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唉!寿宁侯尚不明己困,还想与恭王做亲,真是┉┉”管领只觉从贵金太蠢,蠢的都难于评价。
  “不过,倒也亏得紫云昂争抢,否则,从奕有何指望再为英王正君?”李慕笑道:“恭王以礼续弦,请旨赐婚,胤皇不好轻易伤她脸面。紫云瞳又绝不会让出自己婚定之男,御驾之前就曾和姐姐几番争抢。无形之中,倒是抬高了从奕的身价,又逢世族清流对抗,胤皇棘手,如你所言,正想取一折中之法┉┉”
  “听说英王也已请旨┉┉”管领言道。
  李慕想了又想:“然从奕为英王君,虽可暂缓世族、清流之争。但从长远来看,胤皇并未抓到什么实际益处┉┉且对门阀、寒姓两派皆有弃守之意┉┉大是不妥。”
  “这┉┉”管领越听越觉复杂:“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属下估计胤皇这几个月都要睡不着觉了!”
  “呵呵┉┉”李慕揉揉额角:连我都想的头疼呢!
  “其它侍子可有被人下注的?”
  “也有,如祁相之甥。”管领答道。
  “骑墙派也得拉拢┉┉”李慕走回了座位:“不过祁端己要是当上了英王君,就只说明胤皇对此烦难形势掌控不来┉┉”
  “还有┉┉”管领又想起一事:“少主您让同乐坊挂上雪璃元寿宫主以及安城凌氏的牌子,也有人押宝。”
  “哦?”李慕低低一笑。
  “娶这两位,对紫胤是有好处,可属下以为远水解不了近渴。”管领沉吟一番:“且牵涉六国,更难抉择。胤皇若结盟雪璃,当以皇子嫁为其国凤后,方显己势。若为妹娶彼居孀鳏夫为正君,实不相宜!何况元寿宫主还是葛相遗眷,深为雪璃太后忌惮,岂能允其联姻大国。求亲遭拒,胤皇岂不更丢颜面?”
  “你说的是!”李慕点头同意。
  “安城凌氏不嫁六国皇族,已有成例。”管领继续言道:“一旦破例,会引发无数麻烦。是以在洛川,葛相扯幌子说欲聘其男为国后,举座震惊;而经凌城主亲口许亲,英王亦不敢应承,始顾左右以言它。”
  “不错!安城虽小,地位特殊。”李慕托腮沉思:“娶凌讶为正君,紫云瞳可就太让人瞩目了。雪璃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紫胤虽然强盛,仍非一国独大。胤皇现今冒此风险,得不偿失!”管领言后又笑:“英王娶位正君,真是作难。不知少主您要赌注,押在何人身上?”
  “┉┉”李慕两手一摊:“我也一筹莫展。好在同乐赌坊是咱家开的,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能赚个盆满锅满┉┉”
  管领大笑:“属下跟着少主,经此一担买卖,后辈子都吃穿不穷了。”笑到半截,忽又想起一事:“噢,对了。上次托堂中寻蓝眼男子的那位陈娘子也到同乐坊下注,她看了半晌,一宝未押,建议老戴加设一注!”
  “哦?”李慕一愣:“给谁加注?”
  “未指一人,只说┉┉”管领也是皱眉:“其它!”
  “其它?”李慕疑惑顿生:难道除了我想到的这些,还有它法可定英王正君?
  “她留银一百两,以为赌资,老戴觉得她是投机取巧。”管领言道:“您看┉┉”
  “按陈娘子说的办!不过┉┉”李慕在面具之下眯了眯眼睛:“为人单开赌注,同乐坊是有规矩的!你让老戴告诉她,她若输了,百倍赌资还我!”
  “是!”管领领命而去。
  其它┉┉李慕左思右想,还是不得其解,依次在纸上写了贺兰清涟、韩越、从奕、素问、凌讶并祁端己几个侍子之名,看了半晌,从中拈出一张:我倒要试试,能不能赌中胤皇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节愉快!好好休息,好好玩耍!
 
 
第382章 请琴
  殿选之后,还余二十名侍子,于七月初一再次齐集奉恩殿。凤后遣派宫监,教以廷礼,演练五日,预备御选面圣。
  “无规无矩不成方圆!”未满一个时辰,内官已五六次的提醒韩越:“官人们入宫习礼,一言一行都请慎重!这些记录你们举止的册子可是都要恭呈御览的。”
  “圣上日理万机,正事都忙不过来,还有空看这些没用的东西?”韩越瞟了一眼自己名下厚厚的三大摞告状文书,嗤之以鼻。
  “┉┉”内官嘴唇抖了几抖,有些咬牙切齿的对旁边宫人言道:“他说的这些┉┉都记下来没有?”
  “今儿是最后一日了,且再忍忍吧!”清涟拉住韩越低声相劝:“别给你爹娘惹事┉┉”
  “┉┉”韩越翻翻眼睛,忽听远远传来一阵悠扬琴声,心下好奇:“谁在奏清平乐?”
