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他——大茶娓娓
时间:2019-02-25 10:32:20

  王公公细细想了想, 蓦地想起什么, 面露惊异之色。
  卫陟暗暗观察他的神情,道:“公公是想起什么了吗?”
  “确实有一个。”王公公面露凝重之色, 低声道:“那孩子,原本好像是在皇后宫里做个打杂小童的, 后来似乎是冒犯了哪位贵人,被杀了,据说尸体是投井了……”
  “被杀了?”卫陟皱眉道:“公公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没记错。”王公公想起那事,现在都有些唏嘘,“那孩子原本长得灵秀,颇讨中宫喜爱,后来太后亲自下令说留不得,皇后娘娘便亲自赐了他毒酒,那孩子……死之前磕头求着娘娘,被灌了毒之后就跑了出来,直接吐血惨死在宫里过道上了,吓了不少人,后来那段路就时常传着闹鬼……”
  卫陟沉吟道:“那其他的呢?可有什么宫人与人私通,偷偷生了孩子而不为人知?”
  王公公摇头道:“孝睿皇后在时,治理后宫颇严厉,凡不守宫规扰乱风气之人,皆被杖责驱逐,无人敢堂而皇之地做这种事情,别提偷偷生孩子了,便是与人私通,也是要被直接赐死的。”
  卫陟心底一沉。
  沉玉的来历居然查不出。
  他究竟是谁?
  倘若是一个查的清来历的人,都可知根知底地对付他。
  可是沉玉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必然目的不纯。
  送别了王公公后,卫陟戴上斗笠,拿出已经事先准备好的腰牌,低头入城。
  到了一间私人药铺,他找了与他熟识的掌柜,以眼神示意,进了屋内隐秘隔间,才掏出袖中的纸包,将其打开,便是极少的粉末。
  暗香闻来馥郁华贵,像是宫中是御用极品。
  这是西域进贡的香料,掺了少许宁神的药材。
  掌柜地捻起一颗闻了闻,道:“三分龙涎香,还有一些道不明的香料,却无毒。”
  卫陟摇头道:“一定有问题。”
  华湛将此物交给他时,就很笃定的说,这是女帝拍在他身上的,肯定有问题。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抓炉鼎里的香料,更不会做这等反常举动。
  掌柜地抬头扫了卫陟一眼,似笑非笑道:“大将军,究竟你是识药的行家,还是草民自己是?”
  卫陟紧抿了唇,淡淡道:“香料事关大事,还请掌柜的再验验,若有什么香料药物食物,与之相克,也请掌柜的尽快告知。”
  掌柜的叹息一声,也是拗不过他,拿起这纸包转身进了另一处隔间,卫陟站在原地默默等着,许久,才见掌柜的面色凝重的出来,道:“你自己进去,邱神医亲自与你说。”
  卫陟脸色一肃。
  傍晚时分,卫将军关于回京述职的折子递交皇宫,帝王批准之后,卫陟“立即自边关马不停蹄快马加鞭赶回来”,只需两日就可飞速抵达京城。
  此是后话,在此之前,华仪说想去看万家灯火,沉玉便真的和她一起去了。
  华仪打扮成寻常人家的小姑娘,坐马车出了皇宫,在京中大街小巷里四处玩耍,吃了想吃的云吞面,也去茶馆里坐了,才出城门去京郊国庙。
  这日国庙大开庙会,大钟鸣响,百僧诵经。信徒自山脚蜿蜒而上,山顶寺庙辉煌,大佛金身铸就,香火鼎盛,直上云霄。
  沉玉觉得华仪是没力气走上山去的,哪年年关帝王亲自来时,不是把御辇抬上去的?更何况她现在是个病患。华仪却偏要自己下来走,拉着沉玉在人流中穿梭,看着前面密密麻麻毫无尽头的人群,叹了口气,“人多至此,我也是长了见识。”
  沉玉把华仪紧紧地护在怀里,不让别人碰到她分毫,抿了抿唇,道:“我不喜欢这里。”
  他脸色冰冷,偶尔被别人擦到手臂后背,但是将她护得滴水不漏,好像抱着一件至宝。
  华仪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环在她身前的手,道:“你别紧张,朕被人碰一下没事的。”
  “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怕她被人弄伤,而是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碰到她,他的人,谁都不许碰一下。
  华仪沉默了一会儿,改口道:“我正好带了宫里的令牌,我们还是去走另一条无人的路吧,不挤了。”
  沉玉低头看了他一眼,道:“好。”便带着她挤出人群,往另一处走去。
  华仪顺着台阶慢慢走上去,沿路花香鸟语,清风扫秋夜,风里仍一丝未败的桂花香气。
  山路崎岖,却并不陡峭。出示令牌之后,有人亲自出来迎接贵人上山,华仪走在前面,偏头与那小和尚说笑,小和尚不知她身份,看她丝毫不显得骄傲,以为是个世家小姐之类的女子,尊敬礼让的同时,也并不拘谨。
  沉玉跟在她身后,目光紧紧追随着华仪,看她朝别人露出笑靥,黑眸沉了沉。
  华仪犹自不知,欢快地朝上爬了几步,又回头带笑唤道:“沉玉,你快些。”
