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主变佛了——弥枣
时间:2019-05-18 09:42:02

  慕锦兮喉头几乎哽咽:“真是……说这些……”
  “只是有一点。”慕谨之将目光放在不远处骑着马的苏珩身上,“我知道你心中有数,可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最说不清道不明,你终归是要小心些。”
  “大哥你放心。”慕锦兮心中涌入一股暖流,“我会不让自己受伤。”
  “去吧,凤元公主还在等你呢。”慕谨之心中有无数的叮咛想要说,而到了最后终究是咽了回去。
  他的妹妹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小心拉着才能走路的小姑娘了。
  慕锦兮有些不舍,她咬着嘴唇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将她仔细呵护的青年。
  “大哥,万事保重。”
  再艰难也终究有要分别的时候。
  队伍即将启程,慕锦兮终究是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她依然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直到慕谨之立在原地的身影缩小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你大哥对你真好啊。”凤元公主见慕锦兮终于缩回脑袋,不无羡慕道,“真好。”
  慕锦兮怔怔地看着分别时慕谨之塞给她的一盒点心,忽然就笑了:“从我娘亲去世,到大哥出京任命,一直是他教导我,操心我的衣食住行,这么些年,都习惯了。”
  凤元公主听了,却忽然有些失落:“你只这一个哥哥,全心全意对你。我有好几个哥哥,可是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个,你说气不气?”
  慕锦兮听了这话,却忽然想到,待日后有时间,也该和苏珩说说,让他对凤元公主好一点,别日后凤元公主一想起来便是这个哥哥总是在欺负她。
  想到这里,她不免带了些笑意。
  “你还笑。”凤元公主气得去挠慕锦兮的痒痒肉。
  慕锦兮丝毫不惧,躲闪之间干脆以攻为守,轻易挠到了凤元公主的腰肢。
  马车里一声声的娇笑如银铃一般悦耳。
  苏珩不自觉地看向马车,眉眼温和。
 
 
第74章
  回到庆山侯府,一切平静地同走时没有什么两样。
  花又红了几朵,树又绿了几棵,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变化,慕锦兮听着管家一件件汇报这段时间送来的礼,以及谁家过寿或生子送的东西。
  再看经过两月愈加葱葱的晨清院时,一颗心才落到了实处。
  她回上京了。
  竹青早便听闻了动静,此番慕锦兮才走到门前便立刻扑了过来:“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她还未来得及哭诉,便见慕锦兮走这一路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登时又让开:“冰盆已经备好了,我再给姑娘去切些瓜果。”
  慕锦兮早就热得不行,一头便扎进屋里。
  才坐稳便问了句话:“那边可还消停?”
  竹青端了蜜瓜上来:“您刚离开时上门找了一趟尔雅,依旧是想让尔雅去她屋里。”
  说起来,竹青便十分奇怪:“你说也是,三房怎么会少了丫鬟,做甚非得要尔雅去呢?”
  “还有呢?”慕谨之一块冰好的蜜瓜入了肚,“我记得孙家大房的老夫人月前过寿吧?可有什么动静。”
  “也无甚,只有听说拌了几句嘴。”竹青一边帮着绾衣把东西收好一边道,“却是听说回来后大姑娘又同三夫人哭了一通,说是舍不得三夫人,直把夫人当亲娘看,若三夫人不要她了,便不活了。”
  “多少年了都是这台词。”慕锦兮眯了眯眼睛,“倒是把三房的人也都唬过去了。”
  她本来心里装着一把算盘,算了慕锦然此番,惶恐的是什么,心中便要一直将人吊着,吊到什么时候对方喘不上气来。
  可是出去一趟,慕锦兮的主意变了。
  慕锦兮她自认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前世的恶果有慕锦然故意促成,但她自己也不是个无缝的蛋,所以她掐死前世的慕锦然后,只想着对方只要不再添麻烦,她终究是要放过她。
  可是慕锦然太烦了,而且她知道的太多,终究是个祸患。
  慕锦兮不能让这个几乎是个未知数的女人威胁到苏珩。
  她的指尖在桌上一下又一下点着。
  “姑娘,您这一路旅途奔波,还是早些歇息吧。”绾衣仔细劝道。
  “将带回来的东西给各院分过去。”慕锦兮交代了一句,“给松鹤院的东西务必仔细些,别让人挑了理。”
  “那栖霞苑呢?”竹青嘴快问了一声。
  自家姑娘带栖霞苑自来是小心翼翼,这次回来却只字不提。
  “对了。”竹青猛然道,“您不在,宫里还来过一次人,请栖霞苑那位进宫叙话。”
  慕锦兮猛然抬头,紧紧抿着唇角:“这样的事,你怎么才说。”
  原本想要宽衣的慕锦兮立刻又将裙带系好,面色焦急。
  皇后若是和苏氏对上,指不定会发现什么端倪。
  “巧的是,那位染了一段时间的风寒,当日并没去成。”竹青又是飞快道。
  慕锦兮骤然松了一口气,定定看了竹青一会儿,指着她鼻子笑骂道:“我看你这丫头是故意想气我的。”
  竹青眨了眨眼睛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求助一般地看着绾衣。
  绾衣轻轻摇了摇头。
  实际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的时候,自家姑娘带苏珩还是冷若冰霜,可自打金陵过后,态度便是大大转了个弯,虽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看苏珩偶尔对自家姑娘露出的……
  便知道姑娘不是那般冷待他了。
  眼看慕锦兮又解衣躺回了床上,竹青轻声道:“姑娘晚上可还用膳?”
