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怂恿母亲让他离婚,把妹妹卖给瘸子,吴卫国开始怀疑母亲说的话有几分真的。如果大舅家真的为他们兄妹好,怎么可能把他和妹妹推向火坑。
明明拿一大半的工钱接济周家大房。二房、三房人心中冷笑,既然大妹子和大房走的近,有事情别叫上他们。
“以前我带着安西去看安梅,街道里的邻居说话阴阳怪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林凤承认自己有小心思,每月带着儿子到女婿家吃一顿好饭,可他们从来没有拎东西回家。
“林凤去县里总会拎着几把小菜,安西扛着两颗大白菜,每次都是两手空空回家。”
村民们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说人贪便宜的,反而占别人便宜。”
“卫国说你们县里人吃一棵野菜都难,林凤母子好心给你们送去青菜,反而被你们说成去打秋风的。”
林凤面色发红,每当女婿休息时,她和儿子就去县里看女儿。女婿热情好客,每次都会弄一些肉给他们吃。她老是去吃肉也不好意思,就弄了一些菜,弄了两把子小青菜,太寒酸了,她又让儿子扛了两棵大白菜。
其实她还是占了女婿的便宜,青菜什么的,又不值几个钱。
吴母被堵的无话可说,没想到乡下佬挺有脑子的,在县城里,她说什么街坊邻居就信什么,哪像他们这么难缠。
吴卫国笑得越发灿烂,二舅、三舅知道母亲经常接济大舅家。他们还能毫无芥蒂帮母亲、大舅的忙吗?
这只是一个开端,他把所有的事都抖出来,以后他不给父母生活费,村民们也只会向着他。村民们不会议论他把工资全给了岳母,只会议论父母又想拿钱接济大舅家里。
林凤有些心虚,趴在老姐妹肩膀上不愿意露头,也不嚷嚷着让姐妹们评理。关于谁是吸血虫的事,让吴周两家人自己掰扯去吧,她中场休息一会儿,等到牵扯到女儿的事,她再出力。
林凤妹子被气的说不出话了,只顾着哭。到底是没有男人的寡妇,面对强势的人家,还是直不起腰,只知道哭,哭有个屁用。
林凤妹子人不错,妹子没有男人撑腰,她们有啊,自家男人顶天立地,儿子一箩筐。老姐妹冲着儿子们使眼色,把吴周两家人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婆婆拿着粮食接济娘家人,反而回过头来冤枉亲家。
儿子们从路旁边捡起一根棍子,挑着眉头走向吴周两家人。
一百来个强壮小伙子朝他们走来,他们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干不过这些人。
周家二房、三房人不愿意吃亏,凭什么好处都让大房得了,他们被揍。
“听说卫国媳妇怀孕了,我们做二舅、三舅的过来看看,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唯一外甥的第一个孩子。”周二哥朝媳妇使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总比被揍强。
不远处农村乡巴佬还在抽打大肥肉,小伙子们手里的棍子虽然细了些,打在身长也够呛。
周二嫂挤着眼睛,面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手在衣兜里摸索了好久,掏出三张钱放在吴卫国手中,“我和你二舅来看安梅的,来的匆忙也没带东西,五块钱你拿着给安梅买些好吃的。”
周三嫂也塞了五块钱给吴卫国,“路上碰到你大舅和你妈,我和你二舅妈以为他们来看安梅的。”
“中午不用招待我们了,我们回家吃饭,安梅生了记得来报喜。”周三哥拉着媳妇往自行车上一塞,右腿一跨,蹬着自行车就跑。
周大哥几个堂兄弟见老二、老三都跑了,他们象征性给了两块钱,抬腿跨腿跨上自行车也跟着跑了。
真晦气,周老大承诺的好处没拿到,反而白白搭上半天的工钱,还损失了两块钱。
周大哥拉着堂兄弟和亲弟弟,“你们别走。”
不走等着被这群乡巴佬打成肉泥吗?周老大得到了好处,吴卫国一大半的工钱全被他家贪去了。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傻了才冒着被揍成烂泥的危险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周家大房和吴家父母被众人围在中间,两家人缩在一起推着自行车不停地往后退。
“二叔,要死人了,别打了,我不敢。”赵宝党躺在地上如同一坨烂泥,已经没有力气躲闪反抗。
过了这么久了,爷奶、爸妈怎么还不来救他们,快点来拿绳子套住这头发疯的牲口。
村民们巴不得赵宝党被揍的狠些,谁会跑去找赵家大房来救赵宝党。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圈子人,唯独赵队长打赵宝党那边露出一个大缝隙,吴周两家人一抬眼就能看到赵宝党被揍的场景。
周大哥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卫国,这是生养你的爸妈,你真的要为一个外人,逼死你爸妈吗?”
