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先生闹离婚——楼海
时间:2019-08-17 08:08:12

  如果没有认路的引领,这里完全可以说是危险重重,每一步都会是一个陷阱。
  地导走在他们前面,一步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让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直接踩着他留下的印子往前走。
  尽管这样,穿越这片森林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奥特曼平时习惯健身,体力耐力俱佳,这么走了千百米,原本轻便的靴子挂满积雪,每一步又都要用力跨越。
  他明显觉得膝盖如同灌铅,又沉又重。
  男人看了一眼身边的柏溪,她一个身体素质原本就弱的女人应该更加够呛,现在估计已经累得想打退堂鼓了。
  奥特曼向着气喘吁吁的柏溪伸出手,晃了两晃。
  柏溪看得一肚子雾水,说:“你干嘛,显摆自己手长是不是,还是显摆自己手套好看啊,我的也不差啦!”
  她说着举手也晃了晃,一时没留神脚下,往前一踉跄——
  “柏溪!”奥特曼喊她名字,跨过去要拉她。没想到角度没给好,他居然也被带得倒下去,最后跟她先后倒在雪地里。
  雪地质软,两个人几乎砸出个大坑。柏溪被奥特曼接了一下,没多大问题,他就没那么幸运,滚了一身的雪。
  柏溪很过意不去,赶紧帮他把雪担了,但还是有一些已经化在了他的脸上和脖颈里,灯光一照,他整张脸红透了。
  柏溪又是抱歉又觉得想笑,咕哝着:“你也是的,拼命要让我看你手套干嘛,好好走着的话,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了?”
  “谁让你看我手套啊?”奥特曼完全无语了:“我看你走的那么辛苦,想搀你一下,谁知道你那么笨!”
  “我笨?”柏溪反唇相讥:“我说让你搀了吗,是你自作多情好吧!而且就你这点小力气,自身都不保,还想着救我?”
  奥特曼擦着脸上的雪水混汗水:“行行行,待会儿你就是掉水里,我都不会再理你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才是狗呢!我才不可能掉水里呢,要掉也是你掉。”柏溪哼声:“到时候恐怕你要哭着喊妈妈咯。”
  斗嘴归斗嘴,一会儿走起来的时候,奥特曼倒还是有几分绅士风度。他仍旧把手伸过来,要柏溪抓着他借力。
  柏溪看地导已经牵上了奥特曼,前面的路又真是不好走,索性也不再矫情扭捏了,把手送过去跟他手牵手。
  奥特曼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热情,谁说要牵你手了,我只是想抓着你胳膊!”
  “你——这个狗贼!”要不是雪太厚,柏溪真想飞起一脚踹上去。他哈哈笑了几声,将她手握得更紧。
  再走一段路,前方忽然出现一片平地,也不知道是谁开辟的一片阔野,四处完全没有一棵树,平坦的雪地被踩得很实,头顶便是一片纯净苍穹。
  柏溪兴奋地来回走了一圈,到了原点,奥特曼已经将摄影器材布置下来。
  刚刚一路看见他背着个包,柏溪原本还在猜里面是什么呢,没想到他居然会带这么多专业器材,为了拍摄极光?
  她上去拎了下,抱怨:“天哪,这个好重啊,你背那么远,你想什么呢!”
  奥特曼刚刚才把三脚架调节好,她这么一弄,他立刻在她手上狠狠打了下:“拍极光啊,不然呢,你以为我要拍你啊!”
  “……”柏溪切一声:“大妈似的,走到哪都要拍照,美景当然是要记在脑子里的。”
  她还没说完,地导忽然打断她话,指着天上某处,大声喊着“欧若拉”。她跟奥特曼抬头去看,极光已经盛放。
  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惊艳的美丽。
  柏溪整个人愣了整整十秒钟,她推着奥特曼的肩膀激动叫唤道:“你快拍啊,快拍,我回去一定要洗出来!”
  “……”奥特曼简直被这个人反复无常所惊到了,抱怨着:“谁刚刚说要记脑子里的。”
  他将三脚架上的相机设置了自动连拍,手里则端着另一个长`枪,镜头幽深如同深邃眼睛。他想了一想,将之对准了柏溪。
  柏溪向着他笑,指着镜头道:“还说你不是来拍我的!”
  “嗯,你比极光还珍贵嘛。”奥特曼油嘴滑舌,已经按了好几次快门:“极光再怎么罕见,来这地方总能见两次,但你这种傻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
  “喂!”柏溪蹲下来捏了个雪球砸过去:“你完了!”
