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蛮的男人,说话粗俗下流的紧。苏婉容又是羞又是恼的,就用那染了蔻丹的指甲干儿去掐去挠男人身上的肉,专挑稍稍不硬的地方使劲儿地掐。
胤莽不是铁打的,苏婉容这般卖力,掐的又都是最最敏感的那几块儿肉,自然是有些轻微的疼的。但相比起疼,更多的是钻进骨头缝里的痒。
再压抑不住,索性也没准备继续压抑了,大手攥住她细细的两条胳膊,将这娇人儿翻了个面儿摁在那里,不理她的惊呼,便是狠狠直接覆了上去。
莲花彩绘烛台散发着暖黄色的光,透过一道儿花鸟屏风,依稀可见里头影影倬倬的摇曳。又兼耳畔传来床板晃动吱呀吱呀的响动。
那动静极是剧烈,又十分熟悉……
候在外头的倚翠烟晴,个个面颊染红,眼神飘忽不定,都不晓得要往哪里看了。
没过一会儿,里屋就断断续续传来自家娘娘那带着哭腔的娇泣声。那声儿阴阳顿挫的,娇娇媚媚。便是两个不经人事儿的小丫头听着,脸上都燥的慌。还不晓得透过屏风,纱幔里面是怎一番香艳的光景呢。
烟晴性子沉稳,这种情势下稍稍镇定一点,便见她红着脸干咳一声,这才放轻了嗓音小声说道:
“我这便去烧些热水备着,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一点易克化的羹汤点心之类,一个时辰后送过来。”
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了这么久,根据她的经验,帝后恩爱,这档子事儿怕是得持续许久。
陛下孔武有力,娘娘却是个身子骨娇弱的,目下这般大的动静,完事儿以后娘娘怕是又要被折腾得浑身酸软,累的不行。到时候用热水泡泡身子,再用些吃食恢复体力,那都是极必要的。
此番酣畅淋漓的一场,胤莽倒是尽兴。苏婉容却像是被彻底榨干了一般,次日午时才浑身酸乏地醒来。
男人在榻上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条大狗,将她揽在怀里,哪里都啃。以为怀过孕的关系,又是哺乳期间,苏婉容的胸脯子在生下惜儿以后,确实丰满不少。那粗蛮的男人原本就极喜欢这个,昨夜更是吃的狠了,苏婉容这会儿醒来,都还有些酸酸的发疼呢。
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是个堂堂帝王之身,却像个奶娃娃一样和自己亲闺女抢吃的,说出去了如何也不像话的。
说起来胤莽疼着护着,在宫里面娇养着她。但她对着自家男人,虽则嘴上偶尔嫌弃几句,实际何尝又不是百般纵容的呢?
譬如男人好这一口,苏婉容内心里觉得实在羞耻,但到底勉强忍耐住了,每每总是闭着眼脸蛋红红地由着他去。
这么一来二去的,苏婉容仿佛已经开始习惯白日喂香香软软的亲闺女,夜里喂如饥似渴大男人。羞耻是羞耻一点,但关起房门来谁也不知晓,苏婉容也只能勉强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大抵也算作一种夫妻情趣了。
可是好景不长,这么又过去了小半个月,苏婉容的麻烦就来了。
大抵是一大一小这么天天喂着,次数过于频繁,那个大的又格外的“嗷嗷待哺”。这一日,苏婉容偶然间发现,自己的奶水竟是越来越多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多余的那些,惜儿也吃不下,她便自己想办法处理了就是。
可这么一来二去的,她也总不能整天一直往净房里跑吧。可若是不处理干净,涨在那里实在又极是难受。
更为尴尬的是,有次苏婉容实在忍不住了,打算偷偷处理的时候,好巧不巧就被惜儿的奶娘给撞见了。
当时那奶娘有一瞬的迟疑,略微一琢磨,便立刻想明白了。
说起来小公主月份也渐渐大了,除了母乳喂养以外,也逐渐开始吃些辅食。照理来说娘娘的母乳不当如此。此番不减反增,显而易见的必然有旁人的功劳。
娘娘身份尊贵,此位“旁人”,不必多想,定然就是那晋元帝陛下了。
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的私房事,照理说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是不好说的。但这个张姓的奶娘在皇宫里有段资历了,见识也是个广的。可是瞧见皇后娘娘私底下这般动作,神色依旧颇有一些复杂。
“娘娘,有些话说了您大抵不爱听,但若是对娘娘好的,老奴如何也是得多嘴几句。”
苏婉容咳嗽一声,颔首了示意她说。
“娘娘与陛下夫妻相处,恩爱无间,原本是件好事,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替娘娘开心。可恩爱也是分多种方式,娘娘这一种万万是使不得的。”
