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中医战乱年间到RB留学学习西医,中间出了变故,才捡起家传中医,废寝忘食学习中医。战争结束后,他把中西医结合在一起,补足两种医术的短板。
两斤重!!!
他可以断定孩子器官没有长全,以目前医术水平想要养活她,基本等于白烧钱。这个孩子可以比喻成一台破旧的机器,随着时间流逝,机器会出现各种问题,需要费心费神去修补,修补到最后,机器运转到达临界点直接报废。
老中医说出他的建议,男人似乎没有听进去。他行医几十年,救治过很多患上烧钱疾病的孩子,孩子父母被这个世道逼得抛弃孩子,任何人没有立场去谴责丢弃孩子的父母,他们只不过做出最佳选择。
“是药三分毒,不建议喂孩子吃药。”遇上患上先天疾病的孩子,他们医术有限,没有能力救治孩子,选择用婉转话推拒救治孩子,省去家长浪费时间和金钱,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在人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年代,这是最佳选择。
小懒懒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廖安西认定他家小懒懒可以长命百岁。奈何闺女太小,能吃的东西有限,用食补改善闺女的体质,显然行不通。闺女唇角来回收缩,廖安西看成了闺女对他笑,一瞬间他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喝粥呢?”
男人眼睛闪亮地盯着他,老中医经常遇到这样的情景,最后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小米粥有营养,孩子脾胃弱,切勿喝油腻荤腥的汤。”毕竟带肉的汤极其有地位的人才能天天喝。
廖安西一一记在心里,再想问其他的事,老中医不愿意回答,“等孩子长牙,你再带她来。”那时孩子还在的话,再来吧!
老中医叫下一位病人进来,廖安西将滑倒手腕上的公文包提到肩膀上,只得抱起沉浸在吐泡泡中无可自拔的闺女走出中医院。他拉扯下闺女头顶上露出一截被子,小懒懒的脸又与世界隔离。
还没有到九点,廖安西抱着闺女走进三家医院,最终医生给出的答案和老中医一样。
期间他找护士借开水冲奶,喂小懒懒一次奶,换了一次尿布。
路旁的树枝上抽出嫩芽,有几朵小野花在清风中摇曳。父女二人走在春意盎然的道路上,脾气暴躁的红袖章从他俩身旁走过去。
“太TM的晦气,汽车厂和我们杠上了!”
“汽车厂破铁门值几十块钱,余厂长真敢狮子大开口,一口气问我们姜哥要造价三百多块钱的门。”一年多前的事,想想火气大的冲天,可别让他们抓到辫子。
“要去收网了,没想到张育才从中掺合一脚。”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得罪孔家,还折了几十个兄弟。再想找孔家的麻烦,没那么容易了。
“钱哥说孔家不肯轻易揭过这件事,全是张瘪三从中挑事。”
“哥差点玩了他女人,能轻易松口么!”
“安抚好孔家,还要转头和张家赔不是,太TN的晦气。”本来想扳倒孔、张两家,没想过到被反咬一口,再想出手陷害扳倒他们,可就难了。
红袖章不敢轻易啃张、孔两家的骨头,全因当初向、姜、钱三派成长初期势力薄弱,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得罪不少人。他们就和石杭张家、北屿孔家两个比较大的势力签订合约,只要两家保持中立,三派不会对付两家。等市里面的异党被逐一消灭,三派逐渐和两家平起平坐,甚至有超过两家的势头,生出把两家收归己用的心思,两家不同意,才出现如今的局面。
几名红袖章还打算说什么,察觉有人跟在他们身后。当下举起棍子,“你TN的反gong党分子···”
“卧槽NDY的!!!”红袖章暴躁的狂喷口水,该死的,竟然遇到汽车厂里的人。想找一个出气筒抓回去玩几天,男人胸前的徽章让红袖章把气往回憋。
余厂长不要脸的老狐狸,他们无缘无故抓汽车厂里的人,该死的老头子就会说该员工脑子里有部队军用卡车制造图,反咬他们一口,说他们是敌对分子,盗取部队军用卡车制造图,最后他们全家老小被批D。
“不好意思同志,孩子饿了,回去喂奶。”廖安西被吓的哆嗦一下,眼神下意识躲闪看向脚尖,胳膊肘夹着公文包,抱紧孩子往前跑。
几名红袖章很满意汽车厂员工的表现,所有人看到他们,必须像老鼠看到猫一样仓皇逃窜,这样才有成就感。
几名红袖章张狂大笑,廖安西抱着孩子躲到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他们捡起地上的一张图纸,用下巴抵着孩子的额头,掩饰他嘴角怪异的笑容。
表彰大会结束,代表全市人都知道研究员成功研制出可进攻的坦克,红袖章会后知后觉想起妻子的事,他必须在余厂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表彰大会持续开了四个小时,厂里的领导给予六名研究员高度的表扬,授予他们荣誉性奖章以及职称。
