病。
  心里是想着纠正她的习惯,真到门口去开门时,手上还是放轻了力道,推开门时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傅明礼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子道:“阿幼,起床了。”
  被子里没有反应,他叹了声气,坐到床边道:“昨夜是不是又熬夜了,当心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起来用点东西再睡……”说着便去掀被子,等看到里面的枕头后猛地一僵。
  一颗心迅速沉到谷底,他冷着脸快步走到外边,忍着怒气道:“夫人呢?!”
  正在院中打扫的小丫鬟忙道:“夫、夫人在房间里休息啊。”
  看着一无所知的下人,傅明礼的怒气瞬间升腾,他让她留下等自己回来,她便是这么等着的?
  “督主,可是要派人去找?”意识到不对的刘成急忙跟过来。
  “不必,”傅明礼眼眸翻腾起黑色的怒浪,“都下去吧。”
  “督主……”刘成迟疑的看着他。
  傅明礼顿了一下,转身就往寝房去了。
  另一边的客栈里,周书郊谨慎的看着夏幼幼,似乎很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但傅明礼是杀你师父的嫌疑人,你还回去做什么?难道你想睁只眼闭只眼的接着跟他过?”周书郊不高兴道。
  “……你觉得可能吗?”师父于她而言就像是生父一般,如果傅明礼真的是杀她师父的凶手,她或许永远狠不下心来对他动手,但也绝对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那你现在回去做什么?”周书郊皱眉。
  夏幼幼垂眸:“留在他身边,才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才能避开他去司礼监调查。”
  “那、那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去?你确定你能装得下去吗?”周书郊怀疑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自己单独住在小院还好,大不了少跟这群太监接触就是,可夏幼幼不行,那是要跟傅明礼睡一张床的。
  和一个太监睡一张床……周书郊抖了抖,坚决道:“不成,你就留在客栈吧,大不了我多监视他,等什么时候他不在宫里了,我们就进宫去查。”
  “走吧,回去。“夏幼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受他的提议,周书郊还想再劝,结果看到她眼底泛着的泪花花后还是忍了下来。
  “走吧走吧,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你可千万别委屈自己,如果忍不了了咱们就先从他府里出来,听到没?”周书郊不放心的嘱咐。
  直到夏幼幼反复的答应了他,他才去外头找了辆马车,二人坐着马车一路朝城外去了。
  临时租的马车又破又旧,轮子还不稳当,吱吱呀呀的赶到家里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夏日的晌午又闷又热,太阳晒到皮上阵阵的发疼,仅仅是从马车上到府内这一段短短的路,夏幼幼露在外头的额头、脖颈就蒙上了一层红色。
  进院门口时刚好遇到一队人马出去,看到她后先是一愣,接着便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夏幼幼一愣,接着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径直的看向主院,平静的问:“尚言呢?”
  “在寝房等着夫人呢。”
  夏幼幼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书郊:“你回去吧,辛苦了。”
  周书郊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再三确认她不需要帮忙后,只得叹了声气先走了。等周书郊一离开,夏幼幼便朝着寝房去了。
  走到主院门口时,刘成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她后愣了一瞬,忙走过去低声道:“夫人,你做什么去了?”
  “出去有点事,怎么了?”夏幼幼看向他,注意力总忍不住往他光秃秃的下巴上看去,她只得低下头,免得被刘成看到她异样的神色。
  刘成咳了一声,道:“夫人,老爷好像以为你离开了,此刻正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你赶紧过去劝劝吧。”
  “……我为什么要走?”夏幼幼看向刘成的眼睛,顿了一下才想起,“哦,他已经发现我不是柳茵茵了,以为我身份暴露就逃了是吗?”
  “夫人,你眼睛怎么了?”刘成怔怔的看着她。
  夏幼幼这才想起自己的眼睛还是红的,她抿了抿唇,面对刘成关怀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是因为老爷昨日跟你说了什么?”刘成疑问,见她没有反驳,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若老爷真说了什么惹你伤心的话,夫人你不必放在心上,他或许只是一时惊慌,要知道奴才在发现夫人不是柳茵茵时也是极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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