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另外一拨人也准备在机场抢人,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与此同时,书房里的罗管家也在和宴非白讨论此事:“明天下午三点半,故小姐的飞机会抵达云川机场,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机场附近了。”
宴非白把玩着一只金属笔帽的钢笔,冷白的手指与黑色的钢笔对比鲜明,男人用钢笔点了点桌面,嗓音低沉肃杀:“明天应该会有另一拨人在机场,不管是谁,处理掉。”
罗管家点头:“是!”
他也很想知道是谁这么锲而不舍的跟先生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二天下午,唐晚和骆庭直接出发去机场,骆庭坐在车上,严肃的说:“这次,对方也一定在机场埋伏着。”
唐晚蹙起眉:“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得到故茶欢!”
骆庭听着这话,忍不住笑起来:“你要是个男人,我都怀疑你喜欢我表妹,想方设法想把她弄到手呢。”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车子风驰电掣的停在机场外,唐晚和骆庭迅速下车,骆庭接到葛御的电话:“机场已经安置好了我们的人,会保证故茶欢不会被对方劫走。”
骆庭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唐晚和骆庭等在机场,现在已经到飞机落地的时间了,唐晚忍不住往出口的方向张望。
骆庭安慰道:“也许还得去取行礼,也要点时间。”
唐晚心不在焉的嗯一声,依旧紧紧盯着出口。
出来的乘客由多变少。
唐晚的心越来越紧张。
直到,有一个少女从里面走出来时,一瞬间就吸引了唐晚和骆庭的全部目光。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弯眉,杏儿眼,鼻子精致挺翘,嘴唇粉嫩,小小的脸蛋,五官极为精致,皮肤极白,白得有些泛冷,她的长相是极为温柔软糯的青春初恋脸,然而左眼的眼尾处有一颗暗红色泪痣,连带着那双杏儿眼都变得多情起来,霎时又将这张脸变得有些妖异,再加上她有一头乌黑的直发,一直垂到腰部以下,齐刘海,穿着吊带小黑裙,外面松松裹了一条白色的斗篷,明明是青春靓丽的外形,可这脸,这头发,这身材都放在她身上,营造出一种祸国殃民的妖异感。
唐晚愣了愣神,扭头看着出神的骆庭:“她是故茶欢吗?”
骆庭点头:“就是她。”他赶紧冲她挥手。
少女看到骆庭,朝他们走过来,走近了,这张脸的美丽程度更具有冲击性,唐晚甚至都有立刻签下她进攻娱乐圈的冲动,这张美到炸裂,集清纯和妖异融合为一体的脸,简直能红翻好吗!
故茶欢首先与唐晚礼貌颌首,唐晚也落落大方的微笑。
故茶欢看向骆庭,轻声道:“哥哥好,很久不见了。”
她的嗓音轻而灵动,有少女的甜味在里头,可仔细听,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简单的打招呼。
骆庭点点头:“是啊,好久不见,茶茶更漂亮了。”
故茶欢微笑着转头看唐晚:“唐小姐,初次见面,我是故茶欢。”
世家豪门里养出来的小姐,优雅果然是长在骨子里的,哪怕是个小姑娘,可这份气度也很少见。
唐晚对这故茶欢的印象加分了不少,含笑颌首:“麻烦你跑一趟,路上很辛苦吧。”
“还好。”
骆庭到底是怕有人跟他们抢,连忙护着故茶欢出机场,然而刚刚走出去,另一拨人已经堵在了外面。
保镖们让出一条路,人群后面,罗管家推着宴非白轮椅走出来。
然而,当宴非白和唐晚面对面时,两个人都愣住了。不过简单的一瞬间,俩人就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骆庭忍不住拍手:“卧槽,原来我们一直在抢同一个人,还他妈抢得这么认真。”
当事人故茶欢只是淡笑,并没有因为自己颠簸了好长一段时间而生气。
回到庄园之后,故茶欢作为医生和宴非白单独咨询病情。
两个小时之后,罗管家打开书房的门,等在外面的人纷纷进去。
“怎么样?”唐晚首先问道。
宴非白对她弯起唇,拉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故茶欢低着头在看刚刚咨询到的病历,闻言抬眸看向唐晚。
她的杏儿眼安静看着人的时候,软乎得像一只小动物,可因为左眼下的泪痣,眼神有种近乎妖异的蛊惑,唐晚有种喝酒上头的感觉。
故茶欢莞尔,将病历放下:“唐小姐放心,我会治好宴先生的。”
唐晚眼睛一亮,惊喜的看向宴非白,宴非白也对她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安慰。
骆庭和葛御俱是松了一口气:“那怎么治,你有比较好的方案了吗?”
