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演技进修了解一下——朕的甜甜圈
时间:2019-02-10 12:05:02

  然后他俩握了握手。
  “你最近很忙吗?”
  “很忙。”
  “所以没发信息?”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贱?从来不找我,我说不理你了,哦您老就过来了。”
  “那你加我微信干嘛?”
  李遥月的声音低了几分。
  “是你要留的。”
  徐知舟这种行为,可以统称为给点颜料敢开染坊。
  他只想再稍稍作一下,又不想作狠了。
  他自己是个多睚眦必报的人,怨念积累多少,暗无天日的日子怎么过去的,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但人生的意外很多。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比谁都勇敢,比谁都乐观。
  “我……”
  “不是吗?”徐知舟端起自己的那杯冰水喝了一口,脖颈拉出了个优雅的弧度,露出最脆弱的喉结,微微一动,心里却依然在踌躇,觉得这似乎是个……
  像以前一样,清楚知道是梦境的梦境。
  “你真是习惯了吗。做过了什么转头就忘,什么都能忘,没有理由,没有解释,把别人甩到一旁,自己想转身就转,想回来就回来。”
  想到也许他很快会醒来,徐知舟揉了揉眉心,声线都微冷了几分,将以前经常容易被醒来这事打断的话说完了。
  “你真的好自由啊,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种疲惫感击得她呼吸一窒,李遥月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悲伤淹没了。
  她喉咙里堵了好多话,但是却说不出口,因为被泪水截道抢了先机。
  李遥月用手臂拼命抹着脸,试图让自己不要显得太狼狈,但压根来不及的。
  “我没有想过要走。”
  她哽咽着说:“从来没有。”
  “那消息不是我发的,我后来赶不过来了,等我能自己过来看你的时候……我不想过来了,你都站到这里了,”李遥月泪眼婆娑地在空中小心比划了一下,那是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正在往上走,我来能干嘛?专门来影响你吗?把你再拖下水吗?仗着什么?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破事怎么发生的。”
  徐知舟很久都没说出话来,他无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人蹲在沙发旁边,把她收进怀里,轻不可闻道:“你能仗着什么。”
  有段时间,李遥月卧床后,想了很久,觉得除了她家老李的病是无法控制的因素外,其他接踵而来的意外真是她自己作死。她妈在她好容易吃药睡沉的一个晚上坐在她床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她的意识其实一半清明,一半模糊,听清了很多。
  她记忆很深的是,她妈很难过地说,月月,你爱人家爱的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可我们也是,你知道吗。
  怕你受伤,怕你后悔,怕你离开。
  那么多怕却拦不住意外。
  执念过重的人,活得都会较常人辛苦一些,遇到的难也会多一些。通常都是这样的,可李遥月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旁人都觉得,她是因为某个人性情大变。所以他们慌乱。
  可她其实天性如此,沉默城邦下,是汹涌的暗流与另一方天地。
  李遥月模模糊糊地回忆,模模糊糊地跟着复述:“是啊。我仗着什么。”
  无功无过的人生,尚可二字就可概括。
  有幸得见光,都要用好多来偿还。
  “你就仗着我爱你。”
  “仗着我可爱吧。”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李遥月的喃喃自语还要先一步。
  两个人都愣住了。
  李遥月的大脑艰难运转了几下,然后默默低下了头。
  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身后坚硬炙热的胸膛似乎笑得微震,她耳边传来很慢也很懒散的声音:“对,仗着你可爱。”
  徐知舟把她调了个个,顺势把那柔软躯体压在沙发上,心想这梦可真他妈长,再做一会儿,做完再说。
  “这么可爱的你,我能亲亲吗。”
  他蹭了蹭那哭的红红的鼻子。
  在即将吻下去的时候,脸被挡住了。
  李遥月摸索出身下的手机,摁摁摁,摁到了刚才浏览的页面,眼睛更红了。
  “这个,等我醒了,”她指了指屏幕,对着他展示了下,委屈地直掉眼泪:“肯定还得看你们宣布恋情……哇——”
  徐知舟:艹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课
 
 
  她吐惨了。
  隐隐约约, 只记得自己抱着马桶、抱着盆子, 晕头转向地像站在天花板上。
