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病——七杯酒
时间:2019-08-18 07:59:13

  沈辛夷一惊,皇后怎么教导的下人?这种阴私她也敢大声嚷嚷出来?
  陆衍显然也想到这点,面色一厉,眯了眯眼。宫婢没听见动静了,正要抬头说完后半句,突然腰间剧痛,身子一轻,被太子踹飞丈余远,当时便呕出一口血来。
  陆衍目光森然,转向沈辛夷:“你掌嘴几十?”
  沈辛夷讶异:“十。”
  “掌嘴六十,把她的嘴堵上。”
  宫婢一边呕血一边被拖下去挨揍了,几个教养女官也被拽了下去。沈辛夷本来在一边看戏,见他这般辣手,一时有些失神,陆衍声音平缓地问她:“看的开心吗?”
  陆衍显然也不知真想知道她开不开心,撂下这句就进了屋,‘砰’的关上了门,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不耐。
  沈辛夷跟了过去,他身子到底不好,踹完一脚之后就扶着膝盖跪坐在塌几上,脸色微微泛白,她伸手扶他躺下:“躺下吧,躺下舒服点 。”小替身突然化身暴躁老哥让她很是意外。
  陆衍斜睨了她一眼 ,面色略有和缓:“你正常了?”
  沈辛夷握住他的手,帮他交差叠于腹部:“虽然你讨好我的举动让我很满意,但你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勉强自己。”
  陆衍:“...”
  他懒得再说话 ,垂眸不语,沈辛夷决定对小替身稍微温柔一点,帮他脱了外衣,给他盖上小薄被,又吩咐底下人给他煎药。陆衍睁开眼:“你倒细心。”
  沈辛夷背过身,淡淡道:“这只是给你的奖励,你可不要沦陷在我这醉人的温柔里,毕竟,你我之间只是一场肮脏的交易。”
  陆衍:“...还挺押韵。”
  沈辛夷等他睡下了,这才关上门出来。
  张媪匆匆走过来,无奈又宠溺地看了沈辛夷一眼,轻声责怪:“您啊,实不必这般厉害的,让奴来说不是一样的吗?皇后知道了定要怪你。”她叹了口气:“哎,没想到太子这般厉害。”她昨日还私下太子对自家娘子太过冷淡,今天看来,太子对娘子称得上和蔼可亲了。
  沈辛夷满不在乎:“姆嬷你想多了 ,我怎么能让她动你?”她想了想,不无得意道:“再说皇后崇拜我崇拜的要死要活的,怎么会怪我?喜欢我还来不及。”
  张媪:“... ” 她见自家娘子没法交流,只好要人原原本本的把话传了出去,反正这事总归是娘子有理。果然,皇后见到被打的半死的宫婢,果然十分震怒,正要找沈辛夷的茬时候被太后叫了过去,太后把那宫婢在少阳殿做的事,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又好言跟齐皇后说了一通,齐皇后当即蔫了,再不提这一茬。
  她想了想又道:“寻常婆母就算对儿媳再不满意,总也会装个几天,您和太子新婚不过一天,皇后就这般为难您,恐怕不止是沈贵妃的原因,应该也是为了当年的谣传。”
  沈辛夷面色迷茫:“哦?”
  张媪知道她这痴病时好时坏,有些事能记起,有些事却忘了,她只得给沈辛夷细讲一遍。
  这事得从齐家说起,齐家本是太.祖的从龙之臣,后来越发兴盛,甚至有点剑指皇位的意思,而沈家当初不过是齐家的附庸而已。高祖(太子的祖父)当时尚且年幼的时候,被逼着娶了现在的太后,生下文昌帝立为太子,文昌帝也娶了齐家女——便是先皇后,与高祖和太后不同的是,文昌帝对先皇后情分极深,两人当年可谓如胶似漆。
  高祖惊才绝艳,想出捧杀之计对付齐家,齐家子弟被养的颟顸无能沉迷酒色,等文昌帝登基时,齐家已经大不如前,但先皇后和先皇后之弟齐云昊却极是厉害,沈姑母也在这时入了宫,她爹也在齐云昊麾下打仗,后来先皇后和齐云昊前后惨死,齐家彻底没了顶梁柱,空靠着爵位混日子,而沈家没过多久就发迹了,是以许多人都说先皇后姐弟俩都是沈家所害 。
  后来不知道太后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现在的齐皇后这才入了宫,只是多年不孕,也不得宠爱。所以齐皇后恨沈辛夷是完全有理由的,没拿簪子捅她都算是能忍了,但奇怪的是,太后竟对她半点不恨,反而还处处照拂。
  沈辛夷颔首:“我想起来了,不过我魅力太大,齐皇后现在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连仇怨都放下了。”
  不过沈辛夷当初知道这事是半点不信的,沈家原来和齐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完全没理由祸害齐家吗,哪怕是后来的荣华,也是他爹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跟齐家人死不死毫无干系。
  张媪:“...”她假装没听见,面露忧心:“就怕太子也信了。”瞧太子对太子妃这般冷淡,只怕是真信了。
  沈辛夷抿了口茶,脸上带着蜜汁自信:“阿姆别怕,就算他信了也无所谓,他现在人已经是我的了!”
