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小檀栾
时间:2019-08-21 07:45:45

  宫里现在,就数倚竹斋的消息传得最快。
  晌午的事刚过去、中午皇上的举措刚遭后妃眼红,下午不停歇的,又听闻她把自己的管事嬷嬷发作了!
  真是个消停不下来的!
 
 
第15章 
  长乐侯府。
  许英阙向来孝顺,每日出府前必去给母亲请安。
  沿途见了他的丫鬟鲜有不脸红的,大公子俊逸非凡、才冠上京,是不少丫鬟心中碰都不敢碰的如玉君子。
  长乐侯夫人娄氏正和嬷嬷轻声说着什么,见他进来了笑道:“正说着你的事,你就来了。”
  许英阙道:“母亲今日气色颇好。”然后才问,“是什么事?”
  娄氏道:“你可还记得你开蒙恩师杭夫子?”
  许英阙肃然道:“儿子怎敢忘。”
  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习其道也,学其言语。
  且杭夫子自他五岁开蒙后在长乐侯府客居六年,方因家族的私事携家带口地回了楚州的县城老宅。
  娄氏面上欣慰,又带着些寥落道:“就知你记得。”
  “可是夫子有来信?”
  “是,也不是。”娄氏也没多卖关子,“杭家有来信了,却非夫子所书。”
  “杭夫子孤高,从未找府里求过什么,竟生生被族人磋磨了这些年,郁郁而终。”
  “杭夫人也久卧病榻,眼见着杭姑娘就要成了任族人摆布的孤女,方想起我们这段善缘,写了信来。”
  娄氏目带哀戚,同为人母,这字字泣血的书信着实灼了她的心。
  她出身楚州,当年与同是楚州来的杭家少不得有几分同乡情谊,加上娄氏一家经营着楚州的明远书院,桃李丰裕,现下书院的山长还是娄氏的父亲,她自小深受书香熏陶,与杭夫人也很说得来。
  “这些年,也是疏忽了两家的来往。”娄氏嘴上说着,但表情淡薄,显而易见的是只有同情,却不觉得这事能怪上自己。
  许英阙没想到这就得了夫子的死讯,片刻道:“夫子所托,自是要应下来的,也算全了这份情谊。”
  娄氏点点头,她的儿子向来重情重义,她是知道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想让你去办方妥当,可你要职在身,便让嬷嬷带人把杭姑娘接来,也顺带着替我瞧瞧你外祖父。”
  娄氏愿意让自己倚重的嬷嬷去,看来也是对此事十分看重,许英阙瞥了眼桌上的信笺,“嗯”了一声,又陪着用了早膳方离去。
  嬷嬷见他走了,道:“这信上还说杭姑娘与公子的事……”
  “杭夫人文人铮骨到底抵不过慈母心肠,若不是怕我们家苛待了她家姑娘,也不会提纳妾之事。”娄氏淡淡道,“还未亲眼看到人,好的才当配我儿,若是平庸,家里院子这么多也住得下,多养个人罢了。”
  “是。公子自当配最好的,便是个妾也不能太平庸了。”嬷嬷笑道。
  娄氏叹道:“他嘴上不说,我却知他心里不爽快,那虞家的皮相着实不错,也难怪他朝思暮想的。”
  “这些天鲜活气儿都少了许多,也不知心里怪不怪我当初不应他,可他也不看看,人家还看不上他、一心要入宫呢!”娄氏语气讽刺。
  嬷嬷哎呦了一声,低声道:“她现在是宫里的贵重人了。”这是提醒娄氏注意着些。
  娄氏自来谨慎,闻声道:“这话也憋在我心里许久了,眼见着那人竟风光起来,在宫里耀武扬威,我儿却为她郁郁寡欢,我心里也是郁结得慌。”
  “若是这么说,那这杭姑娘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公子有个贴心人比什么都强。”说到这,嬷嬷迟疑道,“可也不知以后的少夫人会不会介意公子有贵妾……”
  “谁让这孩子竟一时半会的不愿意谈亲事了,我也没看着合适的——若是介意,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一个妾罢了。”
  “难不成还给她抬了正室不成?那我当真不如选了那人。”娄氏语气轻蔑,挥了挥手让嬷嬷退下,不愿再谈。
  嬷嬷心中清明,娄氏嘴上不饶人,心里应是不自在了,宫里的事民间多有耳闻,这届秀女里皇帝竟独独宠幸了一人,已是让上京民间津津乐道、说起这事来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虽只有大半旬,可也是极难得的盛宠了,还不知要延续到几时。
  往常长乐侯府在安西伯府面前高高在上,娄氏心里也不大看得起那一家子,可如今眼看着虞贵人飞上枝头、要仰望的人变成了自己,娄氏心里怎会好受。
  嬷嬷一局外人看得明白,可娄氏一边是自己引以为傲却被虞氏拒了的儿子,一边是清贵日子养出的侯夫人的姿态,往日的精明也被磨去了几分。
  眼下,只有虞氏受了冷落、甚至在宫里跌破了头的消息才能安慰娄氏的一颗心了。
  长乐侯府盼着倒霉的女子,眼下正送着皇上去上早朝呢。
