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神进化史——闲庭饮茶
时间:2019-03-08 09:47:11

  “啊,”书竹眨了眨眼,疑惑道,“当然姓沈,安公子来之前不是去信问过主家吗?”
  沈?
  宴彬瞳孔骤缩,沈可是国姓,虽然民间不乏沈姓,但宴彬不会认为此时会是别的沈,“原来是世伯家,我们走得急,没收到世伯的信,还以为世伯没答应。”他心里头的小人向北方拜了一拜,冒犯了。
  书竹眼里也有笑意流出,好大的胆。
  “主家与安家向来亲厚,怎会不允许,公子请随奴婢来。”
  单启轩扮作的小厮扶起体弱的弟弟,小声道,“可信否?会不会是陷阱?”
  苍白瘦弱的少年晃了晃手指,借着喝水的功夫轻声道,“让人都警惕些。”
  路旁一座茶楼之上,一人拿出纸笔,在名单后划了个红色的叉。
  书竹在给宴彬介绍特产风物,介绍到这座茶楼时一带而过。
  宴彬摸不准她的来路,就算是皇家人,也该让他知道是谁吧,书竹眯眼笑了笑,“安公子和令妹性子倒是相似。”
  “昭……早说是五小姐不就好了,”宴彬提起的气猛然松懈,差点脱口而出。
  书竹笑而不语,带着人到了富人区的一处别院,一进来书竹说话就随意多了,“公子们先去梳洗,殿下在等你们。”
  “不必了,”宴彬直接拒绝,“事关重大,还是先容宴彬见过殿下。”
  书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再扫过他身后的一行人,似笑非笑,“公子确定?”
  宴彬沉默了,面君仪容不整视为失仪之罪,昭和公主也是君,“是宴彬冒失了。”
  “宴公子别着急,”想到公主对江南事宜的重视程度,少不得要重用宴彬等人,书竹还是安抚了他一句,“我们殿下也是奉命来此。”
  见宴彬等人面露诧异,她又补上后半句,“比诸位提前三日。”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书竹就离开前去复命,自有人引他们去梳洗。
 
 
第46章 道姑公主(八)
  宴彬等人来见谢婉的时候, 谢婉已在花厅候他们多时。
  这还是宴彬几人第一次见谢婉, 上次宴会之时谢婉只在女眷那里露过面。
  她身着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如云青丝挽成随云髻, 头戴一支玉蝴蝶纹步摇, 飘逸秀美,明明是极华丽富贵的打扮, 第一眼看到她时却通通都被忽略。
  也许是常年修道的缘故,哪怕她着华服美裳, 人人见她也是如仙如道, 高洁不可亵玩,连多看一眼都觉冒犯,尤其是她不动不笑之时,感觉更加强烈。
  虽吃惊陛下最宠爱的皇女是这般模样, 宴彬等人也是极快就回过了神,“见过殿下。”
  “起来吧。”谢婉也在打量着这几位钦差,宴彬和她的玩伴宴琼生得相似,也都是小小年纪便沉得住气的主,听闻其手段颇类其父。而应知霖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怪异, 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阁老长孙, 看得出来被教养的很好,但经事不多, 眉宇间反有几分傲气。
  最后一位单启轩, 谢婉明明记得曾经与他见过, 但他看起来还像是第一次见她,即使有应阁老的帮助,能从越州逃到都城的人也是有真本事的,不可小觑,只是──戾气太重。
  这几人各有缺点,都不算尽善尽美,谢婉下了结论,不过用得好能派上大用处。
  “本宫此次奉父皇暗旨而来,彻查江南诸事。”谢婉也不停顿,字字清晰道。
  书竹顺势取出如朕亲临的金牌,宴彬几人神色一凛,也顾不上探究,齐齐跪下。
  ……
  见过宴彬几人,谢婉就回了房间,有金牌在手,谢婉也不怕他们不听命令,至于是否心服,那不在谢婉的考虑范围内。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菱花铜镜内印出她模糊的面孔,娴妃艳冠后宫,昭和公主自然也不遑多让,虽年幼,比之娴妃多有不如,但精致轮廓便可窥见日后的绝丽。
  谢婉皱眉,对身后正为她卸妆的书竹道,“日后不要再为我打扮的太华丽。”麻烦。
  书竹嘻嘻笑着,“那怎么行,奴婢走之前香岚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打扮殿下,不能让殿下被人小觑了去。”
  谢婉摇头轻笑,“谁敢?”