  沉玉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追上华仪,把她的细腰一揽,直接抱着她上去。小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忙偏过头去,非礼勿视。
  抵达山顶,自上往下看,人群如蚂蚁密密麻麻地攒动,一条流动的黑线蜿蜒着到达山顶,颇为壮观。
  国庙多用作接待宗室礼佛,甚少对百姓开放,偶尔开放一日,便如此人烟鼎盛,让不由得人惊叹。
  本朝重视礼仪教化,也敬重神明,绝不轻视宗教。
  华仪进了大殿,抬头看巨大的金身佛像,净了手之后,接过披着袈裟的大师递来的三柱香,俯身摆了摆,将香插入香炉,再俯身下拜。
  沉玉站在不远处,淡淡看着华仪,却并不随她下拜——他绝不信任何神佛,比起这个让他屡屡失望的上天,他更相信自己所尽的人事。
  是不是他的,皆看他之作为。
  华仪起身后,转头问身边的大师道:“不知净吾大师可在?信女有一事请教。”
  那人弯腰道:“净吾恰好讲经结束,贫僧这便去请,施主稍等。”
  华仪颔首,站在原地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大师回来道:“请施主跟我来,净吾在屋里等候。”
  华仪转头,以眼神示意沉玉在外面等待,自己随大师入了屋子。
  刚刚跨入屋子合上门,便觉一股清淡的檀香袭来。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桌上只点了一盏烛灯,净吾大师年过五十,正端坐在桌后,对她微微一笑,“贫僧许久未曾见过陛下了,陛下可安好?”
  “朕一切都好。”
  华仪顺势坐到他对面去,净吾亲自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华仪,含笑道:“陛下说谎。”
  “哦?”
  “陛下虽然若无其事,可是贫僧还是看得出来,陛下面容疲倦,稍带病气,并非真正开心无虑。”净吾道:“净执说陛下心有疑窦,不知陛下如今忧虑为何?”
  华仪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问道:“大师可相信……这世上有重生之说?”
  净吾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为何不信?”
  “此事听来如此荒诞可笑……”
  “人所知有限,这世上总有一些奇妙的东西,再荒诞的东西,也有理由去相信。”净吾微微一笑。
  华仪点了点头,下定了某种决心,抬眼直视着净吾。
  “倘若朕说,朕是重生的呢?”
  “朕想知道,为什么重生的偏偏是朕,而不是前世的别人?”
  “朕亏欠一个人,再也没办法弥补了吗?”
  ……
  华仪推开木门走出去的时候,正看见屋外庭院打扫的小和尚捂着肚子匆匆跑开,似突然闹了肚子。她的目光不作停留,摆动长袖,穿过长廊走向外殿。
  沉玉负手站在金殿之外,看着人流袭人,通身气息疏远冷漠,惹得有些年轻姑娘频频回首,却无一人主动靠近。
  华仪走向他,唤道:“沉玉。”
  他闻声回头,眸色既黑且冷,她猝不及防撞入这一汪深潭里,仿佛要深深陷入其中。
  沉玉垂下长睫,唇角微微一弯,道:“走吧。”
  华仪撇去心中奇怪的感觉,伸手牵住他的手,触手却凉得让她心头微惊,再抬头时,沉玉还是那温柔且内敛的神情,似对一切毫无所觉。
  只是紧紧回握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本身的设定就是一个有着变态占有欲的人,不可能一直甘心温柔地守护女主。
  蛰伏多年,本身自己也有仇恨,自然也不会停手。
  这是一场博弈,女主并不傻,顺从只是表面的,他心知她不傻,所以才对她采取极端方式,想要折断她的翅膀。
  此外,对于男主下毒这个问题,其实对她的身体没伤害,只是嗜睡一点,风寒跟他没关系。
 
 
第33章
  回寝宫后, 华仪传唤宫人, 沐浴更衣。沉玉合上窗子, 在外面等她。
  殿中,宫人垂手肃立,常公公正给小炉添着香料, 沉玉垂袖立在锦绣朝凰屏风前,环顾四周,眉眼一如既往地锋利, 广袖的深色、衣角的淡银纹路都给他蒙上一层淡漠的气息,仿佛再大的温暖也捂不化他的冰冷。
  华仪洗好出浴,身子犹带香软,便被宫人系上保暖的披风, 然后窝进一边的太师椅上, 沉玉走过去,拿过干燥的毛巾,给她拢了拢湿漉漉的长发,再用玉梳打理发尾,再从上方一梳而下,掸开沾上的水珠。
  他给她梳完头发, 便给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她近来风寒未愈,越来晚上越咳得厉害, 偶尔也会头疼。他力度把控地极好,华仪被他按得昏昏欲睡, 原本放在膝上的书掉落膝头,便这样睡着了。
  沉玉停下来,淡淡扫了一眼常公公,常公公忙招呼宫人退下,合上殿门,唯恐打搅女帝安眠。
