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他——大茶娓娓
时间:2019-02-25 10:32:20

  他这样一说,沉玉便了然了几分,他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无须想便能料到是何事让他如此慌张,当即淡淡道:“把东西交出来。”
  那小太监赶忙拿出一个玉佩来,边磕头边哭道:“大人饶命!奴才……奴才再也不敢偷东西了,平、平南王世子被抓走时留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下来,我们都觉得……不拿白不拿……大人饶命啊!”
  沉玉居高临下,抬脚以靴尖把那人抵开,嫌恶道:“还有呢?”
  那小太监惊了一下,沉玉淡淡道:“任他是否下狱,陛下不下旨判决之前,他便是世子,他的东西,也是你等拿得?当真是不想活了?”
  那小太监抖了片刻,才迟疑得掏出一个布袋出来。
  沉玉眼底嘲意更甚。
  果然,这些天生的贱骨头,在皇宫里最阴暗的角落里长大,恶心得如深渊里长出的蛆虫,哪怕给你跪着磕头,也遮不住心底的那些小人秉性,非得敲打一二,才肯暂且对你坦诚。
  说是下回不敢,谁又知他下回敢不敢?
  沉玉拂袖道:“滚。”那小太监连连谢恩,连滚带爬地跑了。
  沉玉低眼看着那布袋,皱了皱眉,弯腰将那物拾起打开。
  一些没用的废纸,少许银两,还有一个……玉扳指?!
  沉玉眼皮一跳,眸底霎时腾起火来。
  这玉扳指……质地极好,上缀墨玉,触感冰凉,细看纹路华美,分明是雕着龙的!
  此物分明是……
  沉玉紧紧盯着那扳指,呼吸陡然沉重起来,指节因过于用力,竟隐隐泛着青白色。
  他第一次感觉到滔天的怒意,良久,才敛了神色,将那扳指捏入掌心,大步离去。
  深秋甚冷,皇宫里外都因着西风瑟瑟发抖时,元泰殿的女帝埋头于政事,在某日清晨,收到平南王已启程入京的消息。
  单凭一往来密信,并不能说明世子有图谋造反之心,朝中的保守派不愿让帝王削藩,造成其他藩王惶恐不安,恐怕会引起乱子来。平南王笃定了华仪不敢直接动他这个亲皇叔,还在上呈的折子里为世子多说了几句。
  沉玉亦觉得世子身为皇胄,不宜下狱,劝说之后,华仪改将世子囚于南宫,外加守卫,禁止与任何宫女太监接触,任他插翅也难飞。
  除此之外,女帝虽临朝,却并未完全总揽政事。
  成亲王得以歇息,萧太尉仍日夜忙碌于推行新政之事,沉玉在女帝上下朝前后亲自侍奉,两人举止亲密,文武百官哪怕之前知道他们有猫腻,也不曾料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佞幸宠臣,天下将乱!
  沉玉声势之大前所未有,满朝惶惶不安,都指望着女帝表态,可是她不曾。
  沉玉站在御书房门口,听一传信的小太监附耳过来,与他说了兵部尚书的传话,又提及宫外汴陵郡王府的动静,他微微颔首,抬手让小太监退下。
  御书房内,女帝正与萧太尉商谈要事。沉玉站在台阶之上,摩挲着袖中的玉扳指,眉目越发冷的彻骨。
  汴陵郡,该敲打敲打了。
  当晚,汴陵郡王上吐下泻不止,中毒晕倒,帝王急召太医连夜出宫诊治,好歹抢回了郡王一条性命,郡王却因此陷入昏迷。
  那日宫中吵吵闹闹人仰马翻,沉玉身披狐裘,拢着衣袖,慢慢来到南宫,拿出手中令牌道:“奉陛下谕令,有话问平南王世子。”
  侍卫见是御前红人,不疑有他,连忙解开门锁,放沉玉进去。
  沉玉慢慢跨入门槛,凄厉的冷风从身后掠过,月光泛着惨白之色,墨瞳在夜色下冷光一闪。
  他推开门,看见颓然坐着的华铖,淡淡道:“世子殿下,别来无恙。”
  华铖霍然回头。
  沉玉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似一柄寒光凛然的剑,刺目而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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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世言,国有无双,谢有佳郎。
  谢家嫡系中,长女为后,二子为将,三子是个尚书郎。
  唯一幺女,玉石雕成,年纪轻轻就肖想着隔壁无双。
  谢映棠身份贵重,偏生不爱与世家小姐们打交道,总是溜进她哥哥的茶会,看世家子弟赏玩斗酒,顺便瞄一瞄隔壁成大人。
  久而久之,谢二郎圈内好友全打招呼都变成了:“谢兄,什么时候嫁妹子啊?”