在此过程中,唯独忘记一个人。下面的工人不明情况,他们记得七人去研究坦克,为什么要抹杀另一个人的存在。
趁着领导和研究员寒暄,底下的工人交头接耳讨论怪异情况。
“还能因为啥,研究员到坦克基地制造坦克。人家廖同志带着妻子去吃肉生孩子,天天迟到早退,伺候狐媚子的时间比待在科研室的时间长。”
“孩子出生至今,我们没有听孩子哭,天天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给人看,我估计···”华国语言的魅力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只需要加工润色一下,添加几个语气词,把明明普通的事说成极端,偏偏有人喜欢听,时不时还掺合说两句自己的看法。
谁也不曾想到研究基地会发生这么多事,不好好把握难得的机会,真是辜负张主任对他的器重。当初张主任十分器重他,现在张主任不愿意提起他,说明了一切。
张主任瞥见一个身影,皱着眉头脸色不愉看向别处。
张小凡失落的拉着彬彬往回走,满怀期待的来会场替老男人感受被点名表扬的喜悦,哪怕在无关紧要的话里提老男人的名字也好。他们全盘抹杀老男人为坦克事业做出的贡献,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所有的功劳全算在旁人的身上。说到底是她的成分连累了老男人,张小凡似乎下定什么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打脸翻转,期待哦
第101章 守护(2)
研究员们走下台传授工人们经验, 引起一阵骚动。工人们眼中释放出求知欲,研究员笑逐颜开高谈阔论。
本是他期望看到的局面, 张广德心却欢悦不起来。育才和他闹脾气,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热闹欢快的场面并没有引起他的共鸣, 他走到建筑物背影处抽出一根烟,眼前出现一根被擦着的火柴,他低头借火点燃烟。
深深吸了一口污浊在空腔中肆意乱窜, 最终浊气从鼻孔急促窜出。
余厂长把火柴摇灭扔到地上, 抖出一根烟弯腰就着燃烧的烟头吸烟,眯着眼靠在墙上吐出一团白雾, 又抽了一口缓缓开口道, “后悔了?”
“摆在廖安西面前的是死局, 逼他认清现实, 做最佳选择。”张广德扭头看着不远处喧闹的场面,讽刺的笑了一声,又把目光放在老朋友身上,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余厂长理解老朋友的难处, 在这个年代每个人做出保全性命的选择, 他都能理解。“又有几个家属和老英雄划清关系。”
“能听话划清界线就好喽。”
两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眼,张育才从大树后面走出来。
两人笑骂他几句,张广德‘唉’了一声,别人他不敢打包票, 廖安西绝对不是怂人,死也不会和张小凡划清界线。希望张小凡顾全大局,能想的开。
有些事啊,三人心里明白,却没有办法说出口。两个人靠在墙壁上吞云吐雾,一个人靠在树上神色不明。
汽车厂研究员回市里,坦克初步研究成功的事被市报社记者报道出来,红袖章早晚会反应过来张小凡回来了。暂时汽车厂里的员工不会受到牵连,红袖章也不敢拿汽车厂里的工人开火。
三人心事重重互不干扰想一些事情,不远处的空地异常热闹。
“那个!”有人戳另一个人往大门口看,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从熟练的技工中挑选一个人奔赴坦克研究基地,换下廖安西。
据马秀秀说廖安西抱得是‘死婴’,有些人不由得搓着耸立的汗毛。
有人不好意思走上前,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小包被,眼睛瞥见好多人投来鼓励的眼神。她无害地问道,“廖同志,你和你爱人长的一个俏,一个俊,生的孩子定是俊俏的娃娃。”
她没有夸大,小夫妻算是厂里最俊俏的一对。
廖安西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就是一个不懂的反抗的老好人。研究员们可以证实这点,无论廖安西受了多大的委屈,一声也不吭,旁人说几句好话,事情揭过去。
有些人顾不上和研究员套近乎,围着廖安西起哄要看孩子。
廖安西掀起小被角,他们急轰轰围上前。小巧的桃子脸,粉嫩的桃花瓣嘴唇,眉眼晕染上粉色,长的像极了诱人的水蜜桃。馋的他们直流口水,孩子嘴里吐着泡泡,显然是活的,气色虽不好,也不是那种一看就嗝屁的。
“可愁死我了,我宁愿她长的丑一点。”脸上看不出愁容,满脸的骄傲。廖安西把孩子护在怀里,小被子搭在肩膀上,阻断大伙儿的视线,“女孩子家家从小养在家里好,这个世道有太多坏小子。”他为闺女以后很长时间足不出户铺路,闺女长的俊俏,提前防着牙还没有长齐的小狼,不成吗?
