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飞快地转了一圈,顾娆下意识地缠着他的腰,勾住他的脖颈,“欸,你慢点。”
他垂眸睨了她一眼,抬腿往楼上走,“你上次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喊。”
“闭嘴,你闭嘴!”
沈良州刚把她压在床上,床边的手机铃声大作。沈良州没有搭理的意思,捏着她的下巴往下吻。
她刚想往床头摸索,手腕被他狠狠扣住。
顾娆空闲的手推了推他,侧脸躲了一下,“我的电话。”
沈良州不知道她执着个什么劲儿,拗不过她,一手捞过来她的手机,给她看了眼。
顾娆一看到备注瞬间没了接听的意思,“静音吧,我远亲叔叔,估计又因为一个垃圾货色跑我这里讨人嫌。不给我打电话,我都快忘了还有他这一茬了。”
不过她这个远亲叔叔,也快没空闲烦她了。
明天,她的婶子就会“凑巧”发现两人关系,“凑巧”跟尤箬狭路相逢,尤箬又“凑巧”被记者拍到。
按照她婶子的火爆脾气,这事儿根本没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闹到老爷子跟前就不错了。
而天天通稿宣传自己是实力演员人设的尤箬,突然变成人人喊打的小三,可能蛮有意思。
沈良州的关注点不在这儿,“你给他备注‘八戒’?你给我备注了什么?”
以前他就发现顾娆喜欢给人一些稀奇古怪的备注。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想起这件事。
顾娆并没拦着他翻,沈良州扫了眼屏幕上的备注,低声笑了笑,“my sensi?”
顾娆没解答,他也没问。他大致猜到了备注的意思,Sensi在日语中是“老师”的罗马音,也是“先生”的谐音。
沈良州被她的回答愉悦到,揽着她腰身的手收了收,指尖一寸寸数她的脊骨,他俯首想吻她的时候,被她再次打断,“那你给我备注了什么?不会是‘顾娆’吧……”
顾娆真觉得他做得出来,估计最多备注个“老婆”。
沈良州不满她的温吞,微微地眯了眯眼,答了句,“一行。”
一行?
“什么……”顾娆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言语就被他吞没在唇齿之间。
他撬开她的贝齿,拉着她沉迷,等她没有任何心思问了,他将她翻转过来,压在她后背上笑了笑,“就是现在的意思。”
第95章 过年:私吻
这段时间, 燕京圈子里最轰炸的消息就是沈顾联姻。
当然,最没悬念的消息也是沈顾联姻。
消息散出去的当晚,就有人组织了游轮派对,一哥们趁着沈良州出去借电话,清了清嗓子。
他对着在座的其他人摇头晃脑道:“我们四哥, 可是女朋友刚满十八岁就催着订婚的第一人。我, 自愧不如。”
周围一片哄笑。
“你以为绝了吗?不,你错了, ”那哥们突然正色道, 一脸悲愤,“他也是在未婚妻刚满二十岁就逼着结婚的第一人。他年纪轻轻,就选择踏入爱情坟墓。”
这话确实不错,新婚的日子和顾娆生日紧挨着。
——据说是顾娆二十周岁生日后,第一个适宜嫁娶的好日子。
“反正老子第一次听说有人对结婚迫不及待的。”
周围人纷纷附和点头。
“快拉倒吧, ”被家里逼婚到炸裂的梁博抓了抓头发, 一脸郁闷,“你们结婚那是步入爱情的坟墓,他那是一头栽进温柔乡好吗?”
当初郁闷沈良州清心寡欲得快出家了的是这票人, 现在有点酸也是这票人。
玩归玩,浪归浪,从成人礼开始, 家里就开始各种暗示, 被自愿的相亲提上日程。没几个人真打算找个喜欢的, 太幼稚也毫无意义, 大部分人还是接受门当户对。可是真提到结婚,照旧是觉得痛苦至极。
所以沈良州在圈子里格外另类。
他是第一个不被女方催,反而催女方结婚的人。被父辈当成典范用来催婚,磨得大家耳朵多快起茧子了。
梁博当时就反驳他母亲道:“您挑的儿媳妇和沈家儿媳妇就不是一个档次,我也不求其他的,好歹长相和身材有人一半……”
话没说完,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
“也是,”那哥们酒也能有点上头,转头就问顾淮之,“哥,你还有妹妹吗?私生的也行……”
顾淮之掀了掀眼皮,抬腿就是一脚。
圈内传了几天才消停,不过也没什么好说。论家世背景,门当户对;论私人感情,两情相悦。多少年圈子里都碰不上这么一对,自然是祝福声居多。
婚礼的一应事宜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筹备了。
程曼青经历了儿子这一遭,生怕顾娆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私奔,恨不得早点让这事板上钉钉;沈母在为沈良州迟迟不肯找女朋友这事,急了好几年才有了今天,所以两家一拍即合。
婚事确定得破天荒的顺利,后续事务两家母亲包揽了,每天聊婚宴的筹备聊得挺开心,这态度仿佛是:
你们随意,记得按时出席一下婚礼就行。
两人倒没觉得哪里不好,一切照旧。
大约是这两年处习惯了,顾娆真没感觉到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差别,除了多了个证。