  谢郎:“……”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谢小姑娘喜欢成大人,只有谢姑娘自己不知道别人都看得出来。
  【节选段子】
  成静蹲下身子,掀开桌布,果然找到这顽劣丫头,不由得失笑道:“谢幺,你在做什么?”
  她瞅着成大人,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躲我哥哥。”
  “躲他作甚?”
  “我哥哥忒坏,不许我见你。”她补充道:“也不许我喜欢你。”
  成静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来,“出来,我帮你揍他。”
 
 
第34章
  华铖吃了一惊, 再次盯紧看时, 沉玉面上的神情却是淡淡的。
  他皱紧了眉, 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沉玉微微一笑,“自然是来看世子殿下过得如何,毕竟在下与世子也算有一番交情, 坐视不理似乎也不太说得过去。”
  华铖冷哼道:“虚情假意!若非是你,我岂会沦落至此?”
  沉玉偏了偏头,奇怪道:“殿下主动找我, 信也是殿下自己写的,与我何干?”
  华铖怒极,蓦地起身,恼怒地抬手, 沉玉一把抓住他手腕, 狠狠掷到一边去,敛了笑意,冷然道:“世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不要惹我的好。”
  华铖恨声道:“我与你有何仇怨?还是你受女帝指示?”
  “有何仇怨?”沉玉歪了歪头,忽然奇怪一笑,眼角泪痣妖冶, 硬生生地让人打了个寒颤, “殿下贵人多忘事,与我有何仇怨, 自己都忘了吗?”
  烛泪如血,顺着红烛流到雕花底架上, 烛火一颤,室内光线陡然暗下来,一瞬间又重归明亮。
  华铖的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沉玉寻了处地方慢条斯理地坐下,拢着袖摆,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压迫的寒意,“十三年前,世子小小年纪,气焰嚣张,草菅人命,在下至今仍是记忆犹新呐。”
  华铖皱紧眉,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他恰好十岁。
  华铖蓦地想起来什么,惊恐地睁大眼,往后踉跄数步,指着他道:“你、是你!”
  沉玉微微一笑,“殿下想起来了?”
  华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张脸,后背起了一层寒意,“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沉玉抬眼,目光冰冷,“那你就得问问你那好父亲了,为何骗你说我死了,不过,你应该是没有机会亲自去问他了。”他冷笑道:“当年害我母亲惨死,又亲手将我送入皇宫,占我生父遗物,令堂不千刀万剐,恐怕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沉玉起身,慢条斯理地掏出袖刀,刀锋冷光一闪而过,森冷寒意几乎要刺入骨髓。
  华铖面露骇然,不住地后退,沉玉慢慢靠近,低眸微笑道:“怕什么呢?你当初,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华铖失控大喊道:“你不能!你敢!你敢!……你敢动我,女帝不会放过你!你不过是一贱奴,你母亲也不过一个贱人——啊!”
  刀锋滑入皮肉不过是一瞬间,华铖惨叫出声,下一刻却被沉玉拿巾帕堵住了嘴,沉玉微笑着,手中的刀却越捅越深,直接扎入了他的肩胛骨,华铖不住地哆嗦着,血色全无,冷汗淋漓不止,那刀却轻轻一转,搅动皮肉,划动骨头,几乎要让他当场疼晕过去!
  沉玉的笑容近在咫尺,眼瞳里杀意凛冽。
  他拔出匕首,冷眼看着脚边华铖疼得浑身抽搐,拿出帕子擦了擦血,叹息道:“怎么这么不禁用呢?”
  那把匕首再次被擦得雪亮,沉玉转动匕首,微微笑道:“我当初都忍下来了,你怎么就忍不下来呢?还是,你想要被我插入喉咙?就像你母亲对我娘一样。”
  他蹲下身子,拿匕首拍了拍华铖的脸颊,他一边抽搐,一边竭尽全力地往后爬去,眼泪覆了整张脸,狼狈不堪。
  沉玉道:“哦,对了。方才殿下说我是贱奴呢,可是,我父亲曾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当年,若不是你父亲诬陷他谋反,他也不会死。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对吗?”
  华铖不住地摇头,喉咙被堵,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疯子!这简直是个疯子!
  沉玉蹲下身子,一转刀锋,顺着他的胳膊,慢慢划开他胳膊上的皮肉,语气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我无聊的时候啊,就喜欢割肉,殿下要是躲,躲一下,我就把你的肉喂到你嘴里去……”他粲然一笑,“你说好不好?”
