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不良——木耳甜橙
时间:2019-03-27 09:52:08

  说罢,她端着盘子气匆匆离开。
  莫名被火势波及的娄晟一头雾水:前两天明明说好了原谅他,这又惹到她哪里了?女人的心思啊……
  方出步雪殿,步莨状若不经意瞥看左侧方,愣了一瞬。
  好家伙,亭子都搭建好了,还铺了桌凳。爽凉秋风下,那人斟茶品茶,惬意悠哉,哪有半分灵虹口中夸张的忧心忧虑?
  帝君见步莨出门,举杯点点头,眉眼温柔攒笑:“这是天庭莲花池新采摘的莲心,清香淡雅,夫人可有空暇与为夫品鉴一番。”
  步莨弯眼回以一笑:“帝君既然在此处如此闲情逸致,我岂能随意扰了您的兴致。这样吧,您就在这亭子里安安心心住上两个月吧。”转身抬步离开。
  跟在公主身后的娄晟,回头望了眼僵在亭中的帝君,投以同情的目光:唉,女人的心思啊……
  帝君端着茶杯愣愣看着她背影。
  不是一个月吗?怎的说了两句话又加了一个月
 
 
第六十三章 
  魔宫地牢最底层一间狱房。
  步筌四肢被铜钉钉在墙上, 垂着头奄奄一息。
  因铜钉导致力量流失,且遏制了他的修复,身上的黑蛇鳞纹渐渐显露, 半张脸已被黑鳞覆盖。
  步莨掌中施火,甩手打在步筌身上。黑蛇惧火惧热, 不消片刻,步筌苦痛低吟一声, 苏醒过来。
  步莨拂袖熄灭他身上的火焰。步筌睁眼见到她, 先是一愣, 听闻她复活回了魔界, 半信半疑,此刻见着,几分难信。
  他目中恢复清冷:“莲珣就没你这么好命,死了还能轻易复活。”
  步莨语气平静:“心有不甘吗?我就当你这话是夸赞我命好吧。”
  “你不是要复仇吗?”步筌说着看了眼她旁边的老虎, 冷嘲道:“当初骂我利用魔族夺你帝位, 如今你也攀附了魔界公主, 手下败将还来耀武扬威。”
  娄晟虎身一振, 呲牙怒吼,一掌扫去。虎爪如铁钩, 顿时在步筌胸口划破几道血痕,鳞片掉落些许。疼得步筌嘶地抽一口冷气,皱了眉。
  娄晟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目露凶狠,恶恨难消:“你当初到妖界, 面上和善说着要返回妖界,重振黑蛇一族。我念你族惨被灭,怜你是遗孤,才允你暂住妖宫。却不想你阴险狡诈,在我茶中放毒,重伤我身,害我至今人形复原困难。上苍护佑我,让我得以遇见帝君,在公主协助下可报此一仇!你这包藏祸心的黑蛇,如何同我类比!”
  步筌啐一口血,眼瞳顿时收缩,已是冷悚的蛇眼,盯着他们:“要杀我就痛快些,说这些废话不累吗?”
  步莨却笑:“有些时候,慢一些才有乐趣。”
  步筌眯眼,忽觉她哪里变了,这笑意寒凉如冰,盯着竟觉得瘆人的悚意。变得令他看不清,琢磨不透。
  步莨缓缓朝他走去,一步距离停下,说道:“有些话,我还是得同你好好说一番,不仅不会累,保证让你心情如云霄坠地般的刺激。”
  步筌冷漠不言,等她下文。
  步莨凑近他,眼中闪着兴奋的红光,徐徐开口:“黑蛇一族的灭族真相,你应当做梦也料想不到。屠族的不是魔帝,正是你心心念念爱慕许久的人——我的娘亲。”
  步莨满意地看到他双目愕瞪的震惊状,接道:“魔帝赶到时,你黑蛇一族早已尸横遍野,仅仅剩下婴孩的你,在我娘亲怀中。所以呢,你爱得欲罢不能,一心想复活之人,正是屠杀你族的真凶,你简直就是黑蛇一族的败类和耻辱!哈哈哈哈!”
  “闭嘴!!”步筌眼眶眦红,恼怒喝道:“莲珣不是这般凶残之人,你竟为了报复我,毁你亲娘的名声!她温柔和善,心地纯良,怎容你在这信口雌黄污蔑她!”
  步莨道:“祟缨曾被浑沦控制住心智,变得杀戮恣睢。而我娘体内有沦之力,当时面对你黑蛇一族的攻击,束手无策,唤醒体内力量,在极力想活下来的潜意识驱动下,用这力量屠杀黑蛇。”
  “荒谬至极!荒唐可笑!”步筌吼道。
  步莨眨眨眼,眼眸瞬间红艳如血,额间红圈隐隐闪现。步筌怔怔看着她的变化。
  “我就是沦,她当初就是借用我的力量,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步莨一步一步在他面前深挖真相,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疯般摇头,否认,喝骂!