  清涟不及侧耳细听,就见内官皱眉在看自己,赶紧敛声静气,照着教养公公们所示,恭顺的步入了内殿。
  此人琴技一般,也就是勉强奏完┉┉从奕暗在心中品评:若是宫中乐师,也未免太过┉┉
  “听说凤后今日宴请钟怡宫主,就在左近的御园之中,莫非这琴声出自┉┉”韩越想到一种可能,调皮的笑了:“他倒不怕露怯┉┉”
  “┉┉诶!”从奕朝他摇了摇手:怎么又乱说话?
  “诸位官人明详┉┉”内官打开礼部所拟御选规制,朗声念道:“侍子们于皇极殿初次陛见,先待阶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其后次序入觐,立而不跪,候上阅看,留铭牌儿者立于殿上,余即出宫┉┉”
  不知赐婚诏书是否当时颁下?从奕想的出神:也不知眸眸可会来皇极殿陪同御选?若她就在我身边,一起恭聆旨意┉┉不管那旨意为何,我都不会┉┉
  “凤后懿旨下┉┉”殿外一声高喝,打断了从奕的遐思,激的他一个激灵。
  杜献执拂尘入内,看了侍子们一眼:“千岁宣寿宁侯子从氏往御园映雪阁!”
  “┉┉”从奕一愣。
  “杜总管,从氏现为待选侍子,不再是侍奉千岁的内廷尚书。”内官皱眉阻道:“侍子习礼,当尊奉旧制,既不可缺席、也不可擅离奉恩殿┉┉”
  “知道!”杜献打断他的话:“钟怡宫主入宫觐见,指名要听锦衣郎鼓琴。圣上早有谕旨,其请皆由千岁斟酌。宫主现为雪璃钦使图格亲王正君,远道而归,身兼重任┉┉凤后千岁也不能拂其脸面啊?毕竟事关国体。”
  “┉┉”内官一窒:他这样一说,难道自己还敢要求凤后去搬请“允侍子离殿”的圣旨么?
  从奕暗叹一气,再不情愿,也不能不去,只得随杜献而走,临出门时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清涟一眼。
  “官人且请快些!”杜献冷声催促:“莫让千岁和宫主久等。”
  御园草木葱茏,繁花似锦,从奕也无心观赏,默默低头而行,到得映雪阁,就见凤后贺兰清澄居中而坐,浅笑盈盈,正轻轻拍掌。
  “臣弟久疏此技,让千岁见笑了!”钟怡宫主推琴而起,看见从奕,眼光一亮:“呦!请锦衣郎指教一番吧!”
  从奕连称“不敢”,先给两人请安。待坐上琴台,十指一拨,再请曲名。
  “嗯,就是清平乐吧!”钟怡宫主看了看清澄:“调子舒缓流畅,悦耳动心!”
  “好!”清澄知道他别的弹不来,就这首还能凑合完成,便示意从奕:“宫主喜爱此曲,你要尽心弹奏。”
  “是!”从奕已明其意。
  朱弦一动,乐声婉转,钟怡宫主立刻沉浸其中,特别留心那几处转折从奕是用何法弹来,见与自己所学相同,心怀一畅:原来并无什么诀窍,只需勤加练习,琴技定有进益。
  都是“听”琴,哪有这样“看”琴的?清澄摇头一笑:见识不及,琴艺难以更上层楼!从奕将此曲弹的中规中矩┉┉倒真是聪明。
  临到末了,从奕小指一滑,颤了半音。一待曲终,连忙离座请罪:“方才听宫主在此段小有所改,意蕴更佳,奴才就想学上一学,谁知┉┉”
  “哈┉┉”钟怡宫主听得极为受用:“我妻主也说,就是这一小段我弹的最好。”
  原来是图格亲王好琴,宫主才起意要学┉┉从奕心中一软:眸眸爱吃山楂糕,我不也是费心去做?除了母亲不许练武,其它的,哪样我没下过苦功┉┉
  “我延揽名师教琴,可不知怎的,他们就教不好我!”钟怡宫主叹了口气:“锦衣郎真算我的知己了!你可愿担此职?本宫能出重金。”
  “┉┉”从奕一窒:我可不想惹这个麻烦!
  “御弟说晚了!”清澄瞟了一眼从奕:“锦衣郎今年应选侍子,早被你那两位皇妹盯上了!”
  “嗳┉┉”钟怡宫主恍然:“我倒忘了!”
  从奕脸一红,盈盈拜倒:“奴才入宫习礼,不能久离,先请告退。”
  “不忙,本宫替你告假了!”清澄不肯放他离去:“难得宫主认你是个知己,你就再弹几曲助助酒兴吧!”
