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狐狸精——糯团子
时间:2019-03-31 08:56:20

  匕首被江珩握在掌中,刀尖泛着白光,上面隐约可见白黎的血迹。
  “就按你定的规矩。”江浩然蓦地一笑,“和你父亲一样。”
  ———不!
  白黎几乎要尖叫出声,身子挣扎得越发厉害,她疯狂摇着头,如拨浪鼓一般。她见过江珩对付宋明昊的方法,满目的鲜血犹如在眼前。
  江浩然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江珩和宋明昊不和,故意用这种方法激怒他。
  白黎用力跺着脚,可惜她的双腿都被捆绑住,怎么动也无济于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口从江珩的指尖滑过,最后落在他手腕处。
  “不要!!”许是白黎挣扎有了反应,毛巾竟被她弄得脱落在地,尖锐的女声滑破天际。
  “还真是小看你了。”江浩然冷笑一声,忽的一个用力踢向白黎的膝盖,她一个站立不稳“啪”的一声直跪在雪地中。
  “江浩然!”江珩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平静无澜的眸中有了一丝裂痕,他手握着匕首,目光冷冷地从江浩然脸上掠过,“放了她。”
  江珩高昂着头,声音清冷:“我知道你要什么。”
  ——股权转让协议,江浩然费尽心思要得到的东西。
  果然,江珩话音刚落,江浩然就挥手让下属把白黎扶起来,唇角噙笑看着江珩。他抬了抬下巴,朝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把东西拿给他。”
  那是他事先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有关江珩在江氏的所有股份。
  江珩一目十行地看完,手边已经有人递上了一支钢笔:“三少,签字吧。”
  夜风阴冷,飒飒山风从田野的另一端刮来,吹开了江珩一边的衣摆。指间捏着江浩然精心准备的钢笔,江珩忽的抬头看了一眼白黎,又将视线移到江浩然脸上。
  “百分之二十是我母亲的股份。”
  “所以呢?”江浩然不以为意,双手环胸,一步步向江珩靠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下。
  他上下打量了江珩一眼,蓦地勾起嘴角,手指轻点江珩宽厚的胸膛:“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给你母亲这么多股份吗?”
  江浩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一字一句踩在江珩心上:“因为他心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江浩然也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会为了一点利益就出卖自己的女儿,还送上了江珩母亲的姓名。
  “什么意思?”江珩沉下脸,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浩然,好像要穿过他的内心,看看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意思就是,你的母亲,我的妹妹,是被她的亲生父亲害死的。”江浩然的笑意一直蔓延至眼角,“怎么,不信呐?”
  他环着胸,一点一点叙说当年的往事:“你以为就你那个孬种父亲,有胆子勾结情人害死江玥吗?”
  江浩然贴近江珩的耳朵,声音夹杂着笑意:“江玥的药,是老爷子换的。”
  “不可能!”江珩猛地瞪大了双眼,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忽的擒住江浩然,一手提着他的衣领,双目猩红,“那是他女儿!”
  原本围着白黎的保镖见状,纷纷从白黎那边赶来,将江珩团团围住:“二爷!”
  江浩然神情悠闲地朝下属打了个手势,微扬起头,手指在江珩手背上轻拍,缓缓吐出几个字:“那又如何?”
  狭长的桃花眼往上一挑,江浩然盯着江珩的眼睛,不紧不慢地提醒他道:“你忘了,江家是靠什么起家的吗?”
  那是杀戮为谋,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江珩颤抖着眼皮,他知道江煜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可是他唯独没有想到,那里面,会有他的母亲,江珩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江珩抬眸,颤抖着嘴唇瞪着江浩然,“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几近疯狂地抓着江浩然的衣领,紧咬着牙关。
  母亲去后江珩已经鲜有过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了,被江煜带到江家,江珩心底是有感激的,至少他不用和那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江煜手把手教着他长大,他教他计谋手段,教他看清人心,然而江珩没想到,他最没看清的,是江煜的狠心。
  一个人,是有多丧心病狂才会为了利益拿自己的女儿做赌注,甚至不惜赔上她的性命。
  江珩无声地咽了下口水,紧咬着下唇,狠狠盯着江浩然。眼前这个人,也姓江,包括他自己。
  联想到这些年江煜对母亲的牵挂和怀念,江珩突然觉得无比恶心,一阵反胃。他的双手渐渐失去力气,江珩忽的松开提着江浩然领子的手,苦笑出声。他无力地往后退开几步,双目无神。
  “为什么?”江浩然摇摇头,“老爷子要做的事,需要理由吗?”