言至此处,张奶娘踌躇半晌,愈发压低了嗓音这才凑近娘娘耳边小心说道:
“莫提皇宫内院,便是长安城上下那些但凡有点权势的富家子弟,家里的夫人哪个是亲自喂养自个儿闺女儿子的?娘娘心疼公主,执意自己喂养,也便罢了。可若再加上陛下这么大个男人……娘娘原本就是个体质娇弱的,长此以往,闹得自己不方便不说,身子骨还不彻底给榨干了去?到时候身段儿走形,血气不足,娘娘这好相貌再受了影响,平白要惹得陛下不喜。”
苏婉容的母亲过世的早,有些女儿家出阁前就应当晓得的事情,并无人好好教她。如今张奶娘苦口婆心的这一番话,听得倒是叫苏婉容面红耳热,羞愧地几乎把头埋到了地底下去。
与此同时,苏婉容倒也晓得奶娘的话,说得实在在理。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怪她,受不得那男人埋在她身上死皮赖脸的样子,便是一直纵容。可诚如张奶娘所言,这对男人的纵容,到底也是该有个节制的。不然没得把自己的身子都给糟蹋了。
是以,苏婉容虚心受教。搅着手中绢帕,红着脸颊跟张奶娘道了个谢。至此以后,夜晚喂养闺女他爹的活计,自然是给停了的。
至于那胤莽呢,前后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一日回来以后,饶是他如何哄如何劝,小女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硬是不许他继续沾那一口的。
这都已经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忽然就这么给断了,胤莽馋的很。可是他连哄带骗的,逼的急了,小女人还发火。他自然舍不得因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气坏了身子,于是只能自个儿忍下。
小女人猝不及防的态度转变,使得胤莽纳闷儿的同时,心里也是为缺失的这一口好处,而感到实在憋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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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纸包不住火,苏适雯指使人给玉儿夫人下毒的事情,终究还是被相府侍卫给查出来了。
第181章 恶人终食恶果
至于那玉儿夫人,刚娶进门没多久,与萧右相正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再加上相处这段时日,无论是玉儿温柔体贴的性子,甚至连容貌身段儿,都与那已逝的萧夫人有三分相似。
萧右相原本就是个念旧的,再加上这十几岁出头的姑娘,确实鲜嫩水灵,宝贝这玉儿宝贝的紧,一日都离不开的。
晓得自家夫人竟被妾室下了此番毒手,虽则幸而最终未能得手,还是把萧右相气得不轻。
出了这么一桩事儿,看清了苏女蛇蝎心肠的真面目以后,提起此人,萧正元内心便是一阵嫌恶,哪还存有半丝旧情?
却终究念在该女为自己生下一名庶子的份儿上,不至于赶尽杀绝地直接将其休弃。毕竟庶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如今还小,若是早早没了亲娘,没得留下什么成长阴影,倒是去了多的。再者,也是看在苏太师的颜面上,不至于彻底闹翻,使得两家失了颜面,再成了长安城笑柄。
可是搬出家法,将此毒妇严惩一番,却是自然而然少不得的。
于是就下令将此人彻底囚禁去北院,原本伺候在其身边的三五个丫鬟也尽数迁走。甚至下达吩咐,要把苏适雯生下的庶子,寄养在玉儿夫人院里,倒是这庶子生母心狠手辣,没得带坏了孩子,他萧家的血统自然是得交给品行端正的女子教养才好。
至于那苏适雯呢,望眼欲穿地站在房门口盼了一天,就盼着那苏婉容借着当今皇后的身份,站出来替她这个做嫡姐的说两句话。谁曾想,秀春依照她的吩咐去了,却是连宫门都进不去的。
吃了这么一顿闭门羹,苏适雯气的不行,恨得几乎呕血。只差破口大骂那苏婉容狼心狗肺,浑身狐骚味的贱人。然后就有一群粗布衣裳的仆妇忽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将她押出东厢院。
她虽是丞相府的小夫人,到底也是给萧正元生下过儿子的,哪里容得这群不长眼的下等仆妇这般对待?
苏适雯当即怒极,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度的侮辱和轻怠。骂骂咧咧地赖在那里自然是不肯走的。可是这群仆妇平日里在府中做着最粗重的活计,个个膀大腰圆,粗壮的很。苏适雯这等普普通通的后宅妇人,力道哪里比得上她们?
