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艾已经走了。
林秘书回到陆总办公室,没看到他人,进了里间的休息室,倒是有个人顶着粉色的小猪佩奇的头套,坐在沙发上。
林秘书走到他面前,伸头一看,真的是他,忽然扑哧一笑,“陆总,这个头套哪里来的?”
“我妈妈送我的。我头有点疼,很暖和,”陆星昀说,见到林秘书笑意正浓,笑得弯下了腰,那种他几天前见到的笑意。
“对不起,太好笑了,我要出去笑会。”林秘书捂着肚子,难以想象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装逼的人,此刻竟带着社会猪的头套。
“不用出去,我已经分手了,”陆星昀没来由的一句,“以后不用对她客气了。”
林秘书受伤的时候,他是真的心疼,谁都不能动他的秘书。
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不能动你的女人!
小猪佩奇头套参考本文封面哈哈哈,逼王之光万丈
谢谢瞌睡虫的营养液和地雷,破费了,谢谢~
没有如果,所有的答案,都没有如果。其实我写“世间不再有阿蘅”的时候,非常为她难过,太难过了。你们要天天开心!
第21章 现实21
杨仟仟与罗蘅签了人事合同后,公司的前期构建迅速走上正轨。
罗蘅很快用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挖了许多人来,前身国企化妆品公司的收购,人员的招聘都在有序地进行中,并且实行一轮融资,杨仟仟的2000万的启动资金,很快花完了。
而杨仟仟在国外参观了一些化妆品生产线后,订购了一批先进仪器,押金交了400多万,钱真不值钱,花得比流水快。
她已经向银行贷款了六千多万,每天被压力给闹醒,欠着银行那么多钱,她压力很大。
实在不行,只能找陆居安打欠条借,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陆居安应该会借给她的吧。
杨仟仟咬着筷子,露骨地盯着慢慢咀嚼的陆居安,长餐桌中央摆着一排青白色的玫瑰插花,相互坐对面的爷儿两吃饭真是赏心悦目,像是镜子中的两个人,动作和咀嚼的快慢都一模一样。
陆居安抬眉,“看我做什么?”
杨仟仟咽了一口粥,“你和儿子长的真像。”
陆星昀往背后一挪,绝对不可能,我要更帅,“我像妈妈。”
他们很少能聚在一起吃晚饭,但是早餐都在一起吃,然后坐3辆车走。
晚餐吃的蔬果和粗粮多一点,三个人都想保持身材。尤其是陆星昀,水果的品类都已经精确到克了,不过在杨仟仟的投喂下,比以前多吃了不少。
以前每天晚上杨仟仟都会找电影看,最近匆匆忙忙地总去书房了看文件,过得比陆居安他们还忙。
陆星昀心疼她,“妈妈,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公司的事情交给罗……罗什么打理就好,再不够多聘一些人。”
“前期嘛,多用些心思多学一点,”杨仟仟放下勺子,站了起来,“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说完叫许助理给她找一个计算机来送到她的衣帽间。
她的衣帽间是一个50平米的长方形,两边挂着当季的衣服,靠墙的两边都挂着数不清的衣服,一些橱柜放着各种奢侈品包。
中间的一个柜子插着几根白色的大羽毛装饰,羽毛在中央空调的气流下,缓缓摇曳。这个柜子上摆着帽子和丝巾围巾等配饰。地毯是浅橘粉色的人造毛,和她的卧室一样,踩上去软软的。
曾今她梦寐以求的衣帽间,被林秘书每周源源不断送来的衣物包包给填满,每周的奢侈品最新款,许多还没来得及摘吊牌,东西太多了,以至于每隔一个月都要清理一部分出去,装不下。
都是钱!杨仟仟左手捧着计算器,这件衣服吊牌3000美元,折合人民币近两万一,摁下21000,这件4000美元,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折合人民币近28000,摁下加28000……
她刚洗完澡,鞋子脱在地毯外,头发刚刚吹干,赤着脚抽每件衣服的吊牌,算算自己还有多少隐形财产够她变卖。
走过三分之一的衣帽间,已经加到了200多万。啧,这小说女主般的奢侈生活,就算她不中儿子那两价值三四百万的车,也毫无怨言好吗,谁有她这么好命,穿来就是母上皇太后。
杨仟仟沉浸在深深的喜悦中,都没注意到陆居安来了。
陆居安听着计算机发出的机械女声,“等于2304500加2070加6400加……”
“你很缺钱?”陆居安忽然发声。
“我的妈,”杨仟仟吓得一跳,计算机落到地毯上,她一看是陆居安,陆居安不会随便到她的卧室来的,想来是有事找她,“我不缺钱,我不缺钱,什么事?”