  张媪劝道:“总是跟皇后硬来也不好,毕竟她是您婆母,您得想个法子婉转避开。”
  沈辛夷问道:“阿姆有什么好主意?”
  张媪道:“太子病情反复,您岂不忧心?不如抄写一卷佛经供奉于佛前,祝祷太爱平安康健,宫里自然会称赞您体恤夫君。但抄写佛经期间须得斋戒沐浴,茹素几日,不能被随意打扰,如此一来,若是皇后再为难您,阖宫都会说她的不是。”
  她略顿了下,一笑:“我问过其他人了,当年太子喜欢书画,最擅赵孟頫体,若是娘子能用赵孟頫体抄写佛经,太子必然高兴,您说是不是?”这法子着实好,一举三得。
  沈辛夷歪着头想了想,决定再给小替身一点奖励,点了点头答应了。
  她自己偏爱端正严谨的颜体,对赵孟頫体不怎么擅长,打算找字帖先练练手。
  太子既然擅长赵孟頫体,书房里自然有赵孟頫体的字帖,她起身去了太子书房,在书架上翻翻找找,无意中却见书架最顶上摆放着一只红木盒子,盒子样式简单朴素,里面放着些旧物,似乎是男人佩戴的玉佩扳指等物。
  她起了好奇,伸手去够那个红木盒子,却不留神把它碰了下来,盒子落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里面的东西滚的满地都是,沈辛夷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忙伸手要收拾好,陆衍这时却走进来上午还缓和的脸色如同罩了寒霜不安,冷漠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沈辛夷皱眉解释:“我...”
  陆衍冷冷出声:“谁让你碰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还没写完,时间来不及了,先发一章 ,第二张等会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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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沈辛夷虽然一直被家里人娇惯,却也没养成蛮横不讲理的脾气,她道德感还是比较强的:“是我的不是,我想来找本字帖,不留神把你的东西碰倒了。”
  陆衍面色冷漠依旧,眼底似乎还有一丝戒备厌恶:“你哪里有不是?是我的不是,倒忘了告诉你,书房不可随便出入。”他淡淡吩咐:“把书房看严了,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沈辛夷拧眉,解释道:“我只是来翻找字帖,并没有动你其他物件,更没有别的意思。”
  陆衍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红木盒子,居然轻轻笑了下,笑意冰冷,语带讥诮:“是没有动,还是没来得及动?”书房在各家都是不得随便进出的重地,她出身侯府,难道会不知道?
  沈辛夷本来还挺羞愧,现在被他挤兑的窝火,拍了拍身上的泥尘,淡淡道:“你放心,你以后请我进来我都不会来。”
  她回到寝殿,张媪含笑迎接过来:“找到字帖了?”
  她眼里冒火,噼里啪啦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冷冷地补了句:“天气凉了,让太子破产吧。”
  张媪也觉着太子太过冷硬,不过还是宽慰沈辛夷:“太子不悦也是常理,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侯府的书房,也不是什么能都能进的,里面多少重要的公文,侯爷也常在书房里商谈秘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辛夷脸色好看不少,不由点头,张媪又笑:“佛经咱们还得抄,不管殿下什么态度,咱们得把事儿做圆满了,您说呢?”
  沈辛夷又郁闷地答应了:“阿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总是帮别人说话呢?”
  张媪心疼的不行,搂着她道:“谁说的?奴最喜欢五娘子了。但娘子既嫁了人,总得好好过日子呀。”她说完让玉烟准备了纸笔,安心守着沈辛夷抄经文。
  沈辛夷对赵孟頫体不大擅长,因此一笔一画写的极慢,但渐渐的心气平了下来,字越发端庄秀逸,期间陆衍还回来了寝殿里一趟,她居然都没有察觉,陆衍转过头看了她的背影几眼,见她纤细手指捏着青玉笔管,手腕高悬,垂眸写的极为认真,他目光微凝,很快又转过头走了。
  沈辛夷等写到了睡觉的点,被玉烟她们服侍着上床睡觉,完全没有等夫君回来再睡的自觉。
  陆衍今日回来的颇晚,一回来就看见沈辛夷自己先睡了,他挑眉冷哼了声,本想收拾东西去偏厅睡的,恰巧张媪在整理沈辛夷今日抄写的经文,他走到案几边儿,拿起一沓翻了翻:“写的什么?”他下午就瞧见她在写了。
  张媪恭敬行礼:“回殿下,太子妃忧心您的身子,所以打算抄写几篇祝祷的经文供奉佛前,祈求您能身体康健。”
  陆衍忍不住浮现沈辛夷的邪魅一笑,真难想象这种人会抄经文,他低头看了看,还真是祈福的经文,懒散问道:“她亲手抄的?”
