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也重生啊?——水星菇
时间:2019-07-03 10:07:42

  “这……”信王叹了口气,康王固执而冲动,看来康王府这场风雨实难阻挡了,“哼,你愿查便查吧,本王都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到时候丢的还不是你们王府的颜面!此事不劳你们去说,本王定会禀告陛下,由他再做定夺!”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萧熳一直看着那只钗,此时开始低声抽泣。
  萧烨长长出了一口气,对沈大人深行一礼道:“大人,此案虽在王府中,但请您不要被束缚住了手脚,若是有何需要,尽情的提便是。小王期盼案情水落石出的哪一日。拜托您了。”
  再抬头,他已是眼前一黑,就这么栽了下去。
  再清醒过来,已经又是深夜,他一瞥头,便见到伏在榻边的姚念。
  她当然也没有睡深,听见一点动静便惊醒,“你醒啦?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她又气又急,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萧烨却失笑,“怎么?比上一次还害怕吗?”
  “你还好意思说!”
  今日他晕倒后,她又急急忙忙的去派人请太医令。可怜那太医令家住在京城的另一头,好不容易刚刚从太医署交了差事回到家,此时又忽然被请回了康王府。
  听说康王病情反复,他自然不敢怠慢,一把年纪还坐了快马前来,好不受罪。
  姚念见他似乎在发烧,想起太医从前说的感染之虞,不由得愈发担心起来。
  太医令来诊过脉,却放松下来道:“王爷的伤口已经愈合,不会再被感染了。王爷今日吹多了冷风,发热应该是得了风寒,吃几服药,静养便是了。”
  姚念还不解气,继续怒道:“我今日劝了你这么多次!你都说自己有分寸!这便是你的分寸么!”
  “我那不是,在气头上么……”萧烨赶忙安抚,磨磨蹭蹭间就给她腾出了块空地来,“唔……外面可还下雪么?”
  她还是起身用水抹了把脸,才一同躺了下去。“下呢……那京兆尹府的人也是敬业,这样大的雪,还在户外一直干到天色大黑才收工。”
  说道调查王府内的事情,萧烨才回想起今日种种,不禁面色沉了下来。
  姚念又道:“如今内院每天要有官员仵作进入,外院倒还算清净了,我便先收拾出斐然居旁边的一个小院子,让姐姐住了。”
  萧烨点点头,“嗯,念念这样做很好。”
  可是,王府内院又不止这一个人住着,还有……那个人呢。“至于太妃,京兆尹不可能像拘押寻常嫌犯一样拿人,我今日让人先请她住去角落里的海棠居了。可她托橘叶传话过来,说她不想再在王府内居住,要去先王陵陪伴先王。”
  对于此事,姚念没有发表任何自己的意见,只问萧烨。
  萧烨沉默片刻,道:“她若真想去守陵,好说,先将自己的全部罪过列出来再说。况且就算现在她去了,待到这件事水落石出,还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反应。”
  “明白了,明日我告知橘叶。”姚念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今日说了很多狠话,但这女人毕竟真的曾经抚养了他二十年,若说毫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所能做到的,便是不亲自发落她的罪行。如今他救驾有功正被陛下关注,而三皇子谋逆的案子李家也有牵连,太妃又出了这档子事,待京兆尹查清事实,定会上达天听的。到时候就等陛下的决断了。
  外面北风紧吹着,他揽过她的肩膀来,低声呢喃着,“如今我们倒只能等了吧……”
  好在等待的时候也没有非常急躁。
  寒冬来临,万物凋敝,各种生意都开始歇了。每日除了算算这一年的进项,接一接各个庄子送来的年货。
  除此之外,陪着萧熳选一选布料做衣裳、打首饰。萧熳虽是王府贵女却没有架子,还颇为倚仗她在王府的经验,所以她们相处起来也很有趣。
  姚念还有时间每日亲自下厨做饭,专心给萧烨进补。
  如此才过了半个月,萧烨便再也受不住了,“行了行了,每日不是人参就是鹿茸,难道在念念眼中我是个病秧子?哪里还需要这样进补?”
  姚念却丝毫不让,还是给他灌下了整整一盏羹,“王爷怎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可不就是吗?一会儿失血一会儿又晕倒的。”
  萧烨被噎得够呛,他才不是无力反驳,而是懒得解释,待他养好身子再补上些强身健体的运动,自然会让她刮目相看。
  如今府内每日都有捕快、仵作出入,后来又有大理寺的人加入,对于李氏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似乎她也对办案进度有所感应,就在京兆尹即将面圣呈上目前调查的一切成果时,她终于写下了二十年前发生的一切。
  大理寺的人又紧锣密鼓的重新审视证据和李氏供词之间的对应关系,确认了调查的结果大体上是正确的。
  京兆尹才最终面圣,呈上了供词和调查手记。
  早就预料到,待到皇帝仔细检阅了书面材料后,定会召见,萧烨、姚念和萧熳三人已经早有准备。
  又等了几日,到了十一月,他们终于受到了帝后的召见,萧烨同姚念被先行领去拜见皇帝,而皇后却要先见萧熳。
  行礼的时候,皇帝一挥手,直接道:“烨儿的伤才刚刚好了些,不必拜了!”
