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你┄┄”冉骁气的哇哇大叫。
  “大人?”斩链桥的亲卫迟疑着叫了孙兰仕一声:“您看┄┄”
  孙兰仕也不说话,手掌竖成刀状,往下一挥。
  亲卫无奈,举刀砍下一条锁链。
  链桥骤然失恃,剧烈摇动起来。冉骁险些扑倒,听身边响起一片嚎叫。
  “将军,咱快撤吧。那个女人丧心病狂,实在不可理喻。”
  “孙兰仕┄┄”山间风起,链桥晃的七扭八歪,冉骁也顾不得再逞能了,掉头就往回跑:“孙兰仕你给奶奶等着┄┄”
  “哼!胆小鬼。”孙兰仕冷笑一声,吩咐手下军士:“按我说的办┄┄”
  冉骁刚跑回平地,忽听对面兵戈声振耳,远望却是孙兰仕阵脚大乱,似被什么人在后偷袭。
  “怎么回事?”
  亲卫们也不明所以:“好像是有人来援。”
  “谁要援手了。”冉骁大怒:“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腐儒,本将还得请后援,说出去有脸没脸。敢抢我功劳,谁这么大胆!”
  “将军,现在怎么办?”亲卫急声问道:“我看孙兰仕好像抵挡不住了,全旗都在撤退。”
  “立刻杀过去。”冉骁重又抓起大斧:“没看她都自顾不暇了么。”
  “可是链桥┄┄”
  “晃荡几下,又没断。怕什么!”冉骁当先就冲了上去:“孙兰仕敢威胁奶奶,今儿非揍死她不可。”
  孙兰仕眼见冉骁向自己杀来,“惊慌失措”的拨马便逃。
  冉骁也不顾自己的守阵兵士还未跟上,抢步急追,还没跑出多远,咕咚一声就掉进了陷坑里。
  “将军稍安勿躁!”孙兰仕暗自弹出一股劲力,点中冉骁穴道,笑盈盈上前拱手为礼:“这处陷坑是您自己挖的吧?怎么都忘了?”
  “孙兰仕,你个王八蛋┄┄”冉骁这方知道自己中计:哪有什么后援之兵,哪是孙旗腹背受敌?分明是设了圈套,擎等着她往里钻呢。
  “将军息怒。”孙兰仕笑道:“且待真武会后,兰仕必负荆请罪,只是此时,落坑为输,总不能违了规矩。还请您先去站一站木笼。”
  冉骁成擒,守阵士兵群龙无首,更兼链桥晃荡,不敢侵上迎战,忽又闻阵眼已破,彩旗飘散空中,立时斗志全无,哪里挡得住孙旗猛攻,直是节节溃退。
  孙兰仕踏过索道,回望山涧傲然一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
  朱门内,激战也已结束。铁甲军多半数躺在地上,连环马倒卧旁边,人嘶马鸣,哀嚎不绝。
  “将军,您真厉害!”亲卫挑大指赞道:“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复从两翼包抄,乱其中路,铁浮屠堡垒虽固,机动不便,其兵自败。”
  谢晴瑶笑道:“王帅只是试我急智罢了。若真战场,岂能于此设连环马?被我火箭一射,铁浮屠就成了活靶子了。”
  亲卫等尽皆恍然,各个欢笑:“将军,咱们快些奔阵心吧。”
  谢晴瑶驻马往坤门阵眼方向看去:“方才彩旗一散,铁甲军分神大乱,又忙增援,将令不一,让我占了个大便宜。也不知叶使现在怎么样了?”
  “将军是想分兵去救?”亲卫揣测其意,有些着急:“可眼看着就要┄┄”
  “若绕路而援,坤门离我最远,去也无益。唯有杀过阵心,抄以捷径,救人方期可成。”谢晴瑶“啪”的一击马臀:“全旗听我号令,火速进兵!”
  ┄┄
  韩越杀出乾门,已见真武台在望,正要跃马向前,忽听背后有人高喝:“韩官人且慢行,看看这位是谁?”
  廖禾横刀在手,压住鞍前捆缚之人的脖颈,迫他抬起头来。
  “官人快走!”
  叶恒!韩越一惊,立刻拨转马头,来至旗尾:“廖禾,你放开他。”
  “嘿┄┄”廖禾一阵怒笑:“破我阵眼,毁我英名,焉能轻放!”
  “阵眼你自己没本事守住,怪人家能耐作甚?”韩越怒道:“再说,这座两仪四象阵也不是你摆的,紫云瞳都没认英名被毁,你矫情个什么?”
  “即便是演练,也讲究输赢。”廖禾想起方才之事气的脸色发紫:“让个男人压我一头,不行。”
  “切!”韩越嗤之以鼻:“压你一头又怎样,不服来战啊?”
