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野心勃勃,觊觎东临王手中兵权,企图利用联姻,让东临王扶持他夺嫡。
东临王以衡阳郡主病重为由回绝了他。
半年后,太后赐婚南漳郡主给王爷的消息传到衡阳郡主耳中。
衡阳郡主悲痛之下生下谢景宸。
就在生下孩子的第二天,东临王便让人把孩子送到军营交给老王爷,并谎称衡阳郡主已经难产身亡。
王爷带着谢景宸回京,被逼迎娶南漳郡主之时。
南梁大皇子于狩猎途中坠马身亡,三皇子最强有力的对手没了,朝中局势突变。
东临王预感不妙,将衡阳郡主送走。
只是衡阳郡主还没有来得及出城,朝廷的兵马已经把东临王府团团包围。
爹、娘、兄长悉数入狱,衡阳郡主如何能狠下心离开?
她想救他们。
她去找东临王最信任的兄弟。
可是东临王府一倒,那些人非但没有出手相助之意,甚至把她抓了邀功。
她被带到了三皇子跟前。
她求三皇子救她爹娘兄弟。
三皇子非但不肯帮忙,还要对她用强。
三皇子妃发现了,以衡阳郡主是通缉犯为由劝三皇子收敛。
三皇子这才作罢。
衡阳郡主倾城容貌令三皇子妃嫉妒。
她恨不得将之毁去。
三皇子觊觎的人,她不敢来硬的,便叫人给三皇子献计,给衡阳郡主服下易容丸,易容改貌后,可留于身边。
服下易容丸,谁也不知道容貌是会变美还是变丑。
而且,九死一生。
但衡阳郡主扛过来了。
不仅没有死,容貌也不输从前。
三皇子妃感到威胁,趁她昏睡之际,用匕首划伤她的脸,并告诉三皇子她宁肯毁容,也不肯屈服于他。
三皇子盛怒之下,折磨她,她才有了身上的累累鞭痕。
东临王府斩首那天,三皇子让人带她到城门上,让她亲眼目睹父兄被杀……
她在三皇子府待了两年。
在一次吐血晕倒后,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凌王府了。
“凌王?”
“怎么会是他?”王爷眉头皱紧。
凌王是南梁先帝的七皇子。
王爷去南梁的时候,凌王为三皇子马首是瞻。
三皇子说一,他不会说二。
他会救衡阳郡主,王爷实在难以相信。
但救衡阳郡主的的确是他。
也只有跟在三皇子身边的人,才知道她是衡阳郡主,才有机会救她。
她在凌王府待了半年。
后凌王请命与三皇子的表兄荣国公世子一起来大齐贺寿。
凌王提前十天就派人送她到了大齐京都。
后又怂恿荣国公世子送歌姬给王爷。
偷梁换柱,她才能以南梁歌姬的身份进镇国公府。
当时的她,遍身都是伤痕,容貌被毁,更说不了话。
她没有勇气走到王爷面前,告诉王爷,她就是衡阳。
尤其到了大齐京都,她才知道王爷为了她,拒绝了太后和先皇赐婚。
她是南梁东临王府衡阳郡主。
爹娘兄长被以谋逆之罪诛灭九族。
如果让人知道东临王府衡阳郡主与大齐镇国公世子私定终身,东临王府的冤屈就坐实了。
她所求不多,能够在临死前再看宸儿一眼,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到最后,池夫人泪流满面。
屋外。
谢景宸并没有走。
他就站在门外,苏锦站在他身边。
苏锦听的不甚清楚,但谢景宸听的一清二楚。
他攒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柱子上。
苏锦望着他。
她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好。
生母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忍辱偷生的活下来,就为了想再见他一面。
做儿子的岂能不心疼,不愤怒,不想替母报仇?
可要东临王府满门命的是南梁皇帝。
毁他生母容貌的是南梁帝后。
南梁是东临王府的敌人。
可要让人知道他生母是南梁衡阳郡主,他的世子之位都不一定能保的住。
屋内,王爷抬手擦干池夫人的眼泪。
他眸底布满了血丝,那是他强忍着的怒气。
他没有想过她会吃这么多的苦头。
这份深情,他拿这条命来弥补都不够。
池夫人把王爷的手拂开,她不想自己脸上的伤痕被王爷看见。
王爷摸着她的脸,问道,“还能恢复以前的容貌吗?”
