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广绫
时间:2019-01-02 09:30:33

 
    冷宫?
 
    宝翎傻眼了!
 
    她这个情况去冷宫,指不定就是死路一条!
 
    “快放本宫下来!谁给你们的胆子将本宫扔冷宫!父皇知道吗?小心他要你们的脑袋!贱婢,放本宫下来!”宝翎踢蹬着,她本来被天花病折磨的浑身没劲,又被捆紧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公主将天花传染给太后,想要害死太后,皇上亲自下的口谕,将你关押进冷宫。老实一点,不然公主千金之躯,细皮嫩肉的,可经受不起皮肉之苦!”嬷嬷用脚踹宝翎,让她安份一点。
 
    这一脚,正好踹宝翎的屁股上,痛得她飚出眼泪,嗷叫一声。
 
    宝翎忍着钻心椎骨的痛,气急败坏道:“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将天花传染给太后了?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宫!放我下来,我要向父皇澄清!”
 
    “老奴劝公主省省,除你之外,还有谁得天花?陈公公见你一面,他就得了天花,你碰过的毛青布送去司衣坊,那边的绣娘也染了天花。陈公公全都招了,就是你的诡计!”嬷嬷看一眼荒芜的冷宫,推开门,门缝上的灰尘落下来,呛得直咳嗽。
 
    宝翎恐慌不已,什么毛青布?她看都未曾看见,什么时候又碰了毛青布?她哪有胆子谋害太后?如果坐实罪名,这辈子她得死在冷宫!
 
    除了犯罪的后妃,怀着身孕被贬到冷宫,生下的龙子会随生母在冷宫之外,就不曾出现过皇子公主被迁至冷宫!
 
    一旦被迁至冷宫,基本上是被舍弃,断绝生路!
 
    她屁股上伤重,又得天花,若是丢在冷宫自生自灭,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嘭”地一声,两个嬷嬷直接将宝翎抛掷在地上。
 
    “啊!”宝翎惨叫一声,屁股上渗出鲜血,趴在地上龇牙咧嘴,满脸痛苦。
 
    宝翎深吸一口气,撑着想要爬起来,屁股的伤疼得她又趴下去。从小到大,指甲开裂到肉里都疼着掉眼泪,这些天遭的罪,几乎将宝翎这辈子的罪难给受了。眼泪掉干,嗓子也哭哑,该承受的一样也没有少。
 
    如今更是沦落到冷宫,这些往日点头哈腰奉承她的狗奴才,也敢骑在她头上撒野,宝翎只要一想,就就觉得神智要崩裂!
 
    冷宫里的人,无论之前身份多尊贵,进来之后,不说奴才,就是连狗都不如,任人欺辱。
 
    “我要见父皇!我要去见父皇!我是被冤枉的!一定是商枝那个贱人陷害我!”宝翎往门口爬过去,想去勤政殿找元晋帝申辩。
 
    嬷嬷怎么会让她出去,给治个办事不利的罪?眼见宝翎爬出来,两人一人拉住一扇门合上。
 
    “不要……啊……”宝翎伸出手去挡住合上的门,手掌被门紧紧夹住,几乎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嬷嬷吓一跳,连忙开门,就看见宝翎的手指软绵绵的垂着。相互对看一眼,心里打鼓,转瞬想着都进冷宫了,这辈子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也就放宽心。
 
    “公主,这手可得护着点,今后是要干活的。你不干活,可没有饭吃。”丢下这句话,两人‘嘭’地合上门离开。
 
    宝翎脸色煞白,额头直冒冷汗,慢慢地抽气,她顾不上手上的痛,手肘撑着往前爬,怕打着门板,“来人!放本宫出去!本宫是冤枉的!”
 
    她想要抓住龚星辰,根本不是为了毛青布的事情,而是将龚星辰关押在她的宫殿里,染上天花,这样商枝不得不治!
 
    她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陈义和司衣坊的绣娘染上天花!
 
    宝翎知道一定是商枝陷害她!
 
    嗓子喊破了,外面也没有动静,只有冷宫掌事的公公在外尖声道:“再囔囔扣三天饭食!”
 