混乱之中,也不晓得是哪个胆大的,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打得苏适雯着整个人都蒙了,左脸颊都高高地肿了起来,紧接着连拖带拽地被直接押进了北院。
再后来,浑浑噩噩之间,恍惚仿佛听见了,自己指派秀春给丞相夫人吃食动手脚的事情,到底还是暴露了。
萧右相勃然大怒,派了几个带着功夫的家仆轮流把守在院门口,将她彻底囚禁在此。
丞相府的北院是个什么地方?从前不过是一个废弃的院落,空下来圈养一些鸡鸭牛马之类的牲畜。
这会儿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里屋敷衍地摆放了半旧不新的床铺,茶几一类,坐在里面,即便是牢牢关紧了房门,鼻息间仿佛依旧充斥着那股子牛粪鸡屎的骚臭味儿。而她苏适雯,就如同囚禁什么罪恶不赦的犯人那般,牲口似的被困在了这里。
七八月的天,最是闷热,这等环境之下,那股子令人泛呕的恶臭味就愈发明显。经了方才的一番撕扯,苏适雯这一会儿浑身狼狈,发髻散乱,脸颊也肿起了一块,整个人便和那街边的疯婆子一般,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冠冕堂皇的贵女模样?
她就这么双目发怔地坐在那里,眼看着这一切,便像是陷入一场噩梦一般,似乎还没有彻底缓过神来。
她双目迟钝而缓慢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一间简陋空荡,甚至散发着霉味和各种怪异味道的昏暗屋室,记忆却回到了几年以前,她还是太傅府长房嫡女的风光日子,
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傅,她身上流淌着的又是最最尊贵的嫡系血统,仿佛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
她这般身份的人物,在贵女圈中一向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周围的年轻姑娘们有意巴结她,接近她,她总是可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仪态端方,举止得体地朝她们淡淡笑着。
至于自己同府邸出的那些个丫头们呢,苏适雯自然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太师府其他几房的姨娘目光短浅,仿佛把自家姑娘许配给一家境稍微敦实些的夫家,那就是极好的事情。苏适雯心中不屑,甚至还有一点鄙夷。
她要的是风光无限,一辈子的富贵荣华。至于寻常的商家大户,苏适雯是根本瞧不上眼的。
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却实在是时过境迁,造化弄人。这些年来,她忍辱负重地给那萧正元做偏房妾室,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原本应当属于她的,人人艳羡的风光日子并没能得到,甚至连她精心盘算许久,丞相夫人的宝座,也落入了那个低贱粗鄙的小贱蹄子手中。
一个粗使丫鬟罢了,从前甚至是奴籍。那萧正元竟是将她的亲生儿子,寄养在这等低下的贱人身边。
至于那个唤作玉儿的小贱蹄子呢?面上装的是一副纯善可欺的模样,如今野鸡变凤凰,正正是最风光的时候,背地里还不晓得如何嘲讽笑话着她的。
说不准,就连将她囚禁在北苑的主意,也是那贱蹄子吹了萧正元的枕边风,其实那贱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吧。
她原本是被上天眷顾的,得了前世的记忆,她才应当是这辈子最后的赢家。熟料重生一世,她竟落得这般一个狼狈收场,活的甚至远远不及前世滋润风光。
上辈子即使晋元帝心里并没有她,可是明面上她到底是风光无限的贵妃娘娘,受万人尊重敬仰。只有她折磨或是赐死别人的份儿,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苏适雯实在想不明白,她手中握有先知,甚至按照计划,将萧夫人的死也顺利提前。可是她终究未能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老天爷又凭什么这般待她?
苏适雯头痛欲裂,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闭上双眼,仔仔细细回忆着今生经历的一切,苏婉容那一张娇花一般祸水的脸庞,却猝不及防窜入了她的脑海。
苏适雯半眯双眼,眸底旋即划过一丝阴郁的狠意。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致使她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这一切的变数,就是那个苏婉容了。
苏适雯不是个傻的,之前发生的种种,早已经让她料定,那苏婉容必然同自己一样,也是有着前世记忆的。她恢复记忆的时间,怕是比自己还早。
若非如此,那个上辈子非齐王不嫁的女人,这一世又如何见了那薛砚之便是避如蛇蝎,如今紧紧贴在了晋元帝身边,做了那风光无限的皇后娘娘。
苏婉容必定是知晓未来发生的一切的,从前她也是料定失散在外的这个三皇子,未来将会沿袭帝位,也不晓得用了何等狐媚手段,迷惑了帝心,从而坐上了凤位。
至于晋元帝现如今如此疼爱宠幸苏婉容,苏适雯更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上辈子苏婉容即便是早已嫁作了人妇,那男人依旧对她那等痴迷。今生苏婉容处心积虑改变的命数,倒是好巧不巧成就了这段孽缘,让这对狗男女歪打正着走到了一起。
可是凭什么呢,
重生一世,仿佛一切的幸运都降落在了苏婉容的头上。相反的,所有的霉运,所有的不顺都由她全部接受。
不应该这样的。
这个时候的苏适雯,俨然已经将自己沦落到目下这般狼狈境地的所有元凶,都归在了苏婉容身上。她认为自己之所以与她的富贵荣华,甚至与丞相夫人的宝座失之交臂,都是因为苏婉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