  说是送,也不过送到了倚竹斋外,虞令绯还困着,眼皮子半搭着,浑身乏力。
  这男人昨天非换着法子折腾自己半宿,今儿他精神奕奕,自己却是腰疼的紧,背上也不知被他啄成什么样了,等下还要让雪青给自己看看。
  虞令绯困到走神,燕澜看着面前的娇小女子,仿佛一只随时会在玉杆上睡过去、掉到地上的金丝雀,眼睛泛起乏困的水雾,唇未上脂,却是自己醒后造就的红润,脖颈侧面还有一抹桃核般大的红色,应是昨夜自己情动时……
  燕澜眸色愈发深沉,舌尖舔过牙齿,似在回味。随即他打住了自己的念头,否则这朝也不用上了。
  “扶你家小主回去,省得一头栽在了外头。”
  “是。”旁边的雪青立刻应声,扶着虞令绯的手又紧了紧。
  “皇上说什么呢。”虞令绯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回神,顶头上司还没走,她可不敢敷衍了事,她娇声道,“臣妾好好的,哪里会栽倒。”
  燕澜也不答话,手掌贴上了她的侧颈,大拇指在清透雪肤的那抹颜色上擦过。
  虞令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觉得他眼神很吓人,像是要把自己生吞了,她小声催促:“皇上,快去吧,卢公公都急坏了。”
  卢德新突然被“祸水东引”,忙道:“奴才不敢、不敢。”
  别说皇上只是跟自己的嫔妃耽误会儿功夫,就是立刻抱起虞贵人回到倚竹斋的榻上,他也只有帮皇上关上门的份啊!
  “又乱说话。”燕澜不轻不重地说她,到底没再做什么,上了御辇走了。
  “恭送皇上。”
  雪青扶起虞令绯,虞令绯道:“快,我要回去再躺会儿。”
  一群宫人四散去做事,身边没旁人了,雪青道:“后面几天小主也能松快些了。”
  皇上来倚竹斋的时间还挺有迹可循的,除却刚开始一连来了三天,后面都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平日就歇在养心殿,案牍劳形的。
  倒是也有几次,唤小主过去一道用膳,只是如此,也足以让后妃心生嫉妒。
  “做宠妃也是个劳累活。”虞令绯拿手掩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泪都从眼缝里渗出来了些许。
  她走到正房,正要转身去找拔步床,突然想起方才皇帝那个动作。
  这些日子并未打消虞令绯的谨慎,她照着记忆摸了摸那处,走到了铜镜前,这才隐隐约约看清了那里——
  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雪青,快拿膏子来。”
  这处露在衣服外面,也不知有没有人注意到,还好自己今日还未出门,只是倚竹斋内的人,否则就要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这下也不用睡了,彻底把人羞醒了,虞令绯拿手小小地捂着那处,小声骂:“真是狗儿一般,不看地方就乱咬。”
  雪青驾轻就熟地找到了之前让太医配的润肤化瘀的膏子,处理完之后还冷静问:“小主身上可要一并擦了膏子?”
  虞令绯抿抿唇,脸上的热度又起来了些:“那便先沐浴再弄吧。”
  黛绿凑了过来,嘻嘻笑道:“一时半会的也弄不完,小主早上可用饱了?要不要再用点?”
  虞令绯胃浅,又是起早陪皇上吃的,想着还要睡回笼觉就没吃多少,黛绿倒是贴心,可——
  “什么叫一时半会的弄不完?你皮痒了不成?”虞令绯羞恼道。
  “小主恕罪,小主恕罪。”黛绿半点不怕,跟主子讨饶。
  近日倚竹斋上下都是轻快的,走路都比旁的宫里洒然,黛绿本就活泼的性子更是静不下来,虞令绯瞪了她一眼。
  “小主莫气,奴婢这就去给您备上兰汤。”
  黛绿一溜烟地出去了,雪青道:“皇上对小主的恩宠实在可贵,黛绿也高兴。”
  “你们俩自小一同长大,就你护着她。”虞令绯闭眼曼声道,这两个丫头都不知皇上与自己的一席话,这段时日是当真为自己喜悦,她都看在眼里。
  “就说这兰汤,宫里可只有贤妃用了,可贤妃是按位份来的,小主这可是内务府特特送的,段贵人那没送。”
  兰汤是内务府送来的西域进贡的珍贵香料煮出来的,经了宫人的调配,味道芬香四溢,清而不俗,极为不俗,贡品稀少,往往只有宫里能享受到,的确是个稀罕物。
  虞令绯噗嗤一笑:“难得我家雪青也拿话哄我。”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雪青眉眼认真。
  “好好好。”
  雪青又道:“小主若是疲乏,不若再歇会儿,章宝林那推了便是。”
  昨日章婉莹使了小宫女来,邀虞令绯今日一同品酒赏花,也不是第一次,虞令绯无可无不可地应下。
  宫里就这么几个人,找人说说话也好。
  “不必。”这就是要去的意思了,“江嬷嬷呢?”