池夫人眼泪涌出来。
王爷看向屋外,道,“你们进来吧。”
等谢景宸进屋,王爷迈步走了出去。
苏锦站的远远的。
人家母子相认,她靠太近不大好。
谢景宸从未喊过娘。
连苏锦都听出了生疏。
但池夫人却笑了。
她等这一声娘,等了整整十八年。
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了。
她抱着谢景宸一声一声的叫着“宸儿”,将无数次在心底呼唤的名字喊出来。
喜鹊和彩菊她们鼻子酸涩,替池夫人心疼,又替她高兴。
喜鹊没忍住道,“夫人,以后可别再想不开了。”
苏锦走上前道,“真的是池夫人您纵火自尽的?”
苏锦有些不信。
别忘了池夫人怀有身孕。
谢景宸是她的儿子。
她腹中的胎儿也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
何况她在王府待了十五年,都没有人知道她就是衡阳郡主。
她何必急于寻死?
等发现了再死也不迟啊。
池夫人摇头,“纵火的不是我。”
谢景宸的世子之位给了池夫人求死之心。
但她到底狠不下心带着腹中孩子一起死。
别人替她做了选择。
她便没有反抗。
牡丹院。
南漳郡主回去后,她手撑着桌子,发疯似的叫着:
“是谁放的火?”
“到底是谁放的火?!”
没有烧死池夫人!
倒烧出了她是南梁衡阳郡主的身份!
南漳郡主手一挥。
桌子上的茶盏糕点摔了一地。
到底是谁在和她过不去?!
谢景川站在珠帘外。
脸上阴云密布。
第五百八十三章 请封
王爷离开了两刻钟,便回了屋。
听着池夫人沙哑的嗓音,道,“她嗓子还未好全,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先回去吧。”
提醒池夫人记得服安胎丸,苏锦便和谢景宸告退了。
这一夜,无人安眠。
池夫人是谢景宸生母,又险些被烧死。
大家都觉得王爷会告假在家陪她安胎,寸步不离床榻。
可出人意料的是,王爷和往常一样去上早朝了。
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下雨,清秋苑一着火,火势之大,根本扑不灭。
整个京都都看到镇北王府上空冲天的火光。
第二天早朝上,皇上问起王爷,“昨儿镇北王府着火了,没事吧?”
“让皇上担忧了,臣只恨那场火烧的太晚,”王爷道。
“……。”
王爷这一句话把皇上和百官都听懵了。
什么时候着火也是好事了?
只见王爷把昨晚写好的奏折送上道,“若不是昨夜那场大火,臣还不知道当年臣被骗了,宸儿他娘尚在人世,就在臣身边。”
“她是臣的结发妻子,臣恳请皇上册封她为臣的王妃。”
一石激起千层浪。
浪花打的百官们七零八落的。
昨天还怀疑镇北王世子的生母是南梁东临王府衡阳郡主。
今儿镇北王就找到了心上人?
而且还就在他身边?
他们怎么听懵了?
福公公踩着台阶下来接过请封折子递给皇上过目。
皇上看过后,眉头拧成麻花。
“这到底怎么回事?”皇上问道。
王爷望着皇上道,“内子因容貌被毁,羞于见臣,才谎称难产身亡,她想见宸儿,才钻进南梁送给臣歌姬的软轿内,以南梁歌姬的身份进了镇北王府。”
“昨夜大火,臣救她时,无意间看到臣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才坦白相告。”
王爷为了心上人,当年可是拒娶南漳郡主。
只因心上人难产身亡,先皇和太后施压,才不得不娶。
如今人回来了,立为王妃没人能说什么。
皇上正要答应,崇国公站出来道,“池夫人就是南梁衡阳郡主!”
“立一个南梁罪臣之女为镇北王妃,怕是不妥吧?!”
