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农女——花不言语
时间:2019-02-03 09:43:24

  顾以笙的话,说的席间气氛沉重,就连月生同刘玉福这样的“大人”都无言以对,甚至连对说出这话的顾以笙,心下也多了疼惜,可顾以笙却是眸子一转,望向了陈江流,抿去眼中苦意,笑着道
  “陈大人,我想说,你如今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是谁,都护不住天下苍生,如今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救一个算一个,我想...这件事儿,锦绣回来会说的!今日虽然高兴能在数万西梁兵的包围下活下来,可我这胃口实在是不大,以防万一,我还是回房准备一下武器,先失陪了.....”
  他说完同众人抱了抱拳,那风轻云淡满脸君子雅然的人哪里看的出方才说出“活着、就是这么难,可死,却简单!”这样的人生感悟啊,一众人看着顾以笙走出房门的声音,都沉寂了下来。
  ......................
  偏院书房中,铁炉里的银丝炭被烧的“呜呜”作响,火光映照在地上熏染的一片昏红,书架旁红木架上的熏炉冒着徐徐青烟,不再是助人睡眠的檀香,而是清冽好闻的安神香。
  排满三面墙的硕大书架上几乎没有空余,昭示了此处主人的博学,地上铺着纯白的皮毛,没有宽阔大椅,只有小小的一方矮桌跟四个蒲团,桌上的茶壶冒着略显苦涩的香气儿,同它相隔不远的烛台,却是映照出本不该如此平静相对而坐的二人.....
  此时夕阳余晖尽去,李家小院儿的堂屋里却是早早燃上了根根烛火,桌上饭菜虽然依旧香气扑鼻,可坐在桌边的除却骆玉清一色的全是男人。
  李虽算的上读书人家,可却从未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这一说,更别说坐在上位的陈江流早就与桌上众人把酒言欢过,无论怎么说,此时都不该在饭桌上们默默无语才是....
  望着窗外渐渐下落的夕阳,君逸广袖下的拳头攥的死紧,面上却还是是那副儒雅翩翩的模样,只有那轻蹙的眉毛流泄了他的担忧“绣儿还不来用饭.....”
  西梁兵袭来的毫无预兆,可以说一天之中,这些已经疲惫不堪,可是桌上香气扑鼻的饭菜却几乎还是原本模样,君逸开口打破了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却也勾出了众人心下挂念的事儿。
  “锦弟定是在安置那个巫祝,想必她应该有话要问!”手中依旧端着饭碗的陈江流闻言不再沉浸自己思绪,宽慰起众人来“我猜...锦弟应该会问一些行军部署之类的吧.....”
  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陈江流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白瓷饭碗“锦弟后来的情绪有些不对,我猜应该是她居高临下之时看到了什么....”
  不得不说,陈江流心思之细腻,一下子就猜到了点子上,只是他后来却是苦笑道“都是我这个父母官做的不好,不单无法救助我治下的百姓,还得依靠锦弟的力量。”他说着,露出了微红的眼
  “我不是不想救别村的人,只是现在兵马疲惫,若是路上遇到了西梁兵,怕是...怕是...哎....是我无能连累锦弟伤心伤神.........”
  一声轻笑后,响起的是顾以笙那总是如芝兰玉树一般的温润嗓音“何至于此?”他说的轻且慢,继而眸子放空,好似在回想什么
  “锦绣曾说,只要人有了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相干的人,只需尽力就好,这与良善跟恶行无关,只是最恰当的选择!”顾以笙不知道的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跟锦绣总是清清淡淡不甚在意说话的模样尤其相似。
 
  ☆、第六百六十七章 悠悠二十载 魂从天外来
 
  暮色渐浓,烛火映照在窗棂,矮桌前的两人陷入了沉默,锦绣素手执起茶盏轻啜,那不疾不徐却又气度非凡的姿态落在大巫眼中却又是另一个模样。
  沉默半晌,他终还是无奈一叹,抄起手边那已经凉透的茶水道“我只是想活着来的.....”他如是说,眉眼间那副无奈妥协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逼不得已。
  他这样的人锦绣见多了,也不例外,只是广袖晃了晃,一把薄如蝉翼却又放着冷光的匕首就那样明晃晃的放在了桌子上,大巫身子一僵,对上的就是锦绣似笑非笑的面容“你的价值对于我来说就这些,若是你不说,我不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大巫闻言又惊又怒,却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你.....”
  他没说完,便被锦绣打断了,狭长的眉宇肆意又张扬,唇角毫无顾忌的扯开一个弧度,笑着道“城下的兵马我是早晚要除的!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锦绣说出这话,眼中睥睨天下的意味更加浓郁了几分,说着她嘲讽的看了大巫一眼“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动你吧...就因为外面那些人?”