“我千辛万苦生了一个命疙瘩,却被一个外人夺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吴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捶地,说出一众母亲被儿媳妇抢走儿子的辛酸。
“我倒希望有人把我的命疙瘩夺走,巴望着儿媳妇给我生好多个小命疙瘩。”林凤抬起双手豪气地抹干眼泪,该她上场了,“你也夺走了你婆婆的命疙瘩。哦,原来你希望你婆婆要是和你一样要死不活威胁你男人冷落你,夹在你和你男人中间不让你们好。咱们都是做儿媳妇的人,和自己男人好,婆婆像她这样搅和,不是上吊就是撞墙,日子别过来。”
“你···”吴母一哽,男人和儿子都是自己的,怎么可能便宜婆婆和儿媳妇。
第47章 绝品
婶子们感伤儿子被儿媳妇夺走的心酸, 手抹着眼角,嘴大张着,眼角瞥着林凤,赶紧闭上嘴巴···儿子算个屁, 天天惹她们生气,哪有孙子好。儿子不和儿媳妇好了, 生不了一箩筐的孙子, 她们找谁哭去。
小媳妇阴阴的笑着,亮出尖锐的指甲。竟敢怂恿婆婆把持丈夫, 拿她们当成外人。
“妈, 爸是奶的命疙瘩。儿子记忆中除了逢年过节爸到大伯家蹭一顿饭,从没去看过奶,也没给奶一粒米吃, 您这不是要来奶的命吗?”吴卫国轻皱眉头。“安梅一日三餐伺候你们,还要给你们做下午茶。我们两口子白天像仇人一样相处, 晚上才能说几句贴心话。我只要在家里, 就被你拴在身上, 安梅什么时候夺走你的命疙瘩了。”
众人唏嘘不已, 吴家父母真是一对极品中的绝品。
“说什么混账话,你爷奶偏心,看着爸穷,嫌弃爸,不和爸来往。还命疙瘩呢,爸就是一块土疙瘩。”吴父脖子伸的老长, 凌厉道。
吴母有了底气,哭诉本家亲戚狗眼看人低。
吴卫国耷拉着脑袋羞愧道,“儿子都不想和你们来往了,本家亲戚又不欠你们的,为啥要找罪受。”
“这么一对绝品,你家亲戚脑子坏掉了,才继续和你们来往。”
“我家要是摊上这对绝品,趁早拉倒,关门再见,还处啥呀!跟他们两口子学不孝顺公婆、虐待儿媳、倒贴娘家!”
“哎呦,娘呀。幸好我没摊上这对儿媳妇,老娘暴脾气,非要被他们气死不可。”
“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李大嫂大口喘气,不停地拍着胸口窝,她要摊上这对公婆,不知道喝农药死了多少次。
村民们看到这里,不约而同抽搐着嘴角。不由的同情吴家本家所有亲戚,和绝品再见,还要面临着被绝品泼脏水,他们的日子过的那个惨状,想想都觉得恐怖。
吴周两家低头思考,不应该啊,大家该跟着他们一起痛骂吴家本家亲戚,声讨廖家两个娘们。怎么一个个全指着鼻子骂他们,他们才是受害者,怎么成了绝品!
村民们实在听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吴周两家丑陋的嘴脸。他们慢悠悠围上前,快准狠伸出爪子、拳头,趁着混乱多挠一爪子,多揍一拳,心里总算舒坦了。
吴周两家人面色惨白往后退,女人埋头躲进男人怀里,千万不能毁容了。面对百拳百爪,剩下来的弱鸡要是敢反抗,死的更惨。
“你···你们干嘛,我们是廖家的亲戚。”
“林凤,快让他们停手,要不然你女儿一辈子别想进我们吴家门。”面对一群凶恶的汉子、小媳妇,吴母立刻蔫了。
林凤趁机抓了几爪子,替女儿报仇。今天才知道女儿在吴家过的生活这样苦,她宁愿女儿离婚,也不愿女儿回到吴家被老女人虐暴。
“脑子有坑才会进你们吴家门。”
吴卫国冷眼旁观,岳母狂揍父母,打的好,再打狠些。
等吴周两家人被推到村口,村民们活动一下手腕。‘真可惜,这么快就到村口了,他们还想多揍一下。’
吴周两家人极其狼狈,不知谁的头发在空中飘荡着,皮肤像放在火上烤的一样火滋滋的疼。男人们的脸肿得像猪头,女人们露在外边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丝。
被乡巴佬围堵着揍,好不容易乡巴佬停止了挥拳头和爪子,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男人们推着自行车仓皇逃窜,女人们被自行车拖着走。逃跑的轨道特别混乱,发生了连环撞车事件。一群人叠罗汉一样趴在一起,被自行车和人砸的嗷嗷叫。
“我们村子不欢迎绝品,见一次打一次,考虑清楚再来。”村民们被这群人逗乐了,前面两辆自行车摔倒了,后面一辆自行车驶向倒地自行车,躺在地上的人被压的转了一个身子,行驶在上方的自行车猛然倒地,重重的砸向趴在地上人的,又来了一辆自行车···结果自行车垒的老高,一层一层的人被压在自行车下面。
乖乖,没被他们揍死,被自己折腾死了。村民们龇牙、闭眼,车祸现场太壮烈,看的他们肉疼。
廖安西好意提醒道,“我们村子有一百三十一户人家,每户至少有四个强壮小伙子。”
吴家人还要来找事,先要凑齐五六百人,要不然他们来了还是被虐。
嗷嗷挣扎着要起身的人傻眼了,五六百个壮小伙,肯定也有五六百个娘们,他们要凑齐千百人才能干的过这群刁民。
“安西啊,傻了吧。我娘家也有四五个亲哥哥,十几个堂哥堂弟。我被人揍了,他们能不来帮我报仇吗?”李大嫂掰着手指算了算,“我爹是村长,女儿被打了,他必须要召集一村子人帮我讨公道。”
村民们挥了挥手臂,刚刚还担心吴周两家人召集人来报复他们,看来白担心了。
既然不担心吴周两家人报复,安心看热闹吧。
吴周两家人脑子抽了抽,乡巴佬的战斗力太恐怖了。他们准备回家召集街坊邻居、沾亲带故的人来上河村报仇,来了还是被秒揍。
村民们吃好饭了,来村口集合。大队长说了吃完饭到村口,赵大嫂有话要对他们说。村口的村民越聚越多,他们盯着前方耍杂技的人,不解问道,“吃口饭的功夫发生啥事了?”