    “你敢!狗奴才,你快将门打开!今日的事情,不和你计较!”宝翎知道她今天必须出去,今天出不去,这辈子有可能就出不去了!
 
    掌事公公脸色阴沉,想给宝翎教训,碍于她得天花,阴森道:“甭管你进来前身份多煊赫,进来后就是咱家的一条狗!不听话,弄死你,也没人管。咱家劝你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别逞口舌之快,落得野狗啃尸的下场!”
 
    宝翎气急攻心,喉间腥甜,一口淤血喷出来。
 
    一条狗。
 
    她趴在地上爬行,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地大喊大叫,可不就是一条狗?
 
    从前掌别人的生死,如今一个阉人,也敢断她生死!
 
    宝翎做梦也想不到,她会从云端,跌落地狱!
 
    不禁悲从中来,她再也绷不住,趴在地上痛哭。
 
    哭累了,宝翎出不去,外头风大,冷得她受不住,咬牙吃力往屋子里爬。
 
    爬进屋子里,里面一股浓重的尿臊味扑鼻,她干呕几声才缓过来,看清楚屋子里除一张床之外,就是一张桌子和凳子,里面积满厚厚一层灰,臭味熏天,她甚至听见蚊子嗡嗡的叫声!这里脏乱,恶劣的环境,让她崩溃!
 
    屁股的伤裂开,很痛,床很高,她爬不上去,只能趴在脏污的地板上。
 
    宝翎极力的隐忍着,她告诉自己,等待时机,再重新挺直背脊,高傲的走出去。
 
    这一切,在中饭送来时,彻底让宝翎爆发。
 
    之前的两个嬷嬷给宝翎送吃食,两个干硬长着黑色霉点的馒头,一碗馊掉的稀粥放在她面前。
 
    宝翎目眦尽裂,抄起粥碗‘哗啦’砸在地上,两个馒头扔出屋子。
 
    “这是人吃的吗?这些都是狗吃的!贱人,你们敢这么对待我,扶好脖子上的脑袋,总有一天我要摘了!”宝翎气得吐血!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叫她们生不如死!
 
    嬷嬷一点都不着急,这种情形她们见惯了,宝翎总会将馒头捡回来吃掉!
 
    “诶,你听说了吗?商姑娘被皇上请进宫给绣娘治天花。”
 
    “天花能治吗?太医都治不了。”
 
    “商姑娘能啊!她不但能治好,还研制出预防天花病的药丸,皇上给她厚重的赏赐,说她是神农在世。她可真厉害,才十五岁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家丫头十八岁,就是做奴才的命。”
 
    “人家凭的本事,谁让咱们闺女没有长她那样好使的脑子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商枝出的风头,衬得宝翎尤为的凄凉惨烈。
 
    “滚出去!”宝翎怒吼一声,面目狰狞。
 
    这个贱人踩着她出头,心里呕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商枝一步步登天!
 
    宝翎心里很憋屈,憋得她难受,双手捶地,尖叫一声宣泄心里翻滚的愤懑。
 
    嬷嬷看着宝翎披头散发,眼睛通红,面目可憎的尖叫,往门外走,“快去向掌事公公回禀,她疯了。”
 
    “疯了得用铁链子锁起来,到时候发疯病,咬人、伤人可不好。”
 
    两人出去,拿一条铁链子套宝翎脖子上,另一头锁在床脚。
 
    宝翎看着脖子上的狗链子,羞愤欲死,刺激得昏死过去。
 
    ——
 
    司衣坊两个绣娘染了天花,是初期,商枝用治天花病的中药,炼成药丸,不用再煎煮,省去她往宫里跑的功夫,又很好的保护住药方,不将药方给泄露出去。
 
    染天花的绣娘,一人拿一瓶药丸,就听商枝说道:“你们只是初期,吃了药,不会很痛苦。将一身痘发出来,不会留下瘢痕,今后不会再染天花。”
 