  此话一落,什么都明了了,大巫脸色一瞬间灰败了下来,那还算挺拔的身躯霎时萎靡在蒲团上。锦绣恶劣一笑,抬手为自己续上一杯茶,眼中神色在跳动的烛火阴影中更是复杂难辨。
  大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可以说,但是....”他看着锦绣眼中带着最后的坚持“你必须先说说你要与我分享的消息....”
  他说着,话语中难得带了几分犹豫“我总觉得,这个消息会关系到我的选择.....”他看着锦绣,往日充斥着权势欲望的眸子此时只有一个信念“我想活着......”
  这次,锦绣倒是没有一次否决,但是也没有说话,书房中除却炉中跳脱的火舌,唯一的光源,只有桌上那只烛火,大巫缓了缓,找回了几分冷静,又为自己续上一杯茶,静静的等待着锦绣的答复。
  没让他等太久,书案后窗棂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咚咚咚”极有节奏的敲打声像极了一个极有教养的绅士,大巫喝茶的手顿了顿,将目光移向了锦绣,看见的就是锦绣眼带柔情的模样,口中几不可闻的哨声响起,那敲打声便停了下来,继而便是那雪白的脑袋探入窗户的模样.........
  ..................................
  再说接到凌云的传信之后,本就有所猜想的斡勒纳郁这下是彻底的坐不住了,在匆匆回了锦绣的信笺之后,他便开始整兵点将。
  按理说,此时的他应该在战胜西梁王的时候趁胜追击,一举拿下王都称王称帝!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在重新安排好所有事宜之后,带着十万大军朝着芒山出发。
  再次走过这条路,看过这一草一木,斡勒纳郁却是有了同从前不一样的感觉,直到走到玉带河边,让身边近卫去查探那已经冰封了的玉带河,他这才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温声道
  “无需再送,此去我一是应使者之邀,二....自是为了清除一些障碍,我不在时,营地便劳烦你们费心了.....”
  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白色羊皮袄,只是有些东西到底不一样了,就好比他眉宇间已经初露锋芒的尊贵威严之色,褐色眸中无法摧毁的坚毅,单薄肩膀上扛起的江山......、
  “末将等...谨遵王令.....”厚重的铁甲也无法压垮他们的身躯,可是此时的他们却心甘情愿跪在眼前这人面前,单膝跪下,以右手击打左胸,献上他们最为赤诚的忠心。
  这称呼没有让斡勒纳郁神色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听完那去探玉带河冰层厚度的近卫的回报,随意的挥了挥手“王的事儿莫要再提,什么时候我走进王城,得到所有西梁人的认同,再说此事....”
  他说着,理了理发丝,转身望着那芒山朗声道“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这片空草地,又是一个模样.......”
  身后的数十万兵将目送他们年轻的王一步步踏上冰川,心中却是久久回荡着方才他最后一句话“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这片青草地,又是一个模样......”
  是的,这个人给予他们的同前任西梁王,现任阶下囚完全不同,从前尽是血腥、厮杀、掠夺!
  如今,这个年轻的王却是教会了他们如何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他们的同胞可以不用再去拼杀牺牲,更不用去在外奔波造下杀孽。
  他们可以同家人团聚,靠着这双手让家人温饱,虽然一片平原的草地上不会有北域那般富足的让人羡慕,可是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至少,眼下,他们很知足....
  年轻的王......您归来时,这片草地定然会是另一番模样......
  此时阳光正好,也为那片苍莽草原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看上去,倒真像是被天神眷顾的地方........
  ................................
  而此时李家亮着烛火的书房中却是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我王....败了?”这声音颤抖,可见,此事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对于这个消息,对于眼前这个人,大巫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的,可眼前这人的态度却是让他心中惊疑不定了。
  “怎么?很不可置信吗?”锦绣素手执茶盏,面上带着笑意,眼中却尽是傲然之色,他凤眸眼波流转,看着大巫道“我以为你应该会高兴的,毕竟他败了.....”说着锦绣磨搓了一下下颌,悠悠道“唔.....虽然他没有败在你的手里,而你也没有得到皇位,反而被我囚禁在此,怎么样?是不是失望的很?”
  大巫瞳孔一缩,对于眼前这个人他除了警惕又多了几分畏惧,好似比起自己,这天下好似都瞒不过她一般,虽然他明知这是错觉...
  想到这里,大巫唇角不禁浮上一抹苦笑,他放下茶盏,拿出铜鼓,与龟甲望着锦绣郑重道“既如此,我便说与你听听,但是,若可以,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回到西梁...”
