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卖凶宅的日常——酸菜鱼没刺
时间:2019-06-26 10:43:05

  张活柔扭头扭身的嗔道:“不懂不懂,再教一遍!”
  阎冽耐性极好,握着她的手拿毛笔去蘸墨,冷不丁地,张活柔在他下鄂侧响亮地亲了一下,他看她,她笑得星光灿烂,欢喜道:“偷袭成功!”
  阎冽也想起以前的片段,他将卷宗收好,状若无意地说:“见字如见人,有空要多练。”
  张活柔作对地说:“没空。”
  然后补充:“学校来了个变态的教授,作业又多又难,时间尽拿去应付他了。”
  阎冽凤眼微眯,蕴着笑意,闲闲道:“一般不喜欢教授的,都是蠢学生。”
  张活柔:“……”
  文若仙敲门进来,端着茶盘笑盈盈温柔道:“三殿下,新鲜出炉的马卡龙。”
  又对张活柔说:“张姑娘我知道你来了,特意烘了一些蓝莓曲奇,你尝尝。”
  张活柔没什么表情:“不了谢谢。”
  文若仙面露委屈:“上次提拉米苏你不吃,这次曲奇你也不吃,张姑娘是不是担心我手艺不佳?”
  张活柔倒直接:“如果我说是,你怎办?”
  文若仙掩嘴失笑,教导般说:“张姑娘放心好了,我的手艺过了三殿下这一关,那代表谁都挑不出理了。”
  阎冽是冥界最嘴叼的人,吃的喝的,比父亲冥王还挑剔。
  张活柔笑了出声,不以为然说:“可惜他是鬼,你也是鬼,这里全是鬼,不能代表我这个人的口味。”
  文若仙觉得她的“人”字刻意加重了音,语气轻叹却隐隐有些不服地说:“试问哪只鬼不是由人变的,又试问哪个人会例外地不用变成鬼?张姑娘,他日你百年归老,不也是变成我们的一员。”
  张活柔:“以后的事他日再算,我现在是人,当然要好好享受做人的滋味,也要保持做人的风度和品味。”
  文若仙想再反驳,阎冽比她先一步开声:“若仙,退下。”
  非常轻淡普通的一句话,跟随阎冽近千年的文若仙却听出他的不满,心下一沉,忙不迭做低伏状,一声不敢哼地躬身退下。
  张活柔轻笑:“说了你秘书几句,替她不高兴了?”
  阎冽说:“好好说话,少阴阳怪气。”
  张活柔:“有你秘书说话阴阳怪气?”
  阎冽:“她一个下人,你跟她计较什么。”
  张活柔心想,她为什么不计较?被人噎了也要和着牙齿把血吞么?
  她没那么大度。
  阎冽又说了句:“以前不见你计较。”
  早在张活柔出现之前,文若仙就已经在阎冽身边侍候。
  与阎冽热恋时,张活柔轻飘飘,自觉天下无敌,认为阎冽全世界只爱她一个,她没把他身边的任何异性包括文若仙当一回事。
  后来和阎冽分手了,张活柔才渐渐看文若仙不顺眼。
  或许她与阎冽热恋时,全冥界都不敢对她有半点差池,就连大太子二太子,对也她十分客气热情,文若仙作为下人,自是不敢造次。
  但与阎冽的恋情告吹后,张活柔的身份只剩下一个——欠冥界巨款的债务人。
  听上去真不怎么光彩,文若仙的言行举止也日渐惹她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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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张活柔回阎冽的话:“你管我计较不计较干嘛, 管好你自己的秘书得了。”
  阎冽微微挑眉:“若仙知道如何当一个称职的下人, 不需要我再操心。”
  张活柔双手抱胸, 皱眉问:“像刚才那样对我说话带刺,也叫‘称职’?”
  阎冽轻笑:“我看你跟她对答如流, 以为你很享受。”
  张活柔哑了哑,笑骂:“享受个屁。”
  阎冽抬脸直视她,张活柔低头看他, 这才发现俩人的距离原来很近。
  阎冽很高, 哪怕坐着, 鼻尖也直及张活柔的胸口。他的手臂衣角似有若无地擦着她的腹部, 完美的五官在她眼里双倍放大,凤眼美轮美奂, 双唇精致到极致。
  张活柔有头晕眼眩的趋势, 立即移开视线。
  阎冽那张盛世美颜的脸, 看多了会要人命。
  张活柔走到书柜那边的太师椅坐下,缓了缓神, 忽问:“三老头,除了文若仙和九军,你还救过谁?”
