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说得对,当初听劝不招惹廖安西,他哪里会为汽车之外的事操心伤肺。
余厂长维持脸上的笑容,好苗子为什么都死心眼,身上背的全是麻烦。“厂里这么多技术熟练的工人,一百个人抵不住一个廖安西!”他真不信邪了,这次妥协,以后被这小子压的死死的,要浇灭他窜出来的火苗。
“你可以试试!”张广德沉思地盯着图纸,狠下心肠撕开一个口子。
一瞬间图纸到余厂长手里,他心疼的怒瞪老头,“研究员回厂子里的消息兜不住。”本来逼廖安西认清现实,现在倒好,他们反倒成了最焦心的人。
两人又恨又欣慰,差点把廖安西拖回来,狠狠揍他一顿。俩人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没有做出决定。
这边廖安西拉着高度紧张的张秘书钻进隐蔽的角落里,把主任、厂长的事抛在脑后,犹豫再三开口道,“你要挺住,有件事向你坦白。”
作者有话要说: 聚集七龙珠可以许愿,你们有啥子愿望?
第102章 守护(3)
张育才被磨驴吓得不自然地搂紧小懒懒, 冷肃的脸上出现裂痕。“你是不是又去招惹那帮子人,”磨驴露出愧疚的表情, 定去招惹红袖章,他愤恨地踹磨驴的膝盖,把他的警告当成放屁, 颇有喝干他血的味道狠历道,“你是不是要整死自己,才肯罢休!”
廖安西抬手去接孩子, 被张育才躲开了。他不在意的笑了笑, “小懒懒和你有缘···”
什么意思?要托孤吗?张育才攥着被子,呼吸特别混乱。磨驴的表情太放松, 他竟然从中读出飞蛾扑火, 从肺里发出压抑的声音, “你可以劝张小凡交出古董···”
交出古董!
古董到恶人手里, 再倒卖到国外,变成其他国家的宝藏!
廖安西闭上眼睛压制住喷薄而出的怒气,他没有穿书的世界,九十年代以后, 张瑾兮先生在wen革期间为活着交出一部分古董出现在外国各大拍卖场, 他们坐地起价,联合其他人抬高价钱···
交出古董,那些人真的能放过她吗?廖安西笑声从嗓子里咕哝出来,张育才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廖安西见他不说了,才说起另一件事, “汽车发动机的初步构思图丢了,可能被红袖章捡去。”他用一晚上的时间画出的图纸被红袖章捡去了,怎么利用图纸的事由张秘书决定。可以把消息说给石杭张家,北屿孔家,随便张秘书决定。
他向前走一步抱孩子,张育才身体急剧发抖,拽着被子不愿意放手,“疯了,疯了。”
可能,什么叫可能!目前他们厂没有能力独自制造汽车发动机,如果磨驴真的带领他们研发出发动机,他们丢失的不是发动机,是整个厂子的心脏。
“小懒懒饿了,我要带她回家吃饭。”他此刻没有疯,压抑太久了,再不发泄郁气,可能他真的会疯。
张育才慢慢松开手,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开玩笑的成分。
“我也不知道被谁捡去了。”他双手捧着孩子往上举,脸蹭掉小被子,听到孩子微不可闻的噗噗吐口水声,如松的脊背瞬间弯曲,又迅速挺直。
廖安西抱着孩子转身往太阳底下走,还差一脚就要跨到阳光下,轻轻地说了一句,“张孔两家用的到,能增加两家谈判的砝码。”
张育才抑声‘呵’一声,磨驴踏入阳光中气场变了,又变成万事漠不关心的样子。
两方势力谈判到关键时刻,一张设计图可以指认向、姜、钱三人中任何一个人偷的,汽车发动机图纸泄露出去,不知道有没有被别有用心的人临摹,上面一定会派人调查这件事。
图纸丢失一事在磨驴手中掀不起大风浪,无名小卒捅出这件事,很快被三个派系的人压下去。可被石杭张家、北屿孔家捅出去结果完全不一样,不死也扒他们一层皮。如果事情真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对张孔两家绝对没有好处,三个派系狗急跳墙,搞不好咬死张孔两家,所以张孔两家不会傻到和三个派系作对,两家只会拿这件事想三个派系讨要好处。
张育才糊涂了,这么浅显的道理磨驴没可能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处全让张孔两家得去。
三个派系在市里一手遮天,廖安西没傻到写举报信举报他们,不能伤他们分毫,反而把自己赔进去,赔本的买卖他不做。
从食堂里出来,王守成想要独自一人散步,见廖安西低头抱着孩子游荡在小路上,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有发觉,大概恼上午的事。
喜悦的心情看到廖安西那一刻消散,王守成手指揪着裤缝,转身走两步追上廖安西,“磨驴!”
