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小檀栾
时间:2019-08-21 07:45:45

  “你三婶母最近脾气变了不少,平和了些,还与我说那段四挑拨过咱们府的家事。”顾氏也道,“眼下她可是没这心思了。”
  虞令绯轻摇罗扇,乌鬓上的双凤钗振翅欲飞,尽显灵气,此时她歪了歪头,钗上的水滴样儿的玉坠子便发出轻灵的声响,动听的紧。
  “段家的事自不是咱们该管的。”她只说这一句,两人便懂了她意思。
  段家从内部分离崩析,皇上想必是最乐见其成的了。
  石悉看着虞令绯日益妩媚、无尽风流的模样,心中也是感叹,她得娘娘看重,入宫次数不少,却每次来都觉娘娘风采更盛,竟无尽头般,这满宫的光华锦绣都尽汇于景阳宫,遍地生晕。
  石悉换了个话头:“近日倒还有个事儿,我的一个妯娌和长乐侯府沾亲带故,前些时候过去做客,听长乐侯府的侯夫人说起府里终于要添桩喜事了,结果她连礼都备好了,不见好事的帖子,一打听才知长乐侯府的大公子纳了个贱妾。”
  “气得我那妯娌连声道长乐侯府不懂规矩,要是贵妾便罢了,一个贱妾还拿出来说道。她嘴皮子厉害,这点芝麻大的事都被她传了个遍,长乐侯府近日出门在外都避着人走呢。”
  虞令绯愣了一愣。
  按时日推算,这时能做许英阙妾的只有那一位。
  可这次自己并未干涉长乐侯府之事,为何盈娘竟从能呛声正妻的贵妾变成了毫无未来可期的贱妾?
  这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让虞令绯小小讶异了下,随即轻轻一笑带过。
  说到底是别人的事了,而现在即便盈娘做了贵妾哪怕是正妻又如何,与自己也是云泥之别。
  早已不必放在眼中。
  此时虞令绯又咂摸出了点入了宫的好处,想起那个庇护自己的男子,眸中尽是温情。
  “臣命人隐匿在叶府看守,发觉些许端倪,叶子虚与上京叶家嫡系来往很是隐秘,互通书信,未免打草惊蛇,臣潜入叶府密室,只取了部分旧信来。”
  封刃言毕,将几封书信搁至太监举到面前的漆盘中,呈交给了皇上。
  燕澜伸手取来,那书信说是旧信,却鲜少有翻阅痕迹,除却微微泛黄外完好如新。
  燕澜抽出信笺,一双厉眼扫阅过去,果真是满纸罪行,除却各种互做遮掩、拉帮结派之事外,有一封更是提及了魏人王庭与安远将军台征的对话,两人语气熟稔,且对对方极为推崇。
  “叶子虚此人,不知该夸他大胆还是谨慎了,倒给朕省了不少功夫。”燕澜将信往桌上一撂,哼笑道。
  叶子虚为台征所用,为防台征卸磨杀驴,以叶子虚的心计,果真备下了后手,才有了封刃的“不负圣望”。
  “既有物证,直接动手吧。”燕澜微阖着眼,淡声吩咐道,“由你亲自带人去冷州颁旨,安定将军松成礼暂掌冷州兵权,收押台征、叶子虚,抗旨不遵者,斩。”
  “谨遵圣命。”封刃领命而去,即便是这个素来沉稳的中年人,此时此刻也不禁心潮澎湃。
  他并非是登基后才跟随燕澜的,作为潜邸旧人,也是燕澜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深知皇上在台征这个心腹大患上花的心力。
  现下终于露出了马脚,得以收网,封刃握紧了拳大步离去,发誓定要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
  燕澜安排完最紧要的事后,合着眼待了会儿,他很早前就知自己必将铲除台征此人,在力量不足被此人威胁时,他也曾幻想过来日扬眉吐气的快意。
  可真的发生后,他才明了,昨日对他如鲠在喉的事,在今日便如案上浮灰,轻轻一扫便散在了空中。
  而他如今满心都是另一人,另一事,那些造就了他的苦难已不能再影响他分毫。
  小昀子如今得了燕澜吩咐,每日就只管着传贵妃娘娘那的话儿给皇上听,在景阳宫他嘴讨喜,在皇上这贵妃娘娘讨喜,正是个极滋润的差事。
  见封刃出来,小昀子忙进来回话:“回皇上,您让御膳房研究的几样子新奇菜,贵妃娘娘只喜欢一道叫五香仔鸽的。”
  “赏那厨子,让他照着口味多琢磨。”燕澜吩咐。
  “欸!”近几日宫里就数御膳房得的赏赐多,近来暑热,贵妃娘娘胃口不大好,还吐了几次,皇上就下了口谕,御膳房但凡做出来对贵妃口味的新奇菜式,必有赏赐。
  如今御膳房哪个不是埋头研究着,好几个原本只能打下手的厨子现如今都一步登天了!谁不眼热!
