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灰败地垂下头。
[这是强-暴吧。]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为什么要质疑自己,明显是挑战三观,惨无人道!]
[我觉得不能怪乐希,她就是这么被对待的啊。]
[……]
[想哭。]
[为什么……]
[这个恶心的社会,趁早毁灭!]
[其实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只是少数人挣扎在黑暗之中。]
[有的时候,去努力够一下阳光,会看见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够不到怎么办?]
[……]
“杵在这里干嘛,我要回去休息了。”陆颖忽然站起身。
她走到冯褚陈面前,突然停了下来,高举起手努力拍在他的肩头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言辞之间似乎看得比谁都开,“喂,大叔,愁眉苦脸什么?能活着不就好了。”
冯褚陈看着她年轻张扬的面庞,似乎没有任何忧愁。
不论是被暴力,或是暴力谁;不论发生什么,似乎都是那副模样。
这个看起来仍然青春靓丽的少女,到底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心,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她的内心……也像她的表面一样明亮动人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
大厅中有种死寂般的沉默,这个华丽的厅堂,仿佛变成了死神的乐园,诡谲又可怖。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上楼了。
*
“乐希……”鹿沉叫住进门的小小身影。
钱乐希一顿,没有回头。
“你……怕不怕?”
钱乐希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原本清澈的瞳孔像是染了墨,那是再也褪不去的黑沉。
那双眼眸,仿佛已经干涸。别说眼泪,连悲伤都不愿流露出来。
“我不怕。”钱乐希安静地说,“我要让他痛。”
——只有痛苦,才能减轻痛苦。
——只有伤痕,才能淡化伤痕。
——所谓以德报怨、宽仁大度,不过是懦弱无能的人,因为无力复仇而找出的理所当然的借口罢了。
秦深看着似乎有些低落的鹿沉,心中总觉得不太舒服。虽然他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值得伤感的,但还是笨拙安慰道,“别难过。”
鹿沉抬起眼眸,面色沉静。
“我没有难过。”鹿沉的声音淡的出奇,那一刹那,似乎跟乐希刚才的安静重合了,“我只是在想……乐希是对的。”
有些丑陋不堪的事,只能用同样丑陋不堪的手段结束它。
没有错误的开端,就没有错误的延续。
“我还在想……”鹿沉顿了顿,“如果我被抽到这样的命令,会怎么做。”
“不会的。”秦深听见这话,眼中迸发出阴恻恻的狠戾,转而逝去,在看向鹿沉的瞬间变为温柔的注目,“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不用担心。”
*
十一点。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叫嚷,“出事了,楼下集合!”
十个人围着圆桌沉默着。
除了第一天就死去的林涛,还有陆伟东和钱望以外,竟然还有一个人的位置空着,是陆颖。
冯褚陈面色沉痛,似乎受到了打击。
“陆颖死了。”
他难以想象,那个性格张扬又活泼的女孩子突然就没了。
虽然陆颖嘴巴有点毒,身上有些小毛病,也做过错事,但是她毕竟是一个鲜活的、年轻的生命。
况且,陆颖犯的错,恶劣却说不上罪恶。
第一目击人是何茴。
她跟陆颖住在一层,走向电梯时正好路过陆颖的房间,看见房门半开着。
何茴有些疑惑,下意识地问了句,里面却没有人回应。于是她推开门,便看见了仰面躺在床上,却明显已经死去的陆颖。
她慌乱地大叫,但这一层除却不知道是否成鬼的林涛,并没有其他人在。她连电梯也来不及等,慌不迭地冲上楼梯,在三楼拼命呼救。
冯褚陈第一个走出,听见何茴语无伦次地说“陆颖死了”,只觉得脑袋一懵。
他艰难地稳住思绪,让闻声出门的谢凡、丁文去将所有人叫下楼。
[!??]
[什么情况,我颖姐……死了?]
[有人看见凶手吗?]