  阎冽不仅是那俩人的直隶上司, 还是他俩的恩人。
  阎冽干脆利落:“没有。”
  张活柔试着问出近几日的纠结:“假如有个小女孩死得很冤枉, 你会出手相助吗?”
  她不止一次假设, 假设她求阎冽, 他会不会大发慈悲,挽救小女鬼。以她对阎冽的了解, “见死不救”是他的一贯做法,所以她果断地拒绝小女鬼一家的求救。
  但万一,万一阎冽转死性,肯同意呢?
  这几天张活柔反复追究这个“万一”,有些慌乱失控,需要痛痛快快来个了断。
  阎冽的回答:“不会。”
  语气不带一丝犹豫。
  张活柔闻言肩膀一松,久悬的心脏终于落地,可紧接着问:“为什么?你不怕人家说你冷血无情?”
  阎冽失笑地轻勾唇角,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说:“天下间死得冤枉的人何其多,每一个都救,哪能现实。”
  “现实”这个充满现实主义的词语出自身着古装、银发白眉的阎冽之口,张活柔莫名受到一丢丢冲击,愣神看他。
  阎冽推开一个卷宗,执笔批字,淡淡说:“当年之所以救九军和若仙,不过年少冲动。如今岁数大了,想法自不一样。”
  一个看上去永远25岁的男人说自己“岁数大”,张活柔认为他毫无疑问地在炫耀。
  不过他说的话,药到病除般安慰到她。没有“万一”,没有失误的选择,尘埃落定。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隐隐难受,郁郁寡欢。
  财政司掌控冥界的经济命脉,哪个司门申请用度,哪里的项目超出预算,哪个工程有盈利,包括冥王衣食住行的支出,全凭阎冽一支笔审核与定断。
  专心批完几份卷宗,阎冽抬眼,见张活柔抱着双腿,屈坐在太师椅上,歪着脖子睡着了。
  他微眯凤眼,搁下毛笔,走过去轻轻将她抱起。转身,雕花书桌旁多出一张软塌。
  张活柔睡得迷迷糊糊,脖子发酸发痛又发梗,身体伸展不开,憋着屈着,可就是不愿动不愿醒。
  不一会,她好像睡到床上去了,床又大又软,足够她肆意地翻个身,舒服地半趴着,继续睡。
  一张轻软的薄被无声无息盖了上来,有什么微微发凉的东西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和唇瓣,又痒又冰。她缩了缩脖,始终没醒,心安理得睡下去。
  ……
  从心手里拿着碗在刷,从厨房出来,见张活柔精神爽利地回来了。
  这挺难得,一般张活柔去完冥界,脸色都不太好,这一趟例外,从心忍不住问:“有什么好消息吗?”
  债免了?
  张活柔大大咧咧躺进沙发,蹬掉脚上的运动鞋,抻了抻腿说:“对,好消息,关于你的。”
  从心:“我?”
  她转不过弯,定神想了想,急忙忙飞过去激动问:“什么什么?是不是我可以还阳?”
  还阳重新做人?OH YEAH!!
  张活柔直截了当:“不是。”
  从心:“…………”
  想不到除了还阳,还有什么对她来说是好消息的了。
  张活柔看了看四周:“刚子呢?叫他出来一起分享。”
  从心:“他下午就出去了,说有生意。”
  张活柔乐了:“哇哈,双喜临门。”
  从心催她:“快说啊,什么关于我的好消息。”
  张活柔没急着宣告,反而不紧不慢躺着打量从心。
  从心假装厉鬼时是短发,短得很凌乱,说是自己拿剪刀瞎剪的。跟了张活柔后,张活柔给她理了理,现在发型还算可以。她说过想留长,可惜没办法,人死了头发不长,除非戴发套。
  她身上穿的衣服早换过了,白色T恤加七分休闲裤,配双小板鞋,很普通也很典型的年轻女生装扮。至于身形,整体来说有些瘦,她自杀之前心情崩溃,毫无食欲,一直想减的肥肉终于狂掉。
  从心被打量得有些发怵,张活柔笑眯眯的小眼神,仿佛在掂量她几斤几两,怎了,要卖了她不是?
  谁知张活柔冷不丁地说:“从明天开始,九军会训练你。”
  从心第一反应眨眨眼。
  第二反应手松了,碗掉地上,“嘭锵”摔碎了。
  第三反应,尖叫:“啊??!!”
  张活柔答应收留从心时,从心旨在做她的小跟班,随她出入凶宅帮个忙。可阎冽一针见血地指出,从心的战斗力一直不见长进,别说帮忙了,不帮倒忙都偷笑了。
  自己人被阎冽这么诋毁,张活柔恼道:“我觉得她很靠谱,没帮过倒忙!”