  现在阖宫都知道,能让贵妃娘娘感兴趣了、多看一眼、多用一筷子的,都是好处不尽的!
  “刚刚我可见着了,那花房的人搬了一溜烟的茶花往景阳宫去了,图娘娘看个乐。”几个浣衣局的宫人手浸泡在盆里搓洗着衣物,悄悄说着闲话。
  “好几个稀奇品种我见也未见过呢!”另一人道。
  “这满宫里也就贵妃娘娘最风光了。”圆脸宫人说着,又嬉笑着对另一人道,“秋实,你不是伺候敬妃的吗,怎么不跟着敬妃去寺里享自在,留在浣衣局做什么?”
  秋实忍下了气没有说话,实是之前吃的亏太多,她已经学会忍气吞声了。
  另一个清秀些的宫人道:“便是敬妃不喜你,未书总管怎的不照料你了,你不是说总管一向庇护于你吗?”
  “哎呀,瞧你这脑子,未书总管已经死啦,你又忘了。”
  “啊,是我记性太差了,秋实姐姐可别怪我。”
  两人一唱一和,将秋实挤兑地面色青白。
  管事姑姑听了一耳半耳的,也并不管,总之秋实此前的主子为圣上和贵妃不喜,让她好过了,指不定自己就难过了。
  宫里便是如此,即便上头没有意思透下来,底下的人也会自己揣摩上意。
  秋实的手已经被水泡的胀痛发白,此时她眼睛也仿佛被水浸泡了般,酸涩不已。
  以往她仗着身份高,是寿康宫出来的,没少被恭维,而一朝落到凡尘,却成了现在模样,谁都能踩她一脚,将她踩到泥里去。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一向对她极好的敬妃,却把她撇下,带着春华走了。
  至于太后,没有人提及,太后怎会记得她一个小小的宫人。
  直到她拎着包袱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浣衣局,她才忆起自己与春华是不同的,敬妃如此隐忍,连太后都敢背叛,又怎会真心实意地信任她。
  可她明白的太晚了。
  秋实又忆起那日自己混迹在一堆浣衣局宫人里,在长长的宫道中遇上了景阳宫的雪青,尽管雪青眉眼都没对她们动一下就走过去了,身旁的宫人还是叽叽喳喳地议论了半晌,再用奇异的眼神明里暗里打量她。
  “真是想象不到,你竟能跟雪青姐姐这般人物一样,以前是敬妃的大宫人呢。”有一个入宫不久的宫人笑着说。
  一点凉水泼到了脸上,秋实打了个激灵回了神。
  正是那个圆脸宫人:“做个活儿还装痴,都洗完了吗?小心我告诉姑姑!”
  秋实忍了忍气应了声,挥去了脑子里萦绕的思绪,那些过往已是镜花水月了,再触碰不到。
  花房内监将茶花送来时说的喜庆:
  “贵妃娘娘,奴才给您送花儿来了,尽是花房的花匠呐精心伺候的,起早贪黑的,半眼都不敢错开咯!才得了这几盆上好的,拿来给您赏玩。”
  虞令绯将手中的游记放下,手搁在案上笑道:“你既说的如此好听,本宫少不得得看看。”
  “快给娘娘把花呈上来!”那内监走到殿外喊道。
  一溜弯的小太监就把花搬来了,那茶花枝繁叶茂,尤其花开的碗口大,将人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当真不凡。”虞令绯夸道。
  “娘娘您瞧,这六角塔型儿的叫十八学士,半红半白的叫花鹤翎,这白色花骨朵的叫白彩霞,眼看着就要开了,赶紧送到娘娘这沾点喜气,以后定是开的最好的。”
  见虞令绯的目光落在一盆粉白茶花上,内监忙道:“娘娘慧眼识花,这红茶里花色最浅的叫童子面,又带着点鹅蛋黄,很是少见,因它长得慢的紧,花房养了许久才得上一株,极珍贵的。”
  随后又妙语连珠地夸了后面的玛瑙、玉带紫袍、玛瑙紫袍等,笑得脸比花瓣还多几道褶:“花房拿的出手的茶花都在娘娘这了,娘娘若是赏脸乐上一乐,奴才和底下的花匠也就没白忙一场了。”
  虞令绯见他奉承自己奉承了半天,不愧是宫里的人精子,话都不带重的,又见花着实是好,便道:“花是极好的,本宫便收下了。”
  说着点了点朱砂紫袍和雪娇:“这两盆搬了,送去章宝林那。”
  “好嘞,奴才等下就给宝林送去。”内监应得欢,心下想,章宝林在娘娘这果真是挂了号的,轻易怠慢不得。
  “养心殿那可送花过去了?”