“···”刚刚还在感慨女娃长的好看的人心里呵呵哒,廖同志明显防着他们家的小子。顿时心生不满,长得好有个屁用,儿子敢讨狐媚子做媳妇,打断儿子的狗腿。
本来想看笑话,没想到反被刺激,廖同志还真是不将情面。他们心中有了一计,便开口道。
“廖同志,你刚当上研究员,这次你没有受到表彰,别灰心,下次继续努力。”
“就是,年轻有为,比我们这些老大哥强多了。”···
里里外外讽刺他占着研究员名额,不作为。廖安西在人群中找到朝夕相对的熟人,六名研究员尴尬的扭头,他们最清楚廖安西对坦克研究做出多少贡献,后期还教他们小汽车制造方面的知识。张主任都没有提起廖安西,他们心中倍受煎熬,不知道怎么开口。
前期廖安西做的非常好,等到后期因为张小凡怀孕生子,廖安西对待实验显得漫不经心,这也是事实。研究员满脸为难地看向远处,说到底还是廖安西资历浅,想事情不周全,等到他下次定会大放异彩,这次全当给他一个教训。
如此一想,研究员心情果然好受许多,能够正面直视廖安西的目光。如何表彰全握在张主任手中,他们也无能为力。
他们情绪转变,廖安西看在眼里,目光中多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容。托着闺女屁股的手轻轻拍打闹脾气的小娇娇,目光紧锁一个方向。
大家以为廖安西会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但是他没有,而是穿过人群朝着两层楼房走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红袖章下午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召集人闯进汽车厂带走妻子。恐怕张主任、余厂长早想好脱身,红袖章不会对汽车厂发难。
难怪廖同志不受张主任待见,没打招呼鲁莽的抱着孩子去见两位领导,想抱着孩子讨领导们喜欢?除此之外他们想不通廖同志找领导们有什么事。
虽然很好奇,但他们没有凑上前,平常见到领导躲还来不及呢,凑上前找骂吗?不过他们的眼睛却执着的盯着阴影处。
三人注意到廖安西,猜想他为了功勋的事。只要廖安西没有想通,他不能授予成分有问题的人功勋,上级也不会允许。
张广德已经打好草稿,如何劝说廖安西做出正确的选择。
廖安西离他们还有一米远,余厂长捅脸冷的像冰块的老伙计,本人露出弥勒佛慈善的笑容,做好当和事佬的准备。
看两人的架势,打算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黑脸。廖安西在两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下,脚向右拐,硬生生旋转一百二十度,在张秘书探究的目光中,把小懒懒放到他怀里。
张育才下意识抬手抱着小懒懒,“终于舍得抱孩子出来转转。”
“嗯。”廖安西把公文包拎在手里,埋头翻找图纸。
两人拿不准廖安西要干什么,好在他又朝着他们走来。还没等两人揣测廖安西手中的纸张有什么用,纸张已经分成两份放在他们手中。
“梯形车架构造示意图,利用空气动力学改造翼子板,”他和当初刚来的时候一样,儒慕、敬佩地看着张主任,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汽车心脏,发动机的改进在这里。”
本以为不会攻击人的小兔子竟会咬人,隐忍这么久,他终于开始反击。张广德心中五味杂全,愤怒中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欣慰,他被自己的情绪吓到了。他忽略没出息老友震惊倒吸气,拿着图纸的手下垂,锐利地盯着他,“你向我宣战,威胁我?”
“不,纯粹敬佩张主任忠国。”两张图纸表示他朝张主任致敬,长长的发梢盖住廖安西的眼睛,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想什么。
孩子出生那天,他揣摩透了人心,明白只有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所以他不能被动走别人给他规划好的路线,而是自己画路线让别人走。
张广德听出浓浓的讽刺,敬佩他?不把自己骂的狗血碰头,他就满足咯。
廖安西从发梢缝里看到张广德皮笑肉不笑的脸,朝两人鞠躬,转身拉着张育才离开。
张育才被动的抱着孩子跟上磨驴,不敢回头看主任吃人的目光。
“你的秘书被廖安西收买了。”
余厂长还有心情开玩笑,张广德一个头两个大,“你瞧瞧他什么态度,竟然敢威胁我。别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聪明,其他人全是笨蛋。”
“你冲我发什么火。”余厂长抬着下巴指着不远处的两人,示意他赶紧的把人开除。见老友吃准自己,非要把火气发泄到他身上,悠闲地开口道,“活该,当初厂里的几个领导反对把庄稼汉子招进来,你硬着头皮把人强行拉进来,还把人培养成活着的资料库,就应该想到迟早有一天他的翅膀长硬了,会反啄一你口。”
“别忘了你是厂长,厂里出了什么事,你兜着。”张广德直接把烂摊子甩给他,他不管了。斜着眼瞟了图纸,翼子板公式导出的非常清晰,明白微微调整翼子板的弧度对汽车运行产生巨大的影响,气的他想打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