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小檀栾
时间:2019-08-21 07:45:45

  “好好好,都依妹妹的。”
  室内气氛方好转,春华又进来了,面色颇有几分古怪。
  “如何了?”段含月看不得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直接问道。
  “回小主,皇上未去柳才人那。”
  “难不成先去了程宝林那?”程宝林罚的更重些,先去看她也情有可原。
  叶才人想,早知道这样便能让皇上心生怜爱前去探望,去招惹虞令绯倒是利大于弊。
  一时间竟有些淡淡的后悔。
  正当此时——
  “也不是……”春华心一横,“皇上往倚竹斋去了。”
  “什么?”叶才人讶然道,她没注意自己把心里这句话问出了声。
  “皇上的御辇往倚竹斋去了,小宫人去御膳房领午膳时还听闻了,皇上午膳也在倚竹斋用。”
  这下听得实实的,段含月面上看不出什么,只一双剥松子的手停了停。叶尤汐一直带笑的圆脸肃了片刻,方扬起笑来:“看来虞贵人此时皇恩正盛。”
  随后,几人匆匆散了。
  叶尤汐和谢恬双一同出来,临着要分开时,叶尤汐轻轻道出一句:“虞贵人如此风光,若是妹妹能借上东风的话……”
  这话轻若柳絮,尾音已破碎在风中了,谢恬双听的模糊,心里直犯嘀咕——什么相像?便是有一两分像,就要凭此挣个出路吗?
  荒唐。
  谢恬双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对虞令绯来说,燕澜来了没甚要紧,但带了一桌子珍馐美馔来,她就开怀了许多,连笑都甜了好几分。
  燕澜对上午的事情只字未提,直到两人用罢了午膳挪了个地儿消食,燕澜才道:“今日爱妃趣事不少。”
  虞令绯嘟了嘟唇,道:“尽是麻烦事。”
  “哦?”
  虞令绯吃饱喝足,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当下好好演了场戏:“太后不耐烦见臣妾,连礼也不愿受,可臣妾怕给皇上丢人,当时心慌慌的,不知怎的就在宫外给太后行了大礼。”
  “臣妾可曾错了?”虞令绯水润的眸子看向燕澜,内含忐忑,又带着依赖。
  更像小动物了。
  已经是听过的内容了,但由虞令绯亲口说出来仿佛就很不一样,燕澜很是受用,眯了眯眼道:“爱妃做的很好。”
  “皇上说好便一定好,臣妾安心了。”虞令绯小小地笑了笑,可怜可爱。
  燕澜不动声色道:“还有一事呢?”
  虞令绯轻轻“啊”了声:“柳才人和程宝林吗?”
  燕澜下巴点了点,示意她继续。
  “皇上莫非要为了她们训斥我?”虞令绯不答反问,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思。但又控制地很好,语气里撒娇的意味远远多过了埋怨。
  “瞧你娇气的,还说不得了。”燕澜语气低沉,笑道。
  “因那画卷一事,柳才人撞到臣妾手上,当然讨不了好了。”虞令绯理直气壮,转而又卖乖,“幸得皇上护佑,未曾降罪于臣妾。”
  燕澜坐起身,往虞令绯这边凑了凑,虞令绯垂下眼皮子不敢躲避,倏然后颈那一片温热,原是燕澜将手放了上去。
  燕澜磨挲着掌心柔嫩的皮肤,道:“你何罪之有。”
  “让你打回去的是朕,你可还记得。”
  虞令绯抿唇,轻声道:“自是记得的。”
  “记得便好。”
  温热的手离开了那个极为敏感的位置,燕澜不再多做停留,起身离去:“回养心殿。”
  “是。”一直守在外面的卢德新忙跟上。
  虞令绯起身带着宫人行礼:“恭送皇上。”
  燕澜在虞贵人处盘桓的时间不长,可这态度已然表明。
  更何况那受了责罚的两个小主连句关怀也未得,两边一比较,高下立判。
  “咱们宝林得罪了虞贵人,竟也没得皇上一丝挂念,唉!”
  “可别说了,也是咱们命不好,若是伺候了那贵人,眼下不知道多风光。”
  宫里的奴才惯会踩高捧低,燕澜的后宫连个肃清风气的都无,更是人心浮动。
  连虞令绯宫里都有时嬷嬷等人,更何况小小的一个宝林。
  冰壶听见了这些话,却是心下紧了紧。
  她没有呵斥,但宫人见了她这个程宝林身边的大宫女,还是谨慎地收住了话头。
  她走进风毓轩,程曼妮正绣着帕子,听得脚步声她抬眼看去:“回来了?”
  “如何说?”