  步莨冷眼旁观他不堪相信的痛苦模样。当初利用我的信任和感情,挖了我的心,焚烧我的身,即便让你死,也不会死得痛快。
  她转身看向娄晟:“我要行刑了,你要先咬他泄恨吗?”
  娄晟摇摇头:“不想污了我的嘴。”
  步筌的下场完全是怙恶不悛导致的自食其果,妖界重回在望,他今日看到了此番下场就足够。
  “那就只能委屈湮灭了。”步莨咏诀幻出火兽湮灭,转身同娄晟离开了狱房。
  可当那一声声惨烈嘶吼传出来时,步莨在狱房外停了脚步,却没回头看。
  娄晟抬头看去,见她面色苍白几分,抿着唇闭上了眼,有滴晶莹泪珠滑落脸庞。
  娄晟蹲在一旁,默等她。想来公主心底没表面那般装作若无其事。
  步莨手掌握拳,紧了又松,反复捏着,直到狱房内再没传出步筌的喊叫,只听得湮灭满足的吼声,随即安静下来。
  指甲陷入她掌中,手臂微微发颤,方才的惨叫一声声钻入她心。脑中浮现的是小时候,步筌抱着她哄她的画面,还有经常逗弄时的画面。
  她其实很想问:小时候那一切是真的吗?你曾对我那么好。
  但她问不出口。
  有些东西存留心间足矣,倘若问出了自己不愿听的答案,难以释怀的只有她。
  驻足只不过祭奠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亲情——一个疼她爱她的哥哥,只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步莨暗暗深吸两下,睁开眼已平静无波。
  “走吧。”
  娄晟起身,瞬间幻回猫形,回头看了眼狱房——血淋淋的墙上留下四颗铜钉,肉身早已被火兽吞噬得片寸不剩。
  ***
  秋夜清明,朗朗如日。
  靠坐在屋顶脊梁的步莨抬手施法,云层渐渐拢聚,遮掩了半数星辰,圆月在叆叇浓云中朦胧蔽光。
  一如她此时心境,雾里探色,浓愁浑浊。
  就在她正望着云空发呆时,忽而风起,凉凉徐徐,也渐渐将幕空的云雾拂散。
  皓明月光再现,洒在殿上,映入她眼中。视线内,一抹颀长白身玉立半空,清风吹拂他衣摆,渺渺淡雾绕在他周身。
  暗沉的眸光倏然一亮,即便她仍囤着气,可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带来一阵暖意,消融心头的冰冷。
  帝君落在她身旁,蹲在她面前,伸手拨过她侧耳的发丝,手指却不舍,流连她脸庞。
  “怎要刻意布置阴云?因为步筌吗?”
  今日娄晟同他说了下午在地牢的事,他大概也猜到步莨为何杀了步筌后并无快感,怏怏不乐,看着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魔帝曾说步莨对步筌从小特别依赖,对于母亲不在身旁的她来说,每一段亲情都弥足珍贵。步筌当初离开魔界时,步莨甚至冲动要离开魔界去找他,被魔帝拦下禁足在魔宫。步莨为此埋怨魔帝许久。
  在步莨心里,步筌就是她的亲哥哥。步筌不在的那段时期她闷了许久,在漆伯的开导和灵虹陪伴下才恢复开朗。
  直至遇到他,她心里的痛逐渐消散。
  帝君当初听完魔帝讲述,甚至会觉得她把这种依赖多少转移到了他身上。这不代表她对他不是爱,只是导致她的安全感一向不太足。
  对亲情极力呵护又渴望的步莨,却接连遭遇姑姑和哥哥的背叛,已经将她的心刺穿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步筌杀死她时,她心痛大过愤怒。而今日她复仇杀死步筌,等于又在自己心口剐了一次。于她而言,今日杀死的是两个人,一个哥哥,一个仇人。
  步莨低头看着他:“我不该难过,毕竟复仇了,可心里涩涩的滋味却挥之不去。”
  帝君握住她冰凉的手,揉在手中,安慰道:“他不是今日离开你的,很久之前他就离开了你,今日你复仇的人是当初狠心焚你身心之人,不是那个将你放在心口的哥哥。有些事逝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别让自己太沉浸其中。”
  步莨沉默良久,眼眶红红的,盈上了泪光。
  “我真希望自己的力量可以消除一切背叛,或许让时光倒流,留住他,留住所有的好。其实很无力,我对这些无能无力,因为即便回到过去,他的心已经变了,我顶多是自欺欺人。”
  帝君听她说着,更想将她愁色抹去。
  忽然,她反手将他抓住,定定锁住他目光:“曦华,你和爹爹,我一个都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你们在我心底,都很重要,重要过我自己的性命,无论失去谁,我恐都……”
  帝君伸手挡在她唇上,阻止她后面的话,说道:“你放心,我们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何事,无论你是沦,亦或将来成为浑沦,我都会陪在你左右。尽我所能,护你安生。”
  步莨眼一颤,惊道:“你、你都知道了?”