  他自顾自的说着,好似也没指望要个答案一般,只是垂着眸在矮桌上摆弄起龟甲来,口中悠悠道“悠悠二十载,魂从天外来......”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多强大
 
  书房里的烛火熄灭了,大巫已经被锦绣喂了药,安置在了别的地方,一袭单薄白衣的锦绣站在后院小楼的竹林旁仰望星空,头一次有些迷茫...
  依照大巫的意思,她锦绣本就该是这个世界的人,至于为何去了“那边”却不是他能解答的,他只说,总有一天会知道!且,那听他的意思,自己还是贵不可言的命,只不过命中多波折,但是经此一次生死,往后路途必然平坦顺遂........
  对于这些话,锦绣不置可否,只是对从前认为是外来者的自己突然变成了本地人,不禁让她有些无措与恍惚,她不认为大巫说的是假的,因为“天外之魂”这话,说的一定是自己。
  可若是自己真的是这里的人,又为何会去了“那边”,不论是人为还是天为总该有所遗留证据才是,可是她却从来没听君逸说过,那么为什么一定是她呢?
  锦绣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被身后小楼里响起的哒哒脚步声惊醒了过来,回身望去,便见陈江流与梁慕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二人见到锦绣都是一副松了口气外加满面复杂的模样,本就心思敏感的锦绣,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以她微微一笑,拂袖当先走进小楼暖厅对着陈梁二人道
  “锦绣与二位哥哥也算同生共死过,何至于如此?有话不妨直说!”
  一袭薄薄白衫的锦绣站在外面凭空染上了深重寒意,直到暖厅之内也不曾散去,可是她面上犹带浅笑,说出的话更是比那笑容让人身心舒畅,至少,对于眼前的陈江流与梁慕便是如此。
  可锦绣越是如此坦荡义气,越是让陈江流与梁慕心下不好受,陈江流来到青牛镇不外乎他爹的保护,但是影响他更深的何不是他的心性呢?
  他温雅居多,却唯独少了军人的铁血与杀气。所以,陈老将军虽然顾念陈家香火,可说到底,还是陈江流骨子里缺少了一些东西。
  就好比他此时面对锦绣,明知他与无殇的关系,可却还一次次欠她人情,不过是仗着她唤自己一声兄长,而她又手段非凡,所以总是依赖罢了,只是陈江流却始终不曾自知罢了。
  犹豫半晌,陈江流还是开了口“锦弟,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居高临下之时看到了什么?”他说着,又觉得自己虚伪,明明自己都想出门去找锦绣了,又何必婆婆妈妈,还不如锦弟一个女子
  陈江流如是想,口中亦是开口说道“吉乐镇所管辖村庄乃芒山下百里,我们如今不过是保得青牛村与吉乐镇百姓安全罢了,别的百姓,说不得已经遭遇了什么....”陈江流说着,用那双充满希冀的眼,望向了锦绣“锦弟,可否劳烦你同我再走上一遭?”
  陈江流如此说,锦绣不意外,只是心中还是难免失望,在锦绣看来,无论自己身在何位,却永远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就还比,人生来都是孤独的,后来所拥有的,不过是经历的,但是人孤独本身却不会有所改变,但是此时不比以往,既然唤他一声哥哥,锦绣想,自己应该是有资格的吧。
  如此想着,锦绣随手捞过一旁铁炉上的水壶为茶壶添茶蓄水,口中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锦绣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陈大哥,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自己的模样?”
  锦绣话音一落,霎时便让那方才听见锦绣回答有些兴奋的陈江流愣住了,锦绣也不怕他听不见,抬手将泡好的茶给三人身前的杯中续上,口中悠悠道
  “无论是为君者、为官者、为一家之主者,都不该把自己的命运还有自己所担负的一切交到旁人手中....”看着因为自己话一瞬间呆愣的陈江流,锦绣无奈道
  “这样不单失去了自己的责任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有些时候,自己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强大.....”
  书房里的烛火熄灭了,大巫已经被锦绣喂了药,安置在了别的地方,一袭单薄白衣的锦绣站在后院小楼的竹林旁仰望星空,头一次有些迷茫...
  依照大巫的意思,她锦绣本就该是这个世界的人,至于为何去了“那边”却不是他能解答的,他只说,总有一天会知道!且,那听他的意思,自己还是贵不可言的命,只不过命中多波折,但是经此一次生死,往后路途必然平坦顺遂........
  对于这些话,锦绣不置可否,只是对从前认为是外来者的自己突然变成了本地人,不禁让她有些无措与恍惚,她不认为大巫说的是假的,因为“天外之魂”这话,说的一定是自己。
  可若是自己真的是这里的人,又为何会去了“那边”,不论是人为还是天为总该有所遗留证据才是,可是她却从来没听君逸说过,那么为什么一定是她呢?
  锦绣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被身后小楼里响起的哒哒脚步声惊醒了过来,回身望去,便见陈江流与梁慕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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