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千金——西兰花炒蛋
时间:2019-06-10 08:02:48

  宋淮与朋友在醉仙楼用膳,他见到绿梅一眼,知道是陆家小姐的侍女,于是顾不得朋友笑话,立刻辞了朋友,与绿梅一同过来,他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陆士仪冲青桃摆摆手,青桃笑道:“宋公子,小姐说不用麻烦您了。”
  随之宋淮道:“不麻烦,我本来也要去府上拜见陆公,这就一块儿去吧。”
  怎么去,这是个大问题,因为宋淮他没马,最便宜的马也要七八贯钱一匹,他才上任知县没几日,暂时还买不起,现在去租马也来不及了。
  陆士仪坐的是马车,自有车夫,宋淮身为男子,即使是未婚夫也不能让他上车一起坐吧。
  陆士仪望着宋淮,笑道:“宋公子,那就一同去吧,车夫,走吧!”
  哼,既然非要跟着,就让他跟着马车跑吧,陆士仪坏心眼的想。
  车夫吆喝一声,正要启程,宋淮突然跳上马车,与车夫坐在一起。陆士仪目瞪口呆,绿梅捂嘴笑道:“幸好咱们家的马车不小,车夫的位置还能容两个人。”
  马车从偏门进了陆府,陆士仪下车,道:“宋公子,我父亲在书房,你跟着人过去吧。”
  “好。”宋淮答应下来,他微微低着头,不太敢看陆士仪,有心同她多说几句话,又担心唐突,心里纠结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陆姑娘,我……”
  “小姐已经回房了,公子,请跟我去书房吧。”陆家的下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13章 
  陆观与宋淮翁婿两人聊得很投机。陆观问起宋淮对于新政的看法。
  宋淮说道:“新政从根本上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主张。依着小婿看来,大梁表面上国富民安,歌舞升平,其实已经内忧外患,确实需要实行新政救偏补弊。”
  “内忧外患?”陆观饶有兴致地问道。
  宋淮说:“昌和二年,山东农民起事,叛军饥民纷纷参加,然而阁州县根本没有能力平叛,虽然后来叛军被镇压,但朝廷废了多少工夫?对付国内区区叛乱尚且狼狈到这个地步,更别说是对付夷人了。”
  陆观叹气,“是啊,内忧外患,可偏偏大多数人还沉醉在太平盛世的幻想之中。”
  如果不图改变,不出百年,大梁将不复存在。这一句他到底是没有说出来,纵观史书,历代王朝能存续三百年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有万世延绵的国家。
  想到这里,陆观冷笑道:“老夫向陛下提出限制官员之子弟凭借荫恩做官,意在精简官员,减轻国库负担,居然有人弹劾,说老夫不过是因为没有儿子,才坚持这项主张,简直是笑话。”
  宋淮劝道:“本朝高祖建国,与士大夫治天下,士大夫是既得利益的人,自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这是人之常情,陆公,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只要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陆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与宋淮两人下棋起来。天色渐渐黑了,小燕过来禀告道:“大人,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夫人备了晚膳,留宋公子用膳。”
  宋淮心里一喜,忙拱手说:“多谢陆公、夫人。”
  陆家一向是一家人一起用饭,今天多了宋淮,他现在算是自己人,王夫人吩咐人摆一桌。
  陆士仪看到后就说:“娘,应该要摆两桌。”
  “为什么?”
  “宋淮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这么迂,万一他不上桌子吃饭怎么办?”