  帝君点头笑了笑。
  步莨愣了会儿,忽而猛地扑向他。帝君未防,被她扑倒在瓦砖上。
  步莨两手撑在他肩头,连连问道:“你不会再封印我吗?你会允许我吸收浑吗?你会帮我抵抗天界的抓捕吗?”
  “那日封印你的确是以为你被控制了心智,倘若我一开始知道你是沦,怎可能出手对付你。往后你要做的一切,只要不伤害到你自己,我都义无反顾支持,我也会帮你吸收浑。至于天界……”
  帝君伸手撩开她长发,温柔一笑:“首先,我是你的夫君,其次,我才是天界的神帝。”
  步莨面上阴霾顿扫,心喜地扑在他怀里,将他抱得紧。“曦华!我得到你就像得到了一块宝,我早些出生该多好,就可以早点得到这块宝。”
  听着她孩子般的话,帝君哈哈一笑,搂住她腰,翻身压在她身上。
  指腹从她眉梢轻轻掠过,划在她眼畔。漫天的星辉在她眼中闪着俏皮的光,一颦一笑拨动他心弦。
  “如今得到却也不迟啊。”他轻柔的声音宛若他指间的动作,棉棉如羽:“我们还有许多时日,无数个百年,千年,就怕你看着就腻烦了,嫌我是个糟老头。”
  哈!他肯定记仇了。步莨故意取笑道:“对哦,你年纪应当比爹爹还大吧,这么说,的确是个老头子。再过个万年,我许就喜新厌旧了。”
  帝君笑容顿时僵住,不发一语抱着她起身飞下屋顶,径直踏步入殿,房门被他的气势震得门梁都在嘭嘭响。
  步莨吓一跳,揪住他衣襟:“你做什么?”
  帝君直往床榻走去,垂眸淡淡看她一眼:“夜间夫妻回房能做什么?今晚得让夫人好好深刻了解,为夫究竟是不是老头子!免得你生出其他小心思,还想出喜新厌旧这个词。”
  步莨一听,慌了神。被扔在床榻时,她连忙爬起来要逃离。
  帝君冷睨过去,威胁道:“你的脚若沾地,这个月你都别想出这屋。”
  步莨吓得把脚缩回来,可想了一圈,不对啊!他还在禁制中,怎的反过来被他压制。
  她蹭地站起在床上,指着门:“两个月不许进步雪殿!时间未到,你出去!”
  帝君一把甩开外裳,扯下腰带,抬腿站上床,一步步靠过去,直将她逼在墙角。
  “不能耍赖……”步莨壮着胆盯看他,话音却被他慑得发颤。
  帝君居高临下,威慑十足的口吻:“倘若我真要耍赖呢?你能拿我如何?”
  步莨胸间鼓了鼓气,握拳昂着脖子:“你敢乱来,我就不客气!”
  “哦?”帝君手指一点,床幔落下,笑了笑:“我期待夫人的不客气。”
  下一瞬,只听床幔内斗法激烈,撞得床板乒乓响,床榻摇晃剧烈,就差散架。
  “唔……痛!别,松手……”
  步莨的喊声不断从屋内传出,听得屋外的灵虹羞红了脸。抱着娄晟满意地回自己屋,看来夫妻两和好了。
  而在床幔内……
  步莨乖巧跪在床上,焦急可怜地瞅看正闭眼靠坐在床头的帝君。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巴绷得紧,额间还浮现几滴冷汗。
  她视线缓缓移到他腹下,偷偷观察。可隔着裤子也瞧不出他那里的伤势究竟如何,这就更着急了。
  方才两人缠斗之时,脚缠在了一起,两人摔在床板。步莨摔下来时,趴在他身上,右手撑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闷哼。
  她又用手撑着起身,就听得闷哼大的点,还夹着抽气的声音。她这才发现自己手撑在他胯。间,惊得她忙松开手,脸都红了。
  抬眼看去,帝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眉头拧紧,似乎很难受。方才她摔下来时,重量可都压在了那上面啊!
  “很疼吗?”步莨怯怯问道。
  帝君眼也未睁:“你说呢?”
  “我、我不是男的,不知道……”不知道那里撞了会有多痛。步莨委屈巴巴,想了想,小声问:“要不要帮你上药?”
  帝君半睁眼:“你帮我上药?”
  步莨鼓着嘴,直琢磨得把脸给涨红了,才低着脑袋含糊嗫嚅:“也、也是可以的。”毕竟是她伤了他。
  帝君憋住唇角的笑,严肃问道:“还要将我赶出去?”
  步莨忙摇头:“不赶了!”
  “两个月的期限?”
  “废了!”
  帝君满意点点头。她那一撑一抓,跟挠痒痒似的,哪里会有多痛。顶多挠得他心猿意马,血液冲顶。
  装肯定要装几天,压抑几日总比两个月都进不来要强,想想还是值得的。
  跪坐在一旁的步莨俨然没发现自己被人吃个死透,还在忧心忡忡应该用什么药膏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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