  “另外四门还在激斗,我为追你带的人也不多。”廖禾朝后扫了一眼,兵丁寥寥,便更紧的箍住了叶恒:“只能用他把你留下了。”
  “真武大会不可轻伤人命,你不知道么?”韩越看她卸去遮挡,露出闪亮的刀锋,不禁大怒:“既已将人擒住,就该送回御营站笼示众。你敢肆意妄为,小心项上人头。”
  “暂时,我还没想杀他┄┄”廖禾空出左手,一把掀掉了叶恒的头盔,乌黑长发一下子就散落下来。
  “你要干什么?”韩越一惊:“你不遵圣令,我要参你。”
  “圣令只说把俘虏送回去,没说怎么送回去┄┄”廖禾笑了两声,又摘去叶恒颈上甲叶:“脱光了送回去,也是一样。”
  “你┄┄卑鄙!”
  “哼!”廖禾撇嘴嗤笑:“男人既想上阵,就别怕付出代价。”
  ┄┄
  谢晴瑶看见真武台时,也被一传令官在后叫住:“圣命下,请谢将军接旨。”
  谢晴瑶愣了一下,接过一纸严封密令,展开一看,眉头深深蹙起,就见上面御笔写着六个大字:往救毓庆宫主。其后附着一副舆图。旨下又夹着一张素柬,小楷清秀,直入眼帘:蟒山一别,念卿不忘。唯受恩深重,幽情自生。未知卿意如何,惆怅日久。恐巫山云重,武陵难及。今遣青使,尽表衷怀,盼有答词,请待金阕┄┄
  ┄┄
  青门之外,孙兰仕缓缓阖上同样内容的圣旨和素柬,长叹一声:“我就知道,夺令哪有这样容易┄┄”
  传令官躬身行礼:“圣上命大人往救宫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尽情一猜了,谢晴瑶和孙兰仕是去救沁阳还是杀奔阵心呢?韩越是救叶恒呢,还是去夺令呢!嘿嘿嘿!
 
 
第514章 夺令-1
  传令官躬身行礼:“圣上命大人往救宫主!”
  “往救宫主,便要离此阵战。”孙兰仕露出一个苦笑:“马不停蹄的赶到三十里外,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再想回来夺令┄┄可是天方夜谭了。”
  左右亲卫闻言,都觉不甘:“真武台就在眼前,这会子掉头而去,可就把机会生生让给别人了!”
  “圣上命大人往救宫主!”传令官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亲卫们听得皱眉,有一人上前施礼:“大人,莫若分兵吧。您留在此处继续夺令,属下带上一队去救宫主。”
  孙兰仕摇了摇头:“我与其它四旗实力只在伯仲之间,便全力施为,亦不敢言必胜。之前为援坤门已抛出不少人马,下剩的再要一分为二┄┄不仅两处阵战都占不着便宜,还会陷自己于被动境地。此兵家大忌。”
  “那┄┄”亲卫们又是着急,又是懊恼。
  孙兰仕重又打开圣旨,反复看着那六字御笔:不知她人会如何抉择?然于我,若被圣上猜疑心有异志,大祸立时临头。赢了真武令,得一时之名,却丢了性命,负此这一生事业,值不值呢┄┄
  心思兜转之间,已拿定了主意,便命全旗以后队为先锋,重走链桥再出青门,遵旨而行。
  “大人┄┄”亲卫们颇不情愿,一再请孙兰仕斟酌。
  “宫主有险,圣心不安。”孙兰仕朗声答道:“吾为臣下,岂可顾一身之利,而不为君分忧!真武令虽然难得,人命更重,失之不复,万难等闲。今我意已决,尔等不必再言。”
  “奴才这便回复圣命。”传令官施礼离去。
  孙兰仕折好圣旨揣入怀中,忽见亲卫自地上捡拾起一张素柬:“大人,掉了。”
  蟒山一别,念卿不忘,惟受恩深重,幽情自生┄┄情话无比动人,沁阳那张晕红的小脸儿和含情的双眸自脑中一闪而过,孙兰仕的眸光倏地黯沉了下来:这就是那封九皇子让小莫送出的情信吧?他喜欢的人真是谢晴瑶,好一个“不忘”,好一个“情生”,好一个 “表衷怀,待金阕”,竟半点没有把我看在眼里┄┄由沁阳又想到了沈莫:与他青梅竹马的情意,为他舍生忘死的恩义,也被弃如敝履┄┄就是小枫,也把他的父亲兄弟排在我的前面,让我养,让我救,可我想要的东西却怎么都不肯给┄┄男人,哪个真正有心┄┄
  ┄┄
  朱门之外,传令官见谢晴瑶对圣旨沉思,一再催促:“请将军即刻回师。”
  亲卫们已知其事,都觉两难,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等着自家主将做最后决定。
  谢晴瑶并未踌躇多久,挥手便下一令:“全旗整备,直奔阵心!”