  王夫人失笑,“傻闺女,他要是真这么迂的人今日就不会送你归家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心里在乎你,想多与你相处,不会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你们尽管正常相处,只要发乎情,止乎礼就行了。”
  陆观与宋淮走进来,众人落座。王夫人指着鸡汤,说:“这是仪儿亲手做的,你们尝尝。”
  陆士仪替陆观与王夫人各盛了一碗,想放下勺子,就看见宋淮眼巴巴望着她,算了,她好歹是东道主,就给他盛了一碗吧,于是也给宋淮盛了。
  宋淮道一声“多谢。”
  “不用客气。”陆士仪则说。
  一顿饭下来,宋淮喝了足足三碗鸡汤,最后连陆观想喝都没有了。
  用过晚膳,宋淮要赶回开封县,王夫人早已经知道他没有马,派了家人准备马车送他回去,然后让女儿送送他。
  陆士仪只能送宋淮出门,下人们知趣地离他们远些。宋淮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嘴角带点笑意出来,面对着陆观他能款款而谈,但对着心爱的姑娘,那舌头就跟打结一样。
  支吾了半天,才说:“鸡汤真好喝。”
  陆士仪“嗯”了一声。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洒下来,亮堂堂的。陆士仪借着月光,仿佛看到宋淮的耳朵又红了,她心念起,故意伸手去捏宋淮的耳朵。
  幽幽的香味从她的袖子里散出来,宋淮呆住了,一动不动任她动作。
  陆士仪的手快碰到宋淮的耳朵时收回来了,宋淮有一瞬间的失望。
  陆士仪笑道:“吃饭时,你与我父母都说的挺好的,怎么见到我就不会说话了,你慢走,我回去了。”
  宋淮忙说:“你做的鸡汤很好吃。”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陆士仪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他的不舍之意,其实她也只是普通女子,希望能遇到一个良人。而宋淮,少年清隽,又是前途无量的榜眼郎,陆士仪也会觉得欣喜。
  宋淮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绞尽脑汁想些话同她说,手确实规规矩矩的,不敢碰陆士仪一下。
  陆士仪道:“你回开封县还需要一个时辰,快上马车吧,别耽误了时辰。”
  宋淮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串来,“给你。”
  “快走吧。”陆士仪收下手串。
  宋淮上了马车,车马扬鞭驾马而去。
  送走了宋淮,陆士仪先去了王夫人的屋子。王夫人与陆观在喝茶,陆观道:“区区几百步,我这都已经喝第三盏茶了,怎么才回来。”
  陆士仪在王夫人身边坐下来,回道:“说了几句话,诺,这是他送给我的。”
  王夫人看了看,笑道:“质地一般,但样式精巧,算他有心。”
  陆观很不高兴,“夫人,你不觉得他太能吃了吗?仪儿炖的鸡汤,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喝了。”
  王夫人大笑,“哈哈,是谁常跟我说宋淮哪里好,现在怎么嫌弃他饭量大起来。”
  陆士仪也捂着嘴巴笑,陆观“哼”了一声,放下茶盏,进了内室。
  王夫人笑道:“不用管你爹,他就是舍不得你要嫁人而已。”
  陆士仪一时有些心酸,大声说:“爹,女儿明日再给您炖鸡汤喝。”
  王夫人拍拍她的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爹过几日会想通的,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次日,陆士仪将二姐的事情与王夫人说了,王夫人道:“既然她心里有数,我就不不多管了。小妾不过是玩物,她哪天看那宝奴不顺眼了,直接发卖了就行。”
  现在她更担心的是朝堂上的事情,陆观有事情都会与王夫人商议,因此王夫人知道甚多。
  陆观推行新政,特别是针对官员这块,限制荫恩,削减职田,对于官员的升迁考核严格,致使大部分官员视他为仇敌,提起陆观就恨得咬牙切齿。虽然有皇帝支持,但如果大多数人都反对,皇帝迟早会转变想法。
  王夫人想的没错,陆观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新政才推行不到一年,朝中反对的声音一波接一波,但摄于陆观的权威,御史台不敢直接指出他的不是,于是上书弹劾陆观亲近重用的人,朝中矛盾激发。
  宫里,萧贵妃则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萧贵妃的父亲、伯父及其他亲眷都封了官,按陆观推行的政策,萧家人这官根本做不下去,考核就过不了,给外戚的荫恩也被砍了掉了一大半,萧贵妃心中不喜,整日在皇帝耳边说陆观的坏话,说陆观变祖宗的规矩,要弄的天下大乱。
  皇帝虽然训斥了萧贵妃,但心中开始动摇。这时候,御史台又添了一把火,上书弹劾参知政事李安国。陆观立刻上书为李安国辩护,同时自请辞去宰相的职务。
  在这种情况下,枢密院、谏院等人纷纷弹劾陆观,朝中竟无一人为他说话,无奈之下,陆观只能固辞宰相之位。
  陆观被罢官,在家中悠闲度日,王夫人担心他想不开,故意做出轻松的样子说:“你做官时,忙着陪我的时间都没有,如今闲下来,我们养花酿酒,过些闲适的日子岂不是更好,如果你觉得闷,我们可以将莹娘接过来住几日。”
  陆观道:“不用了,现在这个关头,别把郭昭他们牵扯进来。”
  他被弹劾时,曾写信给郭昭、李骥、宋淮等人,让他们不要上书为他说话,以免牵扯进来。事到如今,陆观已经彻底醒悟过来,皇帝是仁慈的皇帝,但同时也是优柔寡断的皇帝,皇帝首先动摇了,其他的反对者们才会一窝蜂的攻击陆观,攻击新政。
  过了半个月,皇帝下诏,废除新政,将陆观改任渝州知州。渝州离京城太远,路途不便,陆观不忍耽误女儿,召了宋淮过府商量婚事,打算在他赴任前,将女儿的婚事办妥。
 
 
第14章 
  陆士仪舍不得父母,再三提出想要跟着父母一同去渝州。她说:“爹爹三年后回京叙职,我再出嫁也行。”
  王夫人坚决不允许,“你年岁不小,不能再耽误了。”
  陆士仪还想撒娇,陆观笑道:“宦海沉浮,本就是极正常的事情。为父已经年过半百,难道连这些都想不通,再说渝州离我们老家眉州不远,那里也有亲戚朋友在,我与你母亲到那边就像返回故土一样,仪儿,你就别担心了。”
  王夫人还有另一层的考虑,“你爹的情况可别个不同,也许一年两年就能回京城,还有可能被贬的更远,如若此时不发嫁了你,日后难免会耽误你。你乖啊,别让我们为难。”
  陆士仪没办法了,只能说:“嗯,那都听爹娘的吧。”
  回屋后,陆士仪狠狠哭了一场,自她生下来,陆观做官一帆风顺,一家人从来都是在一起,这次与父母离别,以后相见就很难了。
  宋淮本以为婚事至少会过一两年才能办,没想到陆观这么快就让他上门商讨婚事。陆观把事情说完后,道:“我下个月即将离京,婚事就在本月办妥,我们夫妻不在京城,望你日后能好好待仪儿。”
  宋淮十分认真地说:“岳父请放心,小婿都记下了。”
  王夫人照例留他用膳。宋淮想起那天喝道鸡汤,心里一喜,然而这次用膳只有陆观、王夫人与他三人。宋淮忍了又忍,终于问道:“三小姐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出来用膳?”