  他循循善诱,一步步逼近:“用一个女儿换一整个宋家,”江浩然顿了顿,眼角微挑,“和你,太划算了。”
  “老爷子一直想要吞并宋家的产业,让江玥嫁过去也是这个目的,可惜宋明昊在有了你这个儿子后还在外面勾搭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有了孩子。”
  “其实宋明昊那个情人给江玥换的药并不会致死,顶多也只是加重病情,可惜被老爷子发现。当时我还以为他会找宋明昊对峙,没想到老爷子索性将计就计,将药换成了致命的□□,还将罪名推到宋明昊和他那个小情人身上。”
  “所以,他名正言顺地吞并了宋家,还带走了一个你。不然,你以为老爷子怎么会那么凑巧,刚好就在那个时间点出差,又刚好赶在你母亲病逝那天回来?”
  “不就是为了给宋明昊动手的机会吗?”
  “江珩,”江浩然在江珩面前缓缓蹲下,唇角微勾,“这么多年,你该恨的人不是宋明昊,而是那个一心一意把你养大的外公。”
  “你住嘴!”江珩猛地站起,拎着江浩然的衣领,双眸布满红血丝,“我、不、信。”
  他一字一顿,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出来,江珩微喘着气,童年的那一场阴影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天在宋家别墅发生的一切都牢牢烙印在他脑海中,午夜时分,他几乎都能听见母亲和那个女人的惨叫。
  那一场变故,他是受害者,也是刽子手。
  是他亲手了结了母亲的性命,还有那个女人,包括她肚里未出世的孩子。
  遇见白黎之前,江珩每晚都会做噩梦,他几乎每天都要靠药物才能安稳入睡,所以当初抱养白黎也有这样一层原因,只不过他不敢说而已。
  那是他永远的噩梦。
  他不敢对任何人提起,江珩厌恶所有人对他的怜悯,他是江珩,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是吗?”江浩然冷冷吐出两个字,嘴角噙笑,“可是你心里好像不这么想的呢。”
  他往前靠向江珩,刚准备嘲讽他几句,手臂突然猛地被人用力制住,扭转到背后。
  “都退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手码字吗?!!!!
 
 
第四十二章 
  一切都发生得促不及然, 江浩然几乎还没反应过来, 江珩藏在袖口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喉咙处。
  锋利的刀刃正对着他的喉结, 江浩然不可置信地盯着被扭转的局面,刚才还是他拿刀指着白黎, 现在却换成了自己。
  “江、珩!”江浩然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双目狠狠地瞪着江珩。
  不愧是江煜那头老狐狸养大的,听到这种事还能如此淡定沉着。江浩然的目光逐渐下移,落到前方不远的白黎身上,嗤的一声冷笑:“你还真的是厉害。”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他扔给江珩的那把匕首被江珩踢到白黎手边,绳子已经被她割断,丢落在一旁。
  陈秘书带的人早就已经赶到, 只是埋伏在附近不出现。刚才江珩动作的那一瞬间,江浩然的人同时也被团团围住。
  高低不平的田野一望无际,倒是给了江珩的人藏身的机会。
  江浩然不怒反笑, 他摊开手掌放在耳边, 挑眉道:“所以, 你现在要杀了我吗?”他将脖子往匕首的方向凑近了几分, 刀刃可见血丝,江浩然却不以为意,薄唇轻启, “动手啊。”
  空气逐渐凝滞,有雪花落在江珩手背上,融雪带来的冷意蔓延至全身。他忽的低低一笑, 匕首往江浩然的方向又刺进了几分。
  “你报警了?”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浩然是那只蝉,同时也是那只黄雀。江珩了解江浩然,他那么一个贪生怕死之人,面对此时此景不可能这么淡定从容。
  除非,他还有后手。
  “那又如何呢?”江珩猛地拉近江浩然,匕首已经刺进他皮肤,红色的血印抵在刀刃处。
  眼见刀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要贴近血管,江浩然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你要干什么?”他低吼一声,横眉怒对着江珩。双手拽住江珩的袖口,企图拉开他的手腕,却无济于事,反而引得江珩的匕首又近了几分。
  “江、珩!”江浩然怒不可遏,一字一顿,“放开我。”
  他低估了江珩狠心的程度,这是一头比江煜更为冷心的野兽,不,准确来说,江珩并没有心。
  江浩然开始后悔,他就不应该招惹江珩,招惹这个毫无人性的东西。江珩像是在狼群长大的狼崽,不通人性,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冷风在耳边刮过,江浩然胸前起伏不定,喉咙处那一把匕首不知道何时会落下,他突然想到宋明昊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心猛地急速下坠,沉入谷底。
  他忘了,江珩并不会杀他,他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怕了么?”风雪裹挟着江珩喑哑的声音,他蓦地勾起唇角,掌心捏着的匕首越发用力。
  这把匕首是江煜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上面镶嵌着精致的红宝石,波光流转,颜色鲜艳,如同浸泡在鲜血之中一般耀眼夺目。
  江煜一定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送给自己孙子的这把防身的匕首,会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还被人用刀指着,江浩然牢牢地屏住呼吸,深怕一个动作就死在江珩刀下。
  他比疯子更荒唐。
  牙关打颤,江浩然抬眸看向江珩,呼吸已经开始错乱:“你要干什么?我……”
  “啊!”