父辈和爷爷辈都上过战场流过血,在枪林弹雨里挣过军功。因为老一辈的缘故,婚礼就在燕京,办的是传统的中式婚礼。
最初没想太高调,最后排场还是轰动一时。
婚礼没多么奢靡,就包了个山庄宴客,正常摆宴席;环境雅致,规划得十分讲究,不俗套。也没那么多花样,规规矩矩的流程甚至有些刻板。
但是宴请的客人让这场婚宴普通不起来。
场面不亚于前段时间的世纪婚礼,但娱乐板块半点动静都不敢有。G6、京V和京A80-2打头的车子停满了地下车库,婚宴邀请了大半个商政圈。警车开道,山庄内灯火通明、层层戒严。两天之前开始盘查,宾客进入后巡逻监控,直升机在山庄上空盘旋,安全防护做到了极致。
顾娆当天才有一点结婚了的感觉。
没别的,累。
凌晨被叫起来化妆熟悉流程,一直折腾到晚上然后继续应付客人。
晚间顾娆先脱身回了房间,沈良州自然是被拽住了,一堆人打了鸡血一样灌他酒。新婚之夜,自然送到手边就得喝。
顾娆靠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无意识地转了转指间的戒指。
戒指是一早挑好了的,国内国外寻了好久才挑到一块钻石,找了意大利的一个设计师切割,二十一克拉,取“爱你”的寓意。前前后后耗了上亿,一年多功夫。
这玩意儿戴着其实效果一般,甚至夸张得像塑料制品,只适合锁在保险柜里收藏。
她其实还是喜欢他送的第一枚戒指。
沈良州这两年给她买戒指简直像上瘾,顾娆怕长辈知道了不太好,诓他寓意不好,他才将信将疑地收了手。
“夫人,我帮您放好水了,您去泡个澡吧。”家里的阿姨敲了敲门,端着茶点进来,“先生说您晚上吃不了太多东西,可能会饿,我让厨房备好了,要端进来吗?”
“算了,你不用忙,把这些放下就行。”顾娆弯唇笑了笑。
顾娆等沈良州等得有些困倦,毕竟折腾了一天,没多少精力。
她简单地泡了个澡,抱着被子睡着了。
-
沈良州回去的时候昏昏沉沉的,他酒量还不错,但架不住一群人往死里灌。一人一杯轮下来,就几斤下肚了。
这群纨绔都是声色犬马场上的,喝酒一个比一个狠,大有今晚不让他清醒着回房间的趋势。
他最后装醉,才摆脱了。
沈良州冲了个澡,看了眼时间,再过半个小时估计天就该亮了。
顾娆还在睡。
她睡着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撩人风味,白皙的面容上一抹极淡的桃色,温山软水藏在眉眼里,轮廓秀致妩媚,清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良州将她放在外面的手肘掖到被子里,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她向来睡得沉,今天倒是一点动静就惊醒了,她含含糊糊地伸手抱他,“你回来了?难不难受啊……醒酒茶呢,喝了吗?”
顾娆其实困得要死,意识有些模糊,不是特别清醒。但是她最近念念叨叨的,潜意识里觉得他不太好受。
“你这睡得还挺安稳。”沈良州短促地笑了一声,心软得一塌糊涂,“今晚还有别的事没做。”
顾娆听到这句,倒是猛然清醒了。
她眨了眨眼,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抱着被子一角往旁边挪了挪,“不睡觉了吗?”
“你都清醒了还睡什么?”沈良州被她的举动愉悦到,眉梢微挑,“办点正事。”
顾娆垂着眼睑琢磨了半天他说的“正事”,虽然夫妻之实早过完了,但是新婚夜,和往常不一样。
结果她在这里浮想联翩,他却起了身。
顾娆望着他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
她张了张唇:“你做什么啊?”
“你等等。”沈良州说着从衣柜里抱出来一沓文件,然后尽数放到她面前。
“你——”顾娆神色复杂地盯了沈良州半晌,没好气地扯了扯被子,“你打算新婚夜处理文件?”
“这是我国内外财产明目,存款、房子、车、基金、股份……所有动产和不动产,”沈良州把文件递给她,“都归你了。”
顾娆默了几秒,随手拉开床头的柜子,同样拿出来一沓,“这是我的,不过有什么我还没看。”
她这些年逢年过节都在收钱,跟顾淮之不同,她哥哥有什么都是靠自己所得,她当个花瓶也吃穿不愁。
十八岁生日,宴会虽然被推迟了,基金和股份转让书如数到了她手上,其他的礼物她都懒得看了。有专业人士替她打理,她根本用不着操心。
婚前也清过财产,不过她连自己婚礼都没插过手,对律师整理出来的材料和讲解更不感兴趣,看都没看一眼。
所以顾娆对这些没太多兴趣。
她象征性地翻了翻,他这份人性化多了,正式文件压在后面,前面有个表格,光房子地点就列了两张纸。
顾娆其实想不通新婚夜为什么要做这个。
还有一会儿就天亮了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所以新婚夜就要数钱吗?
顾娆正要将文件放到一边,他顺着床边坐下来,手探向床头。她扫了一眼床头的高脚杯,拍了下他的手背,嗔怪道,“还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