    然后又拿出预防天花的药丸,给司衣坊的绣娘分发服下。
 
    太后听说有预防天花的药,想到宝翎的动机,她心有余悸,当即传商枝来仁寿宫。
 
    商枝将她炼制的药,全都拿出来交给月慈姑姑,对太后说道:“这药我前两天研制出来,今日就派上用场。天花多发于冬春季,这个节气最容易染天花,民女想将预防天花的药丸推出去,目前还未大量生产,如今很紧缺,打算将开始几批药丸,只限婴孩幼童购买。等药丸供应得上之后,解除这项规定。我想一定会有人闹事,所以想问太后娘娘讨要一道懿旨,闹事者以罪论处。”
 
    这样能够减少很多麻烦,天花多发于婴幼童,她在药物紧缺下,只得先顾及着孩子。
 
    太后皱紧眉心,陷入沉思。
 
    “规矩是死的,可以变通,这是在正常情况下的规定。若是有特殊情况,我们可以特殊对待。最多三个月,我便能够满足百姓所需。”商枝立下保证。
 
    闻言,太后点头应允。
 
    商枝松一口气,这不只是为闹事者而要来的懿旨,而是天花药丸一出,其中巨大的利润,各个医馆的掌柜一清二楚,她担心会出变故,不如伤寒药与霍乱药那般好控制。
 
    离开仁寿宫,元晋帝将商枝请过去。
 
    元晋帝坐在龙椅里,上下打量商枝,良久,他按着胀痛的额头道:“你的医术,朕已经见识,神医之名,名副其实。你留在宫中做太医绰绰有余,朕破例提拔你为太医院院使,你意下如何?”
 
    商枝婉拒道:“皇上,恕民女不能从命。太医院有诸位太医,医术高绝的还有国师大人。民女志不在宫廷,而是希望能研制出更多疑难杂症的药物,惠及百姓,减少伤亡,这样能够给皇上积厚福,让皇上得民心,不是更好吗?”
 
    “你研制的药物造福百姓,如何是给朕积厚福?让朕得民心?”元晋帝反问。
 
    商枝笑道:“因为皇上大公无私,没有将我强留在宫中,才能够让我研制出各种药物,让他们免于病死之忧,难道不是给皇上积攒厚福?至于得民心,皇上每年拨出一笔银子,让家庭困苦的百姓治病,他们定会对您感恩戴德!”
 
    “哦?那如何让朕拨出的银子,落到实处?”元晋帝来了兴趣。
 
    “民女曾经做过义诊,一个月接治给不起诊金的病患,最多不超过十两银子。”商枝神色认真道:“皇上若是信得过民女,可以给每县找一间药铺,每年给他拨银子,按照十两一个月的计算,每年一个县拨出一百二十两,便能够让人人有病得治。未免医馆拿银子不办事,皇上可以让县令派人去查访,若是有人阳奉阴违,昧下银子,便抄没家产流放。”
 
    元晋帝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轻易,朕的大周国几十个府城,数以千计个县,一年的银子就要掏空整个国库,这笔账你该如何算?”
 
    商枝摇了摇头,“皇上,民女并非让您从国库出,而是交由每个县的县令,让他们一年发起一次义卖,闲置不用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义卖,得来的银子用作这笔银子。可以列入考核政绩当中,父母官一定会顺利的完成。”
 
    商枝这个办法,算得上两全其美。
 
    但是想要实施起来,却并非这么简单,多了几项庞大的工程。
 
    元晋帝道:“容朕再想一想,此事还需要拿到早朝上与百官商议,若是他们没有异议,才能实施。”
 
    商枝心里有底,元晋帝并不想兴师动众,他安于求稳。
 
    商枝叹息一声,拿着元晋帝给的赏赐出宫。
 
    幸好元晋帝因为这一事,没有执着将她强行留在宫中做女医。
 
    回到松石巷,薛慎之已经从吏部回来,嘉郡王妃与嘉郡王都在。
 
    从恩荣宴后,薛慎之便在鸿胪寺学习为官的基本仪礼,谢师恩,再祭拜孔庙,立进士题名碑,之后便是按照分配去吏部报道,各自赴任。
 
    “回来了,你分配在哪里?”商枝看着薛慎之,他面色沉静,看不出他的喜忧。
 
    薛慎之平静地说道:“前三甲内定在翰林院,外祖父给我走动关系,想要替补清河县县令的缺位,元晋帝并没有批复,他让我考虑两个月,若是心意已决,到时候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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