她弯腰去捡计算器,不小心,摁了0……
“归零。”机械女声不带感情地说。
杨仟仟走到陆居安身边,举着计算机到他面前,气势汹汹一副你赔的样子。
陆居安轻笑,说,“2312970。”
见她不明白,又补充道,“加6400后是2312970。”
心算能力这么好,杨仟仟又重新输入了2312970。陆居安伸手摁了静音,这声音听着他不舒服。
两人靠得有些近,杨仟仟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热度,不是说男人比女人体温低0.3摄氏度吗?陆居安体温的热度,缠入她的毛孔。她不知她刚洗完澡的水汽,也同样回旋在他鼻尖。
她对味道很敏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味道,陆星昀是奶盐的味道,孔睿是一本被经常摩挲地泛黄的书,林秘书是安静绽放的白玫瑰,而陆居安是雪后的绿竹,冷静清冽,一种她认为很有成熟男人魅力的味道。
毕竟有过肌肤之亲,杨仟仟一时有些不自在,借着要把计算器放柜子上的由头,走开了些,陆居安后知后觉,也自动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到她房间的小会客厅说话,陆居安告诉她儿子的“病情”,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等等。
杨仟仟抱着金银丝绣花抱枕的手在发抖,她才知道原著剧情线的可怕,剧情线必须按照原著来发展,所以会对陆星昀的感情进行修正。这个世界的规则,规则让陆星昀必须喜欢可艾。
一周前,可艾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
陆居安又说,“你别太担心,思危那边已经联系上最好的心理医生了。”
“这不是心理问题。”是这个世界设定的问题。
陆居安不明所以地看着表情十分痛苦的杨仟仟,她的揪着抱枕,咬牙像是在压制着什么。陆居安直觉她有事情瞒着他。
“你知道什么吗?”
杨仟仟一愣,脸上的痛苦转为惊愕,然后掩饰地笑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找到医生就好。”
卧室客厅的格局小,两人相对坐在焦黄的藤椅上,陆居安倾身上前,忽然抓起她的一条胳膊,这条胳膊细幼得抓不满他一个指圈。
“杨仟仟,你每次说谎后再否认的时候,都喜欢说两遍来否认,今早我问你喝了药吗,你说两次,喝了喝了,其实又把药倒掉了。”
杨仟仟对着他咄咄逼人的脸,说不出话。
“刚刚问你缺不缺钱,你也是说两遍不缺。星昀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有办法去解决。”
“我说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说完后又觉察她的双遍否认只是新增了一条罪证。
杨仟仟忽然发怒,甩开他的手,一边发怒一边流泪,“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除了对我凶,来质问我,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啊,就知道凶我,初恋情人罗蘅是我的CEO,我那么蠢,事后才知道我签的是你的初恋情人!”
女人生起气来就会翻旧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陆居安不知所措地解释,“我没对你凶。”
“你还说没有!”
“没有……有。”陆居安坐了回去,笨拙地用指腹擦她的泪。
杨仟仟吸着鼻子撇开脸,陆居安矬了锐气,像个小媳妇似的,生怕她又生气。
杨仟仟抽了一张纸巾擦鼻涕,冷漠的说,“我会想办法的,你先走吧。”
她也暂时没有办法,如果让可艾消失,让她去死,可是可艾会用一百种方法复活,魂穿老母猪都做得出来。
陆居安还想解释罗蘅的事情,杨仟仟让他走了,他不得不起身离开,杨仟仟忽然喊住他,“陆居安。”
陆居安转身,看到她哭得红红的嘴一张一合,“谢谢你告诉我,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没控制住脾气。”
他点头,“没关系,我也冲动了。”
他们的好儿子,此刻正在房间托着他那雕塑似的腮沉思,头上戴着有助于他思考的温暖的小猪佩奇头套。
陆居安走了进去,陆星昀一脸惊讶,“你怎么都不敲门”,然后快速把小猪佩奇头套脱下来藏到身后。
藏不住的,粉红的小猪鼻子露出来了,蠢蠢的嘴巴正憨笑着。
“敲门了,你戴着头套没听见。”
“我没戴。”陆星昀又羞又愤,居然被他一直想要超越的男人看到了,多么可耻的事情,从此酷帅神坛上能否还有他一席之地?