  王夫人心里暗笑,“她昨日吹了风,发热,身子有些不爽利,在屋子里歇着。”
  一听说陆士仪病了,宋淮坐立难安,立刻追问道:“请了大夫吗,现在好些了吗?”
  问完才觉得不好意思。
  王夫人明白年轻人的心思,道:“请过大夫了,没什么问题。等用过晚膳后,你去看看她吧。”
  “咳咳。”陆观咳嗽了两声,脸色严肃,“食不言,寝不语,用饭吧。”
  用过饭后,王夫人让小燕带宋淮去了女儿的院子,见陆观还是一张晚娘脸,调侃道:“当年你可比宋淮大胆多了,自我们订婚后,你可是天天都去我家找我祖父探讨学问的。”
  陆观干笑两声,“此一时,彼一时。”
  王夫人劝道:“我们就要离开京城,若是仪儿有事,远水救不了近火。宋淮对女儿上心是好事,毕竟以后他们就是最亲近的人,老伴儿,你要想通啊。”
  宋淮去了后院,陆士仪出来与他相见,神色恹恹的靠在榻上。宋淮伸手去碰了她的额头,陆士仪警惕地往后退,“你干嘛?”
  宋淮尴尬地收回手,“对不起,我想知道你退烧了没有,不是故意要唐突你。”
  如果是往日,陆士仪还有心情逗他玩玩,今日身子不舒服,心里也闷得慌,她靠在塌上不做声。
  宋淮想了想,说道:“渝州是大洲,水土和易,离着眉州不远,皇上迁岳父为渝州知州,未尝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现朝中党派斗争激烈,皇上废除新政,罢了岳父宰相之位,但御史台、谏院那些起头弹劾岳父的人也被罢官,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权衡之术,牢牢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都是次要的。”
  陆士仪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我父亲是为天下做官,你呢?”
  宋淮沉思了一下,道:“我不如岳父远矣。修身,齐家,治国,前两者我可以保证,至于其他的,我尽我所能罢。”
  这时,绿梅端了白粥过来,陆士仪看到白粥,胃口全无,有一勺没一勺喝着。宋淮离开时,偷偷向绿梅打听陆士仪喜欢吃什么。绿梅都给说了,宋淮暗暗记在心里。
  过了三五日,估摸着陆士仪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醉仙楼开始送吃的过来,有时是刚出炉的烤鸭,有时是姜醋生螺,还有各种的蜜饯,陆士仪吃的不亦乐乎,偶尔家里厨子做了好吃的,她也礼尚往来,给宋淮送。
  ……
  陆、宋两家很快就换了庚帖,之后就是纳征。宋淮父母哥嫂等人都已经从老家来了京城。
  陆家收到宋家送过来的聘礼,一只木雕大雁,一套金银首饰,一箱绸缎布匹、一箱果品。陆士容看得直皱眉头,道:“这也太寒酸了,日后岂不是要妹子拿钱补贴这家人吗?”
  她这话一说出来,陆士柔的脸红了,她当年嫁给李骥时,李骥家贫,送来的聘礼更是寒酸,只有一根金簪子外加一对金镯子,这些年,李家的开销都是花的她的嫁妆。
  陆士仪解释道:“宋淮家中有一个兄长,他兄长成亲时就是这么备聘礼的,如果厚此薄彼,难免会弄的他们兄弟面上不好看。”
  “你是宋淮说的?”陆士容问道。
  “嗯。”
  “唉,算了,讲究这个也没用,宋淮是进士,好好做官,以后保管你衣食无忧。不过姐姐作为过来人告诉你,女人在夫家过日子,嫁妆丰厚,底气才足,腰板也挺得直。你嫁到宋家,可别犯傻,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公用。”陆士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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