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锦鲤运——金面佛
时间:2019-07-16 10:20:26

  想在岛上吃绿菜叶子不?好好照应好了洋菠菜跟白子菜。
  这两个玩意儿看着不显眼,真长起来那是疯涨,绝对让你们顿顿都能看到绿色。
  还有那个蔬菜观察记录,继续给老子记下去。
  又不是在家没种过地的人,别把种菜不当回事。
  补给船也就是艘普通的渔船,孙泽跟舅舅一前一后抬着自制的担架。
  那上头躺着的船长老大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强调,他自己拄着拐杖慢慢走就好。
  可惜人民解放军都不搭理他,非得当担架兵。
  人上了船,趁着风平浪静,赶紧往岸边开。
  残阳如血,碧海青天,此情此景,端的美不胜收。
  孙泽却绷着脸,一语不发,半点儿欣赏海景的心情都没有。
  舅舅坐在了孙泽旁边,轻声叹了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打仗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只有小孩子才一语不合就握拳头,大人总要权衡利弊。
  孙泽的犟脾气上来了,毫不客气地怼回头:“大清朝怎么没有斡旋成千秋万代啊?”
  舅舅也不生气,只目光看着开机老高的水花,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大学生,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海看上去是蓝色的,拍起来的水花却是雪白?”
  孙泽已经气到完全不想搭理这人,亏自己还以为蕊蕊的血性遗传自他呢。
  想到那个小丫头,他忍不住一阵心疼,本人一直觉得自己舅舅是大英雄,要是知道现在的样子,肯定得气哭了吧。
  孙泽的思绪被晃荡的船只给惊醒了,他抬头往外面望,只见一条船发了疯似的,往这边开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那位大腿受伤的船长。
  他惊恐地喊着:“越南鬼子,他们来抓船了。”
  北部湾渔场常常发生这种事,越南的边防军开炮艇过来抓中国渔船。
  孙泽变了脸色,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怎么办?”
  他们开着的是艘普通渔船,越南人根本肆无忌惮。
  “跑,赶紧跑!”船长休养了一夜,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丁点儿血色瞬息退得一干二净,脸上只有惶恐,“他们开枪也得跑。”
  叫他们抓住了,挨打必不可少,船跟人一定都会被扣住,然后又是交罚金。
  真是万贯家财都经不起这样的蚂蟥。
  孙泽突然间笑出声:“我们跑?还是赶紧先将这身军装脱掉吧。”
  丢不起这个人啊,虽然他没上过一天战场,可他仍然是战士!
  炮艇的速度极快,已经快要追上那艘渔船。
  渔船上有个人大喊大叫,船长骂了一句:“越南鬼子上船了。”
  那叽里咕噜一串子的,可不就是越南话。
  原来是越南的炮艇非法拦截中国渔船,他们也是过于托大,一个人上了船就勒令船上的人将船往越南方向开。
  这条船上也是血性足,压根不愿意搭理,直接开足马力朝回开。
  越南炮艇不干了,就在后面拼命地追。
  也是孙泽他们倒霉,居然就这样撞上了无妄之灾。
  炮艇上的人大声喊话,责令渔船停下。
  “把衣服脱了。”舅舅突然间发话。
  孙泽惊得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他先前不过说气话而已,却没想到居然要孬种到这地步!
  他喘着粗气,双眼猩红瞪着舅舅。
  这个人真的是对越反击自卫战的英雄吗?
  他身上的血性呢?是不是在升官的过程中被磨得一干二净?