  “到时再叫我罢。”慕锦兮迷迷糊糊道,等到了晚上,她还有桩事情要办。
  却说苏珩回了栖霞苑,先去苏氏那里请了安。
  苏氏上下打量着君子如玉的儿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仿佛整个人都带了些许的人气儿。她不由仔细打量了起来。
  听苏珩询问到前些时日伤寒的事情,苏氏才收回目光。
  “阿淖从宫里传了音讯出来,道是让我小心一些。”苏氏缓缓抿了一口水,“我便病了一场,免得进宫去见她。”
  “四皇子有心了。”苏珩沉默了下,缓缓开口,“您何必真病,糟蹋自己的身子。”
  “不然怎么样呢?”苏氏冷笑,“这是她还没将我真放在眼中,可到底是寻了个太医试探我病得到底真假。等她起了疑心,这还不止了。”
  苏珩看着苏氏冷冽的眸光,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下。”苏氏立刻道,“你此番出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苏珩回头,定定看着苏氏:“能有什么事呢?做不过有些宵小,已经解决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些。”苏氏眉头微皱,“你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她忽然就知道苏珩这股温乎气儿是哪儿来的了,二十年前,她在他亲爹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温情,仿佛全部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
  思及至此,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已经是寒冰刺骨。
  瞬间想到的,不是天生媚骨的秦淮女子,便是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不管是哪一个,在这种时候迷了苏珩的眼,都让她如鲠在喉。
  苏珩看着这样的苏氏,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因此,忽然怀疑自己想把慕锦兮带到母亲面前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了。他以为这许多年来,他拥有了足够掌握自己人生的能力,苏氏总该变了。
  可是她没有,一如既往地不相信他的眼光和自制力,一如既往的冷漠又带有攻击性。
  许多年前的那个想法忽然又冒了出来,或许母亲并不是多么爱他,只是不得不生下他。
  苏珩有些疲惫:“您和他,警惕的模样真是如出一辙。”
  他知道,其实这件事瞒不住苏氏,昭和帝不会不见她,一旦见到,他心悦慕锦兮的事情便会让对方知晓。
  如果苏氏知道是慕锦兮,其实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苏珩对苏氏那种不堪的想象以及她对自己的质疑总是异常难受。
  “元一,我是为你好!”苏氏忍不住道,“你现在有多危险你不清楚吗?竟然还要让儿女情长的事情扰乱心神,你以为王家和皇后是什么好相与的?你以为有人帮你,你就能高枕无忧?”
  她想的是,必须要上京最好的贵女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可现在,出去一趟儿子心里便有人了?再是情窦初开……他不是离开前还对慕锦兮有些意动吗?
  “究竟是哪个……”苏氏深吸了一口气,“用尽手段想要傍上你,是看你荣华富贵近在眼前?还是看你满腹诗书功名唾手可得。”
  这话已经很不堪了。
  “那些都和宁宁没有任何关系!”苏珩明明知道苏氏误会了什么,可依然冷冷道,“宁宁很聪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全都知道,甚至,比起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自怜自艾的您,她很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啪!”一声脆响。
  苏珩歪了歪头,面上带了嘲弄的神色。
  “混账!”苏氏胸脯不断起伏,显然是被气狠了,咬牙道,“宁宁是谁?”