  萧烨笑了笑,还是低了低头道:“多谢陛下体恤。”
  姚念微微抬头,发现皇帝看上去也比前一阵苍老了许多呢,看来处置自己心爱的儿子也让他受了不少情感折磨。
  皇帝继续道:“那日的情况,全京城的人都看在眼中,烨儿是为着保护朕和皇后受的伤,王妃亦保护皇后有功,朕自然记得。今日叫你们来,头一件事便是想告诉你们,朕已经仔细考虑过该给的奖赏,待到结了案便会下旨了,自然是不会亏了你们。”
  姚念这种向来没得过多少赏的,此时自然是心中欣喜,当然不能表现在脸上。
  这个时候,只要假意推辞便好了。
  刚说过不必萧烨拜的,此时要推辞,却还是要拜。
  于是皇帝又大手一挥,阻止道:“罢了罢了,不必再推辞,俱是你们当得起的,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
  哈?那会不会奖赏得很少啊……
  听说萧佑桀一案大理寺现在已经收紧了网,该抓的人大多已经落网,案情也渐渐明朗了,估计离结案也不远了。
  强迫自己将期待的心情压下,她又仔细听皇帝接下来说的话。
  “至于另一件事么,便是你们康王府内的家事了……”皇帝大致翻阅着自己几案上的纸页,一面低声道,“京兆尹这个人,朕倒还是信得过的,至于他此次调查的起因经过,信王叔也已经跟朕讲过了。”
  一说到此事,萧烨便神色黯然,“侄儿的家事,让陛下操心了。”
  皇帝还是低声宽慰道:“这事发生在二十年前,你也是受害者,朕怎会怪罪于你呢?如今朕要召他来,当着你们和朕的面,将案情再讲一次,你们可有意见么?”
  “当然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快完结啦~
希望大家原谅菇菇昨天的愚蠢,本章评论掉落红包!
 
  第87章 绝情
 
  京兆尹沈大人被召到了殿上, 行过礼后开始讲述案情。
  “起初,我们在康王府内院中, 嘉善堂的后院,一共发现了三具遗骨, 经过仵作的鉴定,皆为女子。除此外,还在院中挖出了一枚金钗,三片玉镯的碎片,推测首饰的主人应为这三具遗骨之一或多人。
  经过和仪郡主的当场辨认,那枚金钗的所有者是前任康王的侧妃景氏,也就是据称的, 王爷的生母。
  但由于此位郡主多年来一直在王府外的道观修行,臣一时无法确认她的身份,她之证词自然不能被全然采信。
  于是臣拿着这枚梅花金钗的图样问过了许多东西市里的首饰铺子又请金石专家辨认了那枚簪子尾部的纹样, 结合商人们和专家的见解,我们确认这枚簪子是西市一家首饰老字号‘珍宝阁’出品。幸而这家老铺有记载历来客人的信息, 我们才能得知这只钗被打造的时间。再根据此去查那一年王府的账本、先王的手札, 我们确认这根簪子是先王在二十五年前赠送给其侧室景氏的没错。
  另外的玉镯碎片, 由于其成色不好,我们判断应该是奴仆所有,故而猜测这三具遗骸中有一位是景氏, 剩下的一位或两位是王府中的奴仆。
  据自称是先王妃韦氏的贴身婢女、和仪郡主回忆,侧妃景氏身量颀长。景氏之妹,中书侍郎陈氏之妾景氏回忆, 侧妃景氏年幼时曾经不小心跌折过右手小臂,据此,我们从三具遗骸中确认了景氏的遗骸,便是那头部受过重击而骨有裂痕那具。
  由于王府中没有任何一个下人曾在二十年前便在府内当差,李太妃又不愿配合臣的调查,景氏之妹不在王府中,亦不知晓当年事情的细节,这桩陈年旧案,臣本也只能查到这里。
  幸而太妃呈上了一份供词,经过臣和大理寺的同僚进行梳理,认为其所言大部分能与现有的证据贴合,王爷之前所了解到的,基本上就是事实。”
  李氏的供词,萧烨事先当然已经看过了。
  所以说,那日景氏为了追回自己的儿子而重回王府。李氏指摘她不曾尊重她自己永世不回王府的承诺,随后让她依诺言饮下毒酒。
  景氏却剧烈挣扎,吵嚷着要将整件事抖落出来给王爷知道。最后挣扎之中,与刁奴撕扯,意外触柱而亡。
  李氏本不曾想过让她死得如此惨烈,也是慌了手脚。先前诬陷韦王妃的事情还未平息,她担心此时再出事会影响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便赶忙命人抓紧擦拭堂上的血迹,却一时间忘了处理尸体。
  后来眼看王爷要来,李氏无奈之下只得将她的尸首埋在了嘉善堂的后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从前伺候景氏的忠心丫头一直咄咄紧逼,李氏只得再次痛下杀手。
