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发现邬恩不跟他们说话了,还喜欢自言自语,最恐怖的是, 邬恩还经常给别人送温暖。
简直变了个人。
小花怀疑邬恩撞鬼了,他们家隔壁的房子就在闹鬼,她心事重重,也不晓得该怎么处理,只能没事就偷窥邬恩。
邬恩低着头, 拿着笔逗陈禾玩,陈禾推开了他,并且用屁股对着他。
邬恩小声道:“生气啦?”
陈禾:“没有呀。”╯╰
邬恩勉强信了:“晚上我们玩五子棋。”
陈禾动了下,直起腰,往前走了几步,跳到了邬恩怀里。
邬恩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她,小酒窝甜甜的:“小心点哦。”
别人看不见精灵, 他这一系列动作跟神经病一样。
小花有点害怕, 抓着衣角扭成了麻花。
下课,小朋友乱哄哄的,横冲直撞,假装自己是飞机坦克。
小花扭扭捏捏的来到了后面:“邬恩。”
邬恩刚打算出去摘朵花给精灵玩:“小花, 有事吗?”
小花的爸爸又高又壮, 她家在这片算是‘有钱人’, 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小女孩, 她也被养的很好:“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邬恩疑惑的看着小花:“没有啊。”
小花顿了下,看向邬恩,有点不确定了,迟疑道:“是吗?”
邬恩挠了挠头:“是的吧。”
小花哦了声,回去了,上课前又往邬恩那看了眼,邬恩又在自言自语,她心想,完了,邬恩傻了。
这可是将来最有可能当她老公的人。
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白了头的惆怅,小花决定等下了课找小姐妹说说话。
玩玩泥巴,掐点草开个茶话会。
上次隔壁班二蛋给她做的泥□□应该晒干了,小花本来决定要送给邬恩的,就是他现在有点傻。
小花想了一上午,决定把邬恩当弟弟照顾。
毕竟,他可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大雾)
陈禾的裙子有点脏了。
邬恩在找布料,找那种丝丝滑滑软软的,虽然有点费力,也不至于找不到。
很多小女生都要玩芭比娃娃,那些娃娃都丑爆了。
邬恩打心眼里觉得,他的精灵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儿。
皇天不负有心人,邬恩找到了。
邬恩拿着小块的布料在陈禾身上比划:“伸开手。”
小人儿很配合,张开手,抬抬腿,偶尔撅撅屁股,扭扭腰。
邬恩拿着针线,手指成兰花,动作老标准了。
陈禾坐一边,看的认认真真,她捧着自己的脸蛋儿,提醒道:“恩恩,你小心点。”
邬恩点点头,虽然他的表情很严肃,缝出来的针线还是歪歪扭扭的,跟精灵身上的衣服简直没发比。
他原本是想做裙子,缝成了大款t衫。
针脚还松。
他拿着成品,歪歪斜斜的针脚,颜色选的土黄那种,版型是前面短后面长,中间露头的地方,就剪了个洞。
陈禾眨巴眨巴眼:“恩恩,好丑。”
邬恩不大好意思,红着脸把衣服藏到了背后面,声音跟蚊子嗡嗡一样:“我好好练练。”
n bs陈禾走过去,抬起头,伸出手:“给我吧。”
邬恩小声道:“好丑的。”
陈禾想摸摸他的头,就像邬恩的妈妈那样,可惜她手小:“只有恩恩能看见啊。”
邬恩脸红红的,把衣服给了陈禾。
精灵没有廉耻心,拽着衣服就想脱。
邬恩连忙捂住眼,背了过去,一言不发,光是想想,他就脸红的想冒烟。
特别是小阁楼很安静。
精灵脱衣服摩擦的声音,就让他的心怦怦跳,也不是心动,就是紧张。
陈禾换好了,关键是她长的好看,其实穿上也不丑,她五官精致空灵,长发散散的披到脑后,邬恩没把领子剪好,精灵的肩膀都漏了出来,还挺时髦:“我好啦。”
邬恩做好了心里准备,却低估了精灵的颜值,其实,还挺好看:“你翅膀还能放出来吗?”