  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根蘑菇, 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棵松树,站在客厅中间放声哭泣。
  李遥月半夜起来的时候, 是被尿憋醒的。可她实在醒不过来, 眼皮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撑着床爬起来,被床前的人影吓得顿住了动作。
  她维持着那个姿势, 仔细看了看, 眯着眼又看了看, 那人影确实坐在床前, 直直地跟雕塑似得。
  李遥月摸索着要开床头夜灯,摸了好半天, 手臂被碰了一下。
  像是个阻拦的动作。
  但她已经把灯拧开了, 柔和的灯光雾一样散开,照得她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有一瞬刺痛。
  然后看清了坐着的人, 他也用手挡了挡光线。
  又慢慢挪开。
  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睛让李遥月愣了半晌。
  熬夜……能熬成这样吗。
  万千翻涌的暗色情绪几乎是带着血的,仿佛雾霾下滔天巨浪都藏在红血丝后面。
  “我去……上个厕所。”
  李遥月指了指门口,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可怕,难受极了。
  她皱着眉头捂了捂喉咙, 试图把声音咳回正常, 掌心还没碰到,便被人整个捞走了。 
  他的手臂铁一样地箍着她,无法挣脱的力道让李遥月挣脱不得, 她刚想说什么,无意间转头,看到了窗帘底下那缝隙透出的光:“现在已经天亮了吗?”
  徐知舟:“嗯。”
  李遥月:“你在这坐了多久?”
  徐知舟:“没多久。”
  李遥月:“……我把这吐脏了是不是?对不起啊,我会找人清理的,这附近有没有……”
  她话音刚落,脖颈间的皮肤被一滴水烫得心口一颤。
  这房间格局和之前装修完一样,灰和蓝是主调,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但是绝对面积没有变化,即使再怎么利用空间,两个人待着还是会觉得挤。
  “徐知舟,我昨天到底干什么了,你说清楚行不?”
  她用指腹使劲摁了摁直跳的太阳穴,低语道。
  边说话视线边往下瞟了眼,衣服还……?! 在是在的,但明显已经换,掉,了。
  她刚到嘴边的‘我该上班了’瞬间不见了踪影。
  李遥月深刻反省了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么禽兽,能把人逼到这个地步,还没反省完,就听见他说。
  “遥哥,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他的声音轻的要命,又那样清晰。
  徐知舟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对方是骗人的,他那平淡又有些冷然的语气,那样轻松地概括了,也盖过了她的这几年。
  他无法想象她经历了多少,她父母又是如何举家之力才留下了一个……
  一个,他的小花。
  * * *
  方或禹这人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架副眼镜很像个人的样子。甚少有人知道,在十几年前的大学阶段,他是校辩论队连续三年的队长,在外战功赫赫,曾创下无人可破的连胜纪录。
  论嘴炮,他认第一,周围的人没人敢认第二。
  他脑子也转得飞快,在听到徐知舟声音的第一时间,方或禹已经想好了一套完善的说辞。他妹遇到的那些事,没必要再瞎编,已经够戏剧化也真的够倒霉了,其他的嘛,还是可以适当虚构的,以增强对方的愧疚感。
  什么几浮几沉艰难应对,弹尽粮绝走投无路……
  那个惨。
  徐知舟差点崩了。
  其实方或禹也没瞎说,难是难的,无论是当时身体的伤还是后来心理疾病,治疗上面可谓倾尽全力,李跃为此甚至改变了一部分第二第三年的发展方向,腾出大块时间来给女儿,长期吊着心,待在那个紧张状态里,李家父母都消瘦了不少,一直到她好转后才缓过劲来。
  但缺钱……是不可能的。 
  方或禹不想否认,他就是带着一点敌意去诓人的。
  最后还加了一句语重心长的:“我妹妹跟你不适合,你现在这个状况会发展的很好,但我们家连她的明天都不能保证,我今年的加班指标还没到位,要继续赚钱还贷,她自己的压力也很大,我不希望你……”
  后来的话徐知舟都没听见。
  他安安静静把李遥月送到的士,嘱咐送到公司门口,转头跟Liz请了假,让把录demo的事推后两天,今天的访谈试着挪到下午,上午有事。
  谁也没跟着他,池瀚都被赶走了。
  但是没到下午,中午他回去后化妆的时候,团队里最活泼的助理祝虞无意问了一句:“舟哥,你上午去干嘛了呀?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湖港。”
  徐知舟比平时要沉默不少,那无可挑剔的五官莫名显出几分萧索肃杀之气,长而密的睫羽垂落的瞬间,遮住黑曜石似的漂亮眼眸,那几分漫不经心拨得人心弦乱动。
  “去湖港?”