陆星昀忽然一笑,“你是不是惹我妈妈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
陆星昀给他一个我是神我当然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妈妈没关房门,我路过听到了。”
“陆居安,你知道怎么让妈妈高兴吗?”
杨仟仟坐在床上往腿上涂身体乳,手机收到一张陆居安发来的照片,爷儿两带上了同款粉红色的小猪佩奇头套的自拍,陆居安抿着薄唇,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陆星昀则笑得特别开心。见过俄罗斯套娃,没见过平常高冷又装逼的男人这么搞笑,还是父子俩。
杨仟仟拍腿大笑,一对活宝,在床上笑得滚了好几遍,给他发,“别带坏我儿子。”
那边很快回复,“就是他逼我戴的/委屈/委屈”
陆星昀小心保存这张照片以作证据,以免陆居安背叛他,把他戴小猪头套的秘密说出去。
其实他不愿意承认,这是他记事以来,和陆居安拍的第一张合照,父子两都不戳破,各自委屈的带上“屈辱”的头套,将美好的记忆,小心保存。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22章 现实22
罗蘅与杨仟仟之间的关系,复杂又简单,她们谈及工作时,从不掺杂私人感情。当说到感情,罗蘅总是摆出一副长者态度说,“我希望你趁着年轻时候多谈几场恋爱,多谈几次,才知道自己最后想要什么人了。”
杨仟仟将新带来的青白色的百合和淡金色的雏菊等等,插进花瓶里,手边放着刚取出来的绣球和薰衣草组合,袖口和花枝的尾部都沾着透明的水。
“你后来再谈过吗?”
后来是什么时候,不言而喻,罗蘅仰面靠在沙发上,“谈过几个,无疾而终”,第一段太深刻了,后面的所有人都是将就,况且她在国外,能让她看上的男人真不多。
她耸肩、双手摊开,动作上很像老外。
这是她们两头一回直面有关陆居安的问题。
之前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小心翼翼的避讳,被彼此的温柔和理解卸下。
“你现在还爱着他吗?”
“爱,”罗蘅坦然地说,“但是,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罗蘅告诉杨仟仟,“在五年前,也就是陆居安一年后,陆居安去美国找过我。”
杨仟仟觉得理所当然,两人都是未婚,彼此心里还有爱,“然后呢?”把刚插进去的一株百合取出来,用剪刀剪花枝。
“我那时候已经三十六了,而他才二十三,整整比我小十三岁,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我接受不了。”
那时候他们两走在路上,有同事问,“他是你的侄子吗?”
三十六岁的她正在跳槽去任职CEO,从区域经理到CEO,她用了十几年,“他让我回国,我为了职业生涯放弃了。”
“仟仟,我曾经以为,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东西,包括爱情,可这六年,我总会想起他失落离开的背影,在深夜里,我一次次地惊醒,以为他还在我身边。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一定要抓紧。”
“你恨我吗?”杨仟仟插入刚剪好的桔梗。
在众多的花香味之间,杨仟仟闻出了今天罗蘅喷的香水是卢丹氏的修女,禁欲的茉莉和麝香。
罗蘅一笑,“我恨你做什么,二十多年前,我和陆并不是因为你分的手,他为了他儿子,我理解他。”
“很难想象到他为了儿子和你分手。”
“你认识陆思危吧,他其实不是陆大爷的原配生的儿子,陆思危和陆居安同父异母,陆思危从小被人叫私生子,两人年纪相差大,陆居安很疼他这个弟弟。
陆思危读书的时候很调皮,总是因为别人骂他私生子打架,学校要叫家长,他不敢叫陆大爷,只敢打电话叫他大哥,居安有时候忙,我会去学校领他。他们两个人的兄弟情比豪门那些真兄弟好太多。同样的,陆居安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被外人指指点点。”
原来是这样,杨仟仟很难把陆思危和不良少年联系起来,陆思危读书的时候居然是不良少年,还以为他是高冷学霸来着。
“自从陆思危作出那么大的成就之后,也就很少有人谈起他的出身了。他花了很长时间,那些所谓的医学泰斗都认为他的研究是白费力气,让他把才华用到其他地方,可他一年年坚持下来了,救醒了陆居安和你。”
“这样啊。”
“你竟然不知道?”罗蘅诧异地挑眉。
“我真不知道,你和陆居安之前的事情,还是你主动告诉我的。”
“好吧,”罗蘅扭了扭有些酸疼的手指,常年用电脑的职业病,她指了指电脑,“谢谢你带来的鲜花,我继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