  ……
  华仪连夜摆驾,亲自去探望了中毒不醒的华湛,直到天色快亮时,太医方才上奏世子已然脱离危险,华仪当即安下心来,再派了一些人好好伺候郡王殿下,便摆驾回宫。
  回了元泰殿仍觉得心思烦闷,华仪站在窗前,蹙眉深思着什么,是时常公公入殿奉茶,华仪随口问道:“沉玉去哪了?”常公公忙道:“现在天色尚早,沉玉大人许是在歇息吧。”
  华仪不再过问,拢着一堆杂乱的心思更衣上榻,在龙榻上翻来覆去,原是在思索华湛之事,后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困极之下,睡眠颇沉。华仪再醒时,便惊觉自己被沉玉拥在怀里,他正低着头,细细亲吻着她的额头,圈着她的力道不可忽视,几乎是将她锁在了这狭小的方寸之地。
  见她醒来,他便微微笑道:“日上三竿了,陛下终于醒了。”
  他丝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华仪皱了皱眉,道:“你先放开朕。”
  他却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埋在她颈窝,叹息道:“陛下抱着这么舒服,我实在舍不得松手,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微微一惊。
  下意识想要推开他,腰间手臂的力道一紧,竟让她一疼。
  她皱眉,语气不由得冷上几分,“沉玉!放开朕!”
  搂着自己的人静了静,忽然松开手,华仪连忙往后缩去,抬眼看他神色——沉玉敛目不言,似颇有些不情愿,面上却没有一丝戾气。
  她心底仍有疑窦,怀疑却打消了大半,放缓了语气道:“你方才勒疼朕了……”
  沉玉低声道:“我太喜欢陛下了。”
  她的心底软了软,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又慢吞吞挪回去,道:“朕方才一时没控制住脾气,要不,你再抱回来?”
  话音刚落,她便再次被他搂入怀里。
  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安安静静地没有再动。
  她身体的馨香就萦绕在他鼻尖,他眼底暗沉,酝酿着诡异的风浪,却克制着,只用呼吸压制欲望,不去将她吓到。
  现在吓到她,为时尚早。
  他的华仪,还是没有完完全全地处于被动之中,他还是不能对她为所欲为。一个帝王与生俱来的优势,永远胜过一个弄权的臣子。
  殿中寂静无声,只有外间风吹铁马的叮咚声不断响起。
  风压老树,千叶沙沙,宫人步履匆匆,天边孤鸟高飞。
  华仪的手心微微渗出了细汗,心底蓦地荡起了丝丝涟漪。
  她想起小时候,她打扮得极为漂亮,骄傲地从一干贵女面前走过,她们莺声燕语讨论刺绣花裙,她也喜欢那些新奇漂亮的东西,总想着市井里那些好看话本子,渴望终有一日,她也能经历那些缱绻的爱情。
  不同于她的父亲与那些妃嫔,那种感情,她说不上来,却向往着。
  可是还没来得及做梦,便龙袍加身,问鼎天下之主,多年来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唯恐辜负先祖。
  头戴冠冕,声威赫赫。
  高处不胜寒,当真是高处不胜寒。
  她无数次斥责下面伏跪着发抖的臣子时,一抬眼看到冷冰冰的宫殿,心底都充满着冷意。
  她必须时刻充斥着威严,时刻保持精明,冷眼看着他们为她手中的皇权趋之若鹜,选择利用、打压,或是抹杀。
  为了江山,无人不可以去死,甚至连她自己,在前世都用一杯毒酒彻底献祭给了江山。
  所以她何其珍惜沉玉,贪恋温柔,逼着自己不去想这面具下任何她不愿见到的假象。
  可是。
  一个人若不做什么,是不会声势权利如此之大的。
  一个人若不做什么,是不会让她如此困倦而查不出病情的。
  她便利用华湛的真心,让他去查了那香料,以备沉玉当真有害她之心——即便如今她已经好了。
  虽然不知后续如何,可华湛却出事了!
  与他无关吗?
  与他无关,那能是谁做的?
  若是他做的,他的势力已足以轻易杀掉堂堂一个郡王了吗?
  她若出手,若输,后果可想而知;若赢,他又该如何处置?
  华仪狠狠闭上眼,抓着他衣襟的手不断收紧。
  心腔像是被开了一个洞,冷锋直灌,让她浑身的血液降至冰点,仿佛要沉入深渊,万劫不复。
  卫陟回京时,第一夜暂且在府中修整,换下衣服后首先去拜会了成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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