  祝虞从美色中回过神来,打了个激灵,好奇问道:“去那儿干嘛?”
  那是块新开发的别墅区,开盘还没两天呢。
  “买个房子。”
  徐知舟倾身捞过桌台上的手机,点开微信,继续云淡风轻地扔炸|弹:“到时候结婚用。”
  祝虞:……
  自家这位这几年赚钱是赚得没数,但是他本人信奉及时行乐的生活原则,大手笔只花在车、玩和送工作人员礼物上,不动产碰的很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团队里谈起这个习惯都是佩服的,看看这心胸,对生活大开大合、四海为家处处家的态度!牛逼!
  其实没那么复杂。
  徐知舟他老父亲做房地产发家的,后来赚了钱人生兴趣就是买房子,而且要是哪个房子价格有所回落,人还会不停地反省当初位置选的有问题,为什么算的不够精确……
  他看都看疲了,房子只买了三个地儿,中间还包括从云卓那买来的,她给装修过的那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徐知舟破天荒地提前下班了。
  晚上九点半,戴着口罩和帽子就从负二楼直接走了,开了辆自己的McLaren 720S到科技园里最高的写字楼底下。
  李遥月是十一点下班的,肖源跟她一起下楼的时候还在讨论那项目的瓶颈。
  “算了,明天说吧,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怎么样,我妹电视台那边刚下班了,一起去撸个串?”
  她想了想:“行啊。”
  刚走出旋转门,他们看见有几个眼熟隔壁部门同事没走,围在前面聊天,过去一起聊,大都是在等车,顺便围观那被保安赶到前面来的银蓝色跑车。
  李遥月偶然看了那么一眼,下意识觉得不太对。
  怎么有点阴森森的。
  她定睛看了看,下一秒车门就开了。一个围得十分严实的——连眼睛都没露的男人带着一身火走上楼梯,走到她身边,揽过她肩膀,转向肖源,一句话也没说,只抬了抬下巴。
  李遥月瞬时被一堆目光狙击了。
  “遥月你认识?”
  肖源狐疑地皱了皱眉,同时有些警惕,现在乱拐女生的新闻太多了,令人不得不防啊。
  “我……认识。”李遥月硬着头皮道,只想赶快把人踢出视线,但还是勉力忍下了冲动:“是我朋友。”
  “为什么不露脸?”
  肖源笑了笑,没怎么信,上手就想扯掉他围巾:“既然是遥月朋友,一起吃……”
  对方干脆利落地偏了头,带着一丝不耐烦。
  李遥月:“他,嗯……之前发生过意外,所以那个,脸不能见人,会吓到大家的。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明天,哦不,明天周末了,那就下周再约,先走了。”
  她反抓着男人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一上车李遥月脸就黑了。
  “你有什么事不能发信息,非要自己过来?!”
  徐知舟忍着脾气把围巾鸭舌帽眼镜全揭掉,闷声道:“我选了个低调的车专门接你下班,难道能用短信接吗。”
  “低调……”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
  “接我?”李遥月咂摸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一头问号:“为什么?”
  从早上开始他就怪怪的,她想避着他,因为见面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房子竟然在他那里,他为什么会知道,又为什么那么晚了还待在那里?
  李遥月本来只想远远看一眼,看一眼他。现在却像无法自控的吸铁石一样,朝着反极义无反顾地回归。
  “我问一下,”徐知舟发动了车,神色淡淡的注视着前方:“你现在是单身吗?”
  李遥月:“我是不是跟你有……”
  “是不是?”
  “是。”
  徐知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越过来将安全带替她系好:“好,那就好。今天,不,此刻开始,”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散散敲过,勾起唇笑了:“我会以死后埋同一个墓穴为目标追你。”
  发动机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劲迈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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