  张媪道:“那是自然,太子妃还打听到您擅赵孟頫体,特地去书房寻赵孟頫体的字帖,打算抄出来让您高兴呢。”
  陆衍想到下午书房的事,心中微动,面上却分毫不变,还做出几分轻嘲:“赵体可不是随便练练就能会的。”
  张媪知道多说多错,就没有接这个话头,行了一礼告退了。
  陆衍随手把经文叠好,沈五为他抄写经文让他讶异,也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微妙,但他不打算撤销书房的禁令,也没准备和她解释什么,毕竟书房是重地,不可轻忽。
  他垂眸想了想,没再去偏殿,而是换好寝衣在沈辛夷身边躺下,没过多久,沈辛夷居然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想要小解,她直接从陆衍身上跨过去,不留神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大头朝下,从床上栽到地上。
  她害怕地闭起了眼,却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拦腰抱住,把她带回了床上。她方才那点瞌睡全吓醒了,坐了会儿才发觉不对,忙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坐在陆衍的腰腹上,他的一只手还搂在自己腰间。
  沈辛夷忙下了床,本来想道谢,但觉得道谢太不霸总了,于是用霸总的方法道谢:“呵男人,你做的不错,说,想要什么奖赏?”
  陆衍正蹙眉看着自己方才拉她的手,闻言没好气地地看她一眼,本不想理她,她又不依不饶地道:“别故作矜持了,快说你想要什么!”他斜睨她一眼:“我想你换种口气说话。”
  沈辛夷满足他的要求,从霸道总裁模式切换到不羁浪子,很流氓地摸了把他的腰,又飞快地把手收回来,吊儿郎当地一笑:“身材不错。”
  陆衍:“...”
  ......
  沈辛夷昨晚闹了一通,早上起来的就有些晚了,张媪扶她起来:“皇后方才又派人来说要带娘子学规矩,我说您正在为太子抄佛经,她们只能回去了,应该有一阵不敢再来了。”她见沈辛夷点了点头,又道:“沈贵妃说想您了,想请您醒了去看看她,她在穹玉园的荷塘边儿等着您。”
  她点头:“我也想姑母了,等会备些东西去见见她。”
  沈辛夷收拾停当就去了穹玉园,沈贵妃正在‘雨打亭’里喝茶赏景,后面两个宫女摇扇,两个宫女捶腿,好生快活。沈辛夷打趣道:“姑母好闲情。”
  沈辛夷和她有四五分相似,却比她更为出众,她素来疼爱这个和自己生的像的侄女,一见她便搂着不松手,‘心肝肉’的叫个不住,沈辛夷只能任由她抱着:“我也许久不见姑母了,想得紧呢。”
  沈贵妃掩嘴笑道:“昨天不好跟你说话,只好今儿把你叫过来了,难得找个僻静地方同你说话。”说完又命宫婢摆上她爱吃的点心。
  沈辛夷尝了一口茯苓糕,惊喜道:“姑母,这是你亲手做的?”她疑惑道:“可姑母你不是要打理六宫吗?做这个很麻烦吧?”
  沈贵妃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唇角的渣子:“宫里新进了几个江南女子,皇上也不想让我一人独理六宫,所以找了刘妃,孙妃几个帮我分忧 。”
  沈辛夷听这话不对,握住她的手:“姑母...”沈贵妃摸了摸她的脸:“你不用担心姑母,我在宫里熬了这么些年,多少也有几分自保之力。皇后昨天可是找你麻烦了?”
  沈辛夷还没作答,沈贵妃就冷笑了声,握着她的手宽慰:“齐婉容才得意几天就敢对你下手?你放心,我方才给她找了点麻烦,她最近没功夫再纠缠你了。”
  沈辛夷搂着她的手臂,撒娇:“还是姑母疼我。”
  沈贵妃笑着摸了摸她的脸,眼底又浮现一抹哀愁:“皇后对这桩婚事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子只怕也...哎,你当初若是能和老八定下婚约就好了,姑母自然疼你,就是你表兄,也喜欢你,这这年没有成婚,一直等着你呢。”她说的老八是八殿下,名唤陆泽,她的亲生子,只比太子大了半个月,她早就想给儿子和侄女定下婚约,无奈一直不成,半路被太子截了胡。
  沈辛夷不好说什么,只含糊道:“您最好了。”
  沈贵妃见她毫无反应,眼神微暗,又轻轻‘哎呦’了声:“素素,姑母先去更衣,你在这里稍等会儿,姑母随后过来。”
  更衣是入厕的委婉说法,沈辛夷点头:“姑母自去吧,不用管我。”
  沈贵妃带着几个宫婢走了,沈辛夷开始还安安静静地等着,过了许久却不见姑母回来。她有些焦急,正要站起来去找,却听不远处的层叠假山里传来一把低沉勾人的男音:“表妹,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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