  “啊?”左右尽皆愣住。
  传令官一惊上前,大声阻道:“谢将军安敢违抗圣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谢晴瑶沉声言道。
  “这又非在战场,不过一场玩闹┄┄”传令官脱口而出。
  “玩闹?”谢晴瑶眼光一厉:“尔言真武盛会是场玩闹?”
  “啊┄┄”传令官一下子窒住:“不┄┄不不┄┄”
  “圣谕皇皇,昭告天下,四方仕女雀跃来投,为追随明主,一展抱负。”谢晴瑶一字一句言道:“晴瑶不敢视之为玩闹。”
  传令官汗流浃背,张口结舌:“可┄┄可宫主遇险,危在顷刻。将军若不出兵相救┄┄”
  “宫主安危事小,战局胜负为大。”谢晴瑶盯着她又道:“我若去救他,破阵之功尽化乌有。”
  “将军难道为一己之名,弃人性命于不顾?”传令官总算想起了一句质问。
  众亲卫听在耳中,各现忧色:将军此举,可是置自己于无颜之地,胜亦难堪。
  “非也!”谢晴瑶目光沉凝,无一丝动摇:“今在真武盛会,晴瑶受圣上之托,领一旗之责,担夺令之任。便如身在战场,统兵掌印,攻城守土,御疆保民。岂可为一男子,临阵弃走,贻误战机,负君皇百姓之厚望,置国家生民于陷境。若真逢大战,我为救宫主一人,折损全军,破不了四象阵,胜不了敌兵,将大好疆土让于他国,又要牺牲掉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
  “┄┄”传令官嗫嚅道:“可这毕竟不是┄┄”
  “方才说了:军中无事可儿戏!纵圣上以儿戏视之,臣亦不敢。”谢晴瑶不想再与她废话:“请尊使代复天命!”
  “┄┄”传令官无词可答,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将军┄┄”心腹亲卫凑近相劝:“您说的虽冠冕堂皇,可就怕圣上疑心深重┄┄您是金乌国人,又出身世家,本来就易招猜忌,这又公然违命,万一┄┄”
  “真武大会非只胤皇选才,四方仕女也在择主。”谢晴瑶眸光幽远:“我谢晴瑶光明磊落,心不藏私。若无人识得,宁可回连云寨再当一山大王,也强过明珠暗投┄┄”
  “往救毓庆宫主,也许是圣上给您指的另一条光明大道┄┄”亲卫低声又道:“不是说要择选驸马吗?”
  “那就更不去了。”谢晴瑶面色清冷:“我凭本事建功立业,谁要攀龙附凤,指着男子出名!”
  ┄┄
  乾门外,韩越与廖禾仍在僵持之中,叶恒急的大喊:“韩官人,你快走!她不敢把我怎样。”
  “是么?”廖禾怒笑一声,把他按倒在鞍桥上从背后将已溃散的铠甲扒了下来。
  “廖禾你别乱来。”韩越喝道:“知道他是谁么?知道他主子是谁么?”
  “不知道!”廖禾眯眼一嗤:“韩官人若为尊者讳,最好也别在这里说。”
  “你┄┄”韩越一窒:我要把叶恒的名姓当众一露,不仅给他添了闲话,也让紫云瞳丢了颜脸。
  “韩官人你走!唔┄┄”
  廖禾随手拿块糙硬的革带卡进了叶恒口中:“小东西,别叫唤了。”
  韩越眉头皱紧,急思对策。让他此时弃叶恒而去,那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可若任由廖禾摆布,耗在这里等看别人夺令,也是不能。
  叶恒掐算时辰,心头焦急异常:韩越啊韩越,你再要优柔寡断,好不容易抢得的先机可要丧失殆尽了。坤门稍作调整,必有大队人马压上。廖禾现在不过虚张声势,拖延时间。若只因输在男子手下想要泄愤,所擒男军不是个个都得扒光。违旨擅行,她真有这个胆子么?
  韩越看他拼命扭头向自己望来,脖颈一度贴近了廖禾刀锋。
  “若在战场被我擒到男人,只会丢去红帐(指当营倌儿),玩死拉倒┄┄”廖禾一面大喇喇说着难听的浑话,一面却悄悄的将刀头朝外撇开了些。
  韩越看的分明,心中已有计较,喝令旗下军士截断后路,将廖禾重重包围起来。
  “看来韩官人想叫我等饱饱眼福?”廖禾薅住叶恒内袍裹带,猛地扯了下来。
  “男子贞洁要紧,纵为玉碎,不可瓦全。”韩越抬手摘下雕工,横上三只雕翎,对准了叶恒身上要害:“这位兄弟,韩某虽救不了你,却能助你保全清白,免遭□□。下辈子投胎,你去求佛祖别再生成个男身了。”
  “啊┄┄”廖禾万没想到他如此行事,大惊之余,已听铁弦破空之声,忙就挥起长刀,挡在叶恒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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