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便于管理,商枝将杏林馆那一条街大多数的铺面给租下来,愿意出售的,她就买下来了。
而这个慈善铺子,只是办公用的。至于拍卖的会场,还在装修。
商枝给京城各大权贵富贾发了邀请帖,并且在城门口张贴告示,所有人都可以参与。
她去铺子里收拾,高映月也过来帮忙,“你这里要用的人,全都雇佣好了吗?”
提起用人一事上,商枝头疼,因为慈善这件事很新鲜,是新鲜玩意儿,没有人做过,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儿。然后慈善的主旨与用意,就是帮助贫寒家庭,没有银钱看病的问题,结果给人当做骗子!
“开始还挺多人来要来干活,一听是要别人给银子,给东西拍卖,得来的银子救助穷苦的病人,有人甚至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骗子,专骗人钱财的,最后只有一个人留下。先这样吧,反正刚刚做起来,等他们知道不是骗人的,自然会有人来应征。”商枝除了开始郁闷外,之后倒是想通了。任何新奇的事物,百姓接受起来,需要过程。
“若是人手不够,我来帮你。”高映月道:“胭脂水粉的铺子,正好有一个干活的,足够了。”
“行啊,你来最好了,我能省心不少!”商枝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然后拿着本子给她简单的讲解流程,之后将本子往她手里一塞,“懂了自己拿去看。”
高映月兴趣浓厚,抱着册子看一个上午。
商枝便不回府去吃饭,直接留在医馆里。
前脚踏进医馆,薛慎之后脚就到了。
“你今日来的巧,我正准备今日不回府吃饭。”商枝拉着薛慎之的手臂,去后院二楼,找宁雅。
宁雅见到商枝与薛慎之,十分高兴,连忙张罗厨房,让厨娘多加几个菜。
“娘,您先别走,我有话与你说。”商枝见宁雅要去厨房搭把手,拉着她在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宫里那位身体越来越不行,就是强撑着,最多也就半年的寿命。如果服药调理,能延长至一年。您想出去走走吗?就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无拘无束,不用担惊受怕。”
宁雅听到元晋帝的时候,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发白的脸色,呈现一种青白色。
她极力的克制住心底的恐惧,听闻元晋帝最长也就是一年的寿命,她紧绷着的一颗心落下来了。
至于商枝的问话,她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就是担心被远景的人给抓回去。
如今元晋帝这个巨大的威胁减弱,宁雅一颗心便活跃起来。
“枝枝,你依旧帮我化妆,扮成不同的模样,不会有人将我认出来。”宁雅细细的数着能画几种妆,然后五次再一个轮回。
商枝看着宁雅眼底有心而散发出的温暖笑意,便知道她对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向往。虽然住的屋子很宽敞,行动自由,与被关在暗室里也差不多。
宁雅期待的问道:“枝枝,我们吃完午饭,可以出去吗?”
“当然可以!”
商枝应允,宁雅只吃了几口饭,她悄悄凑到商枝耳边道:“别吃太多了,待会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商枝不由得失笑,这才是宁雅的真性情。
有宁雅的叮嘱,商枝留了肚子,给她净面化妆。这一次画的并不是老年人,而是将五官用阴影打出立体,英姿飒爽的豪爽女子。一头长发梳着马尾,穿着简单利落的裙子,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大变样。
宁雅在铜镜前转一个圈,很满意,一行人便出门。
方才走到门口,商枝与薛慎之的脚步顿住,便见到李玉珩站在医馆门口,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子,微微扬着头在与他说话。
而他的目光,却是落在宁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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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认出宁雅
此时正值晌午,医馆里只有零星几个病人。
李玉珩与华敏公主一同站在门口。
十分醒目。
华敏公主正低声道:“阿珩,这间医馆,这般简陋,他们的医术可行吗?不如请太医给我治脚。”
李玉珩却是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被宁雅吸引,她穿着水蓝色长裙,一头青丝梳着马尾,清爽利落,神采飞扬。光芒流转的眸子,微微弯着,笑意浓厚。
她脸上画着厚重的妆容,李玉珩却从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觉,甚至有一个念头,她或许就是那一日在国寺里遇见的老妪。
一个人可以随意的改变,唯独那一双眼睛,却是无法伪装。
这般一想,李玉珩抬脚往宁雅走去,他想要拿着锦帕,将她脸上的妆容给卸掉,展露出她本来的面貌。
李玉珩站到宁雅的面前,看着她眼底的惊诧,突然如梦初醒。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收拢成拳,胸腔里翻涌的血潮,被他生硬的压下去。
宁雅看着李玉珩,一眼认出他是在国寺后面鹊桥上的那个男子。被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宁雅往商枝身后挡了挡。
李玉珩眸光微暗,在华敏公主探究的目光下,语气淡漠地说道:“商枝,请郎中给她治腿。”
很好的将他的失态掩饰。
婢女将华敏公主搀扶进来,她看向商枝,随后视线落在宁雅身上,心里却突然升起一种敌意,这是女人的直觉。可看着宁雅的相貌与装扮,华敏公主拧眉,觉得她倒是多想了。
如果李玉珩喜欢英姿飒爽,端庄大气的女子,也就不会对她这般不假辞色。
她也不会东施效颦,模仿他喜欢的那种女子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她的相貌太具有侵略性,无论她的性子如何,都入不了他的眼。
商枝没有略显诧异的看向李玉珩,敏锐的觉察出,他在可以保持疏离。不禁看向他身侧的华敏公主,不由得猜测起她的身份。
“伤到哪儿了?”商枝询问华敏公主。
华敏公主见商枝年轻的面容,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她皱紧眉心,越发觉得这一家医馆不靠谱。她目光幽怨的望向李玉珩,是她在李玉珩心里什么都不是,他并不在意她,因此才会这般敷衍她?
