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祺:“……”
*
超强版的电灯泡就这么被熄灭。
既不费吹灰之力又持久,效果杠杠的。
对此,南梦溪和裴翊之毫不知情,悠闲的喝着下午茶。
金橙色的光芒在一分一秒中悄然变浅,带走高光时刻,留下一室朦朦胧胧的慵懒。
一片安逸中,南梦溪双手捧着咖啡杯靠在裴翊之的肩膀上。
她的双眼慢悠悠的打量着整间办公室。
许是受到气氛的感染,太过舒服又看的太久,南梦溪的眼眶泛起涩意。
上下眼皮不住的开始打架,最后抵抗不了的阖上。
身心放松下来的同时,她的双手依旧搭在咖啡杯上。
耳后的一绺发丝垂落下来,贴在白净艳丽的侧脸上,将五官进行了重新雕琢,多了平日里没有的宁静与温婉。
头顶上方。
裴翊之单手握着咖啡杯,目光一直凝在南梦溪身上。
看到她闭上眼似乎是睡着了,他放下自己的咖啡杯,托住她的手腕轻轻的一寸寸抽出被捧着的咖啡杯,挨着自己的那杯放下。
做完这部分,裴翊之虚虚的掌住南梦溪贴在自己胸前的半边脸,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身,轻柔和缓的挪到腿上。
“嗯。”南梦溪低低的逸出一声呓语,侧脸蹭了蹭柔软的布料。
以为是自己的动静弄醒了她,裴翊之把声音压到最低,试着叫唤:“南南?”
南梦溪没有反应。
裴翊之放了心,无声的笑笑,用更轻更慢的力道和动作抬起她被黑色铅笔裤包裹的细长双腿,固定到沙发上。
然后,他勾住那绺滑到嘴角的发丝。
浓郁咖啡的香气随着呼吸浅浅的有规律的喷洒出来,在指尖萦绕一圈,全部蹿入肌肤底下,迅速蔓延到全身,激起一圈圈波浪似的酥麻感。
裴翊之滚了滚喉结。
他压下心头的热意,拨开发丝掖到耳后,静静的看着南梦溪。
仅仅是这样,他就觉得人生很圆满。
不需要任何语言,只需要她在怀里。
而他。
永远的拥有了这项权利。
何其幸运。
*
晚上六点半。
丝绸般的夜幕垂落下来,包裹住整个京水市。
灯光闪烁的□□外,一辆辆车子陆陆续续开进停车场。
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男女从车上下来,在欢声笑语中组团开启夜生活的序幕。
顶楼的包间。
官策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抖动,手里晃着倒了红酒的酒杯,大老板气派十足。
对面的商墨辞被辣到眼睛,十分习惯的拿出手机刷微博,给眼睛做做清洗。
“看啥呢?”官策不满的放下酒杯,“我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一趟你还工作呢!”
商墨辞悠悠道:“看校庆晚会的视频。”
“有啥好看的。”亲临现场的官策做出评价,“不就唱唱跳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就那出话剧还算可以。”
商墨辞没发表看法。
官策还在继续叨叨:“说起来话剧的那个男主角有点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主角?”商墨辞滑动屏幕,“你确定不是女主角?”
“那剧没女主角,就几个女配。”官策嫌弃的一批,“都没小嫂子好看我记个屁。”
话音未落,商墨辞手指一顿,点进屏幕上的一条热搜。
热搜上是今天白天在京水老街发生的一件事。
起因是卖豆酥糖的老板娘和客人说有个杂志封面上很帅的大老板带着很漂亮的小侄女光顾了她家的店,那个大老板还特别宠小侄女,吸引了众多顾客前去围观。
“又看啥呢?”被无视的官策问道。
商墨辞琢磨着念出来:“京水老街,大老板,小侄女。”
听到这三个关键词,官策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这种无聊的东西你也看,啥品味?”
“你不觉得这是在说翊之小嫂子吗?”商墨辞颇有兴趣的挑起唇。
官策不以为意:“就这能证明啥?”