  “┉┉是!”从奕无可奈何,只得又坐上琴台。
  “不拘什么,你随便弹就好。”钟怡宫主转头对清澄笑道:“元寿宫主自洛川归国,盛赞从氏妙音无双,惹得我好奇不已。”
  “素问其人如何?”清澄话锋一转:“据说,他与葛太后不睦?”
  “也不是不睦┉┉”钟怡宫主皱皱眉头:“臣弟说不太清楚!太后对素问甚好,嘘寒问暖,延医请药,关怀的无微不至。可素问他┉┉似乎总躲着太后。每经宣召,都说自己卧床,十次里能有一次应命就不错了。”
  “嗯?”清澄想了又想,还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缘故?”
  从奕一边弹琴,一边默听。
  “臣弟也觉奇怪。小璃皇年幼,太后垂帘,素问倚仗于他,该尽力巴结才是。”钟怡宫主想起几次在宫中宴会所见:“可他正好相反,对太后比对别人更冷淡,一句话都懒怠敷衍,一有机会就请告退。”
  怎么像鼠儿避猫一般┉┉从奕想起那位元寿宫主在洛川时的气派,暗生一笑:原来也有他害怕的人!
  “后来,大约太后也生气了,就专拿他的短处。”钟怡宫主笑道:“几次逼着素问自己求见慈宁宫,还故意晾他一两个时辰,才予接见。”
  “那位宫主的小身板,小脾气,能受得了?”清澄一嗤。
  “您还别说,每每这种时候,多久他也等的及,多难堪他也经的住。”钟怡宫主笑道:“还真一次也没晕倒过。若是平常,听闻太后宣召,才出自家府门,一吹风他就倒地不起,又给抬回去了。”
  清澄也笑了几声,心中却越发迷惑:怎么会是这样?
  “可你说他们俩不好吧?又不是。”钟怡宫主补了一句:“葛后夺回兵权,多亏素问助力。”
  “哦?这么说是明分两派,暗结同盟?”清澄警惕起来:不对啊,素问若为了自家小妹,该是表面和谐,内里异心,怎么反倒过来了?
  “我也不明白!”钟怡宫主双手一摊:“斯瑾提从不和我细说。反正我看素问是丁点儿都不喜欢太后,太后却还是很喜欢他的。”
  这话儿听得好不别扭!从奕一走神,指下拨错了个调儿。
  “小璃皇是个怎么样的人?”清澄听得云山雾罩,便又换了一个话题。
  “璃皇是个小人精!”钟怡宫主撇了撇嘴:“有一次太后故意试探,让宫人偷吃了个鸡蛋,请国主断案。我都没想到法子呢,她那小眼睛一转可就计上心来了:命人取清水让十余宫人依次漱口,往盆里一吐,可就把偷吃案子破了。”
  “聪明!”清澄点了点头。
  “她才六岁啊!”钟怡宫主伸手比划了一下:“太后稀罕的不得了,只恨这孩子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那素问呢?”清澄又问:“他不愿进宫,又怎么亲近胞妹?”
  “谁知道呢!”钟怡宫主叹道:“素问这个人,冷到了骨子里,不是拿心贴上去,就能捂暖和的!”
  “那小璃皇更亲近于谁?父后还是皇兄?”清澄追问不休。
  “嗯┉┉”钟怡宫主使劲儿想了想:“我觉得璃皇很喜欢太后,也很听太后的话┉┉至于她和素问┉┉两人很少见面,不知私下里是什么样子。”
  “┉┉”清澄眯了眯眼睛,暗叹:这位御弟怎么什么都搞不清楚!唉┉┉要不是斯瑾提喜欢他,百般相护,估计早被葛芃使计除掉了┉┉怪不得老话说呢,傻人有傻福┉┉
  从奕弹了五六只曲子,再次告辞,领了凤后与钟怡宫主赏赐的金银,随杜献出了映雪阁大门,眼见天色已近黄昏。
  “侍子们习礼已毕,将要登车归家。从官人就不必再往奉恩殿去了。”杜献引着从奕另走一道:“请随奴才往这边来。”
  从奕不见凤后为难,堪堪儿松下一口气来,此时未疑有它,就跟着杜献穿御园而过,见月亮门外停着一顶小轿,挂着青布帘子,以为是送自己出宫所用。
  “官人请!”杜献亲自上手揭开轿帘:“这是千岁赏您坐的!”
  “请总管上复千岁,从奕感恩戴德!”
  “好说!”杜献接过从奕递来的一块碎银,笑着扶他坐稳,即命左右宫监:“送从官人!”
  轿子晃晃悠悠,七拐八绕,颠的从奕有些困倦,隔帘一望,外面还是殿阁楼宇,恢弘阔大,在渐暗的光影之下,显得十分阴沉。屋脊上的神兽姿态各异,伴着乌鸦惊飞,更露狰狞。
  从奕赶紧转目,只盼着赶紧回家,忽觉轿身一落,帘子揭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官人请下轿,已经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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