  奥特曼笑得开怀,镜头里,她怒目圆睁,却没有一点疏离的样子。身后,极光璀璨,像是被开启了另一个世界。
  柏溪在芬兰疯玩了小半个月才回去,唯一遗憾是奥特曼比她要早几天走,没了一个斗嘴的对手,后面几天免不了有一点平淡。
  不过瑕不掩瑜,整个行程依旧完美,以至于上了飞机,柏溪仍旧恋恋不舍,特别怀恋这里纯净的天空和淳朴的民风。
  回程路上,她不必再吃什么褪黑素安眠药,喝过一杯热乎乎的牛奶,眼睛一闭就沉沉睡过半天,醒来飞机已经在海市上方盘旋。
  柏溪趴在舷窗看着这个繁华的城市,万物都成浓缩一景,她也是其中渺小一员。
  任性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基金会那边是不是运转正常,童杉跟郑慈宜有没有为她着急。
  当然还有一点,她最关心的,纪宁钧有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有没有准备开始搬家,把那栋别墅留给她。
  柏溪是觉得这男人没有不离婚的可能性的。尽管她跟他摊牌当天,他看起来情绪激动,烦躁不安,还说什么不同意离婚。
  现在冷静下来,总应该想通了吧?
  她不要钱,不要股份,只是要回这栋前公公送她的别墅,如此小的付出就能终结一段婚姻,这男人只怕夜里都要笑醒过来。
  柏溪想了一想,把自己关了好几天的手机打开来,准备打个电话给郑慈宜,好好问问她走后发生的事。
  结果手机一开,她立刻就被疯狂涌入的信息给震得手麻,铃声叮叮当当响了快十分钟才停下来。一边空姐都挑着眉梢,满脸疑惑地看过来。
  这些信息大部分都来自纪宁钧,也有不少是郑慈宜的。
  郑慈宜的不必多说,无一例外是来问她下落跟骂她的。大概是看她太久不回,她甚至连绝交的话都说出来了。
  还一连说了一礼拜,每天早中晚按时发三次。
  至于纪宁钧的……柏溪看着这三个字就觉得烦躁,直接按了删除,却又在“确定”提醒上,怎么都下不去手。
  虽然已经决定一刀两断了,可是还是好想看看他到底想说点什么。
  但就算看了又能怎么样,他如果挽回她会回去吗?不会的,她才不做那种要吃回头草的傻女人,更不会让他觉得她只是拿这个威胁他。
  那就删了呗,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心意已决。
  柏溪咬着牙,来来回回咬得咔咔响,几次放弃几次狠心,最后终于说服自己按上“确定”,页面却突然跳到来电界面。
  她也就不小心直接点了接听,紧跟着听到那边爆`炸般的骂声。
  “你到底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快急疯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已经准备让我老公把你贴上悬赏挂网上了!”
  “神经病啊,我又没作奸犯科,干嘛把我挂网上?而且我后来不是给过你信息,说我出去旅游了吗,没收到?”柏溪掏掏耳朵,快被她吼聋了!
  “谁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去旅游了,还是去……去……”郑慈宜支吾:“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你这种人,一难过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去干嘛?你该不会以为我去自杀了吧??”柏溪笑出来:“我疯了,这么好的日子我不过,我脑子坏了啊!”
  “我看你脑子就是坏了,你到底是搭错哪根筋了,怎么突然就要跟纪宁钧离婚?”郑慈宜说:“我看他对你不是挺好吗?”
  柏溪:“你知道个屁。”
  郑慈宜:“你就是个屁。”
  “……”柏溪:“我说不过你,我现在要回去了。玩了一圈累死了,你还有没有事啊?没事我就挂了,现在只想睡觉。”
  “你就知道睡睡,你新家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柏溪才不告诉她呢,她现在纪宁钧是一伙的,告诉她不就等于直接把自己行踪泄露给纪宁钧了?
  柏溪撒娇:“慈宜,我现在真的好困嘛,只想回去睡觉。下次有空再请你过来好不好,我亲手煮菜给你吃?”
  郑慈宜知道她要挂:“你今天敢不听我的,你就死了!”
  “慈宜,我这边信号不好,等我睡醒了再联系你嘛,么么么。”柏溪说完就挂了,还特地把手机调成静音。
  柏溪下了飞机,专车已经等在机场。她任由司机跟助理帮忙拿行李,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地进去车里歇着。
  一路上,柏溪向助理询问着基金会近来的情况。
  年关将至,正是一年一度阖家团圆的时候,每到这种时候,社会上的犯罪率会随着传统佳节的到来降低不少。
  基金会这段时间重在收尾,并没遇上什么要紧的case。
  柏溪又问:“那有没有什么其他人来过?比如说……”她扁扁嘴,直截了当道:“纪先生来过吗?”