  殿门一合,屋内烛光一颤,沉玉低头吹灭了烛火,只余下一盏,那盏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巨大,摇曳在大殿的墙上,像狰狞的鬼影。
  沉玉慢慢走向焚香的小金炉,从袖中拿出瓷瓶,打开盖子,以小匙舀了少量细粉,浇入脂膏,再调以其他香料,丝毫闻不出丝毫的先后差别。
  金貔貅仍缓缓吞吐着雾气,流苏束着帷幄,虚垂在龙榻边,轻纱扫动着华仪的光滑的脸颊,沉玉收回瓷瓶,回眸盯紧了华仪的睡颜,冷冷一笑。
  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放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披风,又除下她身上柔软的里衣,直至坦诚相见。
  他低头,脑袋埋在她颈边,轻轻吻着她的锁骨,又啃咬她的下唇,亲吻她的每一处。
  她闭着眼睛,睫毛在抖动,眉心浅浅蹙着,却深深地溺在梦里,挣脱不了,无法醒来。
  身子却随着他的撩拨渐渐便软,呼吸逐渐沉重,他喘息着,呼吸和她混成一片,漆黑的眼睛如看不到底的深渊,恨不得将她拆骨剥筋,完完全全地揉入体内。
  他的手指与她的交缠,一丝丝虔诚地亲吻啃咬,不留任何痕迹,也绝不放过她的每一处。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是被她逼疯的。
  这个女子,自他年少遇见,就总是爱得不得,哪怕她温声讨好,哪怕她对他百般依赖,他都知道,她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信他。
  她不傻。
  他也知她不傻。
  她期初不让他参知政事,总是避讳着他许多事情,他稍微冒犯便见她佯怒斥责,后来哪怕越来越亲密,也敌不过她是一个帝王的事实。
  身为帝王,就必须心系天下,她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怎么能甘心呢?
  更何况,他本就不该如此出身低贱,如果他能平安正常地长大,他又如何不可以完全占有她?
  凭什么?
  更何况,瞒着他许多事情,心里藏着别人的人,不是她吗?
  沉玉慢慢地褪下自身衣物,眼底隐藏着狂风骤雨,更加深入地埋入。
  ……
  华仪醒来时,只觉身子格外的累,头脑让人发昏,她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沉玉端着热粥进来,拿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道:“倒是没有再发热了。”
  “这风寒断断续续的,实在折磨得朕不得安心。”华仪咳了咳,抬手想要接过瓷碗,企图自己喝粥,沉玉却微微一让,不让她接过,自己坐在她身边,吹凉了一勺粥,忽地自己喝下,印上她的唇。
  华仪猝不及防,后脑撞上床栏,睁大眼还来不及说话,唇齿被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将甜粥喂入,带着不可抵抗的力度。
  白粥混着他的气息,分明只是简简单单的清粥,却硬生生甜腻得教人心颤,她的心蓦地开始狂跳,不自觉抓住了他肩上的衣襟,喉咙滚动,吞咽时微微一呛。
  他轻拍她背,又要亲自再喂,她连忙往后缩去,结结巴巴道:“你别……朕自己喝。”
  “不好。”沉玉淡淡拒绝。
  她面露纠结之色,心惊于沉玉如今对她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华仪想拒绝,可是沉玉却不给她丝毫自己做主的机会,又是将一口粥喂来,他这回揽着她,护住了她的后脑,也不给她丝毫后退的余地,华仪没有办法,只好顺应了他的意思,勉强配合,断断续续一碗粥下腹,两成都顺着唇齿溢到下巴之上,更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沉玉扫了一眼空碗,满意地弯了弯唇,又凑近她,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她软吟一声,像小幼猫,他又情不自禁的把她揽紧了,差点就要当场做些什么,华仪一个激灵,忙严词拒绝,几番你来我往,才得以逃脱狼爪。
  待与帝王耳鬓厮磨一番之后,沉玉出了元泰殿,往自己居所走去,迎面便跑来一冒冒失失的小太监,见了他脚底一滑,直接四仰八叉地摔在了他的跟前。
  沉玉停下脚步,垂眼冷淡看他,小太监唯恐冒犯他,忙跪起磕头求饶,沉玉好整以暇地,淡淡道:“你摔了一跤,跪我做什么?”
  小太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将脑袋埋得更低,沉玉语气冷了三分,“说。”
  那小太监浑身一个哆嗦,这才结结巴巴道:“奴、奴才是伺候南宫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