  呵!真好啊,真厉害。
  孙泽一直在想舅舅为什么要跟着陈将军,现在他有了答案,合着是监视来了,省得再有人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舅舅手脚麻利,已经迅速脱掉了身上的军装。
  他见孙泽不动,毫不犹豫的过来帮忙。
  孙泽想要反抗,居然完全不是舅舅的对手。
  部队里头有句话,上没上过战场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使出来的招数,也跟平常训练的有所差别。
  更何况孙泽把入伍开始就变成了孙工,拳脚功夫哪里比得上久经沙场的老将。
  他愣是被脱了身上的皮。
  越南人已经追上,几个边防军上船,枪杆子直接对上舵手,叽里呱啦就是一通骂。
  孙泽听不懂越南话,然而只要是在附近海域讨生活的渔民,就没有从未跟越南人打过交道的道理。
  舅舅凑上前,小心翼翼陪着笑,也说着越南话,像是在套近乎。
  那人毫不客气地一枪托横过来,嘴里头笑骂。
  他的骂声没能持续下去,因为舅舅直接一手刀上了他的脖子。
  变故来得太快,等到孙泽身不由己加入战团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渔船发了疯似的开足马力往前冲,大海茫茫,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身后的炮艇已经从一艘变成了两艘,到后面简直跟葡萄串似的。
  孙泽在舅舅的帮助下,放倒船上最后一位越南人,惊惶地抬起头看着舅舅。
  他张了张嘴巴,半晌才问出一句:“这……”
  舅舅脸上全是温和的笑:“没见过海盗吧?赶巧儿叫咱们撞上了,咱们得赶紧去报警啊。”
  大海上还能找谁报警,当然是海军。
  后面已经有枪声响起,越南人大喊大叫,试图逼迫前面的船停下。
  然而船都集体发了疯,只飞快地往前冲。
  渐渐的远处的黑点变大了,孙泽看到了国旗的颜色。
  落日的余晖下,那抹红色是那么的惊艳。
  “轰”的一声巨响,水花飞溅上天。
 
 
第359章 疯狂大米草
  红色。
  大片的红色。
  整个海面都是红色。
  林蕊从睡梦中惊醒, 睁眼的瞬间, 视网膜上停留的仍然是无边无尽的红色。
  苏木紧张地拍着她的后背, 轻声安慰:“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握在他掌心中的手冰凉黏腻,她出了很多冷汗。
  林蕊恍恍惚惚地他们这是在前往海滩的路上,难得礼拜天, 他们要去查看滩涂养殖的成果。
  汽车沿着刚修整好的路奔驰,车窗没有开, 然而林蕊的鼻端却萦绕着海水的咸味。
  有风, 刚才半睡半醒间, 她闻到了海水的咸腥味,那是大片猩红的海面。
  “红树林!”无苦迫不及待地显摆, “二姐,你看到的肯定是红树林。”
  小元元也认真地点头,幼儿园的画册里头画了的,海上长了红红的树。
  “红树林是因为树皮里头单宁含量比较多, 氧化就变成红色。”副驾驶座上的市政府秘书自觉有义务纠正小学生,忍不住开了口。
  无苦立刻指着窗户外头,示意小元元看白色的海鸟:“海鸥,我们的好朋友。”
  秘书先生眼皮子直跳, 他想告诉这位东海的小财神爷, 第一,这不是海鸥。第二, 海鸥相当凶残,绝对不是什么人类的好朋友。
  不过看着小和尚生怕被当场戳穿的模样, 秘书先生还是非常厚道地假装没听见,只跟林蕊聊天:“红海,你说的是赤潮吧,那个的确吓人。”
  现在工业发展,沿海养殖业增多了,水体富营养化现象就会导致赤潮。
  “所以,蕊蕊你可得好好种菜,把水里头的多余营养都吸收走。”他笑了起来,“老天爷让你做这个梦,就是告诉你任重道远呢。”
  车里头的人也跟着笑。小元元认真地点头:“我姨姨很厉害呢。”
  姨姨会种很多很多菜菜,每一种菜菜都特别好吃。
  奶奶说,元元吃了菜菜长漂亮。
  要是平常,林蕊尾巴早翘上天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谦虚两个字要怎么写。
  现在她却神思恍惚,脑海中那一片血红挥之不去。
  郭大炮先替自己的老大打起了包票:“没问题,叔叔,你看我们的法国菠菜长得多好啊。我们一定争取让你们食堂的菜谱更加丰富。”
  贾市长为了身体力行地表达对于海水蔬菜项目的支持,直接让林蕊他们参与市政府食堂蔬菜的供应竞标。
  现在,100多亩海水养殖池子里头每天产出的洋菠菜还有白子菜都源源不断的供应到全市各大机关食堂。
  等到盐碱地平整好,他们的海芦笋跟海英菜再种下去,新鲜的蔬菜品种一茬接着一茬。
  老大心心念念的冰菜也找到了,不过人家名叫冰草。
  嘿,别说,这菜还真像是刚从冰箱里头拿出来的一样,看着好像浑身都结满了冰晶。
  用老大的话讲,叫做看起来就高级。
  蔬菜研究所的博士姐姐说,现在这草还不能种在地里头,而是应该进行人工驯化改良。
  这样才能够让冰草的产量更高,适应于大面积种植推广。
  郭大炮说得唾沫横飞,映衬着林蕊愈发安静。
  少女的面色仍旧苍白,双眼直勾勾看着前方。
  10月下旬的海边,朵朵红霞如簇簇火焰,仿佛从枪口喷出的火苗,她甚至闻到了硫磺特有的气息。
  那些火焰有的往上升,渐渐淡去。
  有的往下沉,色泽越来越红艳,直接淋漓成鲜血渗透入海水中。
  少女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苏木的手,仿佛从对方身体传体来的热度,能够给她支撑的力量。
  她突兀地冒出一句:“海上在打仗。”
  她听到了炮弹的声响,有人在喊叫,可是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苏木收紧了自己的手,担忧地看着神情恍惚的少女。
  蕊蕊好像叫梦魇住了。
  秘书没有意识的什么不妥,他抬眼看向车窗外,笑了起来:“你这个比方倒是很好,我们的确正在向大米草宣战。”
  郭大炮虽然觉得老大有点怪怪的,不过老大这种生物一向在他理解范围之外,再说人刚睡醒的时候的确魂不守舍。
  高中生的注意力很快被秘书的话吸引住了:“大米草,那不是有用的草吗?促淤、消浪、护堤,能够做绿肥、饲料、燃料、造纸。”
  为了这个海水蔬菜新项目,他事先可是做了不少功课。
  手上的几本书被他翻的都快烂了。就连他妈都说,要是他学习文化课也这么积极的话,估计早就是全校前10名了。
  郭大炮记得清清楚楚,《十万个为什么》里头说过,大米草是我国特地引进的一种对沿海环境具有重要保护意义的植物。
  他还在老大收藏的杂志上看过相关的论文呢。
  为了增强自己言语的可信度,孙泽还伸手去拉林蕊的胳膊:“老大,对不对?”