  至于后院中的另一人,乃是她尚为侧妃时的手笔,与景氏无关。
  景氏的事过后没多久,李氏被立为继任王妃,先王也很快病逝了。
  她所认下的这三桩,都是挖出了尸体的。萧烨眸色深沉,在王府外,还有多少这样没有棺椁的遗骸也是她的手笔。除此之外,还有前世被毒死的姚念。
  看来,她从没把身边任何人的性命当做是等同于自己的性命。命如草芥,不过如此。
  “烨郎……”待他回过神来时,是姚念在轻轻晃着他的衣袖。
  她低声提示道:“陛下在问你的看法。”
  于是他凝住心神,道:“禀陛下,李氏当年对侄儿的母亲有杀母夺子之举,但到底是养育我多年的庶母。我虽恨她入骨,却也不能不顾及这养育之恩,口出恶言。还请陛下依照律法决断便是。”
  皇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不错,你此时若是冲动行事,报了自己的仇,恐怕就会有那多事之人说你不敬长辈、忘恩负义。沈卿,你怎么看?”
  沈大人俯首道:“这……若按律法,平民杀数人,定是死刑无疑。可此事毕竟还是王府中发生,就算是杀人,太妃李氏定然也不是亲自动手……事情就比较复杂,臣无能,还请宗正信王爷决断吧。”
  “此事信王叔已经给了朕一个他的建议,事关皇家体面,且事发已经过去二十年,他建议将李氏就地禁足便了……”
  姚念听着皇帝所言,是越听越急,这信王也真是个老糊涂!她看向萧烨,他也几欲反驳,却不好违背刚刚说过的话。
  她和萧烨的身份相当,自然也不能在这里说些什么。
  难道此事就要这样了结了吗?
  殿外忽然传来了皇后的声音,音量并不大,却十分坚定,“陛下,请您不要听从王叔的建议。”
  姚念同萧烨回头,看到皇后亲手牵着个女子款款而来。那女子可不就是萧熳么。
  只见萧熳神色上还有一些第一次入宫的怯意,但瑕不掩瑜,周身流露的贵气早就证明了她的身份。
  走到了近处,皇后才带着萧熳一同给皇帝行礼。
  “皇后,怎么讲?”皇帝忽然被驳,面上不曾显露,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皇后笑着走到了皇帝身后,一派和婉雍容,“陛下,您还没见过这孩子呢。”
  萧熳见状,便知道自己又要再次行礼了。
  “臣女萧熳,叩见陛下万岁。”
  皇帝略沉吟片刻,便道,“唔,你便是那位郡主罢?”
  “是啊,陛下。方才我一见这孩子,便觉得果真是同烨儿一母所出,虽说相貌上只有两分像,但这讨人喜欢的可怜劲倒是一模一样的。”皇后轻语道。
  这么一说,皇帝到觉得似是那么回事,便也点头,“是像,是像啊……”
  皇后叹了口气,眉目低垂,“方才我听她说话,才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可怜。因为那李氏做的孽,她一个无辜的孩子,堂堂亲王郡主,便这么讲大好年华都留在了道观之中。我听了,真是……”
  皇帝亦是沉吟,不语。
  萧熳此时却大着胆子道:“陛下,娘娘,不必为臣女难过。臣女也偶然会有怨天尤人的时候,想要下山冲进王府与烨儿相认,可转念一想道观清净,看那些道家典籍,自在安心,况那李氏还在府中,臣女又何必去给弟弟找麻烦呢?”
  “姐姐……”萧烨闻言,心中亦是难受。
  姚念却同萧熳挤眉弄眼的,这可不是什么深情流露,这是她们提前想好的说辞。
  姚念也不知为什么,世人总是更喜爱与世无争模样的女子,哪怕她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方才熳儿也是这般同我说的。”皇后满目都是疼惜,“陛下,您现在该知道我为何说信王叔对李氏处置的意见不妥了吧?”
  皇帝点点头。
  皇后又正色道:“陛下可别忘了尚在囹圄之中的李家人——他们李家若是为国奋战的满门忠良也就罢了,一个商户人家,不仅不做好自己的本分,还意图谋反,已是抄家的罪名。李氏身为王府内眷又心怀嫉妒,害人性命不说,还害郡主流落在外多年,又是死罪。两罪相加,怎可轻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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