故茶欢点头:“咨询过宴先生,我发现他的心理矛盾点主要停在幼年和少年时期,其中少年时期包含两个,其一是在精神病院的十一年,其二。”
她看向唐晚,温和的笑起来:“是在和唐小姐分开后,重新回到宴家的那两年。”
故茶欢低头,继续在病历上写着什么,轻软的嗓音慢慢说道:“只要把宴先生这三个心理阶段解决,他的病情会慢慢稳定,发病的次数会越来越少,直到完全康复,而他的腿是心病,只要打碎了他心中的桎梏,他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唐晚和宴非白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熠熠生辉的光亮,她不禁握紧他的手,对故茶欢说话的语气带着感激:“谢谢故小姐,事不宜迟,我们开始治病吧。”
故茶欢笑盈盈地摩挲着手上的钢笔:“随时可以治病,但是我需要唐小姐这个药引,你愿意吗?”
“药引?”
宴非白立即皱眉:“不行,不能用晚晚。”
如果因为自己的病要让唐晚以身犯险,他宁愿一辈子都治不好。
故茶欢沉默着看唐晚,仿佛并不在意宴非白的回答,唐晚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答应。”
“晚晚!”宴非白的语气重了一些,冷冰的眼神看向故茶欢,故茶欢倒不怕他,这胆量也是让葛御和骆庭格外服气。
葛御忍不住问骆庭:“你妹妹行不行?”
骆庭分毫不担心:“瞧好吧。”
宴非白见唐晚执拗,语气沉了沉,带着几分祈求:“不准做什么药引,听话。”
“宴非白。”唐晚的嗓音柔和:“如果我能把你治好,我会很高兴的。”
男人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松分毫:“不行,我不答应。”
就在唐晚和宴非白僵持不下的时候,故茶欢又开了口:“宴先生不用担心,我所说的药引只是把你们两个人一起催眠,让唐小姐进入你内心的三个阶段,把他们带领出来。”
“那晚晚会有危险吗?”宴非白仍旧固执的拉紧唐晚,攥得骨节发白也不放松一点。
故茶欢笑着说:“这就要问宴先生了,唐小姐即将去见的是曾经的你,那么曾经的你,会伤害她吗?”
宴非白愣了愣,现在的他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唐晚的事,但是不保证当初的自己不会。
宴非白摇摇头:“晚晚,我们不治了。”
唐晚握住他的手安慰:“宴非白,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任何时期的宴非白都不会伤害我,因为我是唐晚啊,你喜欢的唐晚。”
哪怕是十年前,他刚刚出精神病院,攻击力那么凶悍的他依旧没对唐晚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甚至于,他一直克制隐忍的保护着她。
所以唐晚相信,宴非白内心是个好人,他不会主动伤人。
故茶欢也给足了俩人商量的时间,并不催促,那边葛御过来搭讪,吊儿郎当的刚开了个口:“故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骆庭翻白眼,真是老掉牙的搭讪开场白。
故茶欢看着葛御笑起来,姑娘唇红齿白,杏儿眼眯起,却有股妖气,她轻软礼貌的说:“葛先生,我今年才十六岁。”
这拒绝可谓是礼貌又委婉,葛御不好再说什么,扭头去别处坐着。
另一边的宴非白和唐晚还在僵持,唐晚发觉这男人执拗得不行,她也劝不下去了,坚定的说:“我就要给你治病,你不准反对!”
“……晚晚。”宴非白嗓音沙哑,带着疲倦。
“宴非白,对你自己有点信心,也对我有点信心。”
在她真诚温柔的眼神中,宴非白沉默着闭上眼,良久才点头:“……好吧,但你不要逞能,一旦不行马上离开。”
唐晚欢快的说了声好。
故茶欢让他们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宴非白牵住唐晚的手,唐晚看向故茶欢:“请问故小姐,我应该怎么做?”