陈禾试了试,感到了阻力,她扯了扯衣服,有点不适应,这料子对她的皮肤来说还是挺糙的,如果不是邬恩洗了好几遍,她估计皮肤都会被擦红:“不能。”
邬恩把陈禾的小裙子拿起来,蹲地上洗了洗,放桌子刚晾干。
两个人一起蹲窗口看外面,邬恩贴了一会儿床面,忽然突发奇想:“我给你做个床吧。”精灵和他睡还是不安全。
陈禾也挺高兴,转圈圈:“好呀。”
小阁楼的材料还挺多,邬恩找到了泡沫板,他割了一块,正方形的,虽然边边不是很齐,还能看。
床就是板子加铺盖。
邬恩在自己的铺盖里面揪了很多棉花,再拿两块步缝上,除了用针的时候小心点,难度不大。
就是做出来很丑。
不过陈禾还是很高兴。
邬恩把她的床放到里最里面,和他的枕头挨着。
被子就是软软的毛毯。
看着还挺像样的。
陈禾是小短腿,每天都能在邬恩手里有荡秋千的快感,胆子大点,玩跳楼都行,反正她有翅膀,她坐床边上,两只腿垂着一直晃。
邬恩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这大概就是养娃的快乐。
邬恩觉得他和妈妈还有精灵过就会很开心了。
这天下雨了,哗啦啦,还挺大。
邬恩等了会,他的妈妈还没来。
陈禾在邬恩口袋里:“我们跑回去吗?”
邬恩又等了会,有点不安,他心想,可能是爸爸回来了。
邬恩不喜欢爸爸,还害怕他。
他听妈妈说过,以前爸爸也是一个温和的人,可是等他们结婚后就变了。
邬恩把小精灵按回口袋里:“我们回去。”
他跑了一路,淋的很湿,尽管他把书包护到了怀里,书包还是湿了,风一吹,他冻的发抖。
门虚掩着,邬恩推了下,浑身僵硬。
客厅里的男人骑到女人身上,左右开张,女人似乎是被打的痛了,拼命的挣扎,在男人身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这副画面在邬恩眼里是灰暗的,他有点僵硬的愣到了原地。
陈禾想出去,邬恩察觉到了,捂着口袋,轻声道:“别出来。”精灵胆子这么小,会被吓到的。
罗秋挣扎的时候看见了邬恩,她不想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让自己看见,她鼻子在往外冒血,她抹了一下,哀求道:“先别打了,恩恩还在外面。”
男子正在兴头上,不过还是回头看了眼邬恩,嘴里骂了两句,从罗秋身上起来了。
罗秋连忙爬起来。
nb s 男子心里正烦,又踹了她两脚,罗秋一个没撑住,脸磕到了地上。
邬恩看见了,他哭着跑过去:“妈妈。”
罗秋抱着邬恩,看他身上都湿了,心疼道:“是妈妈不对,怎么浑身都湿了。”她想站起来,腿却很疼,她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妈妈的腿有点不舒服,恩恩自己去上面换衣服好不好。”
邬恩想把罗秋扶起来,很用力,可惜无济于事。
罗秋哄道:“没事,恩恩去吧。”
男子看着这母子情深的场面,冷哼了声,重重道:“不知道叫爸爸吗?”真是白养了这个小崽子。
邬恩小小的身子颤了下:“爸、爸爸。”
男子看了他一眼,觉得碍眼,摆摆手:“滚吧。”
邬恩哒哒哒的跑上了楼,他把陈禾掏出来,嘱咐道:“不要下去。”
陈禾点点头,懂事道:“我知道了。”
邬恩换了套衣服,妈妈伤的很严重,他又下去了。
罗秋在邬恩跑下楼梯的时候,摇了摇头,示意他上去。
邬恩有点倔强,他走了下来。
邬贺在抽烟,听见动静也没抬头,把烟摁灭到桌子上:“我这段时间不出去了,好好陪陪你们。”
罗秋身子一僵,邬恩在她怀里低着头不说话。
邬贺没搭理这母子俩,他累了,穿着鞋就上床了。
罗秋带着邬恩去厨房。
罗秋在烧火,邬恩蹲到一边,递给罗秋木材,火光暖暖的。
罗秋的眼睛被打肿了,切菜有点吃力,她不放心邬恩看着火,又回去,把邬恩揽到怀里。
邬恩安静的依偎到罗秋的怀里。
罗秋很内疚,婚后邬贺就已经原形毕露了,她却妄想着有孩子后,邬贺会变回来。
长到这样的家庭里面,罗秋很担心邬恩的未来。
邬恩想这件事想了很久了,他抱着罗秋的胳膊,白皙的脸蛋,黑黑的眼睛,说话声音还奶声奶气的:“妈妈,我们把爸爸杀了好不好?”
爸爸死了,就不会再打妈妈,妈妈也不用这么辛苦养家,她可以在找一个叔叔,这样会更幸福的。
罗秋呼吸都差点都停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视的邬恩的眼睛,这是她不满四岁的儿子,她用心教养的儿子:“你刚刚说什么?”