[不知道啊,直播间没播出来。]
[我看见陆颖睡觉了……咳,颖姐比较豪放,直接脱衣睡。然后直播间好像自动关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是的,那个时候,直播停播了一段时间。]
[???]
[肯定是故意的。]
[为了节目效果吧。]
[艹你妹的节目效果?把人当成猴子吗!]
[节目没有要求杀人。]
[给节目洗白啊你,什么人!]
[前面的意思大概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人。所有的命案,都是人主动做的。]
谢凡第一时间看向黎然,这个毫无正当理由就杀害了林涛的凶手。
“可别看我。”黎然笑着否认道。虽然一条生命在他眼里无异于猫猫狗狗,但是,他还不是那种做了却不敢承认的人。
然后谢凡又把他的视线移到那个被校园暴力的可怜女生,“丁文,陆颖是你的复仇对象吧。”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阴郁的目光总让人觉得有种被莫名怀疑的不快。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杀人吗?”丁文脸色也变了,她似乎习惯了小声怯懦的说话,但语气却多了几分气愤。
“我没这么说。”谢凡皱眉,“只是问问,毕竟杀人也要有杀人动机。”
虽然这么说着,但自从出了黎然那种因为生活用水而去杀人的情况,杀人动机这回事,似乎显得不那么有用。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常人。
丁文似乎想到什么,转而看向姚建,“那个时候陆颖嘲讽你,你看她的眼神倒是很不对。”
见火莫名烧到自己这,姚建也不乐意了。
“还说我!她还说黎然‘恋童癖’呢,之前还逼着秦深给所有人开‘生活水’。这两个人,嫌疑可比我大多了。”
说到杀人,秦深和黎然是当之无愧的大佬中的大佬。
秦深根本不想参与到这种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争论中。
不过……他看到鹿沉看过来的目光,僵了僵嘴角,强行为自己辩护。
“她让人打了陆伟东。”
秦深说完,微微扫了一眼钱乐希,想到在每次和沉沉一起吃饭时,这个小孩都是亮到刺眼的大灯泡,又补充道,“她还嘲笑过钱乐希是‘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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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那个未知的世界与现实连通。
很多人被迫在睡梦中经历恐怖游戏。或一梦不醒,或挣扎轮回。
巫欢是个无神论者,直到有一天,她梦到——有生命的人偶,疯狂的马戏团怪物,会说话吃人的动物,成精的橡皮擦……
等等——这特么是梦???
巫欢以为自己在生存,她不知道其实她一直在被追求。
#场外求助,在一场逃生游戏……#
LZ: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空中悬桥,下面是熊熊火焰,我该怎么走过去?
1L(闻aw):先后退五步。
2L(小巫不污):然后呢?
3L(闻aw):伸出右手。
巫欢看着大神的逃生指南,抬起右手,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低哑温柔的男声。
“然后握住我的手,一起走过去。”
巫欢:!?猝不及防面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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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想吃糖”的地雷~
第24章 国王不爱玩游戏(十)
人人都有嫌疑。
而一旁。
因为陆颖和女儿有几分相像,对她颇有些在意和照顾的冯褚陈,却一直沉默。
乍一看去,他的眼中似乎充满懊恼,还有几分晦暗的悔恨。
[天呐,原来颖姐竟然得罪了这么多人。]
[我都没发现……]
[心直口快一时爽,性命丢掉泪两行。]
[陆颖死的冤枉。]
[+1]
[所以……凶手是谁?]
[天啊,又到了烧脑的时刻,我大脑充血!!]