厂里的人都知道主任十分惜才,廖安西和主任发生什么事,让主任绝口不提廖安西!王守成为人谨慎,不该他问的绝不过问,而是通过细微观察揣摩事件。
廖安西抬起头看了他两秒钟,才微笑问好。
他胸口的奖章被廖安西盯得滚烫,虽然目光只在他胸前停顿两秒钟。“你比我们都强,他日一定大放光芒。”王守成说完,立刻转身走远。
廖安西指尖摩挲小被子,抬起头,眼神没有波澜往前走。路上遇到一些人,不在乎他们的目光,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停下来说两句话,说完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在楼下正巧遇到端着饭缸子的妻子,把妻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忧思记在心中,他的妻子不会告诉他发生什么事。
他故作语气轻快道,“小懒懒八个月可以适当喝米汤,长牙可以吃辅食,到那时吸收的营养多,骨骼会变的硬朗,抵抗力会慢慢增强。”
“嗯。”闲言碎语变的不重要,闺女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她跟在老男人铿锵有力的脚步后面,眼前再现昔日她追逐老男人身影的开心时光。
两人走进家门,张小凡接过公文包,从里面掏出奶瓶,走到厨房用开水冲洗奶瓶,紧接着给闺女冲三勺半奶粉。她荡着奶瓶降温,见老男人给闺女洗屁屁,换上干净的尿布,拎着尿布给到洗漱间洗尿布。
“也不知道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干脆不买布,给孩子打个银镯子。”张小凡冲着洗漱间提高声音说道,“给妈、姐、巧芳各买一套衣服,你看成吗?”
“行,我下午去办。”
清润的男声从洗漱间传出来。
“再扯两块男女用的布,天气变热,给你们做两件衣服。”
“···好。”
要交代的事都说完了,张小凡把奶瓶反倒,滴了两滴奶在手上试温度,彬彬自觉地挪着屁股到不碍事的地方,张秘书大流氓说不能随便亲妹妹,对妹妹名声不好,还要他做骑士守护妹妹不被其他外男亲。
彬彬自感责任重大,他要快点长大守护妹妹。
彬彬好几天没有亲亲闺女,张小凡没有追问原因,能够独立思考,有自己的认知是好事。她靠在沙发上,奶嘴放在孩子唇畔,小懒懒嘟起嘴裹了裹,才慢悠悠喝奶。
裹三口停顿休息一下,奶吸了一半,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张小凡轻柔的为孩子擦掉细汗,有一搭没一搭和老男人说话,多半是叮嘱老男人的话。
如果张小凡跑到洗漱间看一眼,就知道他神色和语态截然相反。
又剩两口奶水,张小凡把奶瓶递给彬彬,捏着打小鼾闺女的鼻子,“不能喝完奶再睡觉吗?”她也没指望闺女回应,彬彬肉嘟嘟的手指抽离闺女的小手心,她才抱着闺女到卧室睡觉。
她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转头见彬彬抱着奶瓶躺在沙发上咕咚两喝完牛奶。张小凡走上前弹彬彬的脑门,见老男人在阳台上晾尿布,“吃饭了。”
她去摆饭,彬彬把奶瓶放进厨房,甩着肥胖的身体围绕着姨姨转。
廖安西晒好尿布,才走到客厅吃饭,已经一点了。吃饭时廖安西谈到推迟彬彬入学时间,张小凡没有意见,彬彬更开心。
吃完饭,廖安西在家里坐一会儿,等两点钟他揣着钱和票据、家信出门,轻车熟路到供销社买东西。他先买好寄回老家的东西,跑到邮局寄好东西,再返回供销社买家里要用的东西。
*
彼时红袖章拿着看不懂画什么图形的纸张叠飞机玩,另一名红袖章一时间找不到纸,抢夺飞机上茅房。
两人抢夺飞机时,飞机缺气的飞到姜援朝脚下。
两人在大哥释放的黑色冷气下,赶紧站直装孙子,“大···大哥!”