“阿……驸马,这小姑娘会治伤吗?她和阿九差不多大。”华敏公主面对潜在的危机,当机立断便是表明身份,杜绝隐患。
薛慎之与商枝虽然猜到李玉珩的身份,可当华敏公主说出来的时候,心中仍旧觉得惊讶。眼下知道华敏公主的身份,商枝是不能让医馆的郎中给她治腿,亲自上手。
李玉珩不由看一眼宁雅的反应,她面露不惊讶,不知是为他的身份,还是华敏公主的身份。若是前者,李玉珩喉咙微微发紧,心脏被紧拧成一团。
许久,李玉珩道:“她的医术很好。”
目光却是不由自主,追寻着宁雅。
宁雅被李玉珩盯着不自在,她凑到商枝的耳边道:“枝枝,你先忙,我在后院等你。”
商枝想起宁雅临走前期盼兴奋的眼神,如今去不了,大约心里会失望。
“先让慎之陪您去?等我治好腿伤之后,再去找你们。”商枝不等宁雅拒绝,低声说道:“这装扮耗费不少的时间,不能让我的心血白费,你和慎之去转一转,觉得好吃的东西,给我包一份。”
宁雅余光瞥向李玉珩,两个的视线相触,宁雅心口悸动,心脏扑通扑通加速的跳动起来,她捂着胸口,脸色变得发白,低垂着头,不再乱看。
这是她情窦初开时,在见到李玉珩时,才会有的反应。
李玉珩也垂下眼帘,心中有一个他几乎不敢去想的可能。
薛慎之与商枝身边人的底细,他了若指掌,这位女子却是一张生面孔。他们夫妻看似和善,对不熟的人,并不会如此亲近热络,她对商枝与薛慎之显然很亲密,对他们十分依赖,这是在对亲人之间才有的信任。
若是这些细节都不能证明她就是宁雅,这一双眼睛,却是无法骗人。
他都活下来了,宁雅为何就没有可能呢?
而消息没有传出来,一定是有其他的隐情。
李玉珩紧紧的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出来,方才克制住他心里翻涌激荡的心绪。
宁雅感受到李玉珩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悲伤,心里准备答应商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是,“我等你一起,不用太久。”
话一出口,宁雅心中十分吃惊。以至于,她抬头再次看向李玉珩,他却是半垂着眼帘,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宁雅频频望向李玉珩,让华敏公主十分不悦。
她站起身,满面严肃,“驸马,派人进宫请太医给本宫医治,这外头的郎中,我信不过。”
华敏公主冷冷地看向宁雅,眼中透着警告,她伸手去挽着李玉珩的手臂。
李玉珩拖拽着一旁的侍卫推向华敏公主,“伺候好公主。”又道:“我并非你的驸马,公主还请慎言!”
华敏公主被李玉珩当众毫不留情面的驳斥,脸色铁青,将侍卫推开,她忍了忍,“驸马,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做错了,你在与我置气,不肯理我,这些都可以,但是你不能这般绝情,否认自己的身份。”她担心李玉珩会说出令她更难堪的事情,急忙说道:“阿九想你了,昨日我答应她,今日与你一起进宫看她。我的腿正好受伤,看望阿九的时候,顺便请太医给我治腿。”
提到阿九,李玉珩沉默了。
他与阿九并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生。
那些难以煎熬的日子,都是阿九清澈的眼睛,灿烂的笑容,那般纯粹,不谙世事,和宁雅一样的美好,让他的精神得以寄托。甚至,将他对未出世的孩子的感情,全部倾注在她的身上,感情很深厚。
李玉珩目光冰冷地望向华敏公主,她在用阿九在威胁他。
旋即,他想起华敏公主的脾性,若是商枝未曾治好她的腿,恐怕会受到她的刁难,直接起身,对商枝说道:“我带公主进宫。”
“嗯。”商枝点头。
李玉珩率先走出医馆。
华敏公主连忙去追赶,婢女搀扶着她的手臂,却被华敏公主给甩开。一瘸一拐,匆匆追上去。
“阿珩。”
李玉珩脚步停顿。
华敏公主急忙向李玉珩解释:“阿珩,今日我是诚心拿着合约与你详谈,之后我们再解除合约,我也没有想到会崴着脚。在合约未接触前,外人眼中,你依旧是我的驸马。你当着众人的面否认,将我置于何地?”
李玉珩唇边浮现一抹冷嘲,“你别白费心机,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心。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你不曾将这件事处理好,我会亲自出面处理。”
“阿珩,你当真要这般绝情?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这辈子,都该是我的。”华敏公主霸道地说道,宁雅看李玉珩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而更令她无法忍让的是李玉珩,对那个女人,从他的眼神里,她发现有一点不同。
李玉珩冷笑一声,“公主,若非念在你的救命之恩,我早已用自己的方式处理。交给你处理,只是全你的颜面,毕竟你是阿九的母亲。”
说罢,他坐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