  助理说:“好像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柏溪总觉得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随即她又宽慰自己,反正他不一直都是那么个人?
  到了公寓,她没让两个人送,把行李推进电梯就要他们走了。
  柏溪歪在轿门上,按下楼层。她在靠近基金会大楼这边租了个公寓,面积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倒也十分温馨。
  她出了电梯,刚准备推着行李去开门,身后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来:“舍得回来了?”
 
 
第39章 Chapter 39
  楼道里有声控灯,不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灵敏,电梯门开的那一秒,起先外面还是黑黢黢一片。
  直到——
  这片黑暗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舍得回来了?”
  柏溪立马倒吸口冷气,一时间莫名有些心虚。眼前一堵人墙压过来,她不由得往后退两步,整个人都被阴翳笼盖。
  纪宁钧冷着张脸,笔直地站在楼道里,目光锐利地盯过来。
  见柏溪推着好几个箱子,他立刻过来要帮忙。柏溪连忙用身子将他跟箱子隔开来,说:“我自己能行。”
  纪宁钧还挺坚持,从她身后抽过几个箱子,一口气拎到她家门口。
  他咬着牙,心里满是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的不满,他在这座城市等她等得心惊肉跳,她倒好,出去玩得满面春风。
  柏溪只用管一个登机箱,很利索地拉到家门口,却迟迟不肯开门。
  “好了,你帮我拿行李,你现在可以走了。”她捂着自己的包,连钥匙都不拿出来,就怕这男人突然会发什么疯。
  纪宁钧说:“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难道都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
  “又不是我让你等半天的。”柏溪觉得这人可笑极了,总能把莫名其妙说得理所当然:“我还没怪你突然跑到我门上来了。”
  纪宁钧长长叹了一声,那天去过她基金会当晚,他就已经找到她公寓了。
  可惜电话电话打不通,敲门门不开,他并不敢确定是她躲着自己,还是真像童杉说得又一次晕倒了!
  在她门口折腾一晚,有好几次都想找开锁的直接撬门进去了,理智又告诉他这么做,只会让她跟烦他。
  就这么守株待兔等了几天,他在终于确认她是真的不在家。
  那她是去哪了?纪宁钧实在担心她,只能通过朋友查找了她近日动向,这才发现这女人居然已经出国了。
  而这一走居然就是小半个月,他在国内日日煎熬,徘徊在立刻飞去找她,以及给她适当空间之间。
  一向杀伐果决的男人,又一次在有关于太太的问题上左右为难。
  他还没想出两全之策,郑慈宜偷偷跟他通风报信,说柏溪已经从异国他乡做上返程飞机,很快就会回到家里。
  他立刻放下所有事情过来找她,幻想着彼此冷静了这么久,她或许已经回心转意,或许在看过他的信息后对他有所改观。
  然而一向温柔的太太却冷冷跟他,她责怪他突然跑到她这里?
  纪宁钧耐住性子,走过几步,牵上她的手,姿态放得很低,声音也竭尽温柔:“老婆,跟我回家好不好?”
  柏溪使劲将手抽出来,并且往后退了几步:“纪先生,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了。”
  纪宁钧被压抑着的情绪一下子被她“离婚”二字给逼了上来:“谁说我们离婚了?我一天不在协议书上签字,你就一天是我纪宁钧的太太。”
  狭窄楼道里一下子充满他声音,高亢的声音在冰冷墙壁上弹来弹去,不仅仅是柏溪,纪宁钧自己都怔了下。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生硬,纪宁钧抬手摸了摸鼻子,又道:“别闹脾气了,柏妞,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知道过去几年因为工作疏忽了你,以后我会好好珍惜。”
  纪宁钧咬了咬牙:“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我每晚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跟我说离婚的样子。
  “白天也没办法集中精力,经常想做什么事,下一秒又忘了,满脑子都只有你。我连机票都买好了,怕你说我监视你,就迟迟没有出发。
  “回家好不好?哪怕你现在还不肯原谅我,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都听你的,凡事都以你为重。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所有人都很想你,你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像是有灵性似的,没你给它们浇水施肥,长得都没以前好了、”
  纪宁钧说得情真意切,又是这么娓娓道来饱含深情,连同她养的花花草草都拿出来打了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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