  “那人递话,才人暂时还未疑上小主。”
  正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程曼妮又绣了两针,仔细端详着针脚:“柳姐姐傲骨嶙嶙,目光远大,我这小虫子自是不会被她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虞令绯:是谁掐住了我命运的后颈脖
  燕澜:我我我
 
 
第14章 
  冰壶安静地未曾接话。
  旁人都道程宝林活像柳才人手中的一把刀,莽撞无知,可只有贴身伺候的冰壶才知晓程宝林的真性子。
  “你瞧着虞贵人眼下如何?”程曼妮继续绣着,闲话一样问着冰壶。
  冰壶早已习惯主子时不时问自己这些不该由她置喙的事,她回想了下,斟酌道:“虞贵人风采过人,可风头太劲,如今瞧着是肆意的,只不知以后——”
  “那我此时直直撞了上去,且受了罚,可敢继续掠其锋芒?”
  冰壶谨慎道:“若是旁人,应是不敢了,可小主向来洒脱……”
  “洒脱”自然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莽撞,有什么说什么,还都摆着一副刻薄尖酸的样子,实在是招人恨。
  程曼妮心里门儿清,放下绣棚吁了口气,眯眼笑道:“该冒头的也冒过了,程宝林受了罚,且受的最重,想必也能卧床静养些时日了。”
  “是。”
  冰壶心里松快不少,小主的苦楚她看在眼里,只有做了那柳才人的犬牙狂吠一通,才能得片刻喘息。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成想连入了宫都逃不过。
  不,若是没有柳才人,小主根本不会入宫……
  冰壶心里郁结,为自己的主子不平,程曼妮心思倒不在自怨自艾上,仿佛在外的假面具已然耗尽了她所有力气,独处时她总是格外安静,沉浸在难得的静好里。
  冰壶看着小主,胸腔的郁气也渐渐散了。
  这边主仆情深意重,倚竹斋里可不是这般。
  燕澜离去后,虞令绯小憩了片刻,起身无事,正好把整顿倚竹斋的事儿做了。
  下面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人,雪青、黛绿带头,后面是打头阵的时嬷嬷、大太监常留,最后是8个小太监、小宫女,阵势也是不小。
  虞令绯漫声道:“今儿天闷,雪青,起来为我打扇。”待雪青起来后道,“黛绿,去拿些打赏来。”
  两位深受信任的大宫女纷纷起身了,下面的人心里琢磨着拿打赏就是要赏银子了!也不奇怪,倚竹斋正是好事当头,主子一高兴赏了大家月例银子也是常有的事。
  当下一个个心里都活泛了,但碍于虞令绯的气势,一个个没敢抬头张望。
  也不知怎么的,不过短短两日,这承宠前后就是不一样,总觉得贵人身上的威压更重了些,有时摆出来阵势,轻易不敢让人冒犯。一瞥眼一抬足间贵气逼人。
  只除了时嬷嬷。
  相对不能随身伺候的常留,她自诩是倚竹斋奴才里头一份的,虽说两个大宫女更得主子心,可论起对宫里的熟悉,还是得靠她。
  时嬷嬷心中得意,边说边要起身:“奴婢去给小主换盏茶来,该冷了。”
  “时嬷嬷别忙了,我这倚竹斋的茶好喝、还是贤妃锦绣宫给你上的茶更香呢?”虞令绯慢条斯理道。
  话音刚落,时嬷嬷起到一半的腿一软,膝盖“砰”地一声落回了地,她脸色涨红,张口就是喊冤:“老奴可万万不敢做下背主的事情啊!”
  “你做没做,可不是你片面之词能定的。”黛绿捧着装满了零碎银子的锦匣回来,目带不屑,从时嬷嬷身上往跪在后面死死低着头的星罗身上看去。
  星罗也撑不住了,她胆小如鼠,否则也不会轻易被时嬷嬷三言两语地就骗去打头阵,星罗只磕头:“小主恕罪,小主恕罪。”
  时嬷嬷心里骂她不要活路还捎上自己,忙道:“原是星罗这蹄子打着奴婢的名号去找贤妃献好,奴婢是被她利用了,小主可要明鉴啊!”
  “哦?你要如何自证呢?”虞令绯抬眼看她。
  “这、这——”时嬷嬷急得豆大的汗珠子布了满额,身处深宫多年,她太了解背主的下场了,心里忙乱不已,自证自己没有背主,这要如何证!