“我采用的是清醒催眠,等会儿我数三个数之后,你们会一起被催眠,宴先生会进入沉睡阶段,不会打扰你,由你独自去寻找曾经的宴非白。在你面前会有三扇门,第一道是幼年时的宴非白,第二道是精神病院的宴非白,第三道则是他被锁链拷住,坐在轮椅上那个阶段。需要怎么做,请完全遵从于你的本心,唐小姐不用害怕,如果宴非白有任何伤害你生命的行为,请快速离开,你立即就会清醒,我们的催眠随时可以重新开始,不必勉强。”
唐晚严肃的点点头:“谢谢你,茶茶。”
故茶欢点在桌面的指尖一顿,抬眸看一眼唐晚,很少会有陌生人这么叫她,还好,她对唐晚印象很不错,所以并不讨厌。
少女笑起来:“不用谢,期待你们醒来的时候,宴先生已经除掉了心魔。”
故茶欢开始倒数:“三。”
宴非白和唐晚看着彼此。
“二。”
男人紧紧拉住唐晚的手。
故茶欢的指尖点了最后一下:“一。”
唐晚的身体猛然往下落。
她落在一片花海里,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前凭空出现一道华丽的门,欧洲雕花工艺,像是宫廷贵族会用的东西。
唐晚急忙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里头果然是一个房间,不过光线太昏暗什么也看不到。
唐晚的身体突然缩小,变成了五岁时的唐晚,这时,故茶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应宴非白的年纪,我会让你跟她同等,这样,你们沟通起来会容易很多。”
唐晚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她小心的进入房间:“宴非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唐晚软糯糯的幼童声音,她慢慢往屋里走:“宴非白,你在哪里呀?”
不行,太黑了,她得打开灯。
唐晚在墙壁四周摸索,摸了很久,突然一道冷淡稚嫩的男孩声响起:“你是谁?”
“我是……”唐晚爬上凳子,摸到开关打开灯,满室明亮。
她看到宴非白穿着黑色量身定做的衬衣坐在书桌前,像个小大人,冷漠的看着她。
唐晚低头看自己,小小的身子穿着漂亮的白色公主裙,她拉了拉裙子,站在凳子上对他转了一圈,歪着头甜甜的笑着:“我是小天使呀。”
小男孩冷哼一声,不带丝毫情绪的道:“滚。”
唐晚从凳子上慢慢爬下来,跑到宴非白身边,五岁这年的他也比同龄人更高一些,唐晚还比他矮一个头。
男孩居高临下看着她,像上位者俯视众生和蝼蚁一般。
唐晚在心里哼了一声,宴非白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恶劣呢,可同时,她心里又泛出无限的心疼。
小唐晚摸摸小男孩的手,男孩立刻厌恶的收回手,瞪着她:“滚开,别碰我!”
唐晚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宴非白,你陪我玩吧。”
宴非白蹙眉,这小女孩该不会又是宴家哪个旁支里不长眼的小姑娘吧,竟然跑到了所谓的“禁地”,真是不知好歹,还想跟他一起玩。
小男孩笑了一下:“想一起玩是吧?”
唐晚看着宴非白渐渐变得阴郁的神色,心里叹气,继续装萌的点点头:“是呀。”
宴非白却突然将他推倒在地,唐晚一屁股坐在地上,厚厚的地板与小屁股亲密接触,疼得唐晚轻轻“啊”了一声。
小男孩恶劣的俯视着她:“快哭!”
唐晚:“不哭。”
宴非白蹙起眉:“哭,给我哭!”
唐晚:“不哭,我不哭!”
五岁的宴非白真坏,竟然想让她哭,他知不知道二十八岁的他是最害怕她哭的,一定不知道,所以唐晚不跟他计较。
小男孩蹲下来,冷漠的眼睛看着她:“不哭,你信不信我打你。”
唐晚把脸蛋伸过去,圆溜溜水润润的眼睛盯着他:“你不会的。”
她握住他的手,宴非白像被刺到一般,慌忙的再将她推开:“不准碰我!”
唐晚歪倒在地上,宴非白似乎懊恼自己的冲动,不过却依旧冷漠的盯着她,并不打算去扶。
唐晚才不会跟他生气呢,她从地上爬起来,神秘的对他说:“有个神明派我来陪伴你,你同意吗?”
宴非白盯着小姑娘纯净的眼睛,冷笑着:“这世上根本没有神明。”
如果有,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这世上有的只有魔鬼!
“真的有啊,你要相信我。”她又靠近过来,粉嫩嫩的小脸蛋,身体上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应该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小宝贝,和他完全不同。
小宴非白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这么奇怪,她不怕他,甚至她的眼神给他一种他们认识很久,关系很亲密的错觉。
他的脑海里有一股潜意识说:不能伤害她。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这股潜意识便突然汇入他心里。
因此,小宴非白不服气,为什么他不能伤害她?就因为她长得漂亮,身体香香的,眼神很温柔吗?
他想做出一个尝试,想欺负一下唐晚,看她会不会跟别人一样大哭,然后去找家里人告状,再然后,他就会被毒打一顿,被关在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