邬恩眼睛都没眨:“我们把爸爸杀掉好了。”
罗秋浑身发冷,她脑子一空。
啪。
清脆的巴掌声。
邬恩被打偏了头,白皙的脸蛋一片通红。
罗秋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尖叫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有这种念头。
她把他养大,不是让他去当杀人犯的,更何况,这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是罗秋第一次打邬恩。
罗秋掐着邬恩的胳膊,逼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有人教你?”她有点神经质的念叨,“肯定是有人教你!是哪个王八蛋!”
邬恩被她晃的头晕,但是没哭,他双手捧着罗秋的脸:“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这样想了。妈妈,我知道错了。”
罗秋勉强冷静下来,看到了邬恩脸上的掌印,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恩恩,对不起。”
邬恩被罗秋抱着,罗秋的泪水又打湿了邬恩的肩膀。
邬恩心里一片平静。
他的脸火辣辣的,他不后悔,只是有点遗憾。
不能把他杀掉了。
第67章 少年邬恩
自那日后, 罗秋很是内疚,她不知道邬恩是怎么生出那样的想法的, 又因为邬贺在家,只能草草嘱咐邬恩几句。
她想,生到这样的家庭里面,对孩子终究是伤害。
邬恩倒还是照旧, 会软软的喊妈妈, 眼里还是满满的信赖。
罗秋帮邬恩收拾书包, 看到了邬恩做的手工,很糙,丑萌丑萌的, 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阴霾被吹散。
罗秋心里的透进一缕光。
罗秋以为是邬恩在玩娃娃,才做了这些东西, 虽然没找到邬恩的娃娃在哪。
不过她也没在意。
邬恩洗完澡上楼:“妈妈。”
罗秋把邬恩的书包放一边, 挤出来一个笑:“恩恩。”
邬恩很少早上洗澡,他头发已经擦到了半干, 坐床边穿好鞋, 罗秋帮他背好书包。
邬恩在罗秋怀里蹭了蹭:“我走啦。”
罗秋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去吧。”
邬恩蹦蹦跶跶的出门,陈禾从他口袋里钻出来, 飞到他肩膀上。
这学期要结束了。
邬恩很喜欢宋老师给他们的小红花,所以考试很努力。
因为要饲养精灵, 他经常给人送温暖, 本来不怎么和人来往的邬恩, 现在人缘爆棚。
每天都有小女孩给他送礼物。
精灵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 邬恩表达了这方面的需求,就有很多人给他送。
幼儿园也有考试,天气很热。
邬恩低着头写卷子,字迹清秀,他常练字,写出来的字体虽然还幼稚,但是工整。
陈禾坐到一边,默默的看着,又忍不住说话:“我们要两个月都不用过来上课?”她还挺喜欢这里的。
邬恩写的很快,写完就停了笔,小声的嗯了声。
他举手:“老师,我写完了。”
二胖快把自己的头发撸秃了,他不会,邬恩已经写完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铅笔乱画了画,也交了卷子出去了。
邬恩在荡秋千,脚蹬着地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二胖昨天挨打了,他站到邬恩后面,不太敢开口。
二胖很怂邬恩,脑子不怎么好使:“邬、邬恩。”
邬恩停了下来,也没看二胖。
小精灵坐到沙坑里在堆城堡,玩的脸上都脏兮兮的,等回去还要给她换衣服。
二胖好不容易有点心事,他脸黑一块白一块的,鼻涕在脸上风干了后留下了几道印,他的手很糙,冬天的冻伤还没消退:“我爸死了。”
邬恩收回了视线,他看向二胖:“那你怎么办?”
二胖比邬恩大两岁,邬恩上学早。
他坐到一边,神情放松了些,不过还是挺难过:“我妈要把我送走了。”
邬恩知道这事。
父亲死了的话,小孩也会被送走,没人愿意养别人的儿子,女孩还可能留下。
二胖要被送走去当学徒了,可能是鞋匠,也可能是木匠,被送走的小孩大多活不到长大的。
很残酷,可谁让他们活到这里。
二胖揉了揉眼,把眼泪憋下去,他看着邬恩,眼里有着倔强:“我要走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下妹妹。”邬恩很厉害,说不出来的厉害,肯定可以照顾好妹妹的。
邬恩又晃了两下秋千:“我有人要照顾。”他才不是什么好人。
二胖咬着牙,身上的肉颤了两下,眼里赫然就是绝望:“她会活不了的。”
邬恩露出小酒窝,声音软软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