  “时嬷嬷没有证据,我这却有个证人。”黛绿冷笑道,“星斗,你来说。”
  时嬷嬷猛地回头,死死地瞪向星斗。
  星斗跪在那,手心冷汗遍布,是紧张、是对未知的恐惧——更多的是兴奋。
  她稳稳地行礼,道:“是。”
  “时嬷嬷在私下时多次言语冒犯贵人,待贵人被卓公公请去养心殿之后那几天,时嬷嬷心神不宁,便遣了星罗去锦绣宫讨好贤妃。”
  星斗三言两语就把事儿说完了,详细的她早与黛绿说过,眼下只不过走个场子,原本说到这也就可以停了,但她抬眸间看到了时嬷嬷恨毒了她的眼神,不由又加上一句:
  “时嬷嬷多次推脱职责,分内之事全摊给奴婢几个,贵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这烂了心肠的!”时嬷嬷色厉内荏,但也是恨上了星斗,不顾主子在场就破口大骂。
  星斗见她如此,砰砰急跳的心反倒安了些,今日她作证就将时嬷嬷得罪狠了,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待时嬷嬷缓过气来头一个发作的就是她!
  我没错,我只是想活下去——想活得更好而已,星斗又将头埋了下去,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主,小主!你要相信奴婢啊!”时嬷嬷哭号,“是奴婢偷奸耍滑,小主要罚奴婢奴婢绝无二话,可那背主之罪奴婢不认!”
  “星罗,你如何说?”
  星罗乱了心神,啜泣道:“是嬷嬷给了我镯子,让我去通融锦绣宫的人,可、可随后就没了动作了。”
  “对!对!”时嬷嬷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生路,“奴婢一念之差做了错事,但也只有那么一次,再也未敢动过此念!奴婢能伺候贵人是几世累的福气,奴婢看明白了,怎会还想去贤妃那!”
  虞令绯啜了口茶,慢悠悠道:“时嬷嬷审时度势,眼见着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儿,时嬷嬷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打了场翻身仗吧?”
  “若不是皇上疼爱小主,你还不知道要做下什么呢!”黛绿手指着时嬷嬷,嘲讽道。
  后宫手段诡谲,防不胜防,身边人出岔子是最为致命的,说不准不知不觉的人就没了,虞令绯活了这么久,学会的一个大道理就是不能小看身边的奴才、也绝不能一时心软放过不忠之辈。
  虞令绯懒得再说什么,这人她自是不会用了,但也如她所言,她还未犯下大错,捕风捉影的事总不至于送去慎刑司严刑逼供,可宫里何处不吃人骨头呢。
  “便让她和星罗哪来的回哪儿去吧。”虞令绯一句话,就敲定了两人的命运。
  闻言,星罗松了口气,时嬷嬷瘫坐在地,面色晦暗,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想出头的念想完了,以后谁敢用她们,星罗还有个出宫的盼头,她这把老骨头,不过是在宫里苟延残喘罢了。
  虞令绯处置完这两人,一个个打量着其他宫人,那些宫人领赏钱的喜悦早被吓没了,俱是屏气凝神,不敢动弹。
  常留面容稳健,但平日绝不主动往自己这凑,带着他的几个小徒弟安安稳稳地做事,虞令绯尚算满意。
  星斗这次风头出的最大,野心也是最大。星微么,听黛绿说让她看着柳才人程宝林受罚都胆怯,想必不堪大用。星霜名字高洁,实则负责在后面烧水、打扫庭院,平日接触不到,看着是安分的。
  留下来的人不论资质,虞令绯都不会亏待,她扬声道:“你们忠心,我便念着你们的情,黛绿,把打赏发下去。”
  “是。”
  黛绿打开锦匣,里面的零碎银子虽不大,也有个两三两,宫人心落到了实处,又得了实打实的银子,面露喜意:“谢小主。”
  独独星斗,得的是金子,引得大家都用余光瞧她。
  虞令绯仔细看着,只有常留许是待得久见识多,没对星斗多看一眼半眼,该谢恩谢恩、该离开就跪安,一言一行都自有规矩。
  虞令绯暗自点了点头,待宫人捧着银子退出去后便交代黛绿无事时去打听打听常留的事。
  那厢星斗与她们一起出了正房,几个清秀宫女脸上都露出了笑,是逃过一难的舒心,也是得了赏银的喜悦。
  星微高兴道:“小主真是大方,我可以去绣房讨个时兴的花样子了,再换点碎布头。”
  宫人间也有私下的交易,或者干脆送吃的用的,只要有银子有地位,门路多的是。
  星霜道:“我也去我也去,姐姐可要带上我。”
  “好说,等不轮值了一起。”
  星斗在旁边道:“也算我一个。”
  她声儿一出,星霜的笑便收敛了,没吭声。星微晌午才受了她情,不好推拒,支支吾吾道:“若是碰的上,就一起吧。”
  星斗没听出什么般笑着点头,随后散开去做事了。
  星斗拿起笤帚扫着落叶,对这待遇早有准备,不管怎么说,黛绿查宫人的时候,是她告发的时嬷嬷,现下她们都怕她吧。
  唰唰的扫地声中,星斗内心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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