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狐狸精——糯团子
时间:2019-03-31 08:56:20

  别墅从未如此热闹,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男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人心烦意乱滟。
  江珩目光呆滞地望着楼上的方向,小脸上还挂着泪珠,佣人已经帮他重新上了药换了衣服,可是背部还是隐隐作疼。
  他的亲生父亲害死了他的母亲,还企图打死自己,嫁祸在自己身上。
  江珩突然觉得一阵心寒,他低低地望着自己的手心,就是这双手,亲手断送了母亲的性命。
  眼角处有泪意闪现,江珩吸了吸鼻子,还未收回的手指突然被人握住,暖意蔓延至全身。
  “不是你的错。”江煜的大手裹着江珩的小手,缓缓开口道,“走吧,该结束了。”
  果然,江珩才跟着江煜走到门口,别墅的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只听一阵咕噜咕噜声过后,女人从二楼滚下,最后落在一楼的地面上。
  鲜血在光洁的大理石瓷砖蔓延,刺痛了江珩的双眼,女人的手指动了动,朝着他的方向,轻轻吐出几个字:“救,救我。”
  江珩呆呆地望着血泊中的女人,脚步有片刻的迟缓。
  “老爷,这……”有保镖上前,询问江煜的意思,丽丽还真是命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没断气。
  “留宋家那小子陪着,其他人都离开。”江煜牵着江珩继续往前走,目光淡淡,“能活下来是她的运气,活不成,是她的命。”
  外面阳光明媚,艳阳高照,江珩往前走了一步,彻底将阴霾甩在身后。
  从此以后,他是江珩,不是宋珩。
  他和母亲的那个约定,也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年的夏天。
  ……
  “江珩,江珩?”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白黎轻轻在门上敲了几下,透过门缝依稀可以看见屋里黑黢黢的,一盏灯也没有亮起。
  她又试着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回响。
  白黎后退了一步,好奇地四处打量。房间和别处看起来无二,如果不是管家提起江珩在里面,她也不会注意到这间房。
  从郊区回来后,江珩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内,任凭白黎怎么叫唤都不理不睬。
  趁着夜色,白黎从管家那里拿来钥匙,又试着敲了下门,依旧没有人回答。据管家说,这间房是江珩的禁忌,除了他一人,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白黎将耳朵贴近门边,走廊内外都是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声响。她叹了一声,轻轻将钥匙放入锁扣,往外转了一圈。
  房间并未反锁,白黎一推就打开了。屋内如她所料一般,并没有开任何的灯光,连江珩也不见人影。
  白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步履几近迟缓,她紧抿着嘴唇,像是偷入禁地的小孩,惴惴不安。
  房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白黎仔细辨别,终于知道味道的来源,是涂料的味道。她心下一惊,越发走得迟缓,怕踩到江珩的画纸。
  眼睛终于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借着窗外的月光,白黎终于看清了屋内的环境,除了一个画架,空空如也。
  视线逐渐上移,继而落到画架后面的墙壁上,待看清上面的东西后,白黎猛地睁大双眸,连连后退了几步。
  满目的血红出现在眼前,像是黑夜绽放的玫瑰,妖娆得诡异。心跳莫名慢了一拍,白黎抚着胸口,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在墙边停下。
  白皙的手指抚上冰冷的墙壁,白黎的心微微颤抖,她眉峰微蹙,凹凸不平的墙壁在掌心下掠过。
  好像还不止一层涂料。
  白黎睁大眼睛辨别,每一处的涂料厚薄都不同,应该是在不同时间涂上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怕吗?”
  思忖间,后背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白黎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转过身。
  江珩已经一天吃过东西了,声音哑得像是在沙里淘过似的。
  “江珩?”白黎喃喃唤了一声,微眯着眼睛在房间里面四处寻找。男人并没有答话,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白黎的幻觉。
  月光从窗口处倾泻而下,白黎小心翼翼地半弓着身子,四处打量。须臾,终于在角落深处找到那个想见的人。
  江珩蜷缩着身子,半弯着腰坐在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衣衫凌乱地贴在身上,脚边还有一支未干的画笔。不出所料,画笔上面沾染的正是红色的颜料。
  白黎无声咽了下口水,慢慢朝男人靠近。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江珩这副模样,颓废丧气,和白天那个傲慢一世的男人截然不同。
  白天他是独统一方的王者,夜里他是孤独无助的阶下囚。像是被斩断翅膀的雄鹰,永远地离开了天空,只余下一个残破不堪的身子,任人宰割。
  白黎蓦地眼框一红,缓缓在江珩身侧蹲下,手指刚触碰到江珩的发丝,就被他一手拍开。
  江珩并没有抬头,依旧将脑袋埋在膝盖处。
  白黎抿了下唇角,又轻轻唤了一声江珩,和刚才的声音不同,这一次难以避免地带上了哭腔。
  任谁知道自己最敬重的亲人,居然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心中肯定不会好受。
  “哭什么?”