  阎冽不跟她细列理据,只说重点:“让九军训一训她,对她对你都有好处。”
  张活柔愣愣,对阎冽的提议始料不及。她将信将疑:“收费吗?”
  阎冽:“不收。”
  张活柔呵呵:“你这么大方,我不习惯,是不是挖坑我跳?”
  阎冽笑了,风轻云淡说:“我不过是保障你,的还债节奏不受影响。”
  ……
  刚回到家,进来客厅的张活刚被从心的尖叫声吓了个猝不及防,抛来抛去把玩的车钥匙失手接不住,掉地上。
  他发牢骚:“以后尖叫必须提前5秒钟通知!我要捂耳朵!”
  从心没理他,扑上去张活柔,泪眼汪汪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很慌九军同志啊!”
  他要训练她,即是要做她的教练师傅,她要听他指挥命令……从心光是想,都瑟瑟发抖。
  张活柔说:“慌什么,我说过三百遍了,九军品性绝对没毛病,只是面部表情少了些而已。”
  从心:“……”
  就是面部表情少才吓人好不好,九军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看他脸色做人的难度大大增加。
  “他要是欺负你,我找三老头给你算账!”张活柔确定地说:“不过你放心,他绝对不会,也不敢。”
  从心生无可恋,默默为自己点蜡。
  但她有自知自明,口口声声说要做张活柔的助手,实情却不怎么给力,上次对付小女鬼还出了差池,有愧于张活柔做她的阳间居住证担保人,有愧于张活柔烧钱般为她烧聚魂符。
  张活刚不知道她们先前聊了什么,只顾自己兴致勃勃说:“各位各位,我们又有生意了!”
  他坐下来,神神秘秘的:“这一次生意与众不同。你们要不要猜猜?”
  张活柔给他一个白眼:“别卖关子。”
  张活刚翻着手机蹲到沙发旁边,递给堂妹看:“这个凶宅,三更半夜敲键盘声不断,怀疑是吃鸡达鬼。”
  张活柔滑动照片一张张翻,看到小区名时,气笑:“这是极臣花园,不能倒卖的大兄弟。”
  张活刚:“你听我说完,这房子不能交易没错,但奈不过业主肯出钱让你驱鬼啊。”
  张活柔有些意外:“驱鬼?”
  张活刚双眼发亮:“对!出场费300万,成功驱鬼加200万!”
  张活柔消化了一阵,惊讶:“什么意思?驱鬼失败也白赚300万??”
  张活刚:“没错!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心动不心动?”
  张活柔茫茫然,这听上去很诱人,只不过,跟假的一样。
  她不信。
  张活刚右手突然变出一张支票,夹在指间送到堂妹面前,嘿嘿笑说:“订金都出支票了,轮不到你不信。”
  张活柔接过支票细看,金额150万,签名印章刻着……修长的楷体,花了些功夫才看清——
  顾跃。
 
 
第39章 
  老早之前, 靠驱鬼赚钱的路子, 张活柔和张活刚不是没商量过。
  但当时市面上的凶宅无人问津, 交易萧条,做房屋中介出身的张活刚随手就揽回来一大批房源, 俩人忙着倒卖凶宅,赚得盆满钵满,不知不觉就把驱鬼赚钱的路子给搁一边了。
  后来俩人偶尔又提起这个念头, 不过都很有默契地否决了。
  他们倒卖一处凶宅, 动辄赚两三百万都是小儿科。而驱鬼呢, 一次能赚多少?除非大富之家, 能拿得出以百万为单位的酬劳,不然一般小市民, 仅仅付得起几十万甚至几万, 一对比, 哪个利润大一目了然。
  况且近几年楼价飙升,不动产保值, 要小市民拿一百万出来驱鬼,他们未必乐意,但要他们拿三百万出来买房, 他们趋之若鹜。
  由奢入俭难, 赚惯了大数目, 张活柔张活刚对小数目的生意提不起兴趣。
  不过这单来自顾跃的驱鬼生意, 难得收入好比倒卖凶宅,有利可图, 张活刚没多想就给接下来了。
  张活柔倒考虑得仔细一些。如果顾跃不是顾跃,她可能就爽快地接了,可她之前与顾跃有些“过节”,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蹊跷。
  她问张活刚:“你怎么认识这个顾跃的?”
  张活刚哈哈笑:“说出来就是巧,他是我吃鸡的队友!网名叫‘明日首富’,原以为他夜郎自大瞎起名,谁知他真他妈是首富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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