  不说她的身份,有着强大的底气,就算她素颜出席,旁人也要赞她真性情,淡泊名利。对着她这张脸,也没人能违心说不好看。
  她也知道书竹等人是憋得慌,学得一手梳妆好手艺,结果分到的主子却是个不爱打扮的,以前在道观也就罢了,回了宫每日都要想方设法多给殿下换一身装扮。
  这点小癖好谢婉还是能容忍的,她闭着眼吩咐起正事,“让人看着宴彬三个。”她不是怀疑这几人有问题,只是不想自己的大号局面被毁了。
  “是。”书竹也正色起来。
  “都城的太医还有几日能到?”谢婉神色越发莫测。
  “回殿下,约莫还要两日。”太医们多年纪不轻,路上要放慢速度,不然太医们有个三长两短,费大力气带到也是枉费功夫。
  “两日……”谢婉叹了口气,长长的睫羽轻轻颤动掀开眼睑,洪水之后常有瘟疫,又是一场灾难。
  抿了抿唇,她知道不少瘟疫方子,只是还需对症才能使用,她底蕴比起宣朝的太医深厚,但要论医术如何,谢婉不敢自傲能胜过太医,一切还要等太医他们到来。
  第二日又是与宴彬等人分开行动。
  宴彬等扮演何不食肉糜的贵公子,谢婉私下入城探寻,其实谢婉早早就派了人进城,只是越州如今入城容易出来难,传出的消息零散且少。
  入城极易,越州城一片萧条,比其情报上寥寥数语更甚,书竹等姑娘心软,见到这景象都忍不住抬起衣袖拭泪。
  谢婉亲历战事数百场,不说无动于衷,但也比起书竹等姑娘好多了,只是这不代表她不愤怒,不悲哀。
  按照内阁阁老和宣平帝的猜测,当年修建河堤之时拨了一大笔白银,每年还都会拨款维修,就算那江南闻名的清风楼塌了河堤也不该坏。
  可它偏偏就决堤了。
  宣平帝要她查出到底是谁贪了这笔钱,落到了哪些人手里。
  要谢婉来说这纯属是为人所难,官官相护不是一句假话,她敢担保,这笔钱江南至少三分之一的官都参与了,大官拿大头,小官拿小头。
  她来江南,初步探了一遍后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但眼下最急迫的,是越州百姓。
  ……
  是夜,太守府设宴,一片欢歌笑语。
  舞女歌姬,美人美酒,觥筹交错间双方你来我往。
  越州太守弥勒佛般,天生笑面,实在想不出他会做那种不顾百姓生死的事情,应知霖心中冷笑,有人就是人面兽心,比如余长达这般,佛口蛇心。
  他这样想着,摇摇晃晃站起来,脸颊微红,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来来来,余太守,本公子……敬……你一杯。”
  他手里上藩国进贡的琉璃杯,杯子里倒上三十年醇酿,轻轻晃动间,流光溢彩。
  看得余长达心疼得直抽抽,这般好的宝贝他都没用过几次,这都城来的贵公子偏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了,翻出来就罢了,还非要拿着喝酒。
  瞧他那动作,余长达生怕他一个不留神脱手而出了。
  应知霖眯着眼,醉眼朦胧,身上晃得更厉害了,“太守……大人……敬……”
  敬字话语未落,那只饱受折磨的琉璃杯在余太守心疼欲死的目光中飞了出去。
  清脆的声音在花厅内响起。
  应知霖似乎也清醒了,他努力睁大眼睛,“呃……”
  “余太守……是本公子的错,本公子宴后让小厮送银钱来。”
  “不用了,”余太守阴沉着脸,却没维持多久,又是一副笑面,明明心疼的要死,却不能发作,这两位公子他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不然麻烦多多,他的靠山也警告过他了。
  宴彬嗤笑一声,两人闻声看去,正撞见宴彬眼里明目张胆的轻蔑,这是对应知霖的,“废物。”他张了张嘴,无声道。
  “你说什么?”也许是酒壮人胆,平时不敢和宴彬硬碰硬的应知霖也怒了,一把冲过去提起宴彬的衣领,作势就要打。
  宴彬一根指头抵住他的拳头,推开,慢条斯理的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最后轻慢道,“说你废物又如何?”
  眼里的蔑视真真切切,余太守在应知霖发疯前连忙上前拉架,“两位公子且慢,且慢,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哼,”应知霖冷哼一声,震袖转身,背对着宴彬,“就给太守这个面子。”
  “宴公子?”余太守又笑呵呵看向宴彬,这两人来此不过三日,一点小事都要起争执,尤其是姓宴的小子,看另一人尤其不顺眼。
  余长达约莫能理解,年轻气盛嘛,不能屈居人下,尤其是那人不过仗着出身。
  他也不是没脑子之人,观察了又观察,发现矛盾不假,且这二人年轻,除宴彬还有些本事,应小子不过一酒囊饭袋,纨绔子弟,除了女色说是家风严谨外什么都碰,他也就放下心来,只等把两人糊弄走。
  宴彬迟疑了一下,大掌探过小几上的酒杯,“我敬太守一杯。”没说别的,也是看在余太守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
  应知霖又哼了一声,宴彬置若罔闻,仰头灌下,然而酒杯倒置,滴酒不剩。
  余太守叫了一声好,“痛快!”也跟着一饮而尽。
  几人达成面上和平,又坐下欣赏歌舞。
  胡女身段妖娆,腰间铃铛叮叮作响,“大人,大人,”应知霖推了推靠在他身上的余长达,“老天,”他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推嚷着喊人,“吴管家──你家大人喝醉了!”