王爷早料到崇国公会反对。
不止是他,还有太后。
“崇国公这么言辞凿凿,莫非是有什么铁证证明池夫人就是南梁衡阳郡主?”王爷反问道。
一句话,崇国公嗓子噎住了。
他昨天已经把衡阳郡主的画像送给南漳郡主过目。
如果池夫人和画中人长的一模一样,她不可能不闹腾。
王爷既然敢请封,就足以说明容貌有变。
崇国公看向皇上道,“皇上,池夫人的容貌是与南梁衡阳郡主不同,可不同的容貌不一定代表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东乡侯的容貌也与十五年前不同!”
“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居然拿他做挡箭牌。
东乡侯斜了崇国公一眼。
他笑了一声,“当年我服下易容丸,九死一生才改容易貌。”
“池夫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要说她也是通过服下易容丸改的容貌,我还真不敢相信。”
“当然,崇国公要这么怀疑,没人能拦得住。”
“但因为你的怀疑,就阻拦镇北王立王妃,是不是过于霸道了?”
“凡事讲证据,崇国公既然有此怀疑,那就请崇国公查出是谁给南梁衡阳郡主服下的易容丸,帮她躲过南梁诛九族的死罪吧。”
“有确凿的证据,别说池夫人与王妃之位无缘,崇国公想给镇北王换个世子也轻而易举。”
崇国公脸色一僵,“南梁的事,我怎么去查?”
“查不了的事,崇国公为何又去怀疑?”东乡侯眉头一沉。
“你要怀疑别人倒也罢了,偏偏怀疑的是南梁东临王府衡阳郡主。”
“东临王府被诛九族,还是南梁皇帝亲自监斩的,东临王府上下都没能逃掉,却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郡主,还一路从南梁逃到了大齐。”
“崇国公觉得可能吗?”
东乡侯的反问砸在崇国公的脸上。
硬生生的把崇国公的脸砸青了。
他没有证据证明池夫人就是南梁衡阳郡主。
他也不可能找到证据来证明。
既然易容改貌了,衡阳郡主不可能会告诉别人她就是衡阳郡主。
知情人一定就是帮她之人。
包庇罪犯,这是死罪。
谁活腻了来帮他踩南梁皇帝的脸?
何况喂药之人正是南梁高高在上的掌权人。
南梁皇帝会承认自己觊觎衡阳郡主容貌以权谋私吗?
南梁皇后会承认自己给衡阳郡主喂了易容丸,最后因妒忌她的美貌,划伤她的脸吗?
背地里做不要脸的事,不代表人前也不在乎脸面了。
没有证据,崇国公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准了王爷的请旨。
下朝后,王爷再一次被太后请去了永宁宫。
这一次,太后的脸更青。
南漳郡主被册封为侧妃,已经够打她这个太后的脸了。
只是侧妃之上,没有正妃,王爷也答应半年后立南漳郡主为王妃,多少面子上好看了点。
现在王爷要立池夫人为正妃,当年太后逼王爷娶南漳郡主的事必定会被人旧事重提。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后笑话她以权压人,最后自取其辱。
太后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以池夫人毁容哑巴不足以做王妃逼王爷都被王爷打发了。
太后恼羞成怒。
“你承诺哀家半年之后立南漳郡主为王妃,你敢食言不成?!”太后冷道。
当年王爷羽翼未丰,被逼的无还手之力,今日他是手握兵权的镇北王,太后的施压只会激起王爷的怒气。
王爷气笑了,“当年臣承诺只娶恒儿一人,太后逼的臣食言,今日倒又要臣信守承诺。”
“即便要守诺言,也有个先来后到。”
“臣的家务事就不劳太后您费心了,臣府中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王爷规矩行了退礼,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王爷挺拔的背影,太后握着凤椅的手都气的颤抖。
“来人,传镇北王府老夫人进宫!”
王爷前脚回府,后脚福公公就来宣读圣旨。
池夫人跪在地上,看着明黄的圣旨发呆。
在镇北王府待了十五年,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么一天。
王爷立南漳郡主为侧妃的那一天,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她就心满意足了。
“王妃,请接旨,”福公公满脸笑容。
池夫人手伸出来,接过那道明黄的圣旨。
王爷将她扶起来。
南漳郡主没有来。
福公公说话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恭喜王爷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