  “回娘娘,皇上素来不爱花,若是这花花草草的在娘娘这,想必也能沾点娘娘的贵气,让皇上爱上几分。”
  “胡沁些什么。”黛绿啐道。
  “是奴才嘴瓢了,嘴瓢了。”公公忙赔不是。
  虞令绯不在意这点子事,让人带他们出了景阳宫,顺道给些打赏。
  “眼下谁都想来讨娘娘高兴呢。”黛绿道。
  “宫里人就靠这点盼头活着了,他们既然有心,本宫也不便驳他们情,只要不做怪,也不必苛责。”虞令绯想得通透,见那姹紫嫣红的花,想起来,“这花可有人照料?”
  “那公公想得周全,留了两个花匠给咱们。”雪青从外面回来道。
  “也好。”虞令绯重新执起书卷,“难得有好花,可不能糟蹋了。”
  见虞令绯重视,雪青便吩咐下面人好生照料着,那两个花匠都是女子,也一同住在了景阳宫的后罩房里,跟景阳宫的宫人一处。
  自打有孕,太医是三日号一次脉,且每次都是三位太医一同来,是皇上亲下的旨意。
  太医正为虞令绯号着脉,沉吟道:“此胎如今已近三旬,脉络稳健无碍。娘娘身子康健,但底子有些薄,平日还需多多走动,以强母体。”
  说着,提笔写了张方子补气益血,交予了雪青。
  得了太医的吩咐,虞令绯平日便会注意走动着些,即便懒得出景阳宫也会在宫里的庭院中绕着来回走走。
  黛绿去内务府取月例,雪青在殿内陪虞令绯打络子玩,是星斗来给虞令绯奉的茶。
  “娘娘还记得那盆白色的茶花吗?叫白彩霞的,听说已经开了两三朵了。”
  “终于开了?”虞令绯也常去赏花,这白彩霞她常看,却只见它花瓣微张,似开未开的,今儿终是开了。
  “走,过去瞧瞧。”
  雪青陪侍着虞令绯过去,见那廊下一串茶花里白彩霞开的最娇柔,上头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多情又娇怯,虞令绯也觉欣喜。
  “果然好看呢。”
  “娘娘喜欢,便让花房多多培栽白彩霞。”雪青道。
  虞令绯俯身嗅了两息,又见旁边的花极盛妍,久开未败,道:“本宫不便开赏花宴,也不能辜负了它们的烂漫。便把这几个送去安西伯府,让他们热闹热闹。”
  说着,点了十八学士、花鹤翎、玉带紫袍、玛瑙等花。
  “是,等下就让常留公公亲送去,夫人必定欢喜。”
  主仆二人叙着话,慢慢在廊中走着。
  蓦地,听那拐角处有人说话,看不见人,只能看到一片暗色的衣角。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哎呦,你还不知道吧!宫里出事了!”另一个慌张的声音道。
  “能有何事?有什么也烧不到咱们身上,咱们现在可是贵妃娘娘的人。”
  “呔,就是和贵妃有关——”
  “那被贵妃打了脸面的谢宝林,听说自贵妃的小宴后病了这许久,还是没熬过去,殁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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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雪青心下一紧,下意识偏头看向虞令绯,随即她忙回神喝道:“谁在那里!”
  静默了两三息后,许是知道躲不过去,从那后面转出来两个宫人,一出来见到虞令绯便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到了地上,身子伏得低低的: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虞令绯看着这两人,并未让他们起身,只静静看着,一时间连山茶花香都仿若是凛冽的冷香,将这个角落的几人包围。
  雪青恼恨他们嚼舌根,厉声问道:“哪儿听来的混话!”
  “是、是奴才今天回花房拿物什,正好经过谢宝林的风得轩。”花匠嘴皮子抖的厉害,硬着头皮道,“风得轩里的小宫人受了惊吓,叫嚷了出来,奴才就、就听见了!”
  “是奴才嘴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人说着,许是怕真的受罚,咬咬牙便举起手煽起了自己耳光,生生清脆,很快脸就红肿了起来。
  虞令绯不置一词,又看向另一个着杏色衣裳的花匠,她眸色深深,抿紧的唇较平日的娇润显得冷艳许多,兼而下颌绷紧,比雪梅冷上三分,只一眼便让另一个宫人也吓得不敢吸气。
  “奴才们不该在宫中妄议后妃之事,请娘娘恕罪。”杏衣宫人战战兢兢道。
  她看着也着实冤枉,不过是多嘴问了同伴一句去处,就像平日寒暄般,没成想就被牵连了。
  连忠心护主的雪青也只是瞪了她两眼,未曾苛责于她。
  这里的吵闹少时便引来了其他宫人的注意,她们不敢明看,见主子发威登时跪了一地,但暗地里都留神听着。
  谢宝林没了?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谁都不知道的事儿,竟从两个花匠口中听得。
  轮休的常留从后罩房处整着帽儿一溜烟过来了,两眼看清局势,他躬身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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