姜援朝刚从孔家回来,受了一肚子气,孔肃仁平白说了几句他们听不懂的话,他们红袖章能做通敌卖国的事吗?纯粹TN的扯淡。他们忙的焦头烂额,手下的人还有心情嬉闹,二话不说直接上前踹他们几脚,排解心中的郁气。
作者有话要说: 哇!今天有二更,鼓掌···明天你们要不要召唤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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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守护(4)
两人身体鞠咧往前俯冲三步, 膝盖先着地滚趴在地上。姜哥心情不好, 两人可不敢凑上前谄媚讨饶, 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两人的怂样刺激到姜援朝, 脚尖往后甩,猛狠又迅速踢几脚解恨。任向党和钱正钢见红袖章被踢的脸色泛白,嘴中发出呜咽不成调, 才上前拉开姜援朝。
其他站没站相, 争强斗狠的红袖章吐掉嘴里的剔牙棒,规规矩矩站好,尽量缩小存在感。
大哥们的心情不太美好,等大哥进屋,他们到路上晃荡,省得触大哥霉头, 连带着自己也遭殃。
空气变的躁动不安,他们恨死汽车厂里的王八羔子,仗着脑子里有别人无可取代过硬的技术, 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有一个憨厚的脸上长着倒三角眼, 注视你,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让人心生胆怯。他眼珠子左右转动, 轻蔑地看着平日子嚣张跋扈的红袖章此刻屁都不敢放。能把大哥们气成这样,归根结底还是汽车厂惹出来的事。
若不是张混蛋横插一刀, 大哥们完全接管W市,成为W市的土皇帝。唯一能平息大哥怒火的方式,扳倒汽车厂, 把汽车厂收归囊中,到那时,他们人手一辆汽车都不成问题。
到汽车厂外围蹲守数日,终于让他抓到汽车厂的把柄。思及他马上被大哥们重用,毒蛇憨厚地走到大哥面前,“大哥,汽车厂···”
纸飞机被毒蛇踩在脚下,原本立体状被他踩扁,正巧露出汽车厂研究员专用纸张图标。
还不待毒蛇报告张小凡回汽车厂的消息,任向党龇牙、白眼珠子仿佛下一刻要跳出来,绷着大腿上的肌肉,狠决把毒蛇踹的老远。
结合孔肃仁莫名其妙的话,他们顿生出不祥的预感。
蛇毒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呜咽,被大哥凶暴的表情吓到了,惊恐席卷身体,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话。
其他红袖章头次见大哥们对他们残暴,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哪里敢上前瞎歪歪。
钱正钢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只不过是汽车厂研究室里一张普通的废纸,吓不倒老子。他镇定地拿起飞机,抖动着指尖打开纸飞机,图案闯入他的眼睛,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援···援朝,你喝过洋墨水,上面写的英文啥意思?”
图纸上全部用英文标注,明显是汽车某个部分的图纸,图形非常复杂,还有TN的长篇鸟文公式,这张纸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终年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姜援朝目光幽暗地盯着图纸,他们干惯了栽赃陷害的事,没想到被别人陷害。
“这张纸谁拿回来的?”任向党咬着牙龈撸起袖子,青筋盘曲在臂弯上,走到墙角抽出一根铁棍子指着一群不省心的王八羔子。
“大···哥···汽车厂里的专用纸我们见过,不···”红袖章被大哥吃人的目光吓得眼泪鼻涕直流,上下牙齿哆嗦的碰击,“明明图案不一样。”他鬼迷心窍,觉得上面的图案画得挺好看,起了拿回来在哥们面前装逼。
其实怨不得他,汽车厂里的图纸全撕成碎片才出厂,谁能想到马路上突然多出一张汽车图纸。
与这件事无关的红袖章接受到大哥的示意,走到墙边抽出铁棍子,乱棍狂舞揍和图纸有关的红袖章,他们被打的半死不活,也不敢讨饶,三人再次警告,“最近老实点,再给老子惹麻烦,废了你们。”
红袖章急忙应下,他们还是待在家里,省的被人利用给大哥招惹麻烦。恭敬地目送三位大哥出门。
在地上躺着的红袖章算是彻底废了,骨头断了,没有一个人敢带他们去医院。
*
孔肃仁在电话里语气冷硬,咬死不松口。人家都朝孔家张开獠牙,这么容易妥协,还真以为孔家好欺负。他不耐烦听话筒另一头人瞎叽歪,毫无预兆挂断电话,慈祥地看着原本没有出息跑去大当秘书的女婿,现在怎么看怎么顺眼,“育才,钱正钢原本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没有谈拢,他们刚走两个小时,竟又打电话来约谈。”
“图纸是真的,等同于我们厂子的心脏。他们拿去让专家鉴定真假,等于泄露机密。”张育才内敛情绪,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把磨驴逼紧了,人家把事情挑大,这事还是教给厂长、主任头疼。
“真···真的!!!”孔肃仁颤音陡然提高。
张育才比岳父更震撼,磨驴在汽车制造上的天赋远超国内所有人,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三个项目的构思,当真称得上天才。
“爸,你看着办。”张育才起身走到衣服架前拎起公文包,见岳父担忧地看着他,“牵连不到我。”
得知图纸真的在红袖章手中,张育才没有耽搁时间,开车飞速赶往汽车厂,找到盯着图纸唉声叹气的主任、厂长,他深呼一口气道,“发动机图纸在红袖章手中。”
“什么!~”声音拔高。
找厂长有事的工人小头头调转方向,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如果没有听错另一个暴怒的声音是主任,不用看也能猜到厂长和主任心情十分不好,改天再找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