  说罢,苏氏扭头看向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望书。
  望书心中叫苦不迭,公子这许多年都和夫人没争吵过,他以为那些内心的怨都一点一点压下来淡忘掉了。显然,夫人也觉得公子成熟了。
  可看现在这模样,却是心里一直压抑着,终于借了个由头爆发出来。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只要说了是二姑娘便皆大欢喜。
  可他偏不,偏要让夫人误会,非要把心里的疤重新揭开,血淋淋地呈现出来。何苦!
  公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说啊。”苏氏死死攥住桌角,看苏珩红了的左脸,又去看望书,“到底是哪个?”
  “您逼他做什么?”苏珩冷笑,“问我,我也会说的。”
  “是兮兮。”苏珩看着苏氏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庆山侯嫡女,慕锦兮。”
  苏氏本来便盛了满腔的怒气,在听到‘慕锦兮’这三个字的时候,忽然就怔住了,她凝住的神情太过明显,仿佛刚刚的勃然大怒都成了笑话。
  苏珩却是嘲讽的意思更加明显,他定定地看着一手将自己拉扯大的娘亲,语调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凉。
  “现在您准备怎样呢?”他顿了顿,“是给慕家钱财,让他们搬走;是把儿子关进书房里,抄上三天三夜的《大学》;还是干脆去把晨清院砸了?”
  望书在一边听着,越来越惊心,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埋进地里。
  公子三岁时候,圣上第一次见到公子,送给公子一台新渝冰砚,公子爱不释手,便是睡觉前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夫人见公子对那冰砚太过喜爱,便当着他的面砸了粉碎。
  公子五岁的时候,下学的路上忍不住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小心翼翼将糖衣舔了又舔,拿回去献宝一般给夫人,夫人却说男儿不得嘴馋,罚公子抄了三天三夜的书。
  公子七岁的时候,性格已经养得十分沉稳,当时邻里却有个孩子活泼好动,总来找公子玩,公子也愿意和他多处一会儿。可夫人却觉得时间久了会带得公子爱玩,给了大笔银钱让那邻居搬走。
  仿佛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公子好,但……望书每每想起来总要有许多的感慨。
  此时这氛围,显然不是他感慨的时候。
  眼见苏氏便要再给苏珩一个巴掌,苏珩却闭了闭眼睛:“您便是打死我,可您做过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变。”
  苏氏看着面前这个满身是刺的儿子,忽然觉得很陌生。
  在她的记忆里,苏珩一直懂事听话,哪怕有什么不高兴都深深埋在心里,从来都不会让她担心。原来,内心却埋了这样深的怨气。
  “母亲。”苏珩淡淡道,“一直以来,我不说,是觉得没有必要。”
  “可,我总是个有独立思想、会判断是非的人,会清楚什么好什么不好,知道做什么不做什么。这件事,您是担心儿子会被感情影响,还是担心您的未来会骤然偏差?”
  苏氏被噎住一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珩:“你就是这样想你娘亲的?”
  “不然,您为何不相信我能够处理呢。”苏珩抿了抿唇,蓦然转身走出房门。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站,许久,才迈出栖霞苑,抬脚朝着晨清院的方向而去。虽然这许多年都已经习惯,可骤然挑破的时候,他心里总会有些难过。
  其实很早就知道,比起自己,对于母亲来说,父皇更重要,她一腔等待发泄的怨念也更重要。
  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能让她一切归为的工具而已。
  纵然这人在昭和帝的照料下十分富足,与宫中的娘娘没有什么两样,可骨子里还是不一样的。
  苏珩叹了一声,这种时候,莫名格外想念慕锦兮。
  他驻足在晨清院外,看着院门。
  整个院落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洒扫,更不曾听到人说话,兴许,她累极了,已经在休息了罢?
  苏珩暗自笑了笑,自己真实傻了,这种时候来找她能怎么办呢,还要白拖着一个人跟自己一起劳心费神。登时便转了身,谁知身后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这转过去差点没撞上。
  “阿五?”苏珩见辰五左手拎着烧鸡,右手是扶月楼的点心油纸包,唇角不由抽了抽。
  “苏公子站在这里做什么。”辰五瓮声瓮气,还有点不易察觉的警惕。
  莫非,他过来叼郡主跑了?
  苏珩摇摇头:“没什么,只是随意走到这里。”
  “哦。”辰五使劲点点头,不是来找郡主的就好。
  若不是此时双手都拎着东西,他恨不得揉揉后脑勺,这段时间因为没看住郡主,不知道被老大敲了多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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