“来村里表演杂技的吗?”
刚刚他们只见了一小部分村民,村口黑压压的一片,这才是上河村真是实力。自行车瞬间被弹开,男人们躬着身体跳起来,不顾一切蹬着自行车,逃命要紧。
迟来的村民听到参与战斗村民的解释,懊恼自己吃饭慢了,没有赶上这场好戏。
吴卫国抽了自己两嘴巴子,第一次意识到农村人的彪悍。打架不是打群架,一个村子打架的节奏。
林凤走上前得意的笑了笑,“卫国啊,别担心,我们村里人一般不打架。”
“哦~”还好他对安梅一心一意,否则岳母召集一村子人找他算账,想想腿软了。
“好了,我们回家吃早饭。”村民们心里爽快了,发现肚子饿了,没热闹可看了,回家吃饭吧。
赵大嫂磨磨蹭蹭出门,抬头看了一下日头,林凤女婿应该上班了。还是她聪明,林凤女婿不在了,她道个屁歉啊。
赵母又拖着大家磨蹭一会儿,晚一点上工咋滴了,二儿子敢扣她工分吗?能偷懒就偷懒,生活嘛,就要对自己好些,日子过的才爽快。
赵家大房摇摇晃晃赶到村头,懒懒散散瞟了一眼,眼珠子快要爆炸了,一家人的宝贝蛋子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我不活了···”赵母腿也瘸了,健步如飞冲上前抱着大孙子。
村民们挠了挠鼻子,赵母昨天晚上哀嚎着生大队长没坐好月子,腿疼病又犯了,躺在床上又是打滚又是撞墙。
昨天晚上赵家大房闹得可凶了,他们也没听清楚具体争执什么,吵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大队长又赔了什么,赵家大房才安静下来。
郑翠翠低眉冷笑,老妖婆拿着生丈夫得了一身病为由头,压着丈夫拉下李村长。丈夫自然不会同意,但是老妖婆装的太像了,脸色青中泛白,头真的朝墙上撞。丈夫无奈之下承诺给婆婆买好的补品,家里的东西快被婆婆找各种借口搬空了,丈夫再不和大房划清界线,他们母子四人真的活不下去。
林凤和老婶子对望,吴家人怎么和赵队长娘一个德性。
刚送走一个绝品,又来了一个珍藏版的霸品。
刚要回家吃饭的村民们揉了揉肚子,又退回来了。
“妈,你不是说生我时没坐好月子,老了没注意保养,病根子转变成炎症,已经治不好了吗?”赵队长冷厉盯着母亲的腿,昨天晚上母亲走路一瘸一拐,现在拉着大侄子逃跑的速度挺快的。
赵母下意识望着特别有劲的腿,强行扭成瘸子,一时情急忘了自己成为瘸子的事。大儿子出了馊主意让她和老头子假装跳井,要演就演的逼真些,她怕一时刹不住闸真的跳下去,换成腿瘸撞墙。
“国强,你打宝党做甚,你干脆把我也打死。妈也是将死之人,活在世上浪费口粮,死了算了。”赵母颓然坐在地上,抱着只见出气不见吸气的宝贝蛋子哀嚎。
“赵国强,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我们老赵家就宝党一个有出息的子孙,你打死宝党安的什么心。”赵大嫂冲上前···
一根粗壮的棍子挥向她,赵大嫂直接倒地哭诉二叔子要打死大房,霸占大房财产。
“混账玩意,你发什么疯。”赵父拖下鞋子抽打二儿子,他不信了,赵国强能六亲不认打老父亲。
母亲再一次利用他的孝心,吸他身上的血。赵队长笑着对媳妇摇头,别过来,小心冲撞了闺女。
郑翠翠背过身子抹着眼泪,希望丈夫能为小家考虑,不要再割她身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