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英王不是那样的┄┄” 从奕急要辩解。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邢氏安慰儿子满面带笑,心中却冷嗤一声:不是?当年夺嫡之战,圣上是如何反败为胜的?紫云瞳又有多毒多狠,拿先帝当诱饵,矫诏把豫王骗进内城,构陷谋刺圣驾大罪。趁她血战力竭之机,背后放箭┄┄豫王对她父女有恩,竟然恩将仇报,使人死不瞑目┄┄彼时又将豫王府屠戮一空,焚烧殆尽。先帝一闻消息,痛心疾首,竟从玉台栽下,就此一命呜呼┄┄若说面善心黑,放眼六国,非花眠这两个女儿莫属┄┄
  “儿啊,这里没外人了,更没人敢责你失礼,快把衣裳脱了,松快松快吧?”
  怎么就盯着这一事不放了┄┄从奕摇着父亲的袖子,只能刻意撒娇:“爹爹别管了,我┄┄不想脱┄┄”
  “呦!”邢氏撇嘴而笑:“英王给的衣裳那么合你心意?一穿上就舍不得脱了?”
  “爹┄┄”从奕红了脸,神情虽嗔更羞。
  侍候邢氏的心腹公公似乎明白了过来,凑笑劝向主君:“五少爷是新婿,燕尔情稠,有所遮掩,也是人之常情┄┄”
  “哦┄┄噢┄┄”邢氏愣了一下,又见儿子一身娇羞之态,这才大悟:必是英王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印记,羞于示人,才巴巴穿上这样的衣裳回门!哎呀┄┄难不成昨日入宫领宴,也作如此打扮?这紫云瞳也太不晓事了┄┄岂能这般孟浪┄┄
  “小奕,她没累着你吧?”
  “┄┄”从奕一僵,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累着的哪是少爷啊?小唐又在替自家少爷鸣不平:是缘圆居那位┄┄
  “那┄┄不脱就不脱吧!”邢氏一想:若看着儿子一颈一臂全是些暧昧情痕,我也尴尬。“屋子里多续冰块。小唐,你给少爷扇着凉风。儿啊,跟爹好生说说,英王她待你怎样?”
  “待我┄┄”从奕强自露出一抹浅笑:“甚好┄┄”
  小唐“啪啪啪”的连扇了几把大风:还甚好?好什么啊┄┄
  “你轻着点扇。”邢氏朝他一瞪眼睛:“这小奴才和谁置气似的,才离了我身边就敢放肆┄┄不会伺候主子,留你何用?”
  “┄┄”小唐吓得一凛。
  “爹┄┄”从奕叫道:“您甭理他┄┄”
  “连他也要护着,你说你┄┄啧啧┄┄”邢氏嗔道:“我就怕你心软,当不了英王的家!说过几回了,你就是不走脑子!这出阁不比还在闺中,凡事都有爹爹为你做主。你得学着点,管人,管事,管妻主的心┄┄”
  “我不乐意管┄┄”
  “不管哪行啊!”邢氏为这个不谙世事,慈心软性的宝贝儿子愁的都睡不着觉:“英王的几个小宠对你恭敬不恭敬?”
  “┄┄恭敬!”
  “我教你的话,说给他们没有?”
  “┄┄”从奕不想跟父亲扯谎,可不扯谎就得又受教导:“说了几句┄┄”
  邢氏略略安心,又问:“那位凌霄宫主人怎么样?”
  “┄┄挺┄┄挺和气的┄┄”
  “英王喜欢他么?”邢氏问的极细。
  “┄┄”从奕想起凌霄宫主耳上那个金光灿灿的“羽毛”,气息便不稳当了:“┄┄不知道┄┄”
  “洞房头一夜英王在哪儿过的?”
  “┄┄”句句话都问的戳心窝子。小唐直为少爷叫疼,扇子不知不觉又停了下来。
  “她┄┄先来的我屋里┄┄”好半天,从奕才接了一句。
  “喔┄┄”邢氏拍着他的手笑了:“那就好!说明英王心里有你!”
  “┄┄”从奕薄唇紧抿,一再低头:有我?有我会许诺不践,连句解释的话儿都不说?嗔着是我要打她的心上人了,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既对别人钟情,又何苦装着与我恩爱?
  “你要是当了英王正君,能压旁的男人一头,爹爹也就不这么操心了!”邢氏连声叹气:“可惜不是┄┄四位侧君说是平起平坐,又怎么真的可能?若论地位高下,一看娘家有无势力,二看妻主是否眷顾,三看儿女能不能争气!你自己掂量着吧,占了哪样?”
  从奕眼神一黯,没有说话。
  “聂赢且不说他。就这凌霄宫主乃是青麒皇子,生的也堪闭月羞花,性子又是温婉柔顺,英王日后能不中意?”
  “主君,凌霄宫主是个瞎子!”小唐瞧着从奕脸色不好,想安慰一句:“和五少爷比不了!”