  提起这人,雪青面上微妙:“方才星微提了糕点回来,恐小主要用,江嬷嬷想必在看小主的吃食。”
  “唔,她喜欢盯着也好,识趣又有用,不错。”
  这江嬷嬷也是很有来头。
 
 
第16章 
  那时嬷嬷被送走之后,倚竹斋少了个小宫女还不打眼,少了管事嬷嬷就很惹人关注了。
  虽然一个主子一个奴才,但还真没几个低位嫔妃敢如此大动作。
  贤妃那迫不及待地送了个嬷嬷来,瞧着面相就刻薄,虞令绯不爱要,正想着找皇上撑腰、让常留把人送回去,没成想皇上应是应了,转身就凑她耳边问:
  “你不用贤妃的人,朕给你指一个,如何?”
  这是明晃晃地给倚竹斋安眼线了,虞令绯心里嘀咕,有些事私下里做了就算了,还拿面上给自己看,虞贵人不要面子的吗?
  还真的不要。
  虞令绯笑得漂漂亮亮的:“皇上有心,臣妾这下子放心了,定不会再遇上惹人恼怒的嬷嬷。”
  没两天卢德新就带了江嬷嬷来,还顺着带了个看着挺稳重的小宫女,虞令绯给宫女改名叫星禾,客气地让江嬷嬷住下了。
  江嬷嬷也安顺,知道虞令绯倚重两个大宫女,该做的绝不马虎,不该出现的时候走的远远的,只对她衣食住行检查的仔细,虞令绯见她没日日紧盯,也放心了不少。
  有人检查这些,她也受益,自是看江嬷嬷越来越顺眼了。
  这日子刚觉过的舒坦,待见到章宝林,就给自己带了事操心。
  章婉莹小酌后撑着下巴道:“家里给我递信,说是我父亲要去芸州,还不知何时能回来。”
  “芸州。”
  虞令绯翻了翻记忆,按时间来看是有这么回事,芸州底下一个县城出了个贪官,这个县城名字虞令绯不记得,只知道是临着河运、县城外建了个码头的,那县令便是靠着河运敛财。
  小小的一个县令,短短三年竟鲸吞了五十万两白银,两个月后事情传开,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朝中也动荡了好些日子。
  不过虞令绯倒不记得随行的御史是章婉莹的父亲了。
  这事闹得大,但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一直没怎么下心力关注过。
  “唔。”章婉莹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若海棠,心下酸意一阵阵地冒,“是什么大案子,父亲对都未与我们透个风声。噢,倒是一起去的钦差仿佛是段家的人,啧啧。”
  章婉莹拿眼睛不住地往虞令绯身上瞧,像是在说,你在后宫里受宠如何,可受重用的不还是段家吗。
  虞令绯不理她这幼稚的挑衅,兀自回忆:“是段家。”
  的确是段家去的,还是段家的无能之辈。
  “这么大的功劳,段家让人去不也很正常。”章婉莹撇撇嘴道。
  功劳。
  虞令绯咀嚼着这两个字,即使她不关注,也知当时芸州民愤何其汹涌,钦差和御史押着那知县简直是逃回上京的。
  若不是顾及官府,知县早被他们夺去折磨至死了。
  虽然他落到燕澜手里更惨,被盛怒的燕澜判了个凌迟处死,骨头都让酷吏磨成了粉。
  这事到此,大家都以为结束了。
  没想到两年后,有人去大理寺门前喊冤,捧着血书道,那县令足足贪了八十万两,钦差当年为了独吞三十万白银,将县令私藏白银之处附近的村落屠戮殆尽!
  全村上下,无一活口。
  随后又一把火烧了干净,只有他上山采药躲过一劫。
  那少年一身破麻衣,也不知是什么支撑他一路来了上京。他神色愤慨,头都磕破了,呜咽声引得路人都潸然泪下。
  可大理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接进去,不过两日就报了少年重病身亡的信。
  所谓钦差和三十万雪花银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以前虞令绯从未管过此事,她自己的人生都顾不及,也无暇去管旁人的不幸。
  再者她与此事的主要人物向来没关系,最近的章婉莹也不过是个逢年过节见次面的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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