  不想林蕊叫他一碰,整个人反应过激,身体跟痉挛了似的。
  郭大炮惊得不知所措,他好像没怎么老大吧?
  少年的胳膊被苏木一把推开,同样脸色大变的苏木死死抱住林蕊,焦急地催促无苦:“清心咒,赶紧念清心咒。”
  小和尚愁眉苦脸,一定是小二姐练功时又偷懒啦,所以身体才这么差。
  一点点小事就受不住。
  师兄又只会欺负他。
  车厢里响起无苦有气无力的咒语声,他肚子都饿死了,还要给小二姐念咒。
  秘书跟司机面面相觑。
  都知道贾市长请来的这位小财神爷不是凡人,可他们没想到居然连咒语都上了。
  两人不好多嘴,一手朝司机使了个眼色,车子放缓了速度,平平稳稳地往前开。
  无苦念着咒语,一遍过后吃了两块巧克力,又在小师兄目光的逼迫下无可奈何地又来了一遍。
  不知道是小和尚被迫营业的怨念过于强大连邪魔歪道都自愧不如,还是林蕊终于缓过神了;反正她终究没有抽搐起来,两只直勾勾盯着前头的眼睛也终于松散了下来。
  车上绷紧的气氛为之一松,秘书打着哈哈:“在车里头睡觉是容易走魂,迷迷糊糊的。”
  郭大炮也跟着笑:“就是,我有一次下了车就跟着前头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走,还是我妈拉着我。说根本就没人。”
  他自顾自干笑了三声,发现所有人都无语地看着他,高中生只得悻悻地闭上嘴巴。
  苏木轻轻捏了下林蕊的手,眉宇间的担忧仍然散不尽:“还难受吗?”
  林蕊微微摇头:“没事,大概是没睡好。”
  在车上睡觉,姿势不对,压着胸口了,所以才做噩梦的吧。
  穿越过后,除了到东海来,她好像也没看过其他的海。
  什么夕阳下血红的海水,估计不知道是哪部电影里头的场景。
  哪儿来的海战啊,她记得清清楚楚,这几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什么战斗。
  真正开战的估计也就是伊拉克。
  说句实在的,虽然她同情战争中受难的人们;但自己与他们非亲非故,又隔着十万八千里,要说真多担心,那也实在太虚伪了。
  没有战争,她在心中笃定地下了结论。
  就是打仗,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实在没必要想太多。
  少女做好了心理建设,信心十足地点头:“没事,我好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纷纷下车往滩涂的方向走。
  沿海滩涂并不光秃秃,举目四望,视野所及之处长得全是密密麻麻的草。
  那草生长得极为茂盛,足足有一人多高,清理野草的农民站在其间都看不清脸。
  秘书往前走了两步,示意几个孩子看:“这草厉害着呢,药打不掉,火烧不掉,割了它又飞快地长,草籽跟着水流到哪儿,就能在哪儿长出来。”
  这原本是大米草的优势,在极端恶劣环境下也能够茁壮生长,是防风固堤的好材料。
  可惜的是,任何物种在没有拘束的情况下都会演变为灾难。
  当年引进水花生以及水葫芦,专家们都是抱着一颗善意的心,可惜最终它们泛滥了,成为农民头痛不已的灾难。
  现在大米草也一样。
  这些外来和尚实在太会念经了,直接占领了整片滩涂,使得其他的物种完全没有生存空间。
  “以前赶小海的时候,什么文蛤螃蟹遍地都是,现在全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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