  “谁说比不了?嘿!你们可懂什么?”邢氏一嗤:“娇娇怯怯一朵鲜花,我见犹怜,何况英王那个多情种子,自来是惜香悯玉。爹过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你明白女人的心思?她们不好刚强硬气的,就爱这种会撒娇扮弱的。你稍微失了警惕,他三下两下就爬到头上来作威作福了。”说着便又长篇大套的教了许多法子:如何栓妻主的心,如何落别人的势,如何经营,如何算计,如何能把英王夜夜留住,早生贵女┄┄
  从奕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痴痴在想:她的心若不在我这儿,用机谋算计把人留住,又有何意思?
  “都记住了没有?”邢氏见儿子只顾害羞低头,也不说话,每讲两句,就来反复询问,真个是苦口婆心,恨不得替他把所有争夺妻主宠爱的妖精横扫一空。
  “记住了┄┄”从奕痒热难耐,胸闷头晕,又觉对不起父亲淳淳教诲,急想离开这个窘境:“爹,我有点饿了,咱们回去席上吧?”
  “哦,那快着┄┄”邢氏忙不迭起身,遣了小童四处传话:“侧君吩咐开席!”
  从奕随他出门,恍恍惚惚的,跨门槛时踉跄了一步,险些栽倒。
  “呦!还真是给累着了!”邢氏扶住儿子,暗在心中一笑:怪不得英王抱他下车┄┄嗯┄┄别事有限,妻主当的还算体贴┄┄
  席间很是热闹,内眷们纷纷上来敬酒。从奕强打精神,应酬了几轮,酒却不敢多喝,生怕如昨日那般,闹得腹下充盈,一路憋回王府,痛楚难当。
  众人见他玉杯沾唇即放,却还是玉面通红,只道不胜酒力,倒没疑心其它。小唐却瞅着不对,悄悄上来问道:“少爷,没事吧?”
  从奕只觉前胸后背、股间臀上一阵阵热烫的难受,自己也不知是何缘故,仍在勉力支撑:“还好┄┄吃口东西垫垫吧┄┄”
  小唐赶紧盛了一小碗饭来,刚摆上了桌,就听邢氏笑对从奕言道:“今儿预备你回门,爹爹特地炖了你爱吃的清汤羊肉,快尝尝吧!”
  羊肉?那是发物啊!从奕愣了一下:“多谢爹爹┄┄可现在还是盛夏┄┄”
  “是不衬节气,可你爱吃啊┄┄”邢氏帮儿子夹了一大块:“厨子是我和你娘特地从醉仙居请回来的,做这个可是一绝!”
  “┄┄好!”从奕拾着筷子的手颤了两颤,还是把羊肉放进了自己口里,木然嚼着:爹娘舐犊之情,岂能辜负?合卺未成之事,不能不瞒!眼前就是一颗毒.药,也得咽下啊┄┄
  少爷┄┄小唐唬的小脸煞白:疹子若再发起来,您可怎么办啊?
  “味道怎么样?”邢氏邀功似的笑问儿子。
  “肉鲜味美,大厨手艺不俗!”
  “哈哈┄┄就知道你会喜欢┄┄”邢氏十分高兴,又给夹了一块:“喜欢就多吃一点┄┄嗯?”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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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
 
 
第422章 回门-3
  外堂
  云瞳与从贵金同席而坐,宿怨未解就成了戚属,彼此都不自在,可碍着从奕,谁都不能不顾对方颜面,是以言来语往还都客气。
  “大人!”云瞳持酒言道:“我代小奕敬您一杯,谢春晖之情,养育之恩!”
  从贵金低咳两声:“犬子在家娇惯成性,不通世务,还请英王多加照拂。”
  小白鸽兰心蕙质,温雅贤良,哪有半点娇气矫情!云瞳抿嘴儿一笑“大人过谦!能与令郎终身相伴,本王之幸!”
  “┄┄”从贵金微微点头,想笑,却没能笑的出来:只要小奕一生平安顺遂,我就真正卸去重任,余生无所挂牵了┄┄
  两人喝过三盅,以尽婆媳之礼,再要说些风雅之事,俱不擅长,谈论政务时局,又话不投机,只好各自避开,使从奕长姐与英府大总管蓝月忆代为应酬。蓝月忆其人,长袖善舞,机敏精干,久居京城,惯与贵戚世族打交道,交际这小小场面,自是不在话下。她八面玲珑,舌灿莲花,搅合的堂中气氛极为融洽热闹。
  三月听了半晌,悄悄和六月言道:“我才知道,二姐姐这样能说能干!”
  “圣上早有征她出仕之念,可不知为何┄┄”六月皱了皱眉:“她一心守在王府┄┄”
  “什么不知为何?不就为了寒总管嘛!”三月一想到寒冬,立马做出了个被冻僵的样子:“要说世间也真有趣,一物就能降住一物!二姐姐那样一个厉害人,到了寒总管面前,就自动变成只乖乖兔了!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和主子一样窝囊!”