  说着他还怒目而视一旁作壁上观的宴彬,“快来帮忙──”
  宴彬瞥了他一眼,轻蔑一笑,自顾自倒了杯酒,完全无视了他。
  管家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若非他家大人压在应公子身上,只怕应公子就要跳起来打人,他这些日子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应公子的脾气,一点儿不顺心就要发怒,“公子公子,老奴先带我家大人下去休息,您二位要如何?”
  “自然也是去休息。”应知霖瞪了宴彬一眼,对着老人家,他态度倒是好些。
  宴彬没说话,当也是同意了。
  管家扶着余长达,招了招手,有两个婢子进来福身行礼,要带他们下去,应知霖一皱眉,满脸厌恶,扇了扇鼻子,“离本公子远点,一身脂粉味。”
  那两个婢子一脸无措。
  管家见怪不怪,让她们退下,“两位公子可认得路?老奴让小厮来带路。”
  “早这样不就好了,不知道本公子不喜欢这些丫头啊!不用了,本公子身边的小厮认得。”应知霖话里都是嫌弃。
  “两位公子路上当心,”管家像是没听到他的恶语。
  单启轩小厮打扮,低头提灯行在前方,应知霖和宴彬离得老远,贯彻落实了何为两看两相厌,对视一眼又纷纷扭到一边。
  实则在交换信息。
  应知霖:“好生谨慎,到这个地步还不放松。”
  宴彬:“可得手了?”
  应知霖:“当然,小爷出手,手到擒来。”
 
 
第47章 道姑公主(九)
  “呵呵, ”宴彬呵呵两声, 大步走在前头,还手到擒来, 他们为了今晚可是准备了足足三天!演了无数场戏。
  不过他瞧着这人好像有点放飞自我了。
  “嗳, ”应知霖差点跳起来,“姓宴的,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他没瞧见这人眼里的蔑视,演上瘾了不成。
  “呵, ”宴彬回头看了他一眼, 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
  两人你挑衅我跳脚的回了客院,这边的消息又有人报给了余太守,太守已醉,管家听了消息, 挥手示意人退下。
  他服侍余太守喝下醒酒汤,替他除去衣服,掖好被子,又将案上的灯吹灭了,自己睡到外榻, 他在余太守身边三十年之久, 余太守谨慎, 夜里从来只让他近身。
  夜黑如墨,吴管家习惯浅眠, 忽被一阵凉风吹醒, 他动了动身子, 侧耳听了一阵,里间似乎传来一阵响声,以为是余太守醒了,吴管家半坐在榻上,压低声音问,“老爷,您醒了?”
  里面没了声音,吴管家又等了一阵,想着可能是余太守酒还没醒,又睡过去了,他也松了口气,今夜宴请两位公子,吴管家忙上忙下,累得不轻,若非不放心老爷醉酒之后一个人,他早就回自己院子歇息了。
  吴管家放心睡去,谁知最后却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懵了一瞬,抹了把脸睁开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间狭小暗房,点着一盏昏暗的小灯,无桌只有一椅,吴管家视线触及身前两人熟悉的面孔,瞳孔放大,只一瞬间又若无其事道,“宴公子,应公子,您二位这是在干嘛?”
  应知霖饶有兴趣的望着装傻的吴管家,脸上还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这会儿吴管家的心思已经从不屑轻视转为了忌惮,他暗道老爷终究是看走眼了,这都城来的贵公子哪有简单的,“吴管家不妨猜猜看?”
  不提吴管家快要跳出口的心脏,宴彬淡淡睨了应知霖一眼,“殿下还等着我们回话。”
  昭和公主的名号还是很好使了,应知霖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耸肩道,“交给你了。”说完转身出去,暗房本就小,三个人进去连转身的地儿都没了。
  宴彬没做声,威逼审讯之事交给他确实合适,等应知霖出去,房门被关上,暗房内只有一盏昏暗泛黄的如豆小灯,宴彬冷峻的脸忽明忽暗,更加莫测。
  吴管家垂下眼,用行动表明了拒不配合的态度,打定主意不管待会宴彬说什么他都不理。
  谁知宴彬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掉进了冰窟,比醒来时的那盆冷水还要渗人。
  “吴管家,你本名吴磊,和余长达是同乡人士,弱冠之龄考中秀才,只是苦于家中没有钱财,又有老母汤药不断,陷入困境,这时同乡富商余家前来,买你才华,替母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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