  膝盖处猛地传来一个强劲的力道,江浩然防不胜防,一个踉跄跪趴在雪地上,积雪深厚,膝盖处并未感到深疼,只是耻辱却多过疼痛。
  江浩然双手撑在地上欲爬起,后背猛地又被人狠狠踢了一下,他一个重心不稳又摔在雪地上,积雪在脸上融化,冷得他一个哆嗦。
  头顶被黑影笼罩,江珩突然松开了对江浩然的束缚,缓缓在他跟前蹲下,刀尖挑着他的下巴,唇角微微上勾。
  “你要下去陪她吗?”
  ……
  “妈妈,起来喝药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江玥悠悠然地抬起眼皮,唇角带了点笑意,她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修长的手指在江珩头上轻柔地抚过:“小珩来了。”
  余晖透过窗纱,零零散散地落在江玥手背上,长期待在室内的缘故,她的皮肤几乎白得晶莹剔透,隐约可见血丝。
  宋珩乖巧地站在一旁,小小的手上端着一碗中药,腾腾冒着热气。药是刚刚煎好的,宋珩笨拙地端着盘子,有几滴药汁撒了出来。
  “妈妈,我刚刚试过了,不烫。”盘子被江玥放在一边,宋珩温顺地爬上床,挨着母亲坐下。
  肥嘟嘟的小脸尚且还有有几分孩童的天真,他朝江玥咧开嘴,忽的从衣袋里掏出几颗薄荷糖,喜笑颜开道:“这是我偷偷藏的糖果,妈妈吃了之后就不苦啦。”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声音惹笑了江玥,她欣慰地抱住江珩,从他掌心接过糖果,笑眯眯地捏了下宋珩的小肥脸:“又偷吃糖果了。”
  小孩子总是对糖果没有诱惑力,宋珩也不例外。只是他近来蛀了牙,江玥只能吩咐家里的佣人,将糖果都收了起来。
  没想到藏得那般隐秘,还是被宋珩翻了出来。江玥扬着嘴角,端过一旁的药碗,一饮而尽。
  如果说上天对她最大的赏赐是什么,那肯定是宋珩无疑了。她和宋明昊之间只是一纸婚约而已,她不喜欢宋明昊,宋明昊也不喜欢她。
  所以在得知宋明昊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之后,江玥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用再面对那张讨厌的脸。
  宋珩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那天宋明昊喝醉了酒,强迫着她做了那样的事,也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孩子是无辜的,江玥知道,所以即使再厌恶宋明昊,她也没有把孩子打掉。
  江玥眼底掠过一丝落寞,垂首用纸巾擦了下嘴角,俯身将孩子抱在怀里。这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是上天对她的馈赠。
  “妈妈。”宋珩软软地唤了一声,窝在母亲身前,颤巍巍伸出手指,“这是医生给妈妈开的药,半个小时后服两粒。”
  宋珩一点一点地将西药倒在手上,脆生生地指着手里的胶囊:“这个吃一颗就好了。”
  怕江玥不肯吃药,宋珩贴在母亲身前,亮闪着一双大眼睛:“我问过医生了,这个不哭的。”
  西药当然比中药容易吃多了,江玥欣慰地抱紧孩子,左手抚着宋珩的后脑勺,心思百转千回:“好,妈妈知道了。”
  江玥温柔地摸着宋珩的发顶,余光瞥见窗外璀璨的阳光,唇角扬起一点幅度:“外面天气很好,小珩要不要出去踢足球?”
  在江玥生病之前,宋珩也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天性好玩,经常摔得一身泥回来。后来江玥卧病在床,宋珩也很少出去了,每天除了上学,都呆在家里陪着母亲。
  果然,一听到江玥的话,宋珩果断摇头拒绝:“不要,我要在家里陪着妈妈。”他忽的想起什么,仰着脸看向江玥,“我要等妈妈病好了,带我出去踢足球。”
  “我现在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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