商墨辞进行提点:“今天是周六,这件事发生在人少的上午,小侄女至少差大老板十岁,两个人的颜值都很高。”
“我靠!”官策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那不就是裴翊之那货和小嫂子!”
太过震惊,他停不下嘴,一口气放出了连珠炮。
“这他妈是去约会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丧心病狂的秀恩爱?”
“人干事?”
商墨辞打住他:“要不要打个赌?”
官策:“赌啥?”
“赌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商墨辞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甜甜der【刀片退散
第58章
半个小时后。
夜色黑的更加丝滑且浓稠。
办公室里。
南梦溪睡过很香很沉很安稳的一觉,从黑暗中醒来。
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微弱的萤光。
浅浅的一圈光晕,打在桌面和地板上,散开满室的静谧。
这里是,办公室?
裴翊之呢?
他出去了吗?
觉得是自己想的那样,南梦溪眨了眨眼帘。
稍稍适应几秒,她撑着手坐起来,摸了摸略微发昏的额角。
正习惯性的准备动腿,南梦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盖在自己身上,扭头往下看。
入目是一条纯白色的毛毯,质地柔软贴肤。
南梦溪定定的看了两秒,掀开沾染上体温的毛毯,又发现自己只穿着白色的袜子。
在黑色铅笔裤的反衬下,袜子和毛毯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白光,那么的温暖。
再次定住一秒,南梦溪抿住唇,而后上挑唇角,接着敛下睫毛扩大笑容。
裴翊之拿了车上的豆酥糖和糕点回来,看到这一幕,加快脚步走进来:“醒了?”
闻声,南梦溪收住笑,微扭脖颈看向越来越近的裴翊之:“你去哪了?”
“去拿了点东西。”裴翊之走到她旁边,放下手里的几个袋子摆在茶几上,“先吃点填填肚子,一会儿晚餐就送过来了。”
晚餐?
南梦溪这才想起自己是从下午四点左右睡的,望了眼旁边的落地窗。
只见夜空黑如点墨,周围的高楼大厦闪烁着炫彩的霓虹灯。
“这么晚了。”南梦溪转回来问,“我睡了多久?”
裴翊之挨着她坐下:“将近三个小时。”
“这么久。”南梦溪有些自责,“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
南梦溪顿时心中发暖。
裴翊之缓缓的把话补充完:“顺便能让我多体验一下你在我身上睡的感觉。”
“……”
这才是重点吧。
还有,不是身上是腿上。
懒得再腹诽,南梦溪给了裴翊之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挪出双腿穿上小白鞋,弯腰去系鞋带。
裴翊之准确无误的解读出信息,失笑着看了南梦溪片刻,取出豆酥糖和桂花糕。
这时,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在寂静的办公室传开。
南梦溪辨别出是裴翊之的手机,松开刚系好的左脚鞋带,轻碰了他的腿一下:“你的电话。”
“嗯。”裴翊之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把豆酥糖和桂花糕摆到南梦溪触手可及的正前方,起身去办公桌接电话。
南梦溪弯着腰去系右脚的鞋带,耳边被动的飘进裴翊之的话。
每一句都不长,中间间隔了好几秒。
“是我们。”
“在办公室。”
“我问问。”
“南南。”裴翊之移开手机,“想去打台球吗?”
南梦溪“啊”了声,思索了会儿扬起脸猜道:“是官策他们约的吗?”
“是。”裴翊之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去吧。”南梦溪没做犹豫的答应。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南梦溪对官策的印象不大好,商墨辞一般般,并没有要去了解他们。
如今,她和裴翊之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变化,和他有关的事,她要慢慢的了解起来。
官策和商墨辞这两个朋友就是比较重要的了解对象。
除此之外,南梦溪心里其实有点想问问官瑗的事。
倒不是为了打听什么,仅仅是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裴翊之将手机放回耳边,“你们先过去,我和南南随后就到。”
挂断电话,他走回沙发坐下,拿了一块豆酥糖拆开,喂到南梦溪嘴边。
南梦溪就近咬了散开的一小块,嚼动一下,开心的小碎步式抖动双腿和双臂,嘴里蹦出满足的话:“就是这个味道,好好吃。”
“真的有这么好吃?”裴翊之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开心的如此纯粹。
“真的很好吃。”南梦溪挑了一块稍微大点的喂给裴翊之,“你尝尝看。”
裴翊之咬住豆酥糖嚼了嚼。
“怎么样?”