  “咳!”六月猛捅了她一把:胡说八道什么呢,再让主子听见。
  三月以手挡口,将声音压得极低:“我就是想二姐姐当了官,求娶寒总管不就更容易些么?非得这么趴窝守着┄┄难不成还怕有人把他抢走?哎呦,你说咱们中间谁像二姐姐这么不开眼啊?非跟一棵树上吊死!人都说三十而立,她可倒好,既不成家,也不立业,就一年一年的和个男人穷耗。什么事啊,这是┄┄”
  “甭替人家操心了,自己还孤家寡人一个呢!”
  “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吗?”三月翻翻白眼,才把话驳回去,忽又想到一事:“你不会看上谁了吧?”
  六月背过身去,懒得理她。
  “到底看上谁了?”三月追问不停。
  六月烦不胜烦:“┄┄管不着,灌你的黄汤去┄┄”
  “喂!”三月恶狠狠的威胁道:“池公子身边那个小侍若怜还欠着我一万银子呢,你最好离他远点,别耽误我要账。”
  “┄┄”六月瞧了她一眼,故意揶揄:“若怜┄┄是谁啊?”
  “你不知道?”三月光顾着急,没觉出上当来:“谢天谢地,不知道最好┄┄”
  “┄┄”
  日过午时,宴席结束,云瞳接出从奕,向寿宁侯妻夫请辞:“改日再来看望大人和主君。”
  邢氏还没跟儿子说够话呢,碍于礼节,不能留宿,看着他随妻离去,自是依依难舍。
  云瞳握着从奕的手,只觉肌肤滚烫,再看他容色,也是潮红一片,鬓角额间密密麻麻堆满汗滴儿,气息急促,走路也不稳当,便忙揽进怀里:“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都要醉倒了!”
  “┄┄”从奕眸光黯淡,只怕自己答她一声就忍不住会哭出来,遂狠狠咬破了舌尖,咂着血腥之气提神,不敢让爹娘兄姐看出些许破绽,一步一挨,汗流浃背,好容易到了马车之前。
  云瞳把他扶进厢内,撤回手臂,才发现自己袖子都湿了,心中不免疑惑:这是┄┄
  车帘已经放下。
  从府长女过来话别,亲为英王持缰。云瞳只得转身先和她客套,又见府门前仍有大批百姓围观,遂打消了陪从奕坐车的念头,还是依礼上马,转程归府。
  一路不时回眸,见小唐伴在车旁,嘴唇翕动,似乎隔着帘子在同从奕讲话,这方略略松心。又想这两日一事接着一事,焦头烂额,还没来得及向小白鸽解释洞房失约之故,不免又生忐忑:他真生气了可怎么哄好?唉!醉酒上错了床,欢好认错了人,给错了耳徽又不能索回,这些┄┄都怎么和他说呢!不说,不能使小白鸽安心;说了,又着实对不住凌霄宫主。看来,酒真不是个好东西,误了多大的事儿,惹了多大的麻烦。若在战场,怕是要闹大乱子。以后务必严明军纪,禁止饮酒。我当以身作则,今日就戒。
  一路想着,已到王府后院。
  从奕扶着车木,艰难的挪了下来,身上虚汗愈多,心口窒闷愈重,眼望四周花木似乎都在旋转,他急喘了两口气,去寻云瞳身影,模模糊糊的看她像在对谁说话,旁边停着一顶小轿,估计是吩咐要送自己回画眉阆。
  “眸眸┄┄”
  从奕才走一步,就觉阵阵晕眩,心尖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跳动不能。转眼间天黑地暗,风啸云骤,好像地狱之神已在侧旁,正将自己生拉硬拽,他心悸难挨,终于抬手向她够去,无声言道:“快来┄┄”
  “少爷┄┄”小唐扶在左右,被他蘧然惨白的脸色吓得惊声大叫:“少爷┄┄”
  云瞳才嘱咐完小东小北,欲陪从奕一起回房,刚一扭头就见他软软瘫倒,好似一株绝美山茶,猝离枝头,凄然飘落,无处可依。
  “小白鸽┄┄从奕!”
  云瞳一步奔来,将他抱进怀内,刚搭上腕脉,便知不对,骇的魂飞魄散。她一把扯开从奕胸前衣襟,护住心脉,连连嘶叫:“请凌少爷!快去!”
  小北撒腿就往后院跑,却不及小东迅捷,提气一纵,已在两箭地外。
  掌心之下心跳愈来愈弱,云瞳慌急之下,忽然想起一事,“当啷”一口咬在自己腕上,鲜血立如泉涌一般,淌在从奕唇边,却进不得他齿端。
  “你愣着干什么,把他口撬开!”云瞳怒喝抖如筛糠的小唐。
  幸好叶秋赶到,镇静异常,一手掐人中,一手叩颌下,虽不明云瞳用意,还是先让血滴流进了从奕口中,顺势又补进一颗火红丹粒:“山庄的养元丹,本是带给叶公子的,先救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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