众人一边听着何茴讲诉如何发现尸体,一边一同上了楼,去看凶杀现场。
如何茴所说,陆颖的尸体平躺在床上。
但一点也不安详。
陆颖跟林涛相比,死得更加痛苦,模样也更加凄惨。
她的被单被撕成一条一条,成团地散落在地上。手脚都有被捆绑的痕迹,此时已呈现出深深的暗紫,似乎受了虐待。
衣着虽然凌乱,倒是也完整。
她的面色因为死前的痛苦而显得狰狞。头部有被敲击的痕迹,周围的头发被凝固的血迹黏在一起,好不狼狈。
致命伤在腹部。
不知道被什么捅穿,因为身着露脐装,血洞就那样裸露出来,像是什么恐怖的诅咒,穿体而入。
大片的血迹顺着腰身,流在了她身下的床上,暗红色与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人的眼球。
【请所有人立即下楼,在大厅集合。】
原来已经到了十二点。
众人沉默着回到大厅,竟然也不觉得饿了。
【完成命令。】
陆伟东出现在客厅,神色间竟然比之前还要畏畏缩缩,带着些慌乱和呆滞。
“钱望呢?”
众人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我……我不是故意的。”陆伟东脸色有些惨白,听见问话,竟有些哆哆嗦嗦,“他反抗的太厉害,我不敢不执行命令……不关我的事……”
原本就愤懑难平的冯褚陈突然起身,狠狠出了一拳,将陆伟东打翻在地。
陆伟东在地上依旧哆嗦着,抱着头喃喃,“不关我的事……不是故意的……”
“他,还活着吗?”冯褚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或许,钱望只是伤的太重,一时起不了身。陆伟东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与一个男孩……
冯褚陈不住地安慰着自己。
作为一名刑警,他见过的鲜血不少,无辜生命的逝去也不少。但这些,偏偏也是他最怕的。
他的职责,是保护群众。他的使命,是保卫国家。
可是现在……他眼睁睁看着这个诡谲的酒店,这个莫名的节目,肆意的挥霍着温热的鲜血,将无辜变成过错,将过错推成罪恶,将罪恶打入地狱。
女儿的惨死,陆颖的重蹈覆辙……在钱望这个十三岁男孩可能会惨死在这样的龌龊行径的刺激之下,不断交织。仿佛有一条裂缝,出现在心底。
陆伟东突然停止哆嗦,也不再喃喃自语。
“他死了。”陆伟东的平静让人诧异,他语气肯定,令人无法怀疑。
接着,他突然发疯似的狂笑了起来,颇有些癫痫病人的样子,“哈哈哈哈,他死了,死了……哈哈哈……”
[死了三个,疯了一个。]
[一直觉得有点熟,突然发现,不是很像“暴风雪山庄模式”吗?]
[所有人……会都死吗?]
[突然想起鹅妈妈童谣……]
[童谣什么鬼?乱入。]
[十个小黑人,前面可以搜一下。]
【下面,开始新一轮鬼牌抽取。】
陆伟东并没有抽牌,最后一张卡牌“啪地”落在他身上。
【请“国王”亮牌。】
【冯褚陈成为本轮“国王”。】
【请“国王”于十分钟内下达命令。】
“都是我的错。”浓重的痛苦爬上冯褚陈的坚毅的脸庞,“我怎么会忘记,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他的面色有一丝的挣扎,但很快变成决然。
他看向秦深,眼中带着歉意,却也带着郑重的决绝,“抱歉,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牌。”
作为第一任“国王”,他的卡牌仍安安静静地压在游戏进度的光柱之下。
剩下的这些人中,只有秦深和黎然能帮他完成这件事。黎然虽然现在手握两张牌,却都是未知;反而是秦深的卡牌,被黎然看了个正着。
——“我命令,13号……杀死……残害陆颖的凶手。”
蓝色的光柱骤然上升,光柱的高度已经达到了需要在场人抬眸去看的高度。剩下的光柱,约莫只有三十厘米了。
【请13号牌持有者亮牌,并在一小时内完成命令。】
秦深掀开牌,看向下命令的冯褚陈,“你知道凶手是谁?”
只见冯褚陈点点头,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我的女儿。”冯褚陈平静地诉说,脸庞坚毅,似乎没什么能难倒他,只是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浓浓悲痛,“我违背警队的指示,按照自己的意愿指控了一名杀人犯。”
他顿了一下,强调道,“在逃连环杀人犯。”
看来,这个杀人犯正坐在他们之间,并且是杀害陆颖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