“不错。”
南梦溪笑眯了眼,接过裴翊之手上剩一半的豆酥糖,晶亮着眸子继续吃。
吃完,她想起来一件事:“你刚才是不是说会有晚餐送过来。”
“嗯,应该快到了。”
“那我们要在这里吃完再过去吗?”
“不用。”裴翊之早有决定,“带过去再吃。”
“……”
行吧。
*
等晚餐送到,南梦溪收拾了茶几,跟着裴翊之下楼坐上车。
车子开出大楼,在夜色中穿梭了几分钟停在一家台球会所外。
会所是官策的一个朋友开的,私密性很好。
南梦溪跟着裴翊之走进包间,早已抵达的官策和商墨辞拿着球杆站在球桌边,一齐望了过来。
“怎么才来。”官策率先开口,“我们俩都进了几百个球了。”
“是打。”商墨辞纠正道。
官策没搭理,他眼尖的瞧见裴翊之手里的东西,放下球杆迎上去:“我说为什么来这么晚,原来是带了礼物。”
“不是礼物。”裴翊之带着南梦溪在沙发上坐下,“是我和南南的晚餐。”
官策:“……”
商墨辞:“……”
南梦溪看了看面色怪异的两人,出声解释:“我刚睡醒,没来得及吃晚餐,正好你们打来电话,就带过来了。”
“刚睡醒?”官策大步走到桌前,“你们不是在约会吗?”
“你从哪里知道的。”裴翊之拆开包装盒。
商墨辞拿着球杆走过来:“在微博上看到的,说是有个大老板带着小侄女逛街。”
官策啧声附和:“我和阿辞一看,就知道这大老板是某个老牛吃嫩草的人。”
这话莫名戳中南梦溪的笑点。
她抿住唇笑,眼睛弯成漂亮的小月牙,但憋着没出声。
被攻击年龄的裴翊之,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南梦溪一眼,泰然自若的拿出一盒盒饭菜摆到她面前打开:“你爱吃的椒盐虾。”
南梦溪瞬间收了好笑的表情,亮着眼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椒盐虾放进嘴里:“好吃。”
“以后我下厨给你做。”
“嗯。”
商墨辞:“……”
官策被秀一脸,抢过商墨辞的球杆猛敲桌子:“吃个饭都这么多花样,你还是人吗?”
裴翊之没受到半点影响,慢条斯理的夹了块红烧肉给南梦溪:“你挡着我们吃饭了。”
“……”
我他妈???
“走了。”商墨辞及时圆场,“挡着小嫂子吃饭,多不礼貌。”
官策脸皮狂抽,看在南梦溪的份上,他到底是没再和裴翊之计较,握着球杆回球桌打球。
烦躁的乱打几球,官策忍不住的看向专心吃晚餐的夫妻俩,狠狠抓了把后脑勺的头发:“以前上学的时候这家伙明明整天念经,游戏不打恋爱不谈,过的跟四大皆空看破红尘的老和尚一样,和小嫂子结婚以后怎么越来越变态了?难不成是去上了蓝翔速成班?”
商墨辞收了球杆,跟着看向沙发上的两人:“想知道?”
“废话。”
“因为爱情。”
“……”
*
一顿狗粮气息满满的晚餐在官策一脸便秘的打球中结束。
熟练的收拾好餐盒,南梦溪交给裴翊之叫来的服务人员,道了声谢,顺便问了洗手间的位置。
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包间里的三个男人围着球桌人手一根球杆。
南梦溪看他们轮流开始打球,倒了杯水润润喉咙,端着杯子有些好奇的走过去。
此时,球桌上洒满了台球。
官策打过一杆,桌面上的布局立刻有了小幅度改变。
裴翊之和商墨辞再各来一球后,布局完全发生改变。
这样子一人一杆打了几次,南梦溪摸到些许门路,拇指摸着杯身对每个球的滚动轨迹进行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