  听见她的哽咽声,男人终于又开了口,江珩抬起头,淡淡地瞥了白黎一眼:“出去吧。”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不配得到别人的可怜。长大后江珩偶然得知当时母亲是被宋明昊强迫才有了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没来由地感到恶心,对宋明昊,也是对自己。
  他是一个怀着罪孽出生的孩子,能有什么期望。
  江珩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没有自己就好了,这样,母亲就不会那么绝望,也不会被宋明昊所害。
  “江珩,”白黎哽咽着又唤了一声,她忽的伸手抱住男人,呜咽道,“你还有我。”
  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她也不会。
  男人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有冰冷的东西触上红唇,不同于上次的温柔如水,而是带着惩戒的感觉,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白黎猝不及防,差点跪倒在地上,还是江珩及时扣住,才不至于摔倒。
  男人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她团团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唇舌之间有血腥味涌现,白黎皱了下眉,是江珩咬破了她的下唇。
  “怕么?”如同她刚才进房间江珩问她的第一句话,只是多了一分莫名的情欲。
  黑暗中,江珩挑起她的下巴,一双黑眸紧盯着白黎的眸子,片刻也未曾离开。
  “不怕。”唇齿之间清晰吐出两个字,话音刚落,下巴又再次被人扣住,白黎身子紧绷,手指紧紧抓着江珩。
  “嗯……”
  白黎情不自禁地**了一声,纤长的脖颈高高仰起,如同白天鹅一般。月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江珩闷哼了一声,他一点一点攻掠她的城池,在她的领地上开疆拓土。
  “哐当”一声,身后的画架应声落地,白黎猛地惊醒,眼底的情欲褪去了大半,目光从从掉落的画纸是那个一一扫过,更为触目惊心。
  艳红的颜料之下,是一张张完美的作品,此时却面目全非,狰狞着血盆大口朝她袭来。
  白黎还欲再看,肩膀已经被人掰正,巨大的身影再次笼罩上来,指腹粗糙,在光滑的肌理上行走。
  有东西脱落在地。
  “不要……不要在这里。”
  意乱情迷之间,白黎仅有一丝理智尚存,她环住男人的脖子,身子越发贴近江珩,是冰与火的融合。
  “好。”
  ……
  夜色缱绻,衣物落了满室的狼藉,低低的啜泣声和闷哼声交杂在一起。
  晨曦透出第一道光线时,白黎悠悠然地睁开一条眼缝,指尖酸痛无力,她曲了曲手指,却发现什么力气也没有。
  白黎痛苦地哼了一声,却发现连声音也是哑的。昨夜荒唐了一整夜,到最后还是江珩抱着她去了浴室,她已经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她揉着眉尖坐起,双腿刚一动弹,突然扯到什么东西,白黎微一愣神,目光在触及脚腕上的东西时突然顿住。
  那是一条金色的脚链。
 
 
第四十五章 
  白黎又再次揉了揉眼睛, 难以置信地又往脚边望了一眼, 她轻轻抬起脚尖, 链子随之而起,在晨光中泛着金光, 熠熠生辉。
  生理的震撼不及心上,白黎蓦地睁大眼睛,瞌睡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试着扯了扯脚上的东西,脚链纹丝不动,像是为她贴身打造一般,牢牢地扣住她的脚踝。
  被单凌乱地散乱在床上,链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白黎俯身往下望,这才看清链子的一边是连着床脚。
  有冷风嗖嗖从耳边掠过,白黎单薄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 她瑟缩了下身子, 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昨晚两人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凌乱不堪, 顺着衣物望去,视线中t突然撞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江珩背对着白黎,站立在落地窗旁边, 晨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背影寂寥落寞。
  听见身后的声音,男人缓缓别开视线, 落在白黎白皙的脸上。他微一敛眸,抬脚一步步向白黎走近,最后坐在她床边。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一从她发间撩过,温柔得和昨晚的狂风暴雨判若两人。
  “醒了?”低沉的声音在白黎耳边响起,白黎下意识点头,只觉得江珩既熟悉又陌生。
  明明他们昨晚才做了最亲密的事。
  “我……”嗓子有一瞬间的干涩,白黎干咳了几声,唇边已经多了一杯温水。她就着江珩的手喝了大半杯水茴,果然好多了。
  “还要吗?”男人体贴地将白黎的发丝拂到耳后,轻柔地开口问道。黑眸撞进白黎一双澄澈空明的眸子,江珩忽的一愣,笑道,“怎么了?”
  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珩,”白黎轻抿着唇,食指指了指脚腕处的链子,小心翼翼斟酌着开口,“能解开它吗?”
  晴转雨一般,男人的脸色倏的下沉,黑眸深邃且暗,他紧紧地盯着白黎,沉着脸一言不发。
  空气溺水般窒息,白黎稍稍抬了下手指,心下惴惴不安。她凝望着江珩不虞的面孔,眨巴眨巴眼睛,试探着叫了一声:“江珩?”
  声音带着无尽的乞求,可怜巴巴。
  男人脸色未变,手指从白黎的小腿上滑落,一直滑至她纤细的脚踝处:“不、能。”
  薄唇轻启,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白黎的一颗心猛地下坠,昨晚她就感觉到江珩和往日的不同,今天的他更甚,陌生得可怕。
  好像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一般。
  或者,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白黎怔怔地盯着江珩,红唇嗫嚅:“……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过去了一夜,他就变得如此陌生,像是温柔的野兽终于撕毁了自己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孔。
  江珩依旧盯着白黎,好看的薄唇轻轻勾起。有阳光照进室内,落了满地的金光。可白黎还是觉得冷,像是有人拿着冰水从头到尾浇了她全身,寒气逼人。
  她无声地咽了下口水,忽的推开江珩,俯身去扯脚腕处的链子。
  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尤为明显,江珩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白黎歇斯底里地扯着脚上的东西。
  也不知道江珩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脚链虽然精细,可却怎么也扯不开。白黎忽然泄气地猛踢了下床,发出剧烈的咚的一声。
  饶是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没有任何佣人上来。
  白黎倏然放弃了挣扎,铁青着脸看向江珩,他依旧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滑稽。
  “钥匙呢?”白黎抓着江珩的衣领,大着胆子在他身上摸索,白色浴袍被她翻了个遍,依旧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白黎泄气般坐在床上,不死心又问了一次:“江珩你解开它好不好?”她动了动脚踝,红着眼睛泫然欲泣,“我疼。”
  女孩的声音娇娇软软的,仿若一根轻盈的羽毛轻轻滑过心尖。
  江珩平静无澜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慢慢挑起眼皮,视线在白黎细嫩的脚踝上掠过,唇角轻勾:“不能。”
  他缓缓垂眸,捻着自己的指尖,莞尔道:“我怕,你也走了。”
  ……
  江珩离开了,房间安静得像没有人来过一般。白黎躺在床上,脚腕处还是连着一根金色的链子。她垂眸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
  房间黑黢黢的,窗纱被江珩全部拉上,阳光被挡在外面,一丝光亮也没有。
  白黎兀自盯着天花板上的鎏金珐琅玻璃吊灯发呆,手指无力地垂到一旁。
  她抬不起任何力气反抗江珩,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再怎么挣扎也是小痛小痒,怎么也挣脱不了男人的魔爪。
  两天以来所经历的惊心动魄潮涌般将白黎淹没,脑袋浆糊一般,乱哄哄的,什么思绪也没有。白黎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一觉醒来,整个天地都覆灭了,再无一丝光亮。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油缸里的老鼠,就算拼尽全力想要逃脱,最终也只有一个结局,跌落缸底。唯一不同的是,还有满身的伤痕。
  她悠悠叹了一声,视线又再次落在脚腕的链子上,锁扣设计精巧,江珩离开后,白黎端详了好一会儿,结果竟连锁孔都找不到。整条链子完美地衔接在一起,宛如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白黎轻抬了下脚尖,脚链碰撞,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她眨眨眼,江珩只锁了她一只脚,刚才她试着在地上走了下,链子大约一米多,连沙发都够不着。
  试过几次挣脱无果后,白黎索性放弃了。别墅里里外外都是江珩的人,就算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上来。
  “叩叩——”
  门外突兀地传来两声敲门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江珩手上端着托盘,一步一步朝白黎靠近。
  男人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她周围,白黎不欲见他,索性闭了眼窝在枕头里,假装自己睡着。
  脚步声最后在自己床边停下,白黎听到了江珩将托盘轻轻搁